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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阴沉天(2 / 2)

陆青山拍他肩膀像平常的问候一样,笑着回答,“不会。”开先还准备了好久的说词,想着林长川在这里肯定忽悠不过去,今天巧了刚好林长川不在,林放还跟自己独处,这本就很轻松地找了个合适的人吗?

绕了商场半圈的人刚准备过去和朋友汇合,无意中瞥见三楼一抹熟悉的身影,脚步顿时停下来。

脸上的表情在看见他们的一瞬间彻底僵住。

胸腔里的心脏在狂跳,周身都安静下来,林长川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变得沉重然后减弱。

靠近护栏旁的两人有说有笑,那张能被人看见的侧脸,林长川十分笃定就是他哥的。

他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酒馆里吗?旁边的还是陆青山,那个笑里藏刀的人,林长川心里极度不安。

左手失控发抖,怎么用力也控制不住情绪,他用颤抖的手指拨打电话界面上的第一个电话,那段传来“嘟嘟”声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右手紧紧攥紧,他的手指掐住自己的手心攥破了皮,才忍住自己没有上去找他的冲动。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站在原地的少年不知所措,手从耳边滑落,整个身体置若冰窖。

“哥。”

这时又看见,旁边的人揽过林放的肩膀,肉眼可见的他身体一愣,不过下一秒又笑起来,那么温柔那么亲切,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子过······这一刻愣住的是林长川,连心脏都骤停下来。

呼吸一滞,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楼上的两人。

脑海中回想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他在想是不是又做了让哥不高兴的事情,还是说哥又在哄他。

喉咙里突然传来痛感,堆积许多灼热酸涩的味道,从紧致中挤出来的呼吸都带着尖刺割破喉咙。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他还记得让哥远离陆青山的时候,他吼的那句——“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见不得我过得好吗?”

脚下像是被藤蔓缠住一样动弹不得,心也如同落尽悬浮的黑夜里,因为见不得底而恐慌的不行。浑身的血液被凝固,林长川再度感到被抛弃,此刻自己才是找不到人的迷失者。

离开商场的时候天阴沉的厉害,乌云堆积在城市的上空,让人压抑的不行,感觉不出一会就会来一场暴雨冲洗燥热的空气。

林放坐在回程的车上,掏出手机看了眼消息,最上面赫然是两条未接电话。

风从外面吹进来,弄乱两人的头发,陆青山敞着车窗抽着国外香烟,右手轻松地旋转方向盘,等红灯结束最后两秒,脚一松刹车油给上来,车就飞驰在一条长街上。

神情没有全专注在开车上,他想起明天要回本家,心就莫名的一烦,左手把烟递到嘴上又惆怅地吐出一口烟雾。

“多久上班?”林放回复了几条消息,低头询问起陆青山。

见他迫不及待,陆青山跟前车保留安全距离说:“你现在就在上班,林放。”

拐了个弯,他在窗外抖了抖烟灰,“过些日子····这段时间帮我打理好酒馆。”

帮他打理酒馆,这实在是太轻松不过的事了,在酒馆里干了七八年的林放来说这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就像天生饿了会吃饭那么简单,郑重点头,“没问题,酒馆的每一砖每一瓦我都十分了解。”

旁边的人传来一声笑声,林放才收敛起来,“···不是,我是说我很靠谱的意思。”

“你放心好了,陆青山。”

车子开进负一楼的停车场,车内瞬间失了光,他听到这声称呼皱起眉来,“别叫陆青山,这个名字不好听。”

他看着车里的倒视镜挂了倒挡,单手转着方向盘倒车,“下次叫我陈望,亲近些。”

林放解开安全带,有些发懵,“那他们都叫你这名字吗?”

后轮顺时针旋转最后在离划线处只有半米的距离终止运动,停车场的头顶开着惨白的光。

车子很完美地停在车位里,黑色轿车的尾灯亮起又熄灭,陆青山转头看着他说:“只有你知道。”

黑暗的地下室两人无声对视,他单手又解开车锁,故意盯着他的眼睛看。

感到十分不自然,林放突的咳嗽一声,打开车门下去临走时还提醒他,“你的茶叶在后备箱。”

窗玻璃贴了层防窥膜,他看着站在外面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忍不住笑起来,最后拔下钥匙下车。

“你不回去?”

