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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里的他(1 / 2)

再次在阿健修理这间破烂修车店停车的时候是第五天。夏季的雨总是来的突然,华彰才出门时,还只是天阴沉沉,这会却下了滂沱大雨。

这让他更为懊恼,本来才洗了几天的车又要再洗这个理由就有些牵强,现在更是叫人无法理解,谁下雨天洗车啊?

但他明天就要回去s市了,这边的竞标事宜将告一段落,之后各方的对接工作用不着他亲自过来,而这也意味着,他与那个破烂修车店里的青年修理工再无什么见面的可能。

是一种或许可以称之为焦渴的情绪促使他再次来到这里。那种焦渴产生于那个炎热的、充斥着高压水枪声音的午后,在每每回想起太阳下赤着上半身挂着汗珠的那具性感躯体,和那张棱角分明、攻击性十足却有着爽朗笑容的脸时被无限放大,叫他如鲠在喉。

华彰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望,他甚至尚未能准确的分清这渴望究竟是因为那人,还是因为那具身体。和前女友在一起时,因为潜意识里把自己定位成更强那一方的角色,再加之未能明确自己的性取向,做爱几乎都是任务式的,次数也少,他从未感觉自己有什么很强的欲望。但他现在清楚的意识到对于孟扬,他的欲望不是征服,而纯粹是一种拥有的渴望,这就意味着他必然会是被压的角色。这让他别扭的要命,有几次找男模尝试失败,也大抵到底是因为这个难以启齿的原因。

可他最隐秘的渴望从未被满足过。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如果是孟扬的话,他可以。

这很可笑,没有办法用见色起意之外的任何形容。而且他多年的交际经验告诉他,孟扬也是对他有好感的。那青年每每朝着他笑,投出那些有温度的视线时眼里都有着叫人看着可怜可爱的仰慕。这是华彰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直觉不要出错。

车已经在修车店门前停好,雨势渐小,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想了许久才下了车。他没有带伞,也顾不上许多,步子迈的大些就淋着雨进了修理店。大概是下午这个时间似乎总是没什么生意,更不要说还下了一会儿的雨,这次店里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休息区的破烂小电视里还在放着烂俗的三流爱情片,里头的角色们正歇斯底里地争吵着。

“有人吗?”

就着雨声,华彰试着问了一声,但无人回答。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到最里边的一间小屋里传来隐约的呻吟。

华彰毫无戒备地走近查看,整个人呆在原地——

在那间小屋里,两个人影叠在一起。女人伏在一张在桌子上,衣服还整齐的穿在身上,只露出了必要的部位,正捂着嘴压抑着呻吟享受。她身后的男人只管技巧性地快速动作,脸上却不见任何沉溺的表情,很冷漠,更像是在宣泄些什么。

那是孟扬。

华彰具有极佳的应变力,惊愕的当下也迅速意识到他应该在这对爱侣发现之前走开,于是他转身,打算离开然后装作完全不知情。但随之而来其他混乱情绪让他事与愿违,慌乱中他无意间碰到了汽车配件货架上的零件。

女人小声的惊呼传来,显然想要不知不觉离开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华彰于是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零件,思绪纷乱,既有发现了事情不如己愿的失望,也有无意间偷窥到他人情事的羞恼,但是让他感觉荒谬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可笑的事,是他居然他妈的觉得孟扬做起爱来比他想的还要性感。不一会儿,孟扬带着还未完全平复的呼吸出来,衣服也是仓促间套上的,t恤走线那一面都在肩上,但他本人似乎还未察觉。他看见把东西放回架子上的人是华彰,竟是愣得狠了:“…华先生?”

华彰心绪正乱,以至于他没看到孟扬见着是他的那瞬间,那种慌乱无措、惊疑不定到叫人以为天塌下来了的神情。不论如何,华彰总是有着一副好教养,并且面上总是冷静自持,好像什么也不曾看见似的,真是令人佩服:“打扰了你们的兴致,抱歉。”

孟扬的脸色更难看了,喉间梗了又梗,艰难滞涩地开口想要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

但才说完他又顿住,不知想到了什么,片刻后自暴自弃道:“算了。让您看到这种事,应该是我抱歉才对。”

华彰自然以为他是担心他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礼节性地扯出一个微笑,胸腔中游是涌动的各种情绪:“毕竟是年轻人,可以理解。不必担心,我没有到处八卦的习惯,明天我就回去s市了。”

孟扬似乎根本就没有在关注这件秘密情事会不会被泄露,注意力全在他的后半句上,目光黯下来,是肉眼可见的一种失落。

“您就要回去了?…”

真要命,这人怎么偏偏生的双这么招人的眼睛?这样可怜,叫华彰这会儿已经以如此直观的方式确认了他的性取向,都还隐隐要误会他对他有意思。

“嗯。招投标的事情已经敲定,后面项目派专人过来负责就行。”

孟扬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像是故作轻松:“嗯,当然是以大生意为主了,我们这是小地方,哪里用得着您总亲自跑?对了,您今天过来,是上次换的轮胎出了什么问题吗?您先坐。”

“没有。轮胎还可以,我过来洗个车。”话题终于转移,华彰松了一口气。他走到那个破旧的皮质沙发上坐下,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虽然有些极端刺激之下的后遗症,他现在看到孟扬的脸就不太自在,脑中总不时闪过小隔间里的情形,心乱如麻。即使挪开了视线,他搭在身侧的手也还是无意识地扣弄着沙发上破损的地方露出的海绵胆芯。

“洗车吗?”孟扬的声音有点惊讶。

华彰嗯了一声,看起来仍是自若神态,解释却有些不太自然:“…天气热,都是停在树下。”

实际上距离上次换完轮胎孟扬给他洗车,才过了不到一周。而在见到了刚才那样的场面后,华彰现在更不可能把“因为情难自禁想见到你的私心总把车往树下停”这样的理由说出口。

孟扬点点头,也不知信了没信,或许他也仍是混乱的。他没再追问什么,和上次一样给华彰倒了杯茶水,便开始工作了。

而华彰思绪纷乱,竟也没有意识到这一次孟扬出奇地沉默,没再像之前一样精神奕奕地和他搭话。雨已经渐停,空气是混着泥土气息的清爽,青年便没有再像上次一样把t恤脱下来。他脑子里还有些乱,心不在焉地一口一口喝掉了廉价塑料杯里的茶水,甚至没想起来他上次是如何暗自腹诽这茶的糟糕口感。

华彰的思绪在慢慢归整。

显而易见,他这次猜错了:隔间里见到的女人,约莫就是他的女朋友或者老婆之类。年轻人血气方刚忍不住,又或者本来就是什么追求会被人发现的刺激的癖好。总之,孟扬是个直男。

但他潜意识里总隐隐感觉怪异,或许是因为孟扬的表情确实太过冷酷,又或许是那伧促一瞥里女人花色老气的衣物。总之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孟扬和他,并无可能。

不论如何,这该是最后一面了。

离开宁县前,竞标成功的建材公司再开饭局,一来再做庆贺,二来也是讨为他带来大单业务的地产巨头二少的喜。

显然是讨不到什么喜的。小地方热情又接地气的民风,显然只会让在城市里冷漠而虚伪的社交规则中成长的华彰感到浑身不自在。觥筹交错间,那些谄媚的恭维几乎到了刺耳的地步,若非几天相处下来大致能明白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简直要以为对方不是在恭维而是在讽刺。

“万赫不愧是国内排行前十的地产巨头,这不,只是闻着风声就已经开始行动,把业务往潜力区域延伸,等恒悦这个商业圈建成,政策也已经落地,届时只等它慢慢发展成熟,恒悦就会逐渐变成宁市家喻户晓的地标。我们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是啊,谁想得到万赫会来宁县开发商业圈呢?我还以为像这样的地产巨头只会咬着城市这口肉互相争破头呢!”

