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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 2)

是他的嘴唇和舌头。

她忽然就明白了。

这念头像是最有力的催情剂,霎时将她的欲望引爆,心理的震撼与触动超过了生理的快感,她竟然极快地就高潮了。

液体很快顺着流出,她像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一样,失禁般地止不住。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慌乱之中只是想撤开,竟然伸手去推了推他的头,结结巴巴地说:“主人……不要,我……我要控制不住了,呜……我好像要尿尿了!”

他感觉到了她的高潮,也没再继续,只是又换成了手指,但却没有浮于表面,而是直直地要钻到里面,一面动作,一面讲:“哎,笨啊。跟你说过多少遍,不是尿尿,老是记不住。”

她忍着异物入侵的感受,去答他的话:“记住了,这回肯定记住了。”

他的手指一开始只是微微地刺探,并不敢伸进去多深,就像是冒险的猎人来到一个陌生的漆黑洞穴,并不敢贸贸然地大咧咧闯入,存着一份试探和小心。

狭窄的洞穴在慢慢扩张,未知的全貌在一点点铺展在猎人眼前。

猎人敏锐的洞察力觉查到了变化,他当然不会错过这绝佳的时刻,乘胜追击往往是制胜的法宝。

手指抽动的频率开始越来越快,原本的异物感也被这不可言说的快感而替代,细碎的呻吟从口中涌出的越来越多,像是泉眼中的水涌出后便立刻成了碎冰,铺散漫地。

要到了。

他忽然顿了顿,攀上她的身体,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靠近她不曾遮盖的口唇,吻住了。

下一刻,雨打芭蕉,手指如狂风骤雨,丝毫不留情面地进进出出,只听到“咕唧”的水声不断作响。

她的呻吟全都被他吞咽而下。

跨嚓。

她的脑内打了声雷电,像是真的劈中了她,她周身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整个人都蜷缩了。

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雨停了。

他的吻也变得温柔起来,和方才的侵略性的占领完全不同,细细地舔舐和吮吸,无声的安慰。

唇舌分离,她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黏黏的丝线连接在两人之间,藕断丝连。

他把手指,刚刚用过的手指,放进她的嘴里,这次完全是她来动,或者说,应该叫做清理。

她细细地舔舐过他的指缝,嘴唇包裹的同时,舌尖也在不断翻转,将残留的每一点黏液都席卷干净。

“到底还是教会了你一点东西”,他不无揶揄地讲,“你的潜力还是很大的。”

她听了这话倒是尴尬住了,羞耻又占了上风,嘴唇和舌头都停了下来,就这么含着,上下都不是。

他笑出了声:“不禁夸,夸一句就不行了。这胆子还是要练一练。”

他说完就将手指抽了出来,将她的眼罩摘下,起身去洗漱台清洗了。

她知道,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他坐回窗边,又点了一支烟,但是这回却是没再看别的,反而盯着床上的她看。

她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却觉得他的眼光明亮亮赤裸裸地游走在她的身上,烫得发热。她受不了,便捡起旁边的一件上衣想要穿上。

“别动”,他说,“光着,没让你穿。”

她只能停下。

室内的灯光并不明亮,因为她喜欢在暗点的环境下,或者说不敢在光亮里。

窗边,红色的烟头在浪一般的黑色中沉沉浮浮,时隐时现,与窗外大厦的霓虹灯光浑然一体却又与众不同,就像是海浪中的信号灯塔,原野轨道上的火车鸣笛。

风游过来,和烟雾作伴,跃到了她的鼻尖,她嗅到了那丝烟草的气息。

呕。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吐,第一次觉得这个味道如此的令人作呕。

然而烟雾仍在持续。

她忽然起了身,就这么赤条条地,朝着他走过去。

他很意外,烟也拿开了,红点离他远了些,说:“做什么?没让你……”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噤了声。

她看着那个红点,顺着向上,是他夹着烟的手指。

伸手覆上,她轻轻地夺过了那只烟,然后举至嘴边,吸了一口。

吸得太深,烟直接顺着气管钻到了肺里,反而并不像很多第一次抽烟的人一样存在口腔便囫囵吐出。

强烈的刺激让肺反射性地剧烈收缩,咳嗽从喉咙爆发地吐出口中,五官呛得皱缩在了一起,泪也逼出来了。

他看了忍不住笑出了声:“哪有像你这么抽的?怎么今天想试试了?”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一边顺手将还未燃半的烟直接捻灭在烟灰缸中,说:“早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今天这个烟味格外明显,我闻到就想吐。”

他说:“想吐还抽?”