男人挑眉,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不用,今天我在酒馆。”

林放一听立马精神,老板来了可得好好表现。

“你来巡视哦。”说出来的声音带着询问,他开办玩笑道。

“不是,我来借酒消愁。”

他俩一前一后走到电梯处,林放抬手按下上升的按钮,有些惊愕,“还有人甩你吗?”

“你觉得我光鲜亮丽的外表没人不喜欢对吧。”陆青山十分认真地问他。

对啊,你这么有钱学历还高,长得那么帅的一张脸,你给我说你爱而不得,开什么玩笑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林放自个腹诽,白眼要翻到天上了。

门打开他们一同站进去,听到男人叹气,陆青山有些好奇,“你干嘛?”

“叹声气还不行了?你这老板管得太宽了吧。”

“不过俗话说商场得意,情场失意,这很正常你别太难过了。”该难过的是我自己好吧,情场不得意也就算了商场也不得意,没钱还养一个孩子,居然还对自己弟弟有点感觉,天底下怎么会有自己这么倒霉悲催的人呢。

男人笑着看他的侧脸,蹭亮的电梯门在那刻合拢。

晚上十点,酒馆里的人离开一批又进来一批,男人摇shake杯的手都练出麒麟臂了,索性单独需要调酒的人没那么多,摇的也不是很辛苦。

林放把右手的袖子捋上去,长指旋转吧勺,黑色的发丝在光下被镀了层光,碎发遮住前额,高挺的鼻翼上出了层薄汗,蓝紫色的鸡尾酒在他的手下逐渐有了渐变的颜色,最后点缀一朵香草,鸡尾酒便调好了。

他伸手推至客人的面前,陆青山坐在吧台的一角带着佛珠的右手,食指打转着酒杯里的冰块,桌面上手机不一会就有一条消息弹过来他都懒得管,眼神盯着聚光灯下那张若隐若现的脸。

“长川,你把东西送到楼上的房间里了吗?”

周小薇掀开布帘,从厨房里面探出一个头,看见站在墙角一旁的人,认清楚是林长川。

脱下外套的孩子站在那儿一直看着林放,此时虽然是白t恤加黑色牛仔裤,但高挑的身高还是很惹人眼。

“长川····”

这时他才听见有人叫他,转过来看着她,“送了,小薇姐。”

女人点头端着果盘放到水果区,回来的时候看他不对劲的表情,忍不住又问:“是有什么事吗?长川。”

驻唱歌手此时弹着吉他唱一首民谣,整个酒馆不像八九点那样热闹,现在气氛很安静,林放用量酒器取了15l柠檬汁反手倒入两段摇壶里,林长川盯着哥食指的创口贴斟酌询问:“小薇姐,你知道陆总下午找我哥去做什么吗?”

女人一脸疑惑摇头,“找你哥吗?大概是没人才找他帮忙····我下午不在啊长川,下午去医院看我爸了。”

旁边的人点头,又回到刚才的模样。

眼尾的泪痣恍如一滴泪,他的眼睛生的特别好看,自然下垂的时候能让人感觉一股忧伤,周小薇伸手像安慰自家弟弟一样,“你哥很关心你的。”

下垂的眼睛才有了丝动容,他低低呢喃,“真的吗?”

全酒馆的人都知道林长川最听他哥的话,最维护他哥,连周小薇这个后来的人都知道,十分理解他的感情,觉得是父母去世的早,弟弟又只剩下他哥哥一个亲人当然依赖的多些,看到那孩子难过就会想起自己弟弟因为看不了电视,做不完作业哇哇大哭的样子,悲伤都一样难以形容,不过旁边的人不会哭,不会像自己弟弟那样吵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不高兴,难过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周小薇叹口气,“等林放下班跟他好好谈谈,长川你别站在这儿,多累啊过去坐着吧。”

不过这样也不好,她又想到两兄弟早晚都要成家,林长川也不能一辈子在他哥身边······这时音响播放着歌词——你又不知我的欲言又止·····女人劝了他几句回到厨房继续弄着水果,左思右想觉得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路是他们自己的,以后过得好不就行了。