华彰按捺住心头不适,保持着疏离而得体的态度,闲谈间也时不时报以礼节性的微笑回应。比起万赫在s市里家喻户晓的那些大型楼盘和商业圈,投资开建一个小小县城的商业圈只是刚刚开始的分支业务。但这可不是什么公益事业,这是万赫集团在城市商业广场这一块竞争愈加激烈的情况下做出的新尝试,而首试地址更是经过千挑万选:宁县作为s市周边不起眼的县城之一,有着极好的水利基础,是这块区域的水源地之一,近年来城市规划也逐步完善,在同地区的县城当中发展最佳,人口有上涨的趋势,最重要的是,万赫已经得到可靠消息,宁县将会在十年内逐渐发展为地级市。

但一个分支业务,是不足以让已经位高权重的华董事长和他指定的万赫继承人、华彰的亲姐姐华茵亲自出马的,所以这块业务便交给了留学归来堪堪几年的弟弟华彰作为磨砺。

本也不至于华彰亲自前来,但这位小华总不知怎么的有着比大华总还要认真严谨的工作态度,往往做事喜欢亲力亲为。他认为万赫就算在城市里头再风生水起,县城这一块仍然还是一张白纸,即便人脉可以牵线搭桥,仍不如把资源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他来了,他很清楚,要先把基础打好。

显然热情的宁县人也没想到这么一位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会亲临,比起受宠若惊,他们更多的是意外和调侃。没有人觉得万赫的公子有多么高不可攀,于是现在的情况是,比起聊项目,更多的是在打华彰的趣:一桌几乎全是叔叔辈的饭局里,小辈自然而然地成为长辈们重点宠爱对象。

“华总家境这么优渥,还能这么努力,可真难得啊,哪像我外甥,家里中了个彩票,就开始不学好了…”

“哟,海归硕士呢!华总真是年轻有为啊。结婚了没有?我有一个侄女,人长的也很漂亮…”

“华总相貌堂堂,车也买的十分般配人啊。s级的迈巴赫可是第一次在宁县露头,停外头吃了好些灰还是那么招眼。刚才一看干干净净,去哪家店洗啦?那洗车工怕是这辈子都没洗过那么贵的车吧?哈哈哈!”

华彰已经在一晚上带着方言气息的胡扯和尬吹中麻木了,但仍然是有问必答的,这就随口应道:“加油站对面的修理店。”

“唉呀,是不是叫阿健修理店?”建材公司的经理问道。

“好像吧。”华彰不冷不热答道,一提起这个名字,孟扬那张刀刻斧凿般的俊脸还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经理表情就开始有些微妙起来:“噢?里头还有个长得挺帅的修理工是吧,皮肤挺黑那个,他还在继续干活吗?”

“…嗯大概吧。”华彰也没见到修理店里有其他人,但想来大概就是孟扬了,便如此答道。

闻言桌上其他人也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笑容,有面露懵懂的,旁边人立刻低声提示起来。

这可真是怪事,今晚饭局上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华彰不能理解为何他们会知道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修理工。

“还以为扬名之后他不用再做那种苦活累活了呢!”看着华彰仍是面露不解,有个银行的业务部经理便带着一种男人要说某种隐秘低俗笑话时的神情调侃道:“还好华总没结婚,不然这趟要是带着老婆来的,可就大事不妙了哟。”

其他人不约而同戏谑地笑了起来。

华彰困惑至极:“怎么说?”

“华总想听我们宁县流传的风流韵事,那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咯!”这银行经理又号称本地通,此人没什么大本事,但巧舌如簧,尤其说起故事来绘声绘色,是带气氛的一把好手:“哈,再过几天就怕宁县没人不知道那个修理工喽。前阵子县里某个局的领导——可别问名儿啊,不好说。那领导在外头养了个情人,好多年了,老婆也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领导年纪上来了呀,开始对两个女人力不从心,这就容易出问题了。那情人见最近领导不来呀,就在外头和别人搞上了,结果当然是被领导发现,这一搜手机,哟!调情那个短信发的那叫一个骚浪贱的。领导脾气上来了,托人去查,发现是个破修理工——对!就是那个阿健修理店!那修理工姓什么来着?好像姓孟。就是小情人拿车去修的时候搞上的。小情人家里这么多年也靠这领导吃饭呢,这会儿不是正室两人掰了没得财产分,又被搞株连,自然气不过,找上门讨说法,要叫那修理工好看。结果更精彩了,那修理工拿出转账记录,告诉小情人家里他俩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只是女嫖客和鸭子!哈哈!小情人家里只好灰溜溜走了。”

说到这里,整个包厢尽是快活的空气,在场除华彰之外,无不为这无关自己的桃色艳事捧腹不以。那银行经理见气氛正好,更加游刃有余起来,继续道:

“还没完!接着听我说。后来那个骚娘们活不下去,疯了!我听人说,是被家里人和那领导一起折磨疯的!有天家里没看住,衣衫不整就跑上街上发疯了,好一会儿才被带回去。就前几天的事,然后事情就传开了!那娘们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像还有烟头烫过,啧啧,真是够惨的。不过要我说也是该,都疯了还有力气骚呢?那天她上街发疯,把跟领导和那修理床上那点事都给絮絮叨叨说出来了!现在整个宁县都知道那修理工比领导鸡巴大三倍,公狗腰,几百块钱给干到腿发软!这下好啦,这姓孟的修理工以后都不缺客人咯!怕是鸡巴都要磨出火来哦!”

平日里这银行经理就是骚气的不行,现在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笑哈哈地起哄要叫他学几段。

“行啊,我给你们学几段!”

