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市东林寺,面朝香炉峰背靠锦绣谷,始建于东晋,建国后历经三次大修,而今是河州不可或缺的一块旅游胜地。
石羚小时候经常跟着奶奶在这里做佛七,有幸面见过慧觉法师,得了颈上块玉佛。法师断她二十二岁后必有一难,要破此劫,需每月十五来寺中念佛,念到三十岁才算解了灾。
上个月,石羚忙于熠星的案子,恰巧断了一次。
知道这些,她心里不是滋味。
雨势倾盆,仿若在半空中浮罩了层透明玻璃,遮天蔽日,触目所及尽是昏暗。
“对,已经到了。”石羚舔了下唇,夹着手机,自货架上挑了盒万宝路。
身后水壶咕噜噜冒泡,沉之桃拍干手心的面粉:“那你安心念经,我在之楠这边帮忙呢。”
池向东那头暂时没有新的进展,或许应该见见沉之楠。
她想了想:“过些天我去探望你们。”
“好,不说了,我忙着包饺子呢,等你回来。”
“嗯。”
石羚扭头瞥了眼便利店外闪烁尾灯的小白车,又要了两颗茶叶蛋。
坐回车内,垂头一看,右手沾了道半紫不紫的斑渍,估摸是伞柄生锈。石羚轻啧,勾着塑料袋递过去早餐。
“吃不下。”周少骞揉了揉太阳穴。
滨海驱车过来要两个小时,六点不到就起床洗漱,当下他整个人都蔫蔫的,提不起半点精神。
隔着雨幕,周少骞余光扫过大殿两侧的飞檐,摸了摸鼻梁,走神片刻。
石羚抽出张湿纸巾,沿痕迹反复搓揉:“你怎么好像没见过似的?”
“确实没有,我最讨厌这些……”周少骞淡淡道。
手心蹭得红了大片,石羚蹙眉呛他:“得了吧,这在寺门口呢,你少说两句。”
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轻易不肯犯忌讳。
车子不能再往上开,两人各撑了把伞下车步行。
进山门没多远就是一整面造像,菩萨佛祖刻的栩栩如生。昨夜雨水多,山路都被封住,造像下汇聚了条三四米宽的河道,后半段几乎是在水里淌过来的。
净土宗祖庭不收香花券,门口管派香烛的小僧正打盹,石羚抹去额前水痕,敲了敲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