隔週在课堂上,教授宣布每一组的报告都准时交齐了,可是我却没在教室内,看见每回上课都会跟课的……绍博学长的身影。
「欸,你知道绍博学长去哪里了吗?」我顶了顶身旁晴晴的手臂。
虽然明白晴晴不可能会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有问总比没问好。
「他得重感冒了啦!一个礼拜都还好不了。」没想到,晴晴却直接将答案扔了过来,让我接得措手不及。
「你怎么会知道他重感冒?」猜到学长感冒肯定是那天淋雨的关係,我胸口的那股歉疚感又更深了。
「前几天我肚子不舒服,去看校医的时候刚好碰到他啊!他好像在发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连跟我讲话都有气无力耶。」晴晴先是回忆着说,而后才偏过头不解地望着我,「怎么了,你突然好关心学长喔!我记得你不是对他没好感吗?」
我困窘地别过脸,咕噥着说:「没有啊,只是今天忽然没看到他,觉得奇怪,才会问啊!你一直都会看见的人不见了,你难道不会担心吗?」
然而,晴晴显然没被我唬弄过去,还窃笑两声,用气音说道:「有、鬼!」
我抹了把脸。好吧算了,被误会就被误会,顶多被晴晴拿来取笑两次也就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我害绍博学长重感冒了!
怎么办?既然知道人家重感冒,我就不该半点表示都没有,毕竟他没等我交报告的话,就不会淋到那场雨。
整堂课我都坐立难安,先是认为该去看绍博学长,亲自再去道个谢,没过多久又马上推翻,觉得还是拨电话关心比较恰当,到学长住的地方找他的话,除了可能打扰他,被看到还会引起别人的误解。
「喂,湛瀅,你有没有发现一道锐利的视线,一直在瞪着你?」正低着头沉思,晴晴却莫名其妙凑近我身边,右手还呈爪状抓抓我的肩膀,轻声细语道。
「哪有锐利的视线?」问话同时,我顺着晴晴的视线看去,一秒后就和坐在斜前方半回过头的简绍柔对上目光,狠狠吓了一跳。
晴晴的描述不夸张,她真的是用相当恼火的眼神瞪着我,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一样。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现在大概躺在地上抽搐了吧。
惨了!该不会知道她哥感冒是我造成的吧?嚥了嚥唾液,我直觉就想躲到桌子底下避难,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我怎么鑽桌子啊?
最后我只好用手挡住半边脸,逃避地不去看她。
「我真的很好奇耶,你们的樑子到底结多久啦?」晴晴居然还糗我。
「我根本看不见我们之间有樑子啊!」要不是在课堂上,我肯定出手掐她。
下课之后,我和晴晴起身往门口走,还有一句没一句地间聊。接着,有股力道猛地从我左后方擦撞过去,致使我脚步踉蹌,鞋子还踢到旁边的晴晴。
「你没事吧?」身手扶住我,晴晴取笑着说:「连走平路都不稳喔?就叫你别穿高跟鞋了嘛!」
「我今天才没穿高跟鞋!而且是有人撞我啦……」啼笑皆非地反驳,一抬眼,我就看见正从我左前方疾走离开的简绍柔,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以前,她还用馀光冷冷地扫我1眼。
意识到可能是她故意撞我,我的胸口不禁一窒。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早已迈开步伐前去追赶,连晴晴在身后叫喊的声音都变得模模糊糊。
我不喜欢逆来顺受。忍一时风平浪静,但不代表我就默许自尊心被践踏。
「绍柔,等一下!」头一次,我毫无退让之心地叫住她。
貌似对我的举止感到意外,简绍柔止住脚步的背影还停顿了下,才转头看我。我发觉她的神色有些焦虑和困惑,像是从没想过她的行为会引来我的不满。
暂时将她的反应拋诸脑后,我走到她面前站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我们到别的地方聊聊好吗?」我提议。相信走廊人来人往,还有同班同学们等着看好戏,是她也不会想在这种地方做深度对谈吧?
「有什么话,在这里讲就好了。」但显然,我忘了考虑她的特异。
我摸摸鼻子。好啊,既然她自己决定要在这里说,整件事理亏的也不是我,再加上四面八方有十数双眼睛看着,我怕什么?
「我是不是曾经哪里做错,惹得你不开心了?」我单刀直入地询问:「不然,你为什么总是要处处针对我?总有个理由吧。」
我将双臂环在胸前,凝视她逐渐被不可思议的情绪填满的眼眸。
为什么我有种感觉,她似乎认为我不可能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