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那样,他被一堆熟或不熟的朋友簇拥在一起,在饭店包间办了场生日会,挺热闹的,但绝大多数细节他都记不太清了。
就记得来了一大帮子人,而他自己闷坐在欢声笑语之外,喝了好多酒。
三层的冰淇淋奶油蛋糕,他一口都没吃。
最后冲进卫生间里吐了个稀里哗啦。
半坐起身,望着窗外的烟花,江杳突然想起什么。
“说到那次生日,可能是我对你怨念太深了,从包间出来的时候,居然看见一个特别像你的人从隔壁包间走出来,陈一棋说是我醉出幻觉了。”他说完,难得有点自嘲地勾勾唇角。
段逐弦看向江杳被烟花染红的侧脸:“当年,你看到的不是怨念,也不是幻觉,是我本人。”
江杳转头对上段逐弦的视线:“你那天也和朋友在那个饭店吃饭?”
段逐弦道:“不,只有我一个人。”
他当时就坐在隔壁包间,静静地,听着大家为江杳唱生日歌。
江杳脑子没转过弯来,讷讷道:“你一个人开包间吃饭啊……”
“不是吃饭,是给你过生日。”段逐弦望着江杳布满错愕的双眼,“你十七岁生日那次,我正巧去澳洲探望母亲,没能赶回来参加你的生日会,后来我承诺过你,一定会为你庆祝十八岁生日。”
江杳张张嘴,喉头蓦然发紧,有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那天,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他记得那个像段逐弦的身影一直在看他,他都快走出饭店了,回头的时候,对方依旧站在原地,视线遥遥落在他身上。
段逐弦点了下头:“嗯,想祝你生日快乐。”
“段逐弦……”
“嗯?”
“唉,算了,没什么。”
江杳猛地背过身去,缩进被窝,把脸埋在枕头上,藏起微微泛酸的鼻子。
“小骗子。”
段逐弦揉了揉江杳露在外面的半个后脑勺,关灯,躺下,心跳却久久不能平静。
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再过两天,等合适的时机到来,把过去的一切想法都告诉江杳。
但他从现在就开始感到紧张。
或许类似于某种近乡情更怯的心情。
第二天,两人哪也没去,在老房子里没羞没臊地窝了整天。
第三天,江杳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起床,伸着懒腰,精神抖擞地下楼,老远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
他靠在厨房门边,欣赏了一会儿某人贤惠的背影,克制住自己想进去添乱的念头,转身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