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威望足够了,”巴黎伯爵似乎决心要得到一个答复,他不住地将吕西安逼向死角,“您如今已经是政坛的知名人物,再说只要您提出议案,我们这边的议员们都会愿意公开表示支持的,您没必要担心威望的问题。”
吕西安咬了咬后槽牙,他看向德·拉罗舍尔伯爵,伯爵的目光和他的目光接触了一瞬,就不自在地低下了头,显然他事先知道自己主子的打算,但他并没有提前和吕西安通气。于是吕西安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是毫无准备地走进了一个陷阱当中,他要么答应巴黎伯爵,要么就要和对方翻脸——保王党人在逼迫他公开站队。
“我觉得这样重大的事情,巴罗瓦先生恐怕要思考之后才能给您答复了。”一直沉默的阿尔方斯突然开口说道,“毕竟今天是赛马会,大家是来看赛马的,政治的问题只是随便谈谈而已。”
“是这样吗?”巴黎伯爵突然变得拿腔拿调起来,有些像在演话剧,“或许您说的有道理,我觉得关于巴黎第六区选举的事情,我也还是再考虑一下为好,毕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对应的候选人,要说服他不参选的确可行,但那位先生当然会感到不舒服……或许我们大家都仔细思考一下,然后在一个更正式的场合再谈?”
这话明摆着就是威胁了,而这威胁也起到了效果——布朗热将军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有些无措地看向吕西安,这家伙就像是藤蔓,必须要依附着大树才能立住。
“真遗憾,”阿尔方斯冷冷地瞥了一眼巴黎伯爵,“我突然想起来要带给您的那张支票出门前被我忘在了写字台上,真不好意思,要不然等下次的时候我再给您带来?”
巴黎伯爵的脸色一下变白了,他的眼睛里闪过愤慨的光,国王的后人并不介意向犹太银行家寻求资助,但这种资助必须看起来是主动的,仿佛是银行家主动报效国王一般,而且必须藏在台面之下。被阿尔方斯当面把事情几乎点明出来,这对他而言无异于被人朝着脸泼了一瓶黑墨水。
“随您的便吧,先生。”巴黎伯爵轻蔑地哼了一声,“您什么时候想到了就带上,若是忘记了那就算了,随您的便。”
吕西安知道,如果他此时不出手干预,那么双方的关系就会以自由落体的趋势坠崖了,“我可以尝试向议会提出一项议案,让您能够以合法的方式回到法国。”
巴黎伯爵的火气一下子消散了,他看向吕西安时面无表情,但他眼睛里的闪光可做不得假,“您愿意帮我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