那阿宇捏着嗓子模仿女人的疯腔痴态刚开了口,华彰便再也听不下去了,借口接电话,先一步出了包厢。

洗手间里,华彰掬把冷水冲了冲脸,酒意散去了一些。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上是难以掩饰的厌恶和恶心,眉宇间凝聚着烦躁和阴郁。

他现在明白了,那天孟扬身下衣服花色老气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女朋友、老婆,只是诸多女嫖客其中之一。

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堪的心情从他心底涌起。

自甘堕落卖屌为生的孟扬让他恶心、嘲笑卖屌的孟扬的无聊看客让他恶心、跟那些女人一样见色起意被孟扬肉体吸引的他自己,也让他恶心。

周六晚上11点,华彰坐在酒吧的吧台边上,样貌清秀的调酒师笑盈盈地端来第三杯威士忌,含着无数针芒的冰球浸润在琥珀色的酒液里。华彰端起抿了一口,接触杯壁的指节间逐渐泛起潮意。

“这杯结束总该挑个伴了吧?浪费了多少个美好的夜晚啊,无情的万人迷先生。”调酒师煞有介事地啧啧调侃道。

华彰抬头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调酒师见状撇了撇嘴,转身忙活自己的去了。

这是s市小有名气的一间gay吧。酒吧的投资人之一是华彰的心理医生,几年前华彰因为性取向问题咨询他之后,他提议华彰可以忠实于自己的欲望,并表示空闲的时候可以来他的酒吧放松放松。来之后华彰才知道这是一间gay吧,刚才和华彰搭话的调酒师是这间酒吧的第一老板,能说会道的小嘴说动了心理医生这种多金又闲适的直男朋友入一份资,而他主要是技术入股,毕竟调的一手好酒。

来过几次之后,华彰便和这个怎么看也不像老板的的老板熟稔了起来——从外人眼里来看似乎更像是调酒师单方面的,因为华彰话少表情也不多。但知道的人会明白,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单从调酒师如此调侃而华彰没有立马发作就可见一斑。

华彰不知道的是,每每他过来,调酒师都是抱着一种类似于“我的女儿今天能相中如意郎君吗”的心情看他。

调酒师的调侃不无道理。看看这个酒吧里的男人们吧——十个里有五个都在有意无意地瞟向往华彰所在的角落,但没有几个真的采取行动,因为他们在目前为止将近半小时里,就已经见识华彰拒绝了六个先出了手但牺牲壮烈的男士。

但对于华彰而言其实只有三个:其中四个都是身娇体轻的小0。而他们离去时往往带着惊讶和惋惜的神情,完全不能理解怎么能撞号。

而非常奇怪的是,找上来的1号不知为何又往往都是些肌肉群过分夸张、说话总透着一股油腻气息的男人。而华彰每每总有些恍然——看到那些健身房里头刻意塑造出的肌腱线条时,他就总会反复想起那个午后举着高压水枪的、肌肉线条紧实漂亮的身躯。

这也正是华彰之所以会在这个周末的夜晚呆在这儿的原因:从宁县回来已经有一周,难以启齿地,华彰几乎每天都会梦到那个年轻的修车工在猛烈的阳光下泛着汗水光泽的躯体,生动而鲜活。更糟糕的是,偶然间撞见的情事直接填补梦境里那些留白的内容:他梦见那个年轻的修车工霸道地、不容推拒地按着他肏,耸动的腰臀一如华彰在那间晦暗不明的小仓库里看到的一般叫人移不开眼。他在梦里因为心满意足而颤抖,从下流的撞击里回过头再看,青年的眼神像是雪地里狩猎麋鹿的豹子一样专注而不容抗拒。

而梦外则是和梦里喜爱等量的恶心和厌弃。

而他分明已经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人:低贱、不端、淫俗。只是一具肉体,何至于此?

华彰几近崩溃的认定他一定是因为欲求不满才会这样。所以不论如何,今天晚上务必要冲淡那个梦。

华彰继续抿杯里的酒,神情冷淡,有些烦躁地听着旁边的男人说些自以为风趣的话。

这是第七个搭讪者,还算过得去,至少眼睛的形状能够叫他满意。这样一来,似乎话里时不时有意无意带点黄色这一点,也尚能忍受了。

华彰忍着对方直白地盯着他说出的那句“都说越斯文禁欲的玩开了越浪”引起的不适感,破罐子破摔地回复了一句:“是吗?跟我走。”

陌生男人怔愣一瞬,回头对吧台里露出惊讶神情的调酒师仰了仰下巴,然后带着那种折下高岭之花的得意笑容环顾四周,将那些艳羡的视线一一收下,才赶着步子追上已经要走到酒吧出口的华彰。他这就开始放肆地把手搭上华彰的腰,感受那裹在衬衫下温热韧薄的手感,自以为情趣地摩挲两把,用那种自以为性感实则油腻的不行的语气对他耳语:“别急呀宝贝,今晚我都是你的”

就是姐姐华茵也没这样称呼过他,不合适的人、不合适的称呼冒犯至极,华彰整个从头僵到脚,一瞬间萌生出无穷无尽的厌恶来,刚才豁出去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用力甩开他,忍无可忍怒喝:“你!”

“怎么了宝贝?”

但华彰没能把拒绝的话说下去:因为在他转过头的间隙,一个熟悉的身影略过视线,不远的阴暗角落里,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被一个矮他一头的年轻男人热烈地搂着脖子亲吻。

那居然是孟扬。

一瞬间千头万绪涌入脑海中,华彰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讥诮地哈了一声。

以为他已经娶妻,结果是个男娼。以为他是个直的,结果没想到男女通吃,来客不拒?

如果给钱就行,那么他也可以。他又何必要想那么多,夜夜受折磨?

“达令,达令?”

华彰回过身看向眼前男人那双几分钟之前还认为尚有可取之处的眼睛,冷静地审视了两秒。果然还是不像,如果这个夜晚只是和一个代替品度过,未免太可惜。

华彰的声音冷漠而傲慢,转身就要走:“你走吧,我有别的目标了。”

“开什么玩笑呢?宝贝这就开始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了吗?”男人非常自信,一开始怎么也不肯相信,只是多少笑得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见华彰态度仍未放软,终于逐渐明白过来,表情由不可置信逐渐转为恼怒,拦住他,不让他走,瞪大的眼睛看起来狼狈又狰狞:“你他妈耍人玩呢?!”

男人声音不小,引起了酒吧里一些好奇的骚动。华彰状似无意地往那个角落看了一眼,孟扬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暂时停下了和怀中人的纠缠看过来,脸上的表情看不清。而华彰冷漠地反制他,声音里渗着刺骨寒意:“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也值得我欲擒故纵?我只说一遍,把讲黄色笑话当做调情真的很倒人胃口。”

“你!”男人痛呼出声,一开始他只是为了追求征服的快感搭讪华彰这样身形不输攻方的零号,现在吃了痛,才意识到这是踢到了铁板,他似乎并不合适。

华彰冷笑:“虚成这样。再给你一次机会滚开,或者我让你今晚讲过的黄色笑话一一应验在你身上。”

男人大概阶层还是不够入流。但凡他要是知道这个俊美男人是万赫的二公子,或许现在已经对华彰的威胁兴高采烈求之不得,甚至还要摇着屁股去主动求欢。但他毕竟是个自诩极品打桩机的老油条了,自然不肯让自己菊花的贞洁被人夺去,这事关一个1号的尊严和性福未来。

周围注意到动静的人都开始议论和窃笑起来,男人面子上挂不住,羞恼地走了。

碍眼的家伙解决,华彰看似漫不经心地捋正刚才被男人粗暴拉住时弄歪的腕表,然后闲庭信步往那个阴影覆着的角落走去。他看见阴影里的孟扬注意到华彰向这边走来时,有点慌乱地挣开眼前小0的纠缠,仿佛怕被人误会似的。

赖着他的年轻男人带着酒气,不满地嗔怨:“又怎么了?你自己说是收费的,我都答应了,还不能摸一摸吗?”

