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画笔在旁边的清水里淌了一下,又沾了点颜料在画板上勾勒。
聊天进行到这,已经没法再聊。
“明天我把资料准备好,你去提交一下起诉申请。”
说完,我就起身去洗澡睡觉。
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我起床上卫生间,看见客厅里还亮着灯,悄悄过去。
我看见苏情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发呆。从我那个角度,可以看到离婚协议书握在她手里,翻页的边角露在灯光下。
苏情一手捏着那份协议,一手攥着张画纸。画纸在他手里,越攥越紧,最后揉成一团。她手心用力,纸团在她手心揉成一团。
因为用力,她的手背青筋凸起,像青色蚯蚓钻进皮肤里。
她看完一页后,翻到另一页。刚看几行,她就突然坐直,手里的纸团用力砸向阳台的花盆。
花盆受力晃荡,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砸得稀碎。里面的水没了支撑淌了出来,映湿地上的大片的纸团。
对,大片的纸团。
除了大片的纸团,还有另一个花瓶的碎片。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愤怒。
我看着她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起伏,她好像在哭,又好像在深呼吸。
那样的情境,我不适合出现,于是悄悄的退了回去。
早上六点,我起床后,第一时间去了客厅。
我怀疑阳台上的花盆已经全部报废连着地上估计也是一片狼藉。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阳台上的垃圾已经被收拾好,空了的花架,被角落里的另一盆取代。
我穿过客厅,又在阳台转了一圈,空荡荡的垃圾桶里,连花盆的残骸都没有。那幅画了一半的云,也消失不见了。画板上空荡荡的,只有旁边残留的蓝色染料可以证明那幅画的存在。
转回客厅,我端正摆放在茶几上的协议。我惶然的站在客厅里,盯着那协议上微微卷曲的边角。
也许,我从未真正认识苏情。
即便我与她生活了十七年。
,被苏情算计
我拿起桌上的协议书,翻了几页,纸张完好无损。花盆碎了两个,画纸扔了一地,协议却依旧完好。
苏情这个人,真让人琢磨不透。
我不动声色的把协议放回去,然后去刷牙洗脸。
等我洗漱完出来,苏情正好回来,她手里拎着一袋早餐,两个打包盒。
“吃早餐。”
苏情拎着东西往餐厅走,她的神色更加沉闷,脸色也不是很好。
“苏情。”我喊她,试图安慰她。
但我能怎么安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