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他的三个同伴,夏尔·杜布瓦背对着他,目光一直看着东边地平线上刚刚探出头来的朝阳,似乎沉醉于这美景当中;德·拉罗舍尔伯爵低着头,用自己的手杖拨弄着地上的鹅卵石,似乎是在沉思,他在想些什么呢?
而阿尔方斯则将柳条篮子放在地上,他从中取出还冒着白气的香槟酒瓶,打开了瓶塞,带着泡沫的酒从瓶子里流出来,流到河滩上,最终汇入河水里。
他拿出四个杯子,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我们干一杯吧,先生们,敬布卢瓦城的众议员,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吕西安·巴罗瓦先生!或者我应该说,德·布里西埃男爵先生?”
他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夏尔也走了过来,他接过一个杯子,朝着吕西安晃了晃,也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接下来是德·拉罗舍尔伯爵,他拿起酒杯,对吕西安点了点头,“恭喜您。”说完,他慢条斯理地喝起酒来。
吕西安拿起最后一杯酒,他朝着另外的三个人说道:“谢谢诸位。”
香槟酒从他的唇齿间流过,带着凉气的酒尝起来比平日里都要甜美。
太阳终于升了起来,阳光穿透晨雾,那蓝色的薄雾如同一块小小的面纱一般被轻易扯了下来,变得透明,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多好的一个晴天啊!”他听到阿尔方斯大声说道。
夏日舞会
1887年5月15日,在距离新一届议会开幕前的两天,巴黎的杜·瓦利埃先生家将要举行一场夏日舞会,巴黎乃至于全法兰西的许多头面人物都表示将要参加。
舞会的邀请函是三天前以杜·瓦利埃夫人的名义送到宾客们的手中的,通常此类活动的邀请人都是家中的男主人,或是男主人与女主人同时邀请。然而杜·瓦利埃先生是一个暴发户,他的名字印在请帖上,只能够邀请来和他类似的银行家,虚伪的政客和寻找机会的投机者,那些自夸身份的“正经人”是不屑于上门的。
而杜·瓦利埃夫人则不同,她出身于久负盛名的贵族之家,虽然嫁给投机商人不免给她的家徽上染上了污点,但在这个堕落的年代,许多贵族也不得不向着金钱的魔棒屈膝,因此这样的“失节”行为,也变得可以被原谅了。因此对于杜·瓦利埃夫人的邀请,宾客们都报以了积极的回复,甚至连共和国总统和外交使团都要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