孟扬有苦难言。这两天有穿着光鲜亮丽的客户来店里修车,故意在他面前聊起这个酒吧,半是讥讽半是取乐地建议他来这里拉客,说很多饥渴的有钱女人都会到这个地方来钓情人,做的好的话说不定变成长期饭票。孟扬在这样的言辞面前也没有生气,只是沉默着把自己手头的事做完。既然赚的多,那他便是不得不来的。没想到的是,进来这酒吧之后看到的几乎清一色是男人,他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是为什么,他那出众的外形就已经吸引眼前这个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股令他不适的阴柔气息的男人,缠着他问要不要睡一晚。这时他才意识到他被那几个客户耍了。

他大概更没想到的是会在这里见到华彰。那种生理上的慌乱让他忽略了华彰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现在他只希望华彰没有听到这个男人刚才说的话。他尴尬至极、无所适从:“华、华先生。”

年轻男人这才注意到身旁来了个人,抬眼一看,对方和新看上的猎物类型截然不同,气质矜贵,还天然带点傲慢,另有一番风味。酒醉的脑袋动了些歪邪心思,他舔舔唇:“认识?怎么,要3p吗?”

华彰额角一跳,眼神藏不住轻蔑,但仍是优雅得体:“你误会了,我要的是他。”

年轻男人和孟扬都露出始料未及的惊讶神色。然后年轻男人先一步反应过来,就有些不满华彰的不守规矩:“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吗?他今天不做你生意明天也可以做啊。先来后到,反正你都尝过了,不急这一时吧。”

竟是以为华彰是孟扬的前客人了。

而如果说刚才孟扬只是尴尬,那现在就是难堪了。出于某种他自己也未能辨认的原因,他不希望华彰知道他在私下里做什么样的营生,于是他急忙解释:“华先生,您别误会”

但华彰并不打算纠正这个,也根本不在乎孟扬要说什么。在他认知里,反正很快这个关系就会坐实。酒精把他一直妥帖隐藏着的霸道展露无遗,他扬手打断孟扬,对年轻男人语气笃定道:“他今天只会做我的生意,以后也就一直做我一个人的生意。”

孟扬没能再把话说下去,他眼中尽是惊愕,明暗不定:华彰似乎完全不惊讶他是个男娼这件事,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而年轻男人被华彰激得有些气急败坏:“你就是想包养,也得问问人家的意愿吧?你这种条件勾勾手就有人跟你走了,为什么非要跟我争个还要花钱才能玩的家伙?!”

华彰就有点不耐烦了,懒得论理,那就拿钱解决:

“你开价多少?”

“他说1000不包夜,贵的很,你也要玩吗?”华彰的声音总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权威感,年轻人就被带着走了,但他仍不相信像华彰这种长相和身着都不凡、能够随意挑选性伴侣的人,会非要和他争一个开价甚至有些高了的鸭子。

华彰嗤之以鼻地笑了笑,眼神转向孟扬,势在必得:“我出1万。还不跟我走?”

这间同志酒吧开在s市的江边,沿岸酒肆林立,白天恬静舒适,夜晚就成了酒池肉林。

华彰和孟扬一前一后经过各大酒吧门口,即便做了优秀的隔音措施,强劲的音乐仍然还是能把外边的空气也震个没完没了,刺激路过人的感官。酒廊门口停留着形形色色的人,嬉笑的、打闹的、醉酒了说胡话的、哭的稀里哗啦的…由江面往岸边吹来夹着暑气的风从华彰和孟扬中间穿过,不知怎的,昏黄的路灯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就显得说不上的暧昧。

华彰思绪纷杂,孟扬一言不发。

到了车子前,孟扬突然开口:“华先生。”

华彰停下,回过头看他进来那些淫靡荒唐梦的根源。他现在体内有一股无名的躁意在乱窜,酒精催化着其中的羞耻、渴望和期待,这就造成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微恼:“怎么?”

孟扬的手揉按着颈侧,是他在感到拘谨和不安的时候常常会做的一个动作,他和躲避一般撇头不看华彰的眼睛。以他的学识水平,他很难说清楚对眼前这个穿着考究的男人的微妙心情:

第一次见面时只觉得这男人如星星般耀眼,叫他忍不住视线追逐。和高高在上的外表不同,对于他这种小角色,华彰居然也不吝回应,叫他情难自禁似地搭了一些有的没的话。后来他才从别的客户口中得知,最近小城里头要兴起的那个商业广场即将由s市的万赫地产开发,而来负责竞标事宜的居然就这辆s级迈巴赫的主人,万赫董事长的二公子华彰。华彰是和他天差地别的贵人,他们本该毫无交集,他知道他也就只能帮这位贵公子修修车。第二面时华彰告知他要回s市,意识到以后没什么机会再见面时,心头涌上的那种失落和遗憾也叫他不解。今晚酒吧再见到华彰,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从华彰的话里明白,他早就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不堪的事。

孟扬现在根本不敢想华彰是怎么看待他,他一路上想了许久,只找到这一个解释:“…谢谢您今晚给我解围。”

华彰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由分说打断他:“谁说我是要给你解围?”

微愕和困惑浮现在孟扬脸上,他迟疑道:“不是吗?”

“我以为我在酒吧里已经表述的很清楚了。”华彰恼意更甚:“不然你跟上来干嘛?”

孟扬有些磕巴地解释,眼波闪动,那张招人的、张扬的脸竟然就看起来很乖:“我看您应该是喝了酒,不能开车…我、我还没喝,我可以开”

末了又补了一句:“如果您不介意,让我碰您的车的话。”

如果华彰现在是清醒的,就能准确接收到孟扬语气里的恳切,但现在他终于还是酒意有些上头,只觉得对方出尔反尔,自己是被一个年轻人耍了。所以他轻轻哈了一声:“怎么,嫌1万太少?那怎么给别人开价1千。看人下菜也得有个限度,想抬高身价,至少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孟扬如遭雷击,整个人杵在原地,半晌没了声音。华彰锐利而直白的言辞仿佛一巴掌,让他脸上火辣辣地疼。他这才意识到与其说他是‘相信华彰这样是给他解围’,其实根本是‘希望华彰这样只是在给他解围’。原来他是如此恳切的希望对方不要拿看待男鸭子的眼神来看待他。而华彰会出现在这家gay吧的原因是被他刻意忽略了,现在,他也要变成他的客人之一。什么尊重、什么仰慕都不过是笑话,至此,他也不用再解释那1000的开价其实是为了劝退对方的一句说辞,只是他对于s市都市丽人们的消费水准还低估太多。

