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安静的,越安静越好,一个字都不说的那种!”
“得嘞!”
小满不管怎么将耳朵贴墙上,也如何都听不到墙那边的声音。
她并非有意于窥探江还晏隐私。
本来想根据自己谋划多时的计划,迫江还晏入宫为帝侧,这样一来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斩除他手中的权利。
奈何一直无法私见江还晏,这段日子,他似乎都奔忙在外。
原以为他是为了私军一事,自来此后小满料想,应是关于江誉清。
若没猜错的话,江誉清恐时日无多,江还晏正步步接过江誉清的手头的产业。
听不到。
什么都听不到。
小满啧的一声回过身去,忽而一惊,被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房中站着一个高瘦的男子。
他一袭青衫,面容清俊,眼角下得一点泪痣将本就清淡的容貌衬得有些凄楚之感。他挺立在那模样极为拘谨,紧拧着眉宇有些不知所措。
小满第一眼见他便觉得不像个侍奉女人的侍郎。
倒像个教书先生。
自己也不是为了来这享乐,与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难免有些尴尬。
小满轻咳一声,浑身不自在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随即捻起桌上的葡萄,一颗接着一颗往嘴里送。
男子垂着首,似是挣扎了片刻。
鼓起勇气一般轻步向小满走来。
小满以为他要主动侍奉,吓得屁股不停往后挪着,本想出言阻止他的靠近,嘴里却因塞满了葡萄而只能发出呜呜的胡乱声音。
只见,男子走到她身旁,拂袖提起了酒壶,举止端雅的为她倒着酒。
原来是虚惊一场……
然而坐在凳子边沿的小满终是没坐稳,身体一悬向后倾倒——
即要生生跌倒在地的一霎那,男子揽住了她的腰,将她一把捞在了怀里。
屋里的熏香很浓,浓得有些刺鼻。男子的身上却是一股墨香。
他怎么看都与这定芳阁格格不入。
“多谢啊……”
一声道谢后,小满撑着手立即将两人隔开了距离。
她又坐回了原本的凳子上,这次她开口说道:
“我来这里……不是寻乐,就是喝个茶水,吃个果食……”
她尴尬的打着哈哈,端起杯盏,轻轻抿着边沿,要喝又不喝的模样。
男子似是如释重负一般,面容都舒展了开来。
“兄台怎么称呼啊?”
小满放下手中的杯盏,仰着脑袋望着站在桌旁一动不动的男子。
男子提起酒壶,为自己的空杯斟上了七分酒水。
他伸出纤长的指,沾点着酒液,在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明明与小满相对,却倒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让小满不必扭头就能看清。
“宋关衣。”
小满喃喃念道。
他的字很是好看,仅是用手指写下的,笔画都粗细有道,顿挫有力,收尾如风。
而且这还是倒着写下的字……
就当小满想出口夸赞他时,隔壁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许是江还晏要离开!
小满二话不说大步飞奔到了门口,却在拉开大门即要踏出时,却见门外站着随堂侍人挡在她身前高声向外喊道:
“天彬厢房贵客请送!”
不一会儿,圆滚滚的掌柜便笑眯着眼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贵人,一共二十一两玄银。”
说着,向小满端来了称银盘。
“二十一两?!这么贵!”
小满出宫通常只带玄银几两,往日喝游玩不过几钱,二十两都能买一匹顶好的骏马了!着实没想到竟然片刻功夫收这般天价!
听小满所言,胖掌柜时刻挂在面上的笑脸眨眼消逝:
“天彬厢房入则十两。这宋侍郎可是个良人出身的雏啊,更是应您的要求不说一个字的,明价十两。还有一两的侍待款就当您第一次来,免除了。总总也是二十两玄银。”
胖掌柜的脸倏然一黑:
“您不会——出不起吧?”
门前的随堂侍人撩着袖子就要对小满无礼之时,小满拿起门旁收束的伞挡在身前。那侍人大力无穷,一把就将伞扯成了两半。
望着手中撕成两半的油纸伞小满心想不妙,只能不管不顾的扯着嗓子大喊道:
“江——!还——!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