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快一点吗?哎呀急死我了!”
“别急啊, 急也没用。”
“成绩就在那,不会跑的。”
二月的大冷天,一群女子成群结队地小跑赶路, 个个行色匆匆, 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路人不解地问:“这是干什么去啊?”
“你不是京城人士吧?”卖馄饨的老丈笑呵呵地道。
路人:“是的,我从外地过来投奔亲戚, 大爷,她们这是怎么了?”
老丈笑道:“今天是会试放榜的日子。”
路人恍然:“哦,她们家里都有考生。”
老丈大笑:“哈哈才不是呢,她们是急着去看楚婳小姐的成绩, 我要不是得照顾这馄饨摊, 也想去看看呢。”
楚婳?这人他熟啊!
路人匆忙和老丈道了一声谢, 连忙追了上去。
初来乍到不认识贡院所在地也没关系, 顺着女子人流前往的方向走就行,越走人越多, 等到人群围聚最多处, 果然就是那贡院门口。
这里聚满了无数等待放榜的百姓,可谓是人山人海。
最令人吃惊的是:等在这里的女子居多。
她们一个个面色焦急,或捏着手帕, 或握着同伴的手,那急切焦躁的模样, 仿佛是在等自己的成绩。
“怎么还不出来?我好怕啊。”
“没事没事的啊。”
“楚小姐有老太师老太傅两位老师, 就算不能三元及第,也不会落榜。”
“呸呸呸!不许说那个字!”
路人不由感慨:“楚婳真的好受欢迎啊。”
一旁也有人来看热闹, 和路人搭话:“可不是吗?兄台你不知道吧?会试还没开始就有人自发地前去楚家巡逻, 不允许任何人吵楚小姐读书。”
“会试第一天,很多姑娘自发赶来送楚小姐入考场, 楚小姐的未婚夫也来了,那公子长得跟天仙似的,一句话还没说就被这群姑娘推了出去,理由可正当了,说是关键时刻不能让男色分心,长得越好越不行。”
“噗——”路人喷笑,其他人也绷不住了,一时间这一片都是欢快的笑声。
有人实在好奇后面的进展,催促道:“兄台别卖关子,快往下说啊。”
男人咧着嘴笑,眼看贡院还没放榜,有时间唠嗑,就多说了几句:“会试一共进行三天,第三天,贡院门一开,外面全是盛装打扮的娇姑娘,可把考生们看得眼花缭乱,还有一个考生烧得糊涂了,半死不活地被担架抬出门,一看这架势当即坐了起来。”
“你们也知道贡院里面条件不好,三天考试下来,很多人面黄肌瘦路都走不稳了,一看外面这么多漂亮姑娘,所有男考生都是打肿脸充胖子,憋着一口气硬是不敢表现出一点不好。”
“结果人姑娘是来看他们的吗?她们满心满眼都是楚小姐,楚小姐一出来,一群姑娘围上去嘘寒问暖,送姜汤,送大夫,送吃食,捏肩膀,揉手腕,那场面看得人目瞪口呆。”
所有人目瞪口呆,完美再现会试第三天贡院门口围观群众的状态。
男人接着道:“楚家的马车在那,未婚夫的马车也在那,结果楚小姐硬是被一群姑娘接走了,依依不舍地送到楚家,让她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今天这样子,估计楚小姐没来,她要是来了……”说到这,男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围观群众被吊起了好奇心:“她要是来了会怎样?”
“那当然是……”男人正要回答,贡院的门开了,一行人捧着红榜而来。
瞬间,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红榜之上,再不理会什么八卦。
百姓分出一条道给贡院的人,所有人伸长脖子看榜,只见那红榜一点一点地打开,第一名的位置就是两个字:楚婳。
看清名字的那一刻,群众哗然。
姑娘们放声尖叫:“啊啊啊啊——”
“楚婳第一!”
“楚婳三元及第了!”
“楚婳太牛了!”
“楚婳太给我们女人长脸了!”
“啊啊啊啊——”女子兴奋的尖叫声、痛哭声在贡院门口响彻。
女子被压抑太久了,她们中的很多人和楚婳没有一文钱关系,仅仅是因为同为女人,所以想亲眼看到楚婳登上高位,看楚婳做到她们做梦都办不到的事。
现在楚婳办到了,力压一众男子,她们就好像自己办到了一样。
兴奋、自豪,只想放声痛哭,哭出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
不一会儿,有个领头的姑娘眼眶通红地站了出来:
“姐妹们,下个月就是殿试了。楚小姐只是三元及第,还有最后一关没过,姐妹们把所有的热情留到一个月后,如果那时候她荣登状元,我们再高兴再庆祝。”
“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试,如果我们的动作太大,会给楚小姐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姐妹们,听我一句劝,咱先忍忍,几十年都忍过来了也不怕这最后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