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为您父亲服务的是吗?”吕西安猜测道。
“您以为银行业是怎么运作的?”阿尔方斯反问道,“从古至今,哪一块金子上不是沾满了鲜血呢?银行家们会用笔,债券或是期票这些复杂的工具毁掉自己的敌人,也会用肉体毁灭的方式除掉自己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至于选择哪种方式,就要看哪一种效益最高了。”
“我父亲和那个人谈起了最近破产的这位银行家,而那人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是来请示我父亲如何处置那一家人的。”
“我父亲背靠着窗户,他的脸隐藏在从背后射进书房的太阳光里,而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几乎要把坐在对面的那人整个包裹起来。”
“‘和往常一样,送他们上美洲吧。’我父亲说话的语气和他在餐厅里点餐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那人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我父亲示意我送送他。”
“当我们来到书房的外间时,我关上了通向我父亲所在的房间的门。那人正在穿上自己的大衣,我拦住了他。”
“‘先生,我父亲刚才让您送他们去美洲,是去哪个国家呢?’我问道。”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当他终于反应过来之后,他嗤笑了一声,这笑声让我感到自己就像是一个站在老师面前的无知学童。”
“所以他想您做了解释吗?”吕西安问道。
鸆0
騱0
“是啊,他向我做了解释。所谓的‘去美洲’,只是银行家们的行话罢了,那些人真正去的可不是美洲。”阿尔方斯伸出右手的食指,缓慢地旋转,直到指尖指向马车的地板,“他们去的是这里。”
吕西安有些迷惑,可当他反应过来时,浑身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这些人已经长眠地下了。
“他告诉了我这类事情通常是怎么做的:在冬天,他们会往受害者的脚上捆上一个二十公斤重的铁球,晚上在塞纳河的冰面上掏一个洞,将他装在麻袋里扔下去,等到第二天早上天亮的时候,河面就会冻住,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河底的暗流会把尸体冲向下游,等到河面化冻的时候,这里已经什么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