尊严驱使他喉间鲠着想要拒绝后潇洒走人的话,他仍然还是不想被这个男人看低。但理智与尊严僵持不下,告诉他他没得选。他明知告诉他这个酒吧能赚那么多钱的人是在讥讽他、拿他取乐,但他仍然来了,让他必须如此的原因,就注定了他甚至得为这个价格对华彰感恩戴德。

既然这段关系已经定下性质,就没有必要再扭捏矫情。孟扬仰起头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又带上了笑容,然而目光已经完全沉了下去。他那张张扬的脸配上这样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恶劣:

“怎么会呢?我还得感谢华老板愿意多花九个人的钱来买我一晚。”他搓了搓鼻子,自嘲般恶狠狠道:“既然您出手的这么阔绰了,我当然得全力以赴让您感受十个客人的服务。”

华彰在看到孟扬眼神暗下去时,就已经隐约意识到有失言。但他仍然克制住询问或者补救的欲望:没有人需要对一个靠肉体赚钱的鸭子投入更多的关心。

他决定当一个冷漠的嫖客。

他没再说什么,打开副驾驶的门,转身把钥匙抛给孟扬,后者稳稳接住。路灯在他们的身后,这样逆着光线,看不清孟扬脸上更多的表情。

华彰又恢复不动声色的模样。

“走吧。”

孟扬也知道自己有些做作了。

这一路上他没少这么干:开车时故意夸大他本来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真是要多谢华总,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能开上这种豪车呢”;华彰带着他走进酒店大堂时,他就用不小的声音在他后面说“您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我进来,这下别人都知道您要睡我了”;华彰用手机刷电子门卡打开房间时,酒店房间自动亮起来,孟扬语气恶劣说“我还以为所有酒店都需要用门卡呢,您刷刷手机就能开门,平时您经常睡像我这样的鸭子吗?”

孟扬也说不上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心理,大概是希望华彰受不了他的乡巴佬习性,意识到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不应该和他这种污泥里打滚的贱人混做一处。

但华彰竟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就这样无必要不答话一路到酒店,只是额角隐隐浮现的青筋暴露他显然有受到挑衅。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像在酒吧里对那个油腻男一样直接叫孟扬滚。

这种沉默的纵容甚至让孟扬都感到意外,尽管相识不久,他也能对华彰的性情略知一二,知晓他并不是那种能够容忍他人挑衅的人。所以他明白过来:华彰现在真的很需要和他做爱。

是的,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招手即来的房地产富二代,愿意花比别人多出十倍的价钱睡他,本就不寻常。而这种百般容忍,更是能证明华彰当前究竟有多迫切。但孟扬出于某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不介意让自己表现的更招人烦一些,所以大大方方展示着自己的没见识,尽管他很清楚他应该表现得更讨人喜欢,才能或许换来金主的第二次青睐,甚至长远的眷顾。

而华彰终于在玄关处换拖鞋时睨了他一眼以示回应。把拖鞋换好后,他边往浴室走边解衬衫领口的扣子,语气是显得有些刻意的平淡:“我先洗澡。”

一语惊醒梦中人。方才只想着怄气般地摆一副做作姿态,孟扬这会儿才真的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时间刚才那股子恼怒也忘了,现在竟有点茫然。

妈的,怎么做?他没跟男人做过啊。

对方跟他有着同样的生殖器官——他想了想小时候给小他十来岁弟弟洗澡,又想了想夏天的时候看到叔叔打着赤膊,皆是无感。那么华彰又有什么区别?尽管他确实得承认,作为一个衣食无忧,可以纵情享乐的富二代,华彰异乎寻常地有着良好的身材管理。怎么?难道是gay都在乎这方面吗?

可说来说去,华彰还不都和他一样,是硬邦邦的、长着屌的男人。

他不是没在一些客人的奇闻异事闲谈中了解到,同性之间是要插哪个地方,听到的时候就已经浑身起鸡皮疙瘩。现在他要亲自上阵了,简直头皮发麻。虽然他不歧视同性恋,但他又不是,自己搞基和别人搞基终究还是不同的。但他夸下了海口,要人家付了十个人的钱的老板单独体验十个人的服务,临阵退缩又有失男性尊严。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唯一安慰的是,估计华彰知道他是个男妓,大概率会让他带套,这样一想的话,或许也可以当做在接女客人也说不一定。

他硬的起来吗?应该不要紧。对于实在没有办法提起性致的情况,他都是想着a片的场景硬了上阵,反正他常常如此,早已习惯。

不,他会不会想太早了?要是万一不是他上华彰,是华彰上他呢?

想到华彰冷厉的眼神,孟扬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千万不要。

孟扬就这样失神的一边想着,一边职业病似的就把身上的衣物脱到只剩一条底裤,坐在松软的大床上失神。

浴室里的水声开了又停,吹风机的声音过后,华彰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你可以进去洗了。”

孟扬下意识抬头,呼吸微滞。

“哦好。”无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孟扬起身去浴室。打开花洒开关的时候,他还有点懵,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画面:华彰表情倒是很冷静,但每天由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洗过之后吹的乖顺而垂软。虽然不至于平易近人,但真是和平时的样子天差地别。

大概是因为即将要发生的事,他脑子进不受控的开始思考起这些问题:这个气势凌人、高高在上的男人,做爱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情?难道他也会露出那种迷醉、淫荡的表情吗?他会喜欢什么姿势?他那种低低的、冷冷的声音叫起床是怎么样的?

只是想象了一下,还没怎么样,洗着洗着孟扬的阴茎就有点翘。对此他十分震惊,简直要怀疑是不是在什么不知道的时候被华彰下了药。

他不知道的是,浴室外边的华彰也没好到哪去。看似冷着一张脸,实则从踏进这个房间开始,胸口的心脏就跳得异乎平常的快,一种秘而不宣的兴奋和不可自制的慌乱互相交杂,电流一般游走全身。他坐在床边,就是刚才孟扬坐的位置,还有青年的体温。他撑在床上的手,无意识的绷紧了,要想要抓什么,孟扬脱掉的牛仔裤就大喇喇丢在地板上,离华彰不到半米远,莫名吸引着他。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种焦灼的期待就像一颗糖被放在烤架上融化掉了,焦香而粘稠。

浴室传来动静,是孟扬洗好了出来。他的浴袍裹得严严实实,站在浴室门口迟疑了一会,看起来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华彰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踌躇,未免有种逼良为娼的不快。怎么,他开价这么高,难道得到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吗?

到底是上位者做惯了,实在对这种不敬业的表现难以容忍,那点隐秘的紧张逗瞬间被不爽压了一筹,他开口很不客气:“孟扬,你几个意思?”

孟扬咬咬牙,破罐子破摔地走了过去。才刚走到床边,就猝不及防被华彰一把往下拉,手忙脚乱间堪堪用手臂撑住自己的身子,才避免压在对方身上。他抬起头时就对上了华彰近在咫尺的、带着冷意的脸。

“你是在装第一次吗?”

