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安白皙饱满的臀肉上,被射了满满一屁股精液,白浊的液体从臀瓣上滑下来,有些滑到了腿间。
肖毅闭了闭眼,下意识捏紧了拳。他胸口的感觉非常陌生,让他有种冲动想把oga禁锢在怀里,又深又狠地肏,肏到那脆弱柔软的腔口再也含不住精液,肏到oga连离开的力气都没有。
“嗯”魏文安感觉到精液从臀瓣滑落,不安地动了动,腰腿却一阵酸软。
肖毅忙用被单把他臀肉上的精液草草擦拭掉,“要不要洗一下?”
魏文安仍然是趴着的姿势,轻轻摇摇头。
肖毅看见了他眼角湿红的泪痕,心里狠狠刺痛了一下。
——果然,还是把人欺负哭了。即使他已经很克制了,但是他这样的人,天生就容易伤人吧。
“哪里不舒服?”肖毅用最轻的力道,用被单擦了擦oga被淫水沾湿的腿间,然后扯过被子,轻轻把人盖住。
魏文安裹紧被子蜷起来,感受到肖毅的注视,然后微微抬起头,对上了alpha棱角分明的眉眼。
肖老师好帅啊,他心想,而且好温柔。魏文安心里有些苦涩,又觉得自己太矫情——既然自己也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何必计较肖老师喜不喜欢他呢。
“没有不舒服,肖老师”,魏文安轻轻说,“刚刚很舒服”,说完又低头红了脸。
肖毅盯着oga潮红未退的脸,觉得胸口刚刚那的阵冲动又回来了,血液也热了起来。
“冷不冷?”肖毅忍不住伸手,把魏文安鬓边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一缕头发,轻轻拨到他耳后。
魏文安裹着被子,感觉到干燥的大手碰到他的耳朵,脸直接又红透了,后穴也隐隐痒了起来
——刚刚被肏前面的时候,他后穴的腔口就开始出水,只是前面淫水流得太多,看不出来。
“肖老师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抱抱我?”魏文安声音有些哑。他想说的是,可不可以亲亲他,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贪心、太粘人了。
肖毅盯着他,没有动,也没有表情。魏文安心里一凉,低头不再看肖毅。就在他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肖毅在他身边慢慢躺下。
alpha的胳膊从后面轻轻环住了他的身体,没有抱很紧,oga却感受到他手臂上硬硬的肌肉,带着热度。
好想这样一直一动不动啊,魏文安心里半是温暖半是苦涩地想。他深吸了口气,然后鼓起勇气,把肖毅的胳膊拉近了些,贴着自己的胸口。
肖毅明显全身都是僵硬的,但仍然把他抱得更紧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魏文安舒服地往肖毅怀里缩了缩,发现屁股顶到了热热的硬物,不由全身又热了起来。
魏文安心里一阵窃喜——肖老师抱着他,这么快又硬了他咬了咬唇,在肖毅的怀里轻轻扭了扭,把被子拉开了一些,让肖毅的胳膊能直接碰到他的皮肤。
肖毅小臂上坚硬的肌肉蹭到了他的乳尖。
“嘶嗯”魏文安马上就控制不住地喘,红着脸主动把乳尖往alpha的胳膊上蹭。他发现这个姿势,他看不见肖毅的脸,让他更放得开了一些。
“还想要?”肖毅把手臂退开了些,魏文安不由攥紧了被子。
“可以吗?”oga红着脸,声音如蚊蚋。
肖毅没说话,只是把手伸进被子,轻轻摸过魏文安半硬的阴茎,然后指尖蹭过还湿润的逼缝,最后停留在后穴柔软潮湿的穴口。
“嗯肖老师”魏文安只是被摸穴口,就有些受不了,扭着腰去蹭肖毅的指尖。
”别急“,肖毅打定主意不再把人弄哭了,一手轻轻在穴口按揉扩张,另一只手从魏文安肋骨下穿过,轻而易举地把他抱在怀里,粗糙的指腹摩擦过oga粉嫩的乳尖。