“要杯b52轰炸机。”推门而入的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外套随意搭在后面,吆喝着林放赶紧给他做杯。

“长川去把这个抱到楼上的666房间。”许平从库放出来,随手把东西放到少年的手上,然后匆匆又进了员工室一副很忙的样子。

他接过从旁边的楼梯上去,转角处的灯坏了,黑暗的入口慢慢消失一个黑影。

林放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子弹杯,又从货架上摆出咖啡利口酒,百利甜,伏特加放到桌子上,看了眼那人的状态已经醉醺醺了,恐怕是想酣畅酒饮才又来的这家酒馆。林放没有取下另一瓶高浓度的酒,想着就做一杯普通的b52就行。根据密度问题依次加入,再加入百利甜时又用吧勺做了缓冲,最后用喷火枪把上面的伏特加点燃插上一根吸管递到男人面前。

坐在一旁看他调酒的男人沉默不语,有时无聊地旋转杯中的冰块,有时就那么静静地望着。果然酒馆里调酒也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表演,尤其是像林放这样的,要长相有长相,要技巧有技巧。

清瘦的长指敲点桌面,他想起家里一群伪善的人,想着他们让人厌恶的笑容,眉头就蹙起来。

“青山你不懂,你才入职场不懂什么是可靠的人。”

“你身边那秘书也不行,不是你爸分配给你的吗?”二叔摇着茶盖,在茶面上吹起涟漪,“那怎么也是你爸的人,越往以后啊····唉——那个时候你就懂了。”

他说的很隐晦,表情却又很明显。故意看破不说破的样子,让陆青山心烦起那个秘书来,虽然已经知道他会背地里给父亲打一些报告,不过那些对于当时的陆青山都不算什么,也就没在意。

当获得港区一片的掌管权后,一切又不一样起来,他越发越觉得应该找个信赖的人在身边,必须是完全听从自己安排的人才行。

目光再次瞄上认真调酒的男人,陆青山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起初也没想过他的,出生不好学历不行,脑袋还不灵光。

没有任何一条符合自己要求的平平无奇的男人,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脸长得还行要是不瘦的话可以送到娱乐圈试试。后来转念一想,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也不用被起疑,还能帮自己担一些罪责,用处越想越多,没父母没牵连只有一个还在上学的弟弟,把他弟弟支走,或者找个投资人赞助他的学费等林长川自然而然就离开他哥,林放那就更好掌控了。最主要的是他还贪财,只要给点钱他肯定帮自己办事,港区那边棘手的事不用自己出面,他也就可以解决。谁能想到那是一个连高中就没读完的人做的?普遍大众都不会相信,或许连自己也不会相信。

从楼梯处下来的人碰上出来洗手的人,刚还有些酸痛的肩膀立马就不疼了,他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服。

“干什么?”他的声音很不爽,林放用水抹了把脸才消除一些疲惫,下摆的重力越来越强他回头看他。

镜子里,他转过脸去看林长川,“还不给我放了?”

比他还高的人很听话地松开衣角,林放关上水龙头问他:“又不说话了?林长川。”

哥哥是个急性子的人,看着他发亮的眼睛隐约觉得不妙,赶忙打开旁边仓库的门把他拽进去。

“怎么了?”

“有人欺负你了,林长川。”他抓住他的肩膀左转右转,害怕这孩子不会出去一趟就被人打了吧,死孩子像是有自闭症一样不爱开口,这也不是被人欺负的理由啊,他看了半天没找到,弟弟又不开口气得他瞬间火烧到喉咙。

“说话!林长川。”

“哥。”他一怔,瞬间慌乱,以为自己的猜测都是错的。

“老子还以为你是哑巴·····”他的声音吼得特别大,刚才的担心把他吓得要死,听见他的话立马戛然而止。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库房里没开灯,他看不清他的脸,林长川带着丝丝埋怨的语气,“我打了两个。”又害怕多打一个会让你烦,又惹得你不高兴,那样我很害怕。

可看见你跟陆青山在一起,我也不高兴。

跟他在一起,你就忘了我吗?