“…我没有啊。”

离得这么近,孟扬的注意力几乎都被那张俊脸吸引住了,第一次见到华彰的时候他这样想了:原来能用俊美这两个字形容的男人不一定只会出现在电视上的。现在这张脸近在咫尺,他更是不能不感叹怎么有人能连眉心拧起的浅褶和蕴着些恼意的眼睛都如此迷人。

“那你扭捏什么?开始吧。”

孟扬如梦初醒,撑起身子,支吾道:“…好、好。”

孟扬把身上的浴袍解了,随手扔到地上,露出那具结实有力、在睡梦中折磨了华彰好几个夜晚的身体,这会儿华彰才稍稍满意了。他又带着那种有点无措的眼神,伸手去解华彰的浴袍系带,迟疑地把宽厚、带着年轻男性血热的手掌覆了上去。

皮肤裸露在空气中瞬间的微凉很快就被手掌区域传来的热量抵消,那种隐秘的紧张感瞬间回到了华彰身体里。他向来体面惯了,尽管今晚是打着享受的主意,现在仍还有些放不开,不想发出丢人呻吟所以费力地忍住。

孟扬有些惊讶,手上传来的触感意外地好,好到让他无意识吞口水。令他庆幸的是,和他预想的一样,他应该是在上面的那个。他看到了华彰被他触碰时脸上隐忍的神情,仿佛从这男人冷漠的面具看到了一丝裂痕。再垂眸往下看,男人的胸膛因常年不经日晒而显示出上好白玉似的色泽,胸口亦有隆起的曲线,但并不是女人那样带着垂感的软肉,那一层厚薄适中的胸肌是精心的身材管理得到的成果。那上面乳头已经因为感知微凉的空气而挺立,最要命的是,这个高傲的要命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一对叫人胃口大开的粉色乳头?

他有点没见识地说出了口:“居然是粉色的。”

华彰见他盯着自己的胸口两点看,还品评一样点明了颜色,就有种被当做女人的羞恼。到底还是羞大于恼,所以他刻意摆出一副不耐烦似的臭脸,拉过还没被完全剥下的浴袍遮了遮,结果没两秒又因为这样更像女人而羞恼更甚,索性又敞开了,而且比刚才敞开的更大,撇过头愠怒道:“做你该做的就行,别总盯着。”

气势是真的很足,但那只红的滴血的耳朵也因这些动作暴露无遗,再迟钝的人也能瞬间了然。孟扬猜,他现在如果摸上去揭穿他,一定没什么好下场。但现在他因为这只通红的耳朵,指尖和心尖都窜动着想撕点什么的麻痒,于是他忍不住就有点忘了尊卑,坏心眼地开口:“…嗯,华先生。您买了我的服务,那至少说明我可以按我的节奏来吧?”

“嗯。”华彰状似从容地回答。见鬼,他哪知道什么节奏不节奏的,他第一次被干好吗。

孟扬而下一刻,孟扬低头噙住了他的乳头。

“呃!你干什么?!”华彰猝不及防的发出一声惊喘,这回是真的没有忍住。他剧烈挣扎起来。妈的,他又不不是女人,为什么要舔奶头?

但很显然,他低估了一个年轻修理工能拥有的力气,孟扬下口的同时,像是预料到他会反抗似的,早已牢牢把他手摁住,就跟被铐住似的,他根本推不动!青年湿而热的舌尖不管不顾地开始直白而热辣的挑逗,跟在吃什么美味至极舍不得撒口的食物一样,温柔地舔舐打圈,不时夹杂着些带着啵叽水声的含吮,搞得他又痒又酥。碍于孟扬的嘴只有一张,而两手还要用来制止华彰挣扎,只好一张嘴轮番疼爱左右两边的粉红蓓蕾。这样,已被舔湿的一边乳头在空气中受冷落而难受时,另一边乳头在因被高热的口腔疼爱而兴奋不已,这种落差和反复更是折磨的人欲罢不能。华彰一开始还能出于羞耻口齿不清的骂几句什么,没多久就被刺激得连反抗都忘了,微张着嘴喘气。他还在隐忍,这已经是他能维持的最大限度的冷静假面。

他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他的胸竟然敏感成这样,被人吸乳头吸几分钟就软了身子,真是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庆幸初体验就找了一个鸭子。被当做女人一样玩弄的羞耻感和从未体验过的快感糅杂成强烈的感官刺激,正在把一些他长久以来刻意忽视的情欲逐渐激活。

这样,孟扬的手就腾出来了,他慢慢把手扣在华彰韧薄的腰上摸索,心里感叹他皮肤的细腻触感,另一双也十分体贴地去照顾未被唇舌疼爱的另一边乳头,或捻或揉,渐入佳境,放在腰上的手也挪开了,再游刃有余地去开发探索其他领域。

当掌心来到有着迷人弧度的腰臀连接处时,孟扬感到华彰身子一阵微弱的颤栗,似乎又有要推拒的征兆。他果断加快进攻速度,开始用舌尖轻快而富有技巧地拨弄已经被他玩得水光淋漓的硬粒。华彰情不自禁地低吟起来时,他就手不容推拒地再下移,试探地打圈抚摸两下,便不客气地肆意揉捏起来。

见鬼,这男人肉真会找地方长,屁股又圆又弹,真的很色,揉得孟扬莫名兴奋。他感觉到自己硬了,惊讶之余多少还有些庆幸,看样子今晚的任务还是能圆满完成。

孟扬很耐心地做着前戏,当然,这服务终究还是有所欠缺,毕竟他一直没敢真的摸往华彰有着和他同样生殖器官的地方,就怕真的碰了性致就没了。孟扬原先是闷头苦干派的,但今晚总对华彰有种说不上的强烈挑逗欲望,舔着舔着就有点不满,松开被舔舐的红艳艳的乳头抬头看华彰:“华先生,您好能忍,都不叫出声。”

这不看还好,看了他就有些看愣了,华彰本应清冷自持的脸上,竟已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那双向来透着些傲慢的眸子里也已涌上七分迷离。这可比他在浴室里幻想过的还要情色…

尚存的理智让华彰仍然想要伪装冷峻,但他显然不知道他的表情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他面含春色,用冷而低的声音说着挑衅的话,倒是在蛊惑人:“所以,你就这点本事么?”

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受得住这种挑衅。孟扬瞬间就感觉脑子里理智断了一弦,斗志都被挑起,这下连一直压抑住的、对于要和男人做爱的心理障碍,都不管不顾抛诸脑后了。

“是吗?”他有点鲁莽地去抬华彰的腿:“我还有很多本事,一会儿您可别哭着求我不要。”

而华彰,在被孟扬强硬的分开腿、勃发的阴茎跃跃欲试的抵着他的腿根时,终于在名为渴望的期待中紧急召回几分理智,有点不可置信地问:“你打算就这样直接插进去?”

“?”孟扬露出几分困惑,随后恍然大悟:“我去带套。”

然后他三两步跳下高而软的床,尽可能快地找出裤子口袋里的避孕套,回床上的沿途便利落地用牙齿撕开了包装袋。既是真的急着做爱,也是怕一会儿那股冲劲下去了,再看到华彰的性器,他会软下去。

华彰脸色红了又白,就算是这会儿再见到那根叫他梦里受折磨的事物时诱发的那种强烈的欲望,也无法阻止他在看到孟扬认真地取出避孕套时产生的那种头皮发麻的恐惧感。他终于手忍无可忍的拦住孟扬:“如果你不需要赚这个钱,直说就是,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孟扬又惊又疑,以为是不是自己哪里表现太过不情愿被华彰发现了。这本是个打退堂鼓的绝佳机会,但孟扬竟非常矛盾地发现自己并不想就此放弃:“…我没有不需要啊?”