”嗯啊”魏文安很不经撩拨,被挑逗了几下就受不了。
“放松”,肖毅一手安抚地抚过oga纤瘦的肋下,另一只手刺进一根手指,在湿软的后穴里满满扩张,很快指尖碰到了内壁那条紧闭的小缝,一揉上去oga就喘息着流水。
“嗯肖老师”魏文安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原来这么敏感,被摸一摸就像是要失控了。
“你这里的内腔口,比前面还要浅一些”,肖毅的语气一直很平淡,魏文安却莫名地羞臊起来。
他没羞多久就忍不住叫出声,因为肖毅又加了一根手指,“噗叽、噗叽”地在他后穴弄出了水声。
“啊哈不要”魏文安难耐地扭腰,阴茎也颤巍巍地立起来,他觉得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肖老师的两根手指弄射
“嗯?”肖毅马上停了下来,关切地凑近他看。
“不是嗯“魏文安不自觉地夹了一下肖毅还在他穴里的手指,“要你来要你肖老师”
肖毅顿了顿,又加了根手指,从按压敏感点的指奸,改为张开手指扩张。魏文安腿根都在抖,内腔的淫水全流到了肖毅手心。
“嗯啊肖老师“魏文安一动,就被肖毅的大手磨蹭胸口的乳尖,撩得他快要尖叫,后穴的淫水被搅得尽是水声。
肖毅在他内腔口都微微张开的时候,终于捞起他一边大腿,用从背后抱着的姿势肏了进去。
“啊好深”魏文安仰头难耐地叫出声,粗硬的鸡巴实在是手指没法比的,一进入就凿进了后穴深处,磨过腔口的时候他爽得眼泪都出来了。
硬热的屌头仿佛要把他劈开了,肏进去的时候却又爽得他流泪。这个姿势动作起伏不大,肖毅把他抱在怀里慢慢肏,没被肏几下魏文安就张开了内腔口,“噗呲、噗呲”地小股往穴口喷淫水。
肖毅微微皱眉——不在发情期,内腔就这样敏感,看来魏文安信息素紊乱的程度不轻。
“轻点轻点肖老师”魏文安一边爽得直哭,一边绝望地发现自己实在太不耐操,紧紧攥着被子、希望自己不要失控得太快,能让alpha也尽兴一些。
“没事的,喷出来”,肖毅有些看出了oga的担忧,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腰,“我想看你高潮。”
肖毅的动作已经很轻了,粗硬的肉棒几乎没有抽插,只是在后穴里幅度很小地碾磨,但只磨了几下,魏文安就攥着被子全身痉挛,哭叫着内腔潮吹了。
“啊啊嗯肖老师”魏文安的纤腰抖个不停,圆润的小屁股蹭过alpha的胯间,后穴的内腔里泻出泛着乳白色的淫水,阴茎也颤抖着吐出几股清液,全沾染在床单上。
后穴剧烈地痉挛、吸吮肖毅的鸡巴,内腔口刚好对着他屌头的系带,又湿又紧的腔口一边喷淫水、一边嘬着他鸡巴最敏感的地方。肖毅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克制住没有大开大合地抽插,只是轻轻地在穴里磨着,直到魏文安的高潮过去,才缓缓地拔了出来。
魏文安被肖毅的鸡巴磨着,高潮持续了太久,直接睡过去了片刻。肖毅轻轻撑着手肘坐起来了些,盯着他的睡颜。
魏文安睁开眼的时候,仍然被肖毅坚实的胳膊抱着。
“肖老师”魏文安挣扎着起身,去摸肖毅还硬着的鸡巴,却被轻轻挡住。
“不用管,一会儿就好了。”alpha语气还是平淡如常,魏文安瞅着那根狰狞的肉棒,收回了手。
“我不会怀孕,也没病你不用总是只帮我的”魏文安的大眼睛还有些湿润,低声说道。
“嗯”,肖毅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确实不在意自己射不射,何况如果真按他的想法来肏,这纤瘦的oga大概好几天都下不了床了,他当然不可能这样对待人家。
——他宁愿魏文安永远没机会,见到他真实的一面。
“要不要洗澡?”肖毅坐起来了些,拿起床头的瓶装水打开,递给魏文安,“饿不饿?”
