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方斯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听上去更像是从鼻子里嗤出来的,“你不是他的议会私人秘书嘛?议会私人秘书为对应的大员在议会里充当传声筒,为他们的政策辩护——我虽然不是政客,这些事情我还是了解的。”
“我的确是他的议会私人秘书,但我不是他的传声筒,他也不是‘我的’什么。”吕西安感到自己快抑制不住朝那张讽刺地笑着的脸上来一拳的冲动了,沉住气,他提醒自己,别忘了你欠他的钱,“我们是平等的盟友,仅此而已。”
阿尔方斯夸张地摇头,他脸上那种无奈的笑让吕西安觉得自己又说了什么蠢话。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阿尔方斯走回吕西安身边,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平等的关系,所有的关系当中,都是一方强,一方弱,这个强弱还在不断的变化,这是个动态的平衡——比方说吧,当孩子还是婴儿的时候,他完全仰承父母的照料,这时难道能说父母和孩子是平等的吗?而当父母年老卧床不起的时候,他们就要看孩子的脸色了,这时候平衡整个就被移到了另一方。”
“你和德·拉罗舍尔伯爵也是一样,你过去是他的被保护人,而现在您做了议员,就觉得有和他讨价还价的资本了;而日后如果你当了部长或者总理,而他却丢掉了官职,那么你们之间的关系就又要改变了。”
“那么我和你呢?”吕西安突然反问道,“如果我有一天变得比你还要富有,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要颠倒过来了,对不对?”
这话刚说完,他的心脏就因为后悔而猛地跳了一下,他有些忐忑地打量阿尔方斯的神情,然而出乎他意料,对方并没有生气。
“当然如此,强者支配弱者,这是世界上唯一的真理。”阿尔方斯的手轻轻划过吕西安的脖子,他的手指尖顶着吕西安的喉结,吕西安有一瞬间还担心阿尔方斯要把他掐死。
那只手从吕西安的脖子上离开了,“如果你有一天变得比我更强大,那么在我们的这段关系里,平衡自然就要移向你的那一方……不过我想,这恐怕不太可能,就像海外银行也不太可能破产一样。”
他拿起桌上的几份文件,“现在我得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我还有个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