华彰气极反笑:“那你在这装什么?你第一次做爱?”

“我不是第一次啊,”孟扬这会儿真是冤的要死:“但我第一次和男人…啊?”

华彰微愣,却是冷笑出声,真没想到现在卖肉的还有这种装纯情的手段,若不是今晚他看见他出现在gay吧,还给别的小0开价,他真是要信了:“怎么?所以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今晚你会出现在那间酒吧,纯粹是为了找人?”

孟扬沉默了,这确是他难以解释的事。尽管他知道自己在华彰面前已经够不堪了,但仍然还是不想把出来找活和被人耍的事告诉华彰。而华彰静静等了两秒,见他仍然答不上来,便当交易终止,冷着脸要把凌乱的浴袍重新系好。孟扬这会儿就急了,不顾一切地拉住他,挽留道:“不是的,我真的是第一次跟男人上床很难解释,但这真的。”

华彰只是睨他一眼,以沉默和抵抗回应。但青年的手劲是这么大,而其实华彰也根本没有认真抵抗,所以不一会两人又就这样倒在了床上。孟扬把握住近在咫尺的距离,尽可能用眼神十成十地表达自己的真诚:“看在我第一次的份上,您能不能教教我?”

华彰迟疑片刻,还真的就要被那诚挚的眼神哄骗。但只肖片刻,他就想起孟扬这样不过是为了钱委曲求全。不是吗?毕竟一万一晚的开价,不是谁都出得起,也不是天天都能有的。他打心眼里鄙夷这种因为金钱至上而张口就来的谎话,但显然他仍对眼前这具肉体有着浓厚的兴趣。

华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松开了系浴袍的手,意有所指:“看来价钱还是挺合你心意的,不是吗?”

孟扬当然马上就明白对方言外之意。被用钱侮辱的情况孟扬经历过不少,他早已能够一笑置之。但不知为何,当对象是华彰时,这样的滋味意外的难受。孟扬这时惊觉,开口挽留时他根本没想到那1万嫖资的事,而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预感,就这样让华彰走了,他可能会后悔。

但不论如何,他需要钱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这一次当然也能把尊严踩在自己脚下。

“嗯,所以您教教我吧,好吗?我学的很快,会让您爽到的。”

他故意用低沉诱惑的声线藏住那些黯淡情绪,手掌再次覆上华彰紧实的腰际。

不管怎么说,要亲自指点他人来侵犯自己,这种行为还是够别扭和羞耻。华彰故作镇定,看着孟扬赤裸着精壮强悍的上半身,胯间的阴茎也压迫感十足地翘着,按他的指示把避孕套套在粗实的手指上。那种认认真真的样子,和第一次见面时他那认真做工的模样别无二致。慌乱和兴奋共同作用着,华彰感到指尖都期待到有点发疼。他目测那物的尺寸,看似轻描淡写道:

“能放进四只手指的时候,就可以进去了。”

孟扬点点头,分开金主的双腿跪在那其间,看见那处和他一样的器官时,仍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生理上的排斥。于是他只匆匆扫了一眼,便主动把视线偏移到对方大腿内侧,那里的皮肤看起来白嫩细滑:“那么,我开始了。”

“嗯。”华彰简短回应,把脸撇开,仿佛这样就可以避免暴露更多什么情绪似的。

孟扬一手去掰华彰的腿根,带着避孕套的手指往下摸索,到了那处小小的洞口。那洞口的褶皱和因为生人造访而瑟缩起的硬块一样的触感,都和他所熟知的女人不同。这时候孟扬还在想着为什么男人能从这种地方获得快乐,胯下本来已经兴奋起来的阴茎现在多少有点萎靡。

他试探性地戳了戳,那洞口只缩的更厉害,根本进不了一点:“我进不去啊华先生。”

他这样为难地说着,只能根据经验先打着圈让润滑油充分起作用。而这时他竟也没能明白华彰身体这样的拘谨意味着什么。华彰闻言倒是配合似的放松了些,孟扬趁此机会把手指插了进去。

伴随着华彰一声隐忍的闷哼,孟扬的手指被热情地吸住了。指节隔着薄薄的套子传来甬道里头叫人肉麻的惊奇触感,简直像咬着他手指的小嘴。孟扬到底是个没什么文化的粗人,遇到这种情况本能地就想要低骂一些什么粗俗的脏话。这样可没什么床品,所以他极力忍住了,但手指像控制不住了似的往里继续进,那里头夹的更厉害,吸得他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实在是忍不住了,只好换了个用词宣泄:“哇,好那个啊。”

华彰没有回应他,身体紧张得厉害。而孟扬因为别扭,抵抗想要亲眼看看那小洞是如何咬着他的冲动,但显然这也并不妨碍手指直接感受那地方的窄紧湿热。里头分明是软的,却因紧张而收缩得很有力,根本就是色情,让人分不清那张嘴究竟是在排斥推拒,还是稍稍得到满足而索求更多。

孟扬情不自禁开始抽送起来。但那些软肉因此反应更甚,不管是退出,还是开拓都非常卖力地吸附着,紧的要命。这才两根手指,真不敢想这地方一会儿吸起鸡巴来会是怎样。

该死,他竟然在期待操男人吗?

孟扬开口想要转移注意力,声音不自觉间就有点哑了:“华先生,这样还可以吗?”

华彰没回答,他抬头去看。不看还好,华彰指节紧抓着床单,身体都绷紧了,蹙着眉,那平日里总带着几分傲慢和不耐的眸子因情欲而有些涣散,红晕染上白净的脸颊,形状美好的嘴唇微张着悄悄低喘,分明深陷情欲,仍徒劳地想要隐忍。

这可跟刚才盛气凌人一副“我开钱我了不起”的模样大相庭径。孟扬终于后知后觉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或许唯一能叫人瞧见弱势的时候,就是在床上。

浪的孟扬见得不少,却没见过这样忍着的,意外地很能煽动他血液的征服欲、毁灭欲。那些欲望粗俗而凶猛,叫嚣着想要击碎眼前这个男人堪堪维持的忍耐,想要听他被自己弄到失控浪叫、把他弄哭、要他不能再矜持。

这时候孟扬都没空思考身下是个男人这件事了,他实践所得到的技巧在此时派上用场,手上动作频率逐渐加快,专注地观察华彰的反应。他简直要痴迷于华彰身体那些生动的、煽情的反馈,既是对他努力的嘉奖,也是对他欲望的催化。