又要抛弃我吗?

“也没跟我发消息,我们不是····”

比懂自己还了解林长川的人,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们不是恋人吗?

恋人。

他心头嘲讽:我们两个能做恋人吗?

心在发抖,他时常问自己这是对的吗?就算长川生病了,自己又没有病怎么能跟他一起瞎胡闹,呼吸莫名加快,他快速松开肩膀十分冷静地问:“你今天又没吃药吗?”

听到这话,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感觉有把刀插进喉咙里不能呼吸,想明白后又伸手去捏他的衣角,“哥。”

反思的特别快,他一向都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一定是他把哥逼的太急,惹得哥不高兴了。他开始讨厌刚才控制不住情绪的自己。

林放眼角瞥到摇动的衣摆,嘴里有些发苦,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撒娇,丢死人了。林长川这么幼稚到底是谁说他成熟?

排风扇不停旋转,外面的夜色模糊,像要下雨一般。

哦,对了,记得是周竹生。那个总教训他对林长川不好的周竹生。他稳住自己逐渐瓦解的心情,努力回到刚才最正确的状态,一把甩掉他的手,“林长川,你最好乖乖等我下班。”然后摔门而出。

陆青山坐在吧台上看着进去的两个人,出来的只有一个,嘴角含着笑,眼神在他身上流转。

早知道那孩子有点依赖林放,没想到依赖性这么强。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客人,已经快到两点酒馆都准备打烊了,林放看那客人极度难过,突然有股感同身受的错意,破天荒的满足他的要求。

要的还是又见青山这杯酒。

酒品的主调是葡萄酒,林放摇晃着shake杯,最后用喷火枪在上面点燃了火,蓝色的烈火灼烧,不一会烧的干净,最后递给了他。

陆青山看在眼里,他突然发觉其实比起做秘书,林放做其他的或许他也会喜欢。

就像以前在美国,他不懂为什么朋友有的喜欢男人,虽然也搞不懂为什么喜欢女人,他不理解人会因为荷尔蒙或者多巴胺的分泌就会爱上一个人,搞不懂情爱这个词。不过根据生理学来说两个都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男的在一起更会让他不解。这一刻,透过蹿跳的火焰看到林放的脸,他终于有点醒悟了。

从库房出来的长川站在一边,缄默着。

夜深人静下他喝醉酒,看着两兄弟不由得询问起他。

“长川成绩这么好,以后想去哪发展?”他的声音很清楚,完全没有让人感觉不到醉意。

冒出了声那孩子才抬头看他,林放在他身边不停让他回答,但这一刻他就像听不到一样,转头看了眼他哥沉默着不说话。

“林长川,你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

“那个,我们这个房间退了哈,过来收拾吧。”楼上下来一群人,为首买单的人招呼他们可以收拾房间了。

被两人左右为难的林长川,轻声说了句——我上去了哥,带着忧郁的神情走了。林放在下面不停对陆青山解释:“他偶尔这样,这孩子性格很好的,学校里的朋友都很喜欢他。”

陆青山点头,没听清他的解释仍表示理解。毕竟离了林放,那孩子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收拾完的人从上面下来的时候,陆青山已经离开,酒馆里正式开始打扫,林放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上,回来见到林长川有些不高兴,埋怨这小子一天天想的什么呢,有机会不用。

回家的路上,空无一人的街道林放很生气地质问他,“刚才问你怎么不说话?”

“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可以······”

被教训的人想伸手去牵他遭拒绝,林长川彻底忍不了了,从下午撞见他和陆青山在一起,他哥就一直说个陆青山不停。刚才在二楼的时候,也看见陆青山见他的眼神很不同。他讨厌有人那么看他哥,林放是他的,谁也不准抢走。

一股推力猛地把林放按在巷子里,林长川猛地咬着他的嘴吮吸,被压着的人呼吸困难,纠缠的炽热呼吸响在空旷的巷子里。

快憋死的时候,林放急切地推他的肩,这才被松开,最后喘着气听见他同样喘着气说,“不准再丢下我。”

被亲的人发懵心也跟着寒下来,觉得疯了疯了,这孩子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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