“这叫以毒攻毒。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的,害人害己,跟慢性毒品没什么两样。区别是一个合法,一个不合法”,她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他笑了笑表示赞同,又加了一句:“你要是觉得难闻就跟我说,我不抽就是了。”

她听到后,轻轻笑了笑:“说了有什么用?你又不会当真,这回说完,下回还会抽,抽烟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坐窗边散烟已经是你对我最大的尊重和让步了。”

这话不好听,听着莫名的阴阳怪气和扎耳,她讲完也意识到了,但是没说什么解释的话,直接调转话头问:“什么时候走?”

他顺手习惯性地又要点一支烟,但是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来,说:“半小时之后吧。”

“我和你一起。”

“怎么?……”他很意外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放心,不是跟着你,只是不想再呆在这鬼地方。”

“那你去哪?”

“总有去处。”

风吹入窗,她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赤条条的,方才倒是无知无觉,再看看现在的处境,忽然感觉脸臊得通红,转身就要回去。

他却是拉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然后将她箍了起来,轻笑着在她耳边:“跑什么?这又不好意思了?刚才怎么过来的?”

这姿势,这情况,实在是过于羞耻,她挣扎着就要起:“我,不行……”

“别动。”

她只好就着这种姿势,缩成一团。

“胆子小的像只老鼠”,他说,“感觉谁都能欺负一下。”

她听了这话立刻就反驳了句:“没有。我是有脾气的,胆子还没小到这个地步。”

“哼”,他笑得很揶揄,“胆子是不小,就是见了人一句话都不敢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跟个小鹌鹑一样,我不问你就不回答。好像是个设定好程序的ai,必须得等我主动下指令。”

这是个没办法反驳的事实,完全无从反驳。

“可是现在已经好多了,现在见面,我可以说很多话了”她只能这么讲。

他很敷衍地“嗯”了一声以示并不真心的赞同:“是是是,现在可是好多了。那一开始怎么不是?一开始连看都不敢看我,我让你看,也是眼睛飘飘忽忽的,跟地上有金子一样,低垂着头。”

“那,那不是,那不是不好意思,紧张嘛。”

“是吗?”,他又靠近了她的耳朵,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一样,极轻声地说,就像是诱惑亚当和夏娃的那条毒蛇一样,“我倒是很喜欢,就像是只躲在角落的小仓鼠,等着人去找到,去狠狠地欺负揉搓。第一次见面,我就在想,这么容易受惊和害羞的性子,要是欺负起来,喘起来,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她听到这话,却是很意外地笑了,显得极不合时宜,也不像她的性格。

于是他略略意外地问:“怎么倒是笑出来了?”

“我只是有时觉得好笑”,她微微笑着说,不知道是在笑谁,又默了默,“那时我在想今晚的星星真好看,在想过去、现在、未来。而你想的是,她是个处女,逼操起来肯定很爽。”

这话比刚才抽烟的那话更刺耳,简直是故意在挑人闹心的讲。不知道她今天是吃了什么枪药,呛得人说不上话。

他听后默了默,然后才说:“不要太看重我,不要太依赖我,这会伤到你自己。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知道。她在心里回答。

就像你说的一样,你不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也不是一个完全的坏人。

至少,你对我还有一点点的善良,也许不多,但是弥足珍贵。

我知道你的欲望,我知道你的所图,我知道每一次的回应和接触都会在暗中标好价格,我知道抚慰和陪伴的背后要有什么代价。

但是,我甘之如饴。

为什么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甘心吗?不甘心自己真的没办法得到什么回应?

