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大学的宿舍中,陈瑞锋抱着平板和原文书回到房间,倒在床上打游戏,决定放弃他的解剖期中。
解剖太难了,平面图有看没有懂,老师讲解的录影讲得详细,一时也抓不到考点。专有名词容易混淆,要是全英命题他肯定完蛋,还要背诵每条神经和血管走的出入口,想到就头疼。
反正还有期末。
他要糜烂地度过期中。
他打了几场游戏,和女朋友视讯,旧手机开始发热迟钝,连上充电线,竟直接当机。萤幕停留在他女朋友眼睛半闭的画面不动,他骂一个脏话,想偷截图他女朋友的丑照,但手机连截图功能也丧失,他只好将手机丢在床上,发呆。
室友的位置仍是空的,架上书本井然有序,桌面及书桌的边角不沾一丝灰尘,陈瑞锋有些罪恶。
他的室友一定还在交谊厅为后天的考试努力。他那有些莫名小坚持的室友,不读到拿a+是不会罢休的。
但陈瑞锋觉得室友这人有点怪,每次读解剖,都会一个人跑到室外交谊厅挑灯夜战。那里风大,除了讲电话,几乎不会有人在那待超过十分鐘,然而他室友就爱在那无人之处唸解剖。
更奇怪的是,他其他科都会在房间里念,唯独解剖,一定会到交谊厅准备。
他不禁想,他的室友该不会有什么读书秘诀,不想让他人发现吧?
他拿起手机,发现那不给力的东西仍停留在他女友的脸,将它留在床铺,起身拿房卡出门。
他决定到交谊厅看看他的室友,假装关心,实则偷窥学霸怎么念书,顺便拜託他拯救自己的期中。他们过去都是全校的前几名,没道理用同个方法,室友会念得比他好这么多。
他穿着拖鞋,往交谊听走去,隔着玻璃门,果然看见室友将充电檯灯拿到交谊听的长桌,作笔记。
但除了笔记,他还捲起袖子,在手臂上画线。
陈瑞锋知道,他正用身上的肌肉试着理解文字,这方法陈瑞锋也试过,但对他而言没什么用。
他记不起来的是皮肤下的构造,看似平淡无奇的一隻手,底下有上百个组织构造需要他记忆。
学霸的方法也不太管用。
果然还是得靠天赋。
他正想离开,但室友下一秒的行为,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念书念到发疯,產生幻觉。
室友从铅笔盒中拿出一把解剖刀,切开皮肤,一条一条,将手臂上的肌肉和神经挑出来看,对应课本的图观看。
每个角度都不放过,像陈瑞锋平时用平板看的3d解剖模型。
创口正渗着血,室友却面色平静,注意力全放在血淋淋的肌肉上。
陈瑞锋吓得松开门,门重重闔上,「砰」地好大一声。
「方、方方毅,你在做什么?」他舌头打结,在他眼里,现在的室友不只成绩和鬼一样,整个人也像鬼的亲戚了。
「陈瑞锋,你什么时候来的?」室友方毅似乎也吓一大跳,手滑,肱二头肌落在地面,溅起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