肖毅家里没有杯子,称得上锅碗瓢盆的东西几乎都用来做过其他的事情,比如给各种武器清洁,给处理伤口的器具消毒。魏文安肯定不能用那些东西,肖毅心想,他家唯一能吃的就只有蛋白质棒了
好在魏文安并不饿,他摇了摇头,喝了口水放在一旁,就掀开被子起身,拾起自己的衣服。
“我回去了,肖老师。谢谢你啦。”魏文安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有多酸,腿根几乎是软的,小腹里更是有点酸胀的感觉。
肖毅心里一沉,“睡这里吧。我可以出去。”
魏文安有些意外,抬头看了看他,“不用的,谢谢你孩子们都在家呢,我不能让他们自己过夜呀”
肖毅感觉胸口又有些气闷。他轻吸了口气,克制住了把oga留下来的冲动。
“我送你”,他说着就套上长裤,要穿上衣的时候被魏文安轻轻拉住手制止。
“不用啦很近的”,魏文安其实很希望肖毅送他,却不想表现得粘人——还是尽量别麻烦人家,他想,肖老师一看就是个体贴心善的人,但是再体贴的人,麻烦多了也会怕的。
还是把肖老师的善意省着点用,兴许以后就能多见几面呢?
“我送你”,肖毅继续穿衣服,魏文安却很坚决地摇头,“我想自己回去。”
肖毅顿了顿,逼自己长吸了一口气。他必须尊重oga的意愿,本来人家都已经被他弄哭了,不愿意他多陪着也是正常。
魏文安见肖毅没再坚持,觉得机会来了——他既然已经表现出自己不粘人,那加个微信,应该也没什么吧?
“肖老师,加不加微信呀?”魏文安的语气是修饰过的坦然。他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像电影里一夜情之后,给了电话号码却转眼被扔掉的那种可怜人。
肖毅微怔了一下,心说克制自己的控制欲果然是立竿见影,不慌不忙掏出了手机。
魏文安的头像是一棵树,倒是和肖毅的有异曲同工之妙。肖毅的头像是一个草坪,有点像那种dows开机图片。
魏文安加了微信,心满意足,到了楼下推上了他的煎饼车,消失在了夜色里。
走了没几步,他马上就体会到了性爱的后劲——两腿发软,腰有点酸,小腹也涨涨得有些痛。他知道这多半是因为肖毅下面实在太大了。他被抱着肏的时候,就感觉小腹几乎被顶穿,只是当时实在太爽,没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二十多年没有人造访的地方,最近才突然被那么大的东西捅进去,不适应也是正常,他心想。上一次发情期的时候,过后也有这种感觉。
魏文安干脆在路边坐了一会儿,蜷缩着休息。晚风吹在身上并不冷,他闻到自己身上肖毅的alpha味,心里很高兴,想到回到家就要全部洗干净、喷上遮盖喷雾,不由得又坐了一会儿。几条街而已的路,他走一走停一停,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孩子们照例已经睡下了,功课整整齐齐摆在客厅饭桌上。魏文安一一检查完,心里暖暖的。这几个孩子都太懂事,其实家庭的剧变,最艰难的是这几个孩子,可是他们都很体谅年轻的叔叔/舅舅,就像一夜间长大了。魏文安轻轻推开两个外甥女的房门,看了一眼,才安心去洗澡。
他不知道的是,他们家楼下对面的树荫阴影里面,有一个人一直注视着他家的灯光,直到灯全熄了,才点起根烟,抽完离开了。
肖毅在黑夜里抽着烟,体味着一种对他而言全然陌生的情绪。他看到魏文安一个人捶着腰坐在路边上,只觉得胸腔里的情绪无处释放,心像被人抓在了手上。他那时候不懂,这种感受就是心疼,即使他以为自己从来就没有了正常人的情感,也逃不脱意料之外的沦陷。
肖毅没能消化太久这些全新的情绪。他走回家楼下,就感到了异常。
肖毅对于危险,有一种超乎动物的直觉。但他此时感到的不是杀气,而是一种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
有狙击手。各个方向都有。
老城区的夜里那种安静的烟火气,仿佛一瞬间消散了。肖毅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上几行乱码,只花了两秒就做出了决定——既然是迟早的事,那便没必要躲。
他神色如常地走上楼梯,用钥匙打开家门,在一片漆黑里先是走进厨房,打开了冰箱,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然后喝了一大口。放下了水,他才终于把客厅的灯打开。
窗边的墙角,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双手插着口袋,正微笑地看着他。
“我一直知道你很年轻,但是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好看”,黑西装从口袋里摸出根烟,靠着窗点上,“肖毅,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肖毅看了看窗口,脸上仍然没有表情,“既然踩点这么多天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黑西装脸上掠过一丝玩味,“你不怕我是来杀你的?”