还是像寒冷原野中的旅人一样,迫切地想要抓住眼前虽然微弱但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火种?

然而所有疑问和回答都泯灭在心的障壁里,化作嘴里微微的叹息。

于是她笑了笑,向原本沉寂的氛围中砸出一颗石子,激起阵阵的水花。

她拿起一只手放在耳边,带着幼稚的严肃说:“喂喂喂?你好,是警察叔叔吗?我要举报,这里有个超级大坏蛋,涉嫌拐卖和虐待儿童,警察叔叔快点来把我救走吧。”

说完她就一下跳了起来,然后扑倒在床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认认真真地演着:“你最好快点走,不然一会警察叔叔就要来抓你了。”

他看到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配合她演着这出戏,也扑倒床边,隔着被子按住她。

他也模仿着坏人的口吻,一板一眼:“哼,我可不怕警察。在警察来之前,我就要先把你给收拾一顿。”

“不要啊”她大声地喊着。

而他的手早已隔着被子一下一下的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这不是惩罚,也不是奖励,好像真的只是一场幼稚的游戏。

他一边打,一边笑,又一边说:“还敢不敢了?嗯?还敢不敢威胁我?”

“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主人饶了我吧”她的道歉极不诚恳,笑得格外开怀。

窗外的霓虹灯光忽然明亮了起来,照进这屋内,倒是敞亮了起来。

她躲在被子里看他,背后的灯光将他照的亮莹莹的,眉目上镀了一层光,像是积雪化在了春光里。

她把手伸出来,捧住了他的脸,轻轻往下拉了拉,从眉间,脸颊,下巴,鼻尖,依次轻轻吻过,却独独不曾落在嘴唇。

然后她松开手,笑盈盈地说:“啊啊,再不走,可就要晚了哦。”

他笑了,却是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唇,然后补足了刚才没有碰触过的地方。

唇齿分离,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说:“既然你也要走,那就快点起来,一起走。”

关上门的一瞬间,他抓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

她忽然感觉很不好意思,把头偏向一边,然后缩了缩脖子。

很奇怪,当她的手被他包裹住的时候,她并不会有任何心跳过速的感觉,或者说并不会有任何心动。

所感觉到的,倒是有一种稳稳当当的安心,不是海浪的磅礴激烈,而是溪流的安稳平和。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汉堡和馒头米饭的区别。

在外面,她从来不敢明目张胆地直晃晃地看他,只是和他并肩站着,感觉着他的存在。

她看着电梯里对面的反光的钢材,看到他们俩的影子。

她忽然心里想起来一件极不合时宜的事情。

第一次见面时他是多么地轻车熟路,好像是有着很自然而然的习惯,引着她从头到尾,最后到了这。

褪去初见的紧张和稚嫩,时间的长河将河沙冲刷,漏出河底的本来面目,许多事情就是会在很久之后的某个瞬间才会猛然惊醒。

我不在乎。

她在心里这么讲。

自欺欺人。

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又补了句。

刨根问底地想这个又没意思,历史就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于过去。

终于,到了楼下,春季的夜里,虽然气温已经回升,但是还是有些冷意。风吹过来时,她想起了一句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一句话“凉风送暖意”。

车来了,但却是他走的车先到。

他上车前,到底是又问了问她:“到底要去哪?总不能是还没想好吧?”

她笑得很开,声音里藏着股狡黠,极没头脑地说:“去西安,坐高铁,第二天一早,吃羊肉泡馍。”

他听后一愣,然后笑着说:“那你可得穿的暖和点,西安的早上可是冷。”

“知道啦,知道啦,快走吧”她故作不耐地催着他。

终于,他走了。

她看着车远去的余影,手指摩挲他刚刚牵过的地方,晚风早已穿过指尖,但是却好像余温仍在。

她怔愣地想到了一件事,除了第一次见面,他好像很久没有牵过她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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