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英国人在车厢里等待他们,他有着宽阔的额头,长长的脸,棱角分明的鼻子和五官,红色的头发说明他很可能是苏格兰人,或者至少有苏格兰血统。
他向两位法国人自我介绍,称自己是塞缪尔·温德海姆勋爵,首相的秘书官之一,奉命来迎接两位法国客人。
“二位刚才一定受惊了,”英国人用有些拿腔拿调的法语说道,“这些讨厌的小流氓,总是在这一带四处乱窜,让警察伤透了脑筋,苏格兰场真应该把他们抓去服苦役,也让他们学会靠劳动谋生。”
“这些孩子都是≈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孤儿吗?”吕西安用英语问道。
“他们有父母,但从我看到的情况,那些父母完全没有尽到他们的职责。”塞缪尔勋爵冷冰冰地回答道,”他们的工资养活不起自己的孩子,但那也不是让这些小流氓上街影响秩序的理由。”
“如果父母没有能力照顾这些孩子,那么贵国政府难道不能做什么吗?”
塞缪尔勋爵看向吕西安的眼神里充满了迷惑,“女王陛下的政府能做些什么呢?”
“比方说给他们基本的食物救济,让这些孩子能去学校上学?”
塞缪尔勋爵这时候看向吕西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我们是女王陛下的政府,又不是红十字会或者是济贫院,大英帝国没有懒汉和闲人的容身之地,每一个还有能力劳动的人都要用自己的双手去赚取面包。”衣冠楚楚的塞缪尔勋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那里的钻石袖扣恐怕就足够喂饱那些小乞丐整整一年了。
吕西安突然感到一种极致的荒谬感,大英帝国的太阳永不落下,可却只有少数人能够站在阳光下,更多的人则蜷缩在阳光照不进的阴影当中。他们是帝国的臣民,是帝国的燃料,却绝不是帝国的主人。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德·拉罗舍尔伯爵的眼神制止住了。
马车驶过滑铁卢桥,穿过一长串又长又难看的街道,抵达了威斯敏斯特,这里是英国的政治中心,因此街道也变得整洁了一些,但空气中的那股煤灰味道依旧挥之不去。
唐宁街10号曾经是许多首相的居所,然而本届首相索尔兹伯里侯爵却选择在外交部大楼办公,并居住在阿灵顿街的私宅里,而将这座宅子让给了自己的外甥兼私人秘书亚瑟·贝尔福勋爵,而今天的会谈为了不引起新闻界的太多关注,就选定在这里进行。
首相索尔兹伯里侯爵和外交大臣伊斯雷利伯爵在唐宁街10号的客厅里欢迎了两位法国客人,吕西安注意到,首相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他那长长的白色胡子更给他增添了几分慈祥。而他的外甥亚瑟·贝尔福看上去则是一个柔弱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些颓废,以花花公子议员的形象著称,那时的人还没有料到他未来将要在历史上留下巨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