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阿拉伯人的律法,偷窃者要被砍掉那只偷窃的手,”阿尔方斯抓住吕西安的手,拖着他坐起身来,“或许我也该用这种方式对付他——把他的作案工具砍下来。”他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他说起正经事来,同样也是用的这种玩世不恭的语气,“需要我把那东西作为礼物送给您吗?”
吕西安的手紧紧抓住床单,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不想听这种粗野的玩笑话。”
“可我就是想说,”阿尔方斯回答道,“另外提醒您一句,这也不一定是个玩笑话——现在起来,我帮您穿衣服,否则就要错过第一幕了。”
“我不想去,”吕西安摇了摇头,“我感觉不舒服……”
“我不是在和您商量。”阿尔方斯从壁橱里翻出吕西安的衣服,亲自将衬衣往他的上身套去,“您如今是风云人物啦,早上您没去阅兵式已经引发了不少猜测,如果您今天晚上连自己赞助的歌剧的首演都不到场,那么传言就要满天飞了。过不了三周您就要做主管文艺和教育的部长,在这样的场合露面对您有好处。”
他将衬衣的扣子一粒粒扣好,又给吕西安打上丝绸的领结,“您不但要去,而且要表现的开心,自豪,甚至有些洋洋自得——您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成了共和国的大救星,人人都觉得您现在应当是这样的,那您就要演给他们看。或许您没有心情看歌剧,但是未来的文化部长必须让大家觉得他看的津津有味——不过今晚演出的是《麦克白》,我倒觉得您看起这出戏来会有一点共鸣呢。”
“这是您想出来报复我的方式吗?”吕西安的脸因为屈辱而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您把让您当部长称作报复?把帮您在公众场合树立形象称为报复?”阿尔方斯从梳妆台上拿起象牙梳子,粗鲁地为吕西安梳着头发,“您真是个不知感恩的混蛋,就像是狼一样……看来要让您听话用温柔的方式是没用的,得用皮鞭和烙铁才行。”
“穿好衣服,”阿尔方斯做了一个命令的手势,“马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麦克白和班柯
吕西安和阿尔方斯在幕启前十分钟的时候抵达了大歌剧院,坐进了他们的包厢里,此时剧场的前厅和走廊里都已经挤满了参加首场公演的观众,整个剧院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简直就像是把太阳挪到了室内一般。
“我感觉一大半人都是为了看我而来的。”吕西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免于看到下方池座和隔壁包厢里投来的好奇目光,“这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一只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