肖毅仍然站在厨房边上的阴影里,干脆没再答话。黑西装看了他半天,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自顾自说起来。
“我找了你很多年,肖毅。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九年前,你接了一桩生意,杀了一个人。我的父亲霍飞龙,他生前敌人不少,最后能死得那样毫无痛苦,其实我要谢谢你。”黑西装抽着烟,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下颌线分明得有些凌厉,眼眸漆黑幽深。
肖毅嘴角勾了勾,“谢谢我杀了你父亲?”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找了他多年,又趁他出差的时候天天来踩点,他几乎要信了一分。“那单生意,开价不错,我就接了。你如果想报仇,可以试试。”
“仇,我已经报了”,黑西装也微笑起来,“我说了,父亲走得平和,我谢谢你,这话是真心。何况我还知道,那一单之后,我的好舅舅又找上了你,开了更高的价钱,让你连我一起做掉。”
肖毅略有些意外,面上却依然没表情,“你如果现在想死,我也可以成全。”
黑西装笑了起来,手伸到窗外掸了掸烟灰,“你说话都这样不留情面的吗?”说着在空气中深呼吸了一口,“好香的oga味,换成我也会动心的。你对他也这么凶吗,不怕那个小oga被你吓跑了?”
肖毅的神色顿时沉下来,盯着黑西装的目光变得阴鸷。黑西装不由感觉脊背一凉——他在生死场经历了多年,本能地感到了杀气。
“加上你,你们来了11个人,或许12个,但我不觉得屋顶上那个跟你们是一伙的”,肖毅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黑西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有足够的时间干掉7个,剩下的4个如果跑得快,存活概率五五分。如果你再提那个人,我会把跑掉的也追杀干净。”
黑西装的神色略过一丝凛然,不由马上尬笑了几声,”不至于,不至于哈哈。肖毅,我真没别的意思,我不想找你报仇。如果当初你接了我这单,我九年前就死了,后来我舅舅找上了别的杀手,我才死里逃生。其实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不接?当年的情况,杀我要比杀我父亲容易多了。你不说也不要紧,这也不是我来的目的。我来,是想跟你做笔交易,你帮一下我的生意,我帮你解决官方的麻烦。”黑西装是真的担心这个杀手万一一个心情不好,能把他们全杀了,赶紧把话一口气全说出来,“我们这儿的毒品违禁品市场,你是知道的,这几年很猖獗,影响了我的生意。我有意清场,但是有官方的人在里面提成,我不好明面上跟他们对着干。你如果能暗中帮我这件事,你不想杀的人我绝不勉强,而且我向你保证,你在官方的案底一笔勾销,还能比较自由地做你现在的差事,甚至升个几级,转型二线也不是不能。”
肖毅这回是真的有些吃惊,眉毛也微微挑起来,“你知道我的案底在谁那里?霍公子,看来你没比九年前长进多少。”
黑西装也不恼,走到他身边,对着他吐了口烟圈,“我知道,所以我能办。如果我食言,你到时把我杀了也不迟。肖毅,我可能是世界上唯一愿意帮你的人。”黑西装说着,朝紧闭的卧室门看了一眼。就在今晚,肖毅才刚刚和一个oga在里面云雨。肖毅盯着黑西装,眼神凌厉起来。
“你怎么会觉得我想给官方做事?”肖毅阴沉地说。
黑西装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少有地透着些温和,“因为换成我是你,也会想过几天好日子。考虑一下,肖毅,你知道去哪找我。”说着走到门口,推开大门。
“如果你给他添任何麻烦,我会让你后悔多活了这九年。”肖毅在他背后凉凉道。
黑西装笑了笑,没说话,关上门离开了。
肖毅听见脚步声消失在楼道,才走到桌前,打开了显示屏。
几行乱码从屏幕里跳了出来。他知道,霍文煊确实是带着人走了。
霍文煊,霍飞龙的儿子,九年前不过十八岁。他不喜欢杀毛头小子,虽然那时候,他自己也不过十六七。
