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走运。”阿尔方斯让吕西安的头发像水草一样卷上他的手指,“还有呢?”
“还有什么?”吕西安反问道。
“您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没有了。”吕西安立即否认。
“撒谎。”阿尔方斯放开了吕西安的头发,他用一只手包住吕西安的下半张脸,吕西安的下巴顶着他的手心,而两边的脸被阿尔方斯的手指头固定住,“你和他昨晚……做了那种事情,对不对?”
吕西安拼命压抑着从浴桶里跳出来逃跑的冲动,“为什么这么说?”他的胸脯起起伏伏,在水面上拨动起轻微的波纹,“难道您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吗?”他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化解僵局。
阿尔方斯意味深长地看了吕西安一眼,“我当然有经验,我的母亲是拿破仑三世皇帝的情妇。”
吕西安抬起下巴,他脸上写满了迷惑,“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母亲和皇帝睡过觉,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吕西安张口结舌,“这,这不可能……如果大家都知道的话,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
“我不喜欢别人在公众场合提起这件事情,即便这是个众所周知的事实。”阿尔方斯将毛巾搭在浴桶边缘,“而所有人都知道您和我走的近。”
“我母亲出身于贵族家庭,但我的外祖父比起德·拉罗舍尔伯爵那样的木头脑袋要识时务的多,他主动乘上了波拿巴家族的快车,在请皇帝登基的劝进表上签了名字。当君主制公投通过之后,他还作为劝进代表团的一员去了圣克卢宫,请小拿破仑接受‘人民授予的皇冠’,为此他得到了一个参议员的位置,外加每年三万法郎的俸禄和五万法郎的津贴,还把我的母亲送到了欧仁妮皇后的身边做女官。”
“所以皇帝……看上了她?”
“他是个众所周知的好色之徒,做皇帝之前就有三个私生子和两个公开的女友,还和自己的表妹藕断丝连。”阿尔方斯用手指拨弄着水面,“而我母亲那时候很美丽,比他那位漂亮的皇后更有青春气息。”
“他和我母亲的关系持续了一年,等到欧仁妮皇后生下了皇太子,他就厌倦了这段关系,于是他计划体面地和我母亲分手,作为补偿,他会给我母亲找一个有钱的丈夫——这时候就轮到我的父亲出场了。”
“那是1856年,我父亲已经积攒了几千万法郎的家产,这数目非常可观,但比起那些真正的巨头还是不够看的。”
“当时帝国刚刚建立几年,在大规模的信贷刺激下,经济迎来了空前的繁荣,帝国政府鼓励房地产和基础设施建设,只要能够进入这一行,那么他要不了几年就能够成为全法国知名的巨富。可问题是,这些信贷扩张和公共工程都是由政府主导的,想要从中大发其财,就必须要找到足够硬的靠山。”
“我父亲先是接触了皇帝的堂弟热罗姆亲王,又试图攀上皇帝的私生子弟弟莫尔尼公爵,但这两人都对他不冷不热:他们手下已经有长期合作的银行家和实业家,再加上我父亲是个犹太人,他没办法挤进那个圈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