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均廷眉头一蹙。
宁潇硬着头皮想表达的是什么,他当然清楚。
但是他确实没想到,以池蔚然那个骄傲心性,竟然甘愿停在这么个位置上,没有继续往前一步。
……也有可能确实是废物。
没有再前一步的能力。
“你们俩这关系,你最好梳理一下,”宁均廷去冰箱处接了杯冰水,回头看了宁潇一眼,“池蔚然,这个人你比我清楚。跟他打交道,很容易吃亏。”
“确实。”宁潇蜷起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喃喃道,“不处理好,会很麻烦吧。”
一个她没有设想过的可怕分叉路,静谧地显出了它的模样。
她本来信奉的真理之一:爱和心动这种事,要发生在天崩地裂的一眼中。
如果第一眼不行,那后面大概率也不行。
——是大概率,万事无绝对。
也许会有如同伊丽莎白和达西的爱,经过了认知的洗礼,才扭转了偏见傲慢,但那毕竟是小概率事件。
而现在,比小概率更恐怖的事要发生了。
她要是……真的喜欢池蔚然,那她的人生就悄无声息地完蛋了。
她会输得很彻底。
他是风
宁均廷从厨房里出来后,本来想叫她吃早餐然后去休息的。
结果就看见人在沙发上扭成一根大型麻花,嘴里念叨着什么,跟念经似得。
宁钧廷仔细听了一秒,听清了。
翻来覆去也就几个字。不会的,不可能。
宁均廷冷不丁问道:“什么不可能?”
“哥,我出去一下,饭我回来吃!吃完我刚好下午去上班——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宁潇忽然从沙发上蹦到地毯上,随手扯过立架上的大衣:“走了!”
也不等任何回复,跟峨眉山的猴子一样,疯而野地迅速冲出家门。
立在原地的宁均廷:……
谁能治得住猴子谁来吧。
他是管不住了。
半小时后,洲际酒店一楼咖啡厅。
姜知瑶在睡袍外套了件大衣,睡眼惺忪地跑过来,在咖啡厅门口就看到人了。
宁潇穿着藏蓝羊绒大衣,里面一套休闲服,竟然完全不显得违和,衬得她人飒爽慵懒,姿态放松地靠在椅子里,偶尔喝一口咖啡,望着窗外发呆。
“宝。”姜知瑶晃过来,一屁股坐下,瘫倒在餐桌上,声音有气无力,“我昨天被我家太后骂了一晚上——果汁给我的?”
宁潇点点头。
“还是你对我好。”姜知瑶喝一口,眼泪汪汪,“我就爱喝这个,这是苹果混橙汁吧!”
“这个,”宁潇掌心朝上,优雅地示意,“就当咨询费了。”
姜知瑶正干渴,往嗓子里大口灌着,囫囵问道:“什么?”
“我最近,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姜知瑶放下杯子,嘴里被果汁填满,没法说话,只点头了。
“s你说池蔚然,这种人是不是——”停顿了一秒,宁潇淡淡道,“很适合当老婆。”
姜知瑶果汁全喷了。
她咳得天昏地暗,目光无意中往后一扫,咳得更厉害了。
“开玩笑开玩笑。”宁潇赶紧扯纸巾,拍背帮姜知瑶顺气,“我是想说,池……”
姜知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咳——你看那边,那个叔叔是不是有点眼熟。”
宁潇抬眼,一怔。
咖啡厅门口,有一堆跟人边聊边走的中年人……
池安竞夫妇。
宁潇的视线太难忽略了。
与此同时,他们无意间抬头望过来,也看见了她。
只有离得最近的姜知瑶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