肖毅皱紧眉头,摸出根烟点起来抽。
他发现,虽然他一开始就有意和魏文安保持距离,但他污水般的人生,终究是沾染了那个纯粹美好的少年。
——既然伤害已经造成,那保持距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肖毅不由握紧了拳。他宁愿更近地看着魏文安,至少他能心安。
而且,他再也不想让那个纤弱的少年,在被他抱完之后,还要走几条街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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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安很愁。
他的愁90%来自蓝佩的案子。这个案子真的非常奇怪,他越是研究卷宗,越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串联不起来,可又想不清楚。
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子,和全家人在距离岸边几十公里的游艇上度假。等到两周后有人发现了那艘船,上面的人,除了女孩子,已经全部死了。
是被手枪击毙的。女孩子手上发现了火药残留,和现场唯一一把枪对得上号。经过弹道比对,确实就是杀害她全家的那把枪。
魏文安最想不通的,是蓝佩为什么从始至终,没有解释过一句。她一定知道什么非常重要的信息,但无论怎么问,她的话都只有一句。
“不是我。”
小姑娘的父母双亲,两个哥哥、一个大嫂,还有一个舅舅,全部遇害了。她没有其他的家人了,也并不像是在包庇谁。可是她为什么连扯个谎,说自己不记得了、受刺激了,都不会?
如果她真的知道什么,难道不想把害她家人的真凶绳之以法吗?
明明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子。魏文安苦思冥想,他师兄倒是开导他,说他想不通只是因为不愿相信蓝佩真的是凶手。的确,只要假设蓝佩是个心理变态杀人狂,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魏文安知道,他在公益辩护中心的前辈们,每一个都觉得蓝佩是凶手。有哪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全家被灭门了,还能这样淡定?
但魏文安不愿忽视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是,蓝佩并不简单,但是蓝佩没有杀那些人。他忍不住花了许多时间,研究无罪辩护的思路,而在他同事们看来,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这个案子最紧要的,当然是抓住年龄小这一点,再争取精神鉴定。
已经是周五晚上七八点了。魏文安回家给孩子们做好饭,又跑到了学校图书馆。
他还是不死心,想最后研究一下弹道报告和法医鉴定。说实话,法医的书读起来非常重口味,看得他好几次差点当场吐了。话说回来,即使他真研究出了什么,也还要费心找专家证词,才能在法庭上做数。
魏文安坐在书架间,有些沮丧地翻弄着书页。他突然看到架子最底层一本书,《疤痕的形成研究与医学鉴定》。
——对了,肖老师身上有好多疤呢魏文安这样想着,忍不住拿起那本书翻开。
他越看,越开始不安。
“蛛网状疤痕常常经过爆炸事故产生”
“不同类型的枪伤,遗留的疤痕形状也有区别”
“斗殴中留下的刀伤通常与意外留下的外伤有显着区别”
魏文安一边翻,一边身上越禁不住发冷。他原本没有细想肖老师身上的疤,只是难受肖老师一定受过不少疼。现在,他越仔细去想,越觉得背后一阵寒意。
他突然意识到,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肖老师是教什么的,就默认他教的是家政了。如果他不是呢?如果他识人的直觉从来就不对,肖老师实际上是个混混,蓝佩也是个杀人犯呢?
