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看庄静音演戏,有种置身事外的好笑。在他的生活里,她的确连一枚棋子都算不上,却搅出了令人心烦的涟漪。一件未完成的事、没解决的人,像石头横亘在路中间一样。
这次公事解决了,蒋临旁敲侧击地问他,庄静音以后要如何安置。毕竟算是人情债。
斯珩第一反应很简单,等她演够了,扔出去。
在看到她跟林从鹰滚到地上那一秒,斯珩敏锐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庄静音很可能会演到离开为止。
她并不打算撕下那层面具。
这个认知让人烦躁。
掌控于斯珩来说太简单,是刻入骨髓的习惯欲望。
他允许事情偶尔走向新鲜的轨道,但不允许它真正脱轨。
庄静檀的呼吸被挤出气道,她面上的恐惧却烟消云散。
像风吹破了一个巨大的彩色泡沫。
她唇角倏然微勾,眼睫垂一垂,仿佛泡沫靠近他面庞,又调皮地破开消失。
斯珩手上劲道骤松,视线沉沉。
庄静檀的毛衣随即被推到胸口,她也不像以前挣扎了。
人的怒气总要有个出口,无能狂怒时就想做一下是这样的。
庄静檀理解。
斯珩掌心温热。
有点疼,但指腹刮过、感觉也不错。
庄静檀倒抽了口凉气,又缓缓吐出,在她被压到沙发上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仰头冲斯珩笑了笑,微微抬起上半身,唇从斯珩喉结上轻擦而过。
“如果庄静音确实骗了你呢,你会怎么办?”
她话音一落,自己摇头否定。
“不对。”
“应该说——”
庄静檀双手后撑着沙发,下巴一昂,有些挑衅意味。
她长一张白净清丽面庞,上身衣物几乎全褪,没有勾引意思,眉眼却生动得像有妖意。
“你能怎么办?”
斯珩的位置高高在上。
一向如此,总是如此。
如此刻,他俯视着她,黑眸深不见底。
情绪、神态都可以控制,但欲望不行。
这就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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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她是个骗子,骗过了几乎所有人。
斯珩知道。
即使知道,也对这一刻她毫不掩饰的无耻感到荒谬。
她晃荡着白净的小腿,脚尖像作画一样,从他西裤外沿蹭了蹭,慵懒的猫科动物,灵巧又高傲,自作主张地游移,停留,最后若无其事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