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恐怕没这个机会,因为您的祖国作为大战的导火索,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阿尔方斯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就像一八零五年法国大使对那不勒斯王后所说的那样——‘无论结果如何,导火索总是会被烧成灰烬的’。”
“我想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特使生硬地鞠了一个躬,他的本能让他深深弯腰,但大脑却让他别弯的那么低,因此最后他鞠了一个四十五度角的躬,看起来倒有点像闭幕时候向观众致谢的乐团指挥。
“回去想想吧,先生,在您到马德里去之前。”阿尔方斯冲着特使的背影说道,“比起十个百分点的股权,您的主子恐怕更加在意自己的宝座,倘若他不是苏丹了,那么恐怕他和您在巴黎街头卖艺,一天也拿不到几个铜板。”
当特使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时,吕西安转向阿尔方斯,“如果他去了马德里,您真的要向政府施压,要求入侵摩洛哥吗?”
“为什么不呢?军队像个被惯坏的孩子,每年都要更多的预算来买那些昂贵的玩具:战列舰,速射炮,装甲列车,以后恐怕还要买什么会飞的玩意。他们花了这么多钱,也该向公众展示一下,让人民觉得这些钱花得值。”他探过身来,帮吕西安理了理鬓角,完全视另一边的马里奥尔先生为无物,“我给他们创造了一个机会,他们应当感谢我才是。”
“一个去沙漠里清剿原始部落的机会?”
“他们打不过德国人,总打得过那些骑骆驼的家伙吧。这场行动不会有什么伤亡,而且有勋章可拿,不少人也能升官,军队求之不得呢。”阿尔方斯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您会在议会里帮我说话的,对吧?就像您上次在突尼斯的事情上一样。”
吕西安朝后缩了缩,沉重的椅背抵在他的背上,他明白,这可并不是个疑问句。
“我会的,当然会的。”他用力地点着头。
伯爵的邀请
摩洛哥特使并没有如他所威胁的那样立即离开巴黎,显然阿尔方斯的话起到了某种作用,让他产生了犹豫心理,但最终他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担忧,在三天之后登上了从奥斯特里茨车站开往马德里的快车。
然而这一次特使可是犯下了大错,阿尔方斯从来就不是一个只会口头威胁的人,他一贯说到做到:在特使离开的第二天,伊伦伯格家族控制的报纸和杂志,就掀起了一场针对摩洛哥问题的宣传运动,而这场舆论狂潮的主旨与一年多以前关于突尼斯问题的那场风波完全一致——德国人正图谋以摩洛哥为跳板,染指法兰西在非洲的势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