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因为江大海和顾平的联手,宋援朝差一点就在江大海的算计下失去了对销售公司的控制。亏得古常军当时出手相助这才保住了他在一分厂的改革成果。
而且如果没有古常军的帮忙和之前的布局,宋援朝在南都根本就斗不过江大海,更不用有后来的合资和今日的司特公司了。
对于古常军,宋援朝心里一直保持尊重和感激,现在突然听到古常军重病,宋援朝怎么会视而不见呢?
当天晚上,托林道远的秘书买的两张飞机票就送到了宋援朝家,宋援朝简单整理了下行李,然后给已经回沪海的林燕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古常军的事,自己要去山城临时出差几天,所以过几天林燕和孩子去香江自己就不能送了,他委托了罗阳和李晓芸代他送林燕和孩子去机场。
林燕听完后表示让宋援朝放心,香江那边秦正国夫妻会去接机,古书记的事是大事,这可耽误不得,自己这边就不用多管了。
第二天一早,宋援朝和鲁宝刚在机场碰头,随后搭乘飞往山城的航班离开金陵。
等到了山城后,山城分公司派来的人已经在机场门口等着了,宋援朝带着鲁宝刚上了车,二话不说就让分公司的人开车前往医院,同时询问之前让分公司准备的营养品和水果什么的准备好了没。
司机回头说了一句已经准备好了,都在后车厢呢。
宋援朝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微微闭起眼坐着,耐心等待目的地的到达。
古常军住的是部队医院,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时分。
宋援朝和鲁宝刚下了车,司机已经提前一步打开了后车厢,看着准备好的营养品和水果什么的宋援朝还是很满意的,直接和鲁宝刚一人提了两件就往医院里走。
找人问了问,花了点时间才来到位于五楼的病房。
古常军的级别不低,而且他到山城后又是在一家军工企业任职,所以他住的是一间单人病房。
找到病房的门号,房门关着,宋援朝先敲了一下门,这才推门而入。
病房并不大,进门右手边是卫生间,里面是病房,房间大约十来个平米左右,靠右墙正中摆着一张病床,病床的左边也就是靠窗户的位置还有一对单人沙发和一个小茶几,如果不是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一些医疗设备的话,说是宾馆的客房也差不都。
“谁……谁呀?”进去的时候,古常军正坐在病床上,病床的支架撑了起来,他穿着病号服趴在支架的板上正在睡觉呢。
听到动静,他微微抬头,嘴里有气无力地问道。
“古……古书记……您……您……”当宋援朝看清楚古常军的模样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他认识的古常军么?现在的古常军和他记忆中瘦了许多,整个人快瘦的脱型了,头发也稀疏了不少,而且还是那种不健康的枯黄色。
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病号服,鼻孔插着氧气管,床边摆着个大氧气瓶,管子从气瓶伸出,通过一个输氧过滤器连接,输氧过滤器里的水翻滚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见到来人是宋援朝和鲁宝刚时,古常军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这表情转瞬而过,很快又变成了平静。
“你……你们……咳咳咳……你们怎么来了?”
“古书记,您住院都不和我们说一声,不应该,不应该啊!”鲁宝刚一个健步上前握住古常军的手,眼中落下了泪水。
“老鲁,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古常军皱眉道:“是老大还是老二和你说的?这两个臭小子!我关照过他们的,当我的话耳旁风啊!”
刚说完,古常军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时伸手朝着一边指去。宋援朝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帮古常军取过放在右边柜子上的茶,然后扶着古常军喝了两口水。
喝了水,古常军这才缓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叹道:“你们都是大忙人,没必要特意跑过来看我,我不让他们说其实也是……”
“古书记,您病的这么重还瞒着我们,不应该呀!”宋援朝打断他的话道:“过年前我还给您打过电话,您当时就咳嗽,电话里您还瞒着我说什么着了凉感冒了?要不是老鲁告诉我您住院了,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您住院的事呢。”
古常军笑笑想说什么,可又是一阵咳嗽,宋援朝和鲁宝刚连忙一个帮忙轻拍后背,一个继续喂水,片刻后才渐渐消停。
“老古,您这病……?”鲁宝刚忍不住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一下子还死不了。”古常军摆手道,同时给了他们一个勉强的笑容。
虽然古常军这么说,可宋援朝和鲁宝刚都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出来古常军的情况很不好。
就在这时候,一个护士带着药瓶走了进来,看见在病房的两人微微皱眉,说了一句病人要用药了,让宋援朝和鲁宝刚先离开。
宋援朝和鲁宝刚使了个眼神,两人暂时退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古常军会病重成这个样。
想了想,宋援朝和鲁宝刚商量了几句,两人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到了那边敲开门,鲁宝刚因为年龄大,所以由他和医生沟通,打的是古常军单位的名义询问古常军的病情。
得知他们是古常军单位的领导和同事时,医生也没对他们隐瞒,径直告诉了古常军的情况。
听完医生的话后,宋援朝和鲁宝刚都沉默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古常军现在居然是肺癌晚期,接下来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带话
离开医院办公室,宋援朝和鲁宝刚心情额外沉重,耳边回响的都是医生刚才说的那些话。
再联想到前面看见古常军的模样,宋援朝的心里难受的很。
之前他们进病房,古常军正趴在隔板上睡觉,当时就有些奇怪,现在才明白古常军并非是不想躺着睡,是因为病情的原因他根本没办法躺着睡,一躺着气就透不过来,而且还会剧烈咳嗽,只能趴着才能缓解一下。
而且这样睡也根本睡不好,一天内能断断续续睡两三个小时对古常军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尤其是随着病情的逐渐加重,这样地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他的病情从爆发到持续现在快一个月了,由于病魔的折磨,古常军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再加上治疗用药的副作用,让这个性子向来很坚强的男人也难以承受。
宋援朝来之前还想过,如果这边的医疗条件不行的话,他打算找关系把古常军送到燕京或者沪海去治疗,毕竟这两个城市拥有全国最好的医院和医生,从这方面来说比山城要强不少。
可现在事实告诉宋援朝,哪怕他把古常军送到全世界最好的医院,请来最好的医生和用最好的药都无济于事,因为主治医师告诉他们,古常军的病已经到了晚期,从医学角度来说已经无药可治了,最多也就是尽量缓解他的痛苦,让他多熬些日子渡过这最后这段时光。
一想到这,宋援朝的心里就和针扎似的难受,回到这个时代,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人和人之间的生离死别。
虽然这种事对于前世的宋援朝来讲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了,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也许是心境的不同吧。
鲁宝刚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刚要点起才想起这里是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