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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爱(1 / 2)

就着罩灯的光亮,方语打开了手边的木匣子。

初恋的金闪闪憧憬终于褪色,匣子里的东西却没褪色,许是主人时常拿出来把玩的缘故,此时,它在灯光下散发出银器特有的柔软光泽。

方语用指肚摩挲了两下铃铛,视线飘到桌面刚翻开的书页上。

这半年她看了很多书,看得越多,越是清楚沉知墨怎样地不爱她,从前想不明白的许多事,也都变得明了。

她只是说不了话,她却拿她当傻子对付。

早说要钱,她给就是了,何苦骗她一遭!

没钱了,又强留她在身边做姘头,堂而皇之地告诉她,爱她,就得装糊涂,就得容忍她的坏,她也认了,谁叫她爱她!

两样都要够了,便几棍子把她打跑,多省事儿!

想起和沉知墨成亲的时候约摸不过十七岁,被骗情有可原,如今年已二十,再着了她的道可就是大不对了。

铃铛在掌心团出一圈印子。

季曼笙早透露过绑架沉知墨的事,她不想看见她,想搬出季宅,又不便解释,最终只得作罢。

她恨过、怨过,但花了力气去怨、去恨,哪里还有力气去活?

最好的方式是淡忘,书上是这么说的。

即使清楚地明白道理,实际生活里人的情感又不能控制。

她以为自己放下了。

那天再见面,心口还是抽抽儿地疼。

她不去看她,垂了头还是看见她的脚。

依旧打扮体面,身上每块儿都是好料,脚却因为怀孕肿胀了些,加上赶了几里山路,皮鞋带子绷裂了一条,拖到地上,踩脏了。

若不是狠掐住了大腿肉,想着死去的娘亲,她即刻就想蹲下去帮沉知墨看看脚。

坏女人们总叫人同情。

地卖了,家也造没了,再犯贱,娘亲非得从坟里爬出来抽她一顿。

死了……死了……死了……

屋外的蝉又喧闹起来。

山里蚊虫多,那人从前就是招蚊子的体质,现在没人打扇了,不知道半夜会被咬多少包。

打住!方语倏地撑着桌子站起来。

她被不被咬已经不干她的事了!

惊觉身上出了好些汗,方语想着再洗个澡,简单拾掇了几件衣服,往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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