他可以接受蓝佩是个杀人犯,毕竟杀人犯也有权得到辩护。但是,他很难接受肖老师会是混混。
——他的家人就是被刚刑满释放的混混醉驾撞死的。对于不遵纪守法的人,魏文安很难有一丝好感。
魏文安心一阵烦乱。他有种冲动,想立刻发微信问肖老师,问个明白,可是打开了微信,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肖老师很不爱回他微信。怕是真问了,他也不会说,还显得他更加粘人了。
魏文安划过聊天记录,心里发酸:
“肖老师,我到家了。”没有回复。
“肖老师,今天下雨,记得出门带伞。”还是没有回复。
“肖老师,今天来吃煎饼吗?我出摊了~”
肖毅回了一句,“今天忙。”
这就是他们这几天的聊天记录,实在少得可怜。魏文安轻轻叹了口气,把书本放回去,从图书馆离开了。他必须赶在地铁关闭前回家。
等到了家楼下,他才发现,等了许久的快递终于到了:两个外甥女越长越高,家里的课桌还是儿童课桌。他给两个小姑娘一人定了一个实木桌子,只是这个快递实在太大了,放在楼道口比他都高出一截。魏文安想了想,要不要让侄子来帮忙,又觉得自己好歹也是男人,要是这点体力活都干不了,也太不像个长辈了。
奈何两个桌子放在一个快递里,实在是沉。他吭哧吭吃搬上一层楼,全身已经出了汗,正想着要不还是找侄子下来帮忙,突然发现身上一轻。
——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轻快地把巨大的快递扛起来,转眼就上了楼。
魏文安看清了那人的脸,按捺不住内心狂喜,
“肖老师?!你是来找我的吗?”他一边心里狂跳,一边一路小跑地跟上楼。
肖毅脚步停了停,回头看他,“我回家”,又看了看魏文安呆住地表情,解释道:“我搬家了。原来的房子墙壁脱落,只好搬来房东的另一个房源。我现在住你楼上。”
魏文安依然呆在原地。肖毅见他不说话,转过身,继续搬那个快递。
“什么时候搬的?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呢?”魏文安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跟上,“你以后都住这里吗?”
“就前天。一直住到原来的房子修好吧。”肖毅转眼就把快递扛到了五楼,魏文安这才后知后觉地道谢,拿出钥匙开门。
魏文安既激动,内心很开心肖老师现在离他这样近,又有些小失落——两人微信都加上了,肖老师却连这样大的事情都没跟他说。
门打开,肖毅很自然而然地把快递一路扛进门。魏子路听见开门声,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一个陌生alpha在客厅,又看了看一身汗的叔叔,神色本能地警惕起来。
“魏子路,这是这是我们的邻居,肖老师。”魏文安尬笑着解释,“谢谢肖老师帮我搬。”
“邻居?老师?”年轻的中学生拧紧眉,直觉事情并不简单,“这个邻居我从来没见过啊?你是教什么的老师?”
魏文安虽然觉得侄子不太客气,可是他确实也想知道,不由有点期待地看了看肖毅。
“我在培训机构,教阿拉伯语”,肖毅正色道。他上交、并完成其他若干小作业,最后综合分数最高的前几十名,才有机会进入期刊工作。
临近开学前两周,其他学生都已经结束暑期实习、全天都在忙期刊选拔的事情,24小时开放的图书馆里一时坐满了人,白天黑夜都到处是奋力敲着电脑的法学生。而魏文安为了忙蓝佩的案子,延长了暑期实习、一直要工作到开学,甚至准备开学之后继续兼职。这一个星期,魏文安白天要去办公室,晚上要看着几个孩子、只能在家用电脑做期刊的事情,每天都忙到天已经大亮,才稍微睡一会儿、再去上班。
“魏文安,这几天我做饭吧,你去睡一会儿”,到了周三,魏子路看着小叔叔灰白的脸色和乌青的眼圈,终于看不下去了,“你要是猝死了,以后一样也是我做饭,没啥区别。”
“没事”,魏文安机械地炒着锅里的番茄鸡蛋,“你要不下午去买菜吧,随便买点你想吃的就行。”放在平时,他还会教育一下侄子不能跟他没大没小地说话,现在他已经没那个力气了。
到了周五,他受不了地终于睡了一觉,然而从周六开始,他就再没怎么合眼超过俩小时了。到了周一的凌晨,他已经在数着自己喝了多少罐功能性饮料——每罐含有三百毫克咖啡因,理论上来说如果超过七罐,他会有咖啡因中毒的风险。
早上交了期刊的选拔作业,辩护中心那也请了半天假,本来正要好好睡一觉,他又接到了导师赵春燕的电话。
“小安,晚上有个公益辩护的慈善晚宴,我本来完全忘了这回事,今天才收到提醒。我想着带你和逸民去吧?”
