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期待您帮我解决一些小麻烦。”阿尔方斯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那您打算怎么做呢?”吕西安掰了掰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我只是一个刚刚加入国民议会不到两年的新议员,我看不出有什么向上攀登的捷径……”
“这就留给我操心吧,”阿尔方斯打断了他,“我只希望您做到一点:当我明确要求您做某件事的时候,您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我记得您在俄国也提出过类似的要求。”
“但显然您没有遵守承诺。”阿尔方斯笑了笑,似乎对吕西安的越轨行为一笑了之了,“因此我这次给您降低一点难度:在这一年之内,我会要求您做一件事情,那时候您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做,这对我们两个都是十分关键的。”
“您想要干什么?”吕西安警觉了起来。
“我向您保证,这只会对您有好处。”阿尔方斯催促道,“如果您想要得到您想要的,那么就按我说的做,就一次。”
“好吧。”吕西安朝着阿尔方斯伸出手,“但您总该告诉我……”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您,因为就连我自己还在考虑呢。”阿尔方斯伸出手抚摸了几下吕西安的手背,“而且我们大老远的来这里,总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谈政治上面吧?”
他把椅子朝后面一推,“我们说好今天去海上玩玩的。”
吕西安还想追问什么,但阿尔方斯已经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他有些懊恼地将餐巾扔在桌上,也站起身来跟在后面。
从别墅有一条小路通向海滩,步行只需要十来分钟,因此他们并没有叫马车,而是进行了一段小小的散步。在路上,吕西安一直旁敲侧击地试图从阿尔方斯那里打听一些关于银行家谋划的内容,但阿尔方斯似乎打定主意不松口,对吕西安抛出来的问题,他都以微笑回应。
当他们走上海滩时,这里已经来了不少洗海水浴的游客。那些律师和文员模样的男人们小心翼翼地步入海里,脸上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只要水一升到腰部就惊恐地向后退却;时髦的女士们就显得自在多了,她们穿着带缎带饰边的游泳衣从水里钻出来,像是好奇地打探人类社会的人鱼一样;在他们身后,一些孩子在海滩上抓着螃蟹,或是用网子去捞被困在岸边水洼里的鱼。
他们在海滩上看到了演员布隆内夫妻俩,布隆内太太用沙子把自己埋了起来,只露出脑袋和胸前的傲物,她的丈夫则躺在旁边的一把折叠椅上。这两人看到吕西安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可当他们发现旁边的阿尔方斯时,那位丈夫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鞠躬,把他的折叠椅都弄翻了,而妻子则手忙脚乱地试图把自己从沙子里挖出来。
一个听差在海滩上看守着一艘小船,当阿尔方斯和吕西安上来后,他撑着小船,将两位乘客送到了距离岸边大约四百步开外的地方,那里停泊着一艘漂亮的双桅帆船,按照英国人的说法叫做“yacht”,也就是所谓的游艇,设计出来就是供拥有她的阔佬在海上玩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