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吕西安所希望的那样,银行家的目光柔和了许多。阿尔方斯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至少今晚,他不会再深究那些文件的事情……让那些文件见鬼去吧!
“我可以认为,关于我几个月之前问过您的那个问题,您已经有了答案,对不对?”阿尔方斯抬起手,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吕西安的胸前,像一根羽毛一样,吕西安再次颤抖了一下,这一次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羞耻。
吕西安没有回答,但此时的沉默本身就代表着默认。
“裤子。”阿尔方斯指了指吕西安的腰带,“还有您的鞋袜。”
吕西安顺从地解开自己的腰带,而后是鞋子,裤子,和袜子。他的脚踩在羊毛地毯上,地毯的触感有些粗糙,但却很温暖。
阿尔方斯又朝后退了一步,他从头到脚地扫视了一遍吕西安,露出满意的表情。
他走到窗边,那里摆放着一张桃花心木的桌子,桌子是上个世纪的风格,看起来像柜子一样笨重。桌子上摆满了文件,借据,本票,支票,土地的契约文书以及购买合同,而阿尔方斯一挥手,就把这些价值千金的纸片都扫到了地上。
他将脑袋朝着桌子的方向甩了一下,“躺上来。”他向吕西安命令道。
那种酸涩的感觉再次涌上吕西安的鼻头,他想要转身逃开,冲进这黑暗的雨夜当中去,可他的理智却迫使他的两条腿朝前迈着,一步一步地走到写字台旁。
吕西安仰面躺在了写字台上,桌面又硬又凉,硌的他的后背万分难受,他感到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而阿尔方斯这个屠夫正拿着切肉刀,向他磨刀霍霍。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那块地板下面藏着的几份文件,他暗自祈祷,希望那几张纸值得他为它们付出的代价。
尔虞我诈
书房墙角那架打造成沉睡当中的恩底弥翁样子的座钟敲了十一下,然而吕西安依旧不愿意起身,他躺在沙发上,将包裹着自己的羊毛毯子裹得更紧。
他的后背传来一阵阵的酸痛感,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关节都用痛觉来向大脑发出抗议,虽然自己看不见,但吕西安很清楚,自己的后背和肩膀上一定布满了淤青和各种不能为外人道的痕迹。
他环顾四周,在他还没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整理过了,那些翻倒的家具被重新扶正,在地上摔成碎片的玻璃花瓶也被换成了新的,里面灌上了清水,插上了今天早上新从花房送来的玫瑰。那束玫瑰开的正艳,血红色的花瓣彻底的张开,让吕西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他可没办法忘记阿尔方斯拿昨晚放在瓶子里的那束玫瑰花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