他的导师赵春燕,学术和专业能力都是业界翘楚,可是p人就注定总记不住各种重大社交活动,搞得他和师兄常常要应付这种惊喜场面。
“会有一个最高法院大法官出席,我想对你申请书记员的职位是有好处的。”赵教授补充。
“好”,魏文安一口答应。他知道这样的机会有多难得。对于他出身名门的师兄,和大法官相处的机会并不多难得,可是对于他这样的纯草根,每一次这样的机会,都可能改变他的职业生涯。
于是他干脆睡不着了,研究了许久晚上出席的大法官的资料,又组织了半天语言、想着怎么介绍自己和最近忙的这个案子,到了下午洗了个澡,直接穿上西装、打了领带出门。
晚宴很顺利,魏文安获得了跟大法官单独说话的机会。临走前,大法官让他把简历发给他的书记员。
很不错的夜晚。唯一的小问题,是他喝了两杯香槟。
连日的透支,他本来就吃不下什么东西了,又喝了酒,魏文安强撑着才保持清醒。等到师兄把他送回家,他脚步已经虚浮地控制不住,上楼梯一脚深一脚浅。
“舅舅,你怎么啦?”两个外甥女本来准备上床睡觉了,被他张开手臂狠狠抱住,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舅舅好爱你们哦”,魏文安不是第一次喝酒,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醉酒的感觉。多巴胺和镇静的作用同时产生化学反应,他开始懂得了为什么有些人那么喜欢喝酒。
——喝酒真痛快啊他迷迷糊糊地想。如果能抱抱肖老师,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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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毅的住处周围,乱七八糟的无线针孔摄像头有几十个。老房子就这点好,各种老化的墙缝、窗框、门框间隙,很难察觉出来他布置的零碎小玩意,混合结构的墙体更是方便他制造中空的结构,即使摄像头被人破坏,外墙内的热量感应器仍然能感知附近的人经过。
只要有人靠近他家的楼层,肖毅就能收到提示。楼里的固定住户都在人脸识别的范围内,包括魏文安,所以魏文安摇摇晃晃上楼梯找他的时候,肖毅就知道了。
肖毅把身上的两把枪,一把放到窗台后面、一把放床底,然后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他这一周以来主要在休息,偶尔去总部参与一些培训和研发的活动。为政府做事也有一些好处,比如说伤病之后,多少能有些休息的空隙。
他今晚一直有些烦躁。早些时候魏文安回来,他在窗户里就看见,一个alpha开着保时捷把他送了回来。两人在车里说了会儿话,魏文安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一看就是喝醉了。
穆逸民和魏文安没有那种关系。但肖毅心里很清楚,像穆逸民这样的alpha,才是真正适合魏文安的人——正常,友善,有学识,有家世。
有未来。而他有什么呢?连身份都是随口编的。
“肖老师”oga在门外轻轻敲门,肖毅的烦躁感顿时一扫而光。
“喝醉了?”肖毅推开门,看见红着脸的oga,示意他进门。
魏文安两颊泛着红晕,圆圆的眼睛湿润而失焦,比平时好学生的样子多了无意识的媚态。肖毅不禁皱了皱眉——魏文安这个样子,怕是alpha看了都要起邪念。他想起开保时捷的那个公子哥没有不吃肉的狼啊。
“有点有一点点”魏文安还穿着晚上的衬衫,看到了肖毅,就难以抑制地开心,“肖老师,你病好了吗?我这周好忙啊本来想看看你”魏文安看着肖毅穿着宽松t恤的身材,感觉似乎比以前瘦了,不由一阵难过。
