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埋怨丞相不早早同意出兵剿敌,延误战机。丞相则说琅琊王管辖封地不严,一州有水患也不早报。
李潇回道:“丞相错了,并非本王迟报。本王命人把奏折快马加鞭送到皇宫,后奏折辗转到相府,不知批阅时已过两日还是三日?听说那阵子,丞相总在府里见客请宴。”
林帅心窝一凉,看来这莽汉在京中也是有眼线的。
“相府公务之多,每日求告办事的官员少说上百号,从皇宫送来的奏折更是日日不断,不是一口气就能批阅完的。至于宴请,老臣操劳一生,向来清贫过日,如今年迈,想提前请客过过六十大寿还不成?”林帅摆了一道宽袖。
“如此,是本王不体谅丞相的辛劳了。不过丞相既有饮宴聚会的心情,不妨也多关护些自己的女儿。即便过得清廉,也不能苦了孩子。”
“琅琊王是觉得我给女儿穿得很差?”
“够了够了,二位就此打住吧。”云太后再听不下去,若再不制止,这两人恐怕要辩到天黑。太后看向琅琊王,“皇叔,哀家问一句,这林小姐你也见过了,觉得如何呢?”
李潇一挥手把挡在跟前的林帅撂开,抬手向太后作揖道:“臣进京前,听闻丞相千金年方二十,尚未婚配,要嫁与我做琅琊王妃,我,欣喜不已。”
淡淡地瞥了一眼想插话的林帅,李潇又接着道:“天子之命,媒妁之言。本王定不会反悔,择日便迎娶林家小姐过门。可怜林小姐多年来备受苛待,本王定好生待她,弥补这十数年的空缺。太后,臣先行告退了。”
“且慢,汝口出什么狂言?太后,老臣亦先行一步了!”林帅赤足追出殿外,“琅琊王,留步,把话说清楚,我从未苛待过女儿,你别造谣”
“瞧瞧,他们一走,这宫里便清净多了。”云太后在两人走后,环视一遭自己狼藉不堪的宫殿,“戏演完了,你们都起来吧。”
原本瘫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便都起身了,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照常各忙各的。
首领太监抬手,亮起那只是被咬湿的袖子给太后瞧过,笑眯眯道:“琅琊王的口齿果真厉害,丞相这回可遇到敌手了。太后娘娘英明,知道丞相一定会让女儿装傻充愣的。只是,这林小姐的样貌,还真没人看清过。若真是个丑的”
云太后落座,缓缓端起茶盏轻呷一口,“你让皇帝放一百二十个心,就说哀家担保,即便林小姐奇丑无比,琅琊王也定会收下。”
彼时,一辆马车“吱呀吱呀”地碾着六棱石子路,缓缓离开皇宫。
“我的儿,玩砸了。”马车内,林帅唉声叹气,伸手把林姿娇头上的幂笠掀开。
林姿娇从幂笠下钻出一张涂得红红绿绿的脸,“为什么?”
林帅登时吓一跳,半个身子后仰紧贴在马车壁。
黑炭大眼皮子、厚朱红嘴唇、满脸黑斑真特么丑,丑到亲爹娘都不敢认。
可惜了,没让那莽汉见着。
林姿娇又装狗,又不断爬跳,还要狂吠,正是渴极了的时候,她双手捧着水壶,仰头咕噜噜喝了个够,“我都扮狗了,尊严都不要了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