不够,远远不够,他想要华彰崩溃,再也无法隐忍,被他操控,被他支配。

这样的恶劣念头驱使他低下头,手和嘴双管齐下,手指继续插弄,嘴上色情地舔弄轻咬刚刚开辟的胸口性感带,果然看到华彰难耐地身体颤抖起来。孟扬这就上了些门道,手指操弄的速度也配合着舔吮放慢了些,技巧性地换角度在穴里顶弄起来。

华彰现在头脑简直是混乱的,这种给又不给全的挑逗也不知是享受还是煎熬,穴里被手指塞着,刚开始分明是有点疼的,而后是强烈的异物感,再渐渐转为一种饱胀。胸口的麻痒和快感分散了相当一部分注意,和身下手指不断顶弄的感受相互作用,结果竟是穴里分明已经吃到东西了,还莫名其妙想要更多。

被操就是这种感受吗?华彰恍惚地想着,极力忍耐叫声逸出,但身体违背他的意志,十分诚实,没被插上一会儿就忍不住幅度极小地摇着屁股去吃男人的手指。

尽管动作很不明显,还是被孟扬发现了。这也太骚了,孟扬就有点难顶,只好手指操得更用力了些,手上探索不停,误打误撞擦过那触略微凸起的地方,华彰失控哼出声来。

“啊!”

孟扬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是短促而动情的,他脑中雷达响起:弄对地方了。

华彰没有告诉他什么前列腺高潮的原理,也没有说男人屁股里弄哪会爽,所以此时孟扬只是心底带着一丝“男人也有g点吗”的疑虑,十分具有钻研精神地继续往那点进攻,果然得到华彰一连串破碎的呻吟。

“哈啊!啊!”

孟扬总算是清晰听到华彰的呻吟了。那声音本应该是带着上位者的冷傲强势,现在却因为性刺激而变得有些克制的媚意,性感极了,搞得孟扬这回真没忍住,低低骂了一声:“操…好骚啊…”

好在华彰似乎沉浸得厉害,并没有指出他的粗俗。

孟扬跪在华彰腿间,居高临下尽览全景。如此,华彰的性器也避无可避地呈现在他眼前。但这回他原先的那种排斥却不知不觉慢慢地消失了,只因他发觉那器官比它的主人更诚实:那东西笔直的挺立着,顶端因为兴奋渗出了晶亮的粘液,竟是被他两根手指就这么操硬了。而且这会儿认真看了,他竟莫名觉得华彰的阴茎比他的好看,颜色干净,形状漂亮,甚至连阴囊的颜色都比他的浅。

孟扬还记着华彰要四根手指才算扩张完的话,这时才不自觉有些急了,要再加一根手指。现在他也顾不上什么看没看过男人的屁股了,低头直视那小洞确认位置,就看见那穴口边缘的褶皱都被他三只手指撑开,已然被反复的进出磨成淫靡的红色,泛着润滑和和分泌出体液的光泽,还在饥渴地吞吃着。他怔怔的,只感觉里头比刚才吸的还要紧,本能地往里插又往外带,反复几遭,仍然还是有些艰滞。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亲眼看着三根手指干穴带出叽啾叽啾的细小响声,和华彰的性感的低吟配合着,听着十分催情。

孟扬固执地对准刚发现的敏感点反复碾磨,享受操控这个男人性快感的成就感,多少有点失控,金不金主的反正他是忍不住了:“被插屁股就这么爽吗,您都硬成这样了,华先生。”

这种话实在太下流刺激,华彰身子一抖,竟然就这样失控地呻吟着射了出来。

眼睁睁看着一个看起来清冷矜贵的男人被自己指奸到射精是什么感觉?孟扬很难形容,只是他全身血液都因此沸腾不已,鼠蹊部阵阵发热,这才发觉身下的阴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已经涨到发疼的境地。

孟扬的三指还在被高潮的穴肉规律得紧紧夹弄着,真是受不了了,他把第四只手指跃跃欲试地往穴口抵入。

“操…为什么?一定要四只手指吗?”

“啊!…别!”

华彰还在高潮中,反抗的力度根本不及正欲望昏了头的青年,就这样被第四只手指进入。这时的穴里简直进退维艰,孟扬只好草草地扩张了几下便抽出。而华彰,像是被这一场高潮打开了身体里某个淫荡的开关似的,穴里饱胀充实变为骤然空虚,竟是让他瞬间尝到了什么叫欲求不满。

好在孟扬对于带套熟门熟路,很快就准备好,把华彰一腿架起便真枪实弹地把鸡巴抵在他穴口,叫他不至于忍不住去求出口。孟扬的声音声音低哑得要命:“应该可以进去了,对吗华先生?”

操就操了,今晚花钱本来就是让他操的,在这种时候又何必非要得到他的首肯?华彰头脑昏沉地想着,那抵在他穴口的肉柱有着梦里没有的热度和硬度,让他头皮发麻,但又因为欲求不满而热烈的期待着。这就是他一直没能迈出最后一步了,身体又本能往后微微退了退,和之前每一次一样。

但这一次,他感到欲望大于恐惧。

现在反而是孟扬忍不住了,见他后退的动作,又不满地、强势地往前抵了上去,仍是坚持要得到他指示才会插进去的样子,但那张棱角分明锐气十足的脸上现在已经写满了进攻的欲望。大概是先前三番几次的语言冒犯都没有被斥责,孟扬胆子也大了,还没等到华彰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应允插入,他就忍不住激将法似的道:“还不知道您还会欲拒还迎。”

华彰心头涌上几分羞恼,穴都被孟扬区区几根手指干软了,嘴还是硬的,反讽道:“还不知道有人第一次操男人也能硬成这样。”

殊不知那高潮的余韵让他面色潮红,非但没有威严,反而莫名的色情。

所以孟扬完全没有被激到,满足欲望和嘴上吃亏这两个选择,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他从华彰被区区两句话刺激射这件事中微妙的察觉到华彰似乎很吃这一套,而人在极度的渴望面前是会灵敏的察觉到当前怎样的处理方式最最有利,于是他跃跃欲试地用鸡巴去刮蹭华彰已经被玩弄的湿而软的洞口和会阴,语气有点乖,又有点固执,说的话却很下流:“嗯…是我没出息,您好色,我鸡巴都要爆炸了。所以可以进去了吗?华先生。我想操您。”

他说这话时阴茎已经很不客气地浅浅入了一个头,华彰低低惊喘,那种将插未插的感官刺激像电流一样瞬间打过四肢百骸,连刚高潮过后的疲倦都抵不过诚实至极的欲望,穴口本能地就含了上去。他颤栗着,没空再计较什么,声音难掩渴望:

“进、进来。”

孟扬早就忍到了极致,一经许可,不再废话,扶着他尺寸傲人、硬烫如烙铁的性器在穴口外色情而缓慢地磨了磨,腰一挺,不容推拒地像推针注射一样推了进去。

“呃!…”

两人同时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孟扬是爽的,华彰是痛的。孟扬甫一入巷便遭到负隅抵抗,虽然已经用手指扩张过,但那种程度对于他的尺寸来说,显然还是太不足。孟扬才进了一小段就被穴口狠狠的咬住,再难深入,他忍不住低叹:“太紧了!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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