“好了”,肖毅从冰箱拿出一个鸡蛋和一个西红柿,又打开橱柜,从密密麻麻的一排盒子里抽出两个,魏文安看不清上面写的字。“喝了多少?”肖毅问他。
“两杯两杯香槟”魏文安忍不住过去,贴着肖毅站着,肖毅也没有避开,往杯子里撒了些粉末,又挤进番茄汁、打了个鸡蛋,快速搅拌了一阵。
“喝了会好些”,肖毅递给他那杯橙色的液体,魏文安忍不住睁大眼睛,犹豫地看他。
“加了几种酶,帮助代谢”,肖毅解释。他家有各种加速代谢的解毒剂,从酒精到各种毒品、药品、甚至吐真剂,他都早已习惯了。
魏文安想了想,还是很乖地一饮而尽,发现跟想象中一样地难喝。
“我都喝完了那我在这,在这呆着行不行?”魏文安软软地说,往肖毅身上贴得更近了些,“孩子们睡了我就呆一会儿“
肖毅不置可否,转身往卧室走,“不能喝酒为什么还喝?有人让你喝?”肖毅想到那个开保时捷的alpha,语气不由冷了些。
魏文安摇摇晃晃地在后面跟上,“啊?没有我平时平时没那么”他想说他平时酒量要好些,一时间却脑子转不过来。
肖毅也没理他,关上了灯,把他轻放在床上,然后脱掉了他的鞋子。
“睡吧,我叫你”,肖毅帮他把被子盖好,哪知盖到一半,魏文安像只考拉一样手脚并用地抱住了他。
“”肖毅无语地定在原地。
“不想睡”,魏文安喃喃地说,“睡了就不记得了”
月光下,肖毅低头看着oga熏红的脸颊,心里软了一下。
”怕以后,钱不够花吗?”肖毅的指尖轻轻拂过魏文安的黑眼圈,然后轻拍了拍他的背,感受到身旁的人比一星期前更纤瘦了,“觉都不睡?”肖毅知道这一周以来,魏文安有多累,但是从他的角度,很难理解。
“够”魏文安抱得更用力了些,把脸埋进了alpha结实的胸膛,“想拼一拼想试试,去最高法院毕竟这个,竞争太激烈了,好多好多”
魏文安发现,他对肖老师有种倾诉欲。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从家中的巨大变故、几个亲人同时离世之后,他就很少有欲望对别人讲自己的事情了。
“最高法院?有什么不一样吗”,肖毅的声音很平淡,魏文安却听着莫名地心安。
“最高法院没有oga大法官,要是,能多我一个oga书记员,也是好的而且,而且oga当诉讼律师,多么不容易,如果有最高法院的经历,那就好多了到那时候,我一定能当一个,好的庭审律师”
魏文安感受这肖毅的体温,发现一说就停不下来了,躺在床上、靠着肖毅的胸膛,不知不觉像开了闸,从本科说到研究生,从导师说到实习的蓝佩案
“但是有什么意义?很多该死的人,法律动不到他们”,肖毅听了半天,淡淡地问了一句。
魏文安在他怀里一怔,抬头看了看肖毅的眉眼,然后又缩回肖毅怀里,沉默了一阵。
“我懂你的意思,其实我也经常怀疑”,魏文安轻声说,“尤其是那场车祸之后我想了很久,每天都睡不着。后来我觉得,正义本身的作用,也许就是黑夜里一盏灯的作用吧,如果连一盏灯都没有那就太糟糕了,糟糕透了“
肖毅没有说话,两人在月光下静静依偎着。
”这就是你,坚持实习的原因?”肖毅低声问了句,抬手轻轻摸了摸魏文安软软的头发。
“可能吧而且蓝佩选中了我,我也感到我有责任”魏文安越说越困,肖毅的眸子却闪过一丝冰冷。
“别人的命运,不是你的责任”,肖毅感觉到魏文安越来越明显的困意,轻轻拍他的后背。
“嗯肖老师,你真好”魏文安舒服地嘟囔着。
不知道是不是肖毅黑暗料理的关系,魏文安确实觉得舒服多了,而且在alpha怀里,前所未有地放松。
“睡吧”,肖毅压抑下身上的燥热。距离太近了,他不想让硬热的勃起打扰魏文安的休息,所以一直有意识地克制身体反应——即使oga清香的气味包围着他,让他沉迷。
他这种时候就很想抽根烟,不过听见身旁越来越均匀缓慢的呼吸声,他没有动。
慢慢地,肖毅也睡着了。他一觉睡到了天蒙蒙亮,等睁眼的时候,他不禁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