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接触,时星洲笑了笑,温言道:“那等回来,我们再去吃全鱼宴。”
席修然眨了眨眼睛:“上将把餐厅也买了?”
时星洲“嗯”了一声,语气很平静:“顺手。”
席修然:“……”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狠狠慕了。
两人很快就抵达了军部第一医院,为了不影响病人们的休息,飞行器一律不许进去,只能步行进入院区。
有了先前的友好协商,时星洲这次没把席修然抱下去,而是给了他一支镇痛剂,让他可以无视脚踝的扭伤,正常走动个小时,代价是等药效过去后,他的脚踝会更疼一点,痊愈也要晚一点。
某咸鱼为了面子,镇痛剂打的毫不犹豫。
住院部,某病房里。
应华池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和来探望他的几个朋友在露台阳台喝下午茶闲聊,不时打开终端处理一下第三军团发来的重要文件。
时星洲那天看着没怎么动粗,实际上下手极其狠辣,几乎是用强大的精神力将应华池整个人往地上碾压,导致他的双膝盖骨和右手腕骨全碎,哪怕及时使用了医疗舱,他也不得不在医院躺上一周。不仅如此,等伤好以后,复健还是一个大问题,医生很直白的告诉应华池,没一个月他别想碰机甲。
想起那天的事,应华池垂眸喝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一个正趴在阳台上抽烟的黑发青年忽然出声:“咦——那不是席修然吗?他这是拎着补汤?”
应华池端着茶杯的手,动作蓦地一顿。
黑发青年名叫常阳,和应华池以前是同学,不过毕业后没去军部,而是继承家业在帝星搞起了娱乐公司。
可能是家里是混娱乐圈的,常阳为人很是轻浮,他一看到席修然从绿化森林里走出来,就迫不及待转头对应华池挤眉弄眼道:“池哥,那席修然拎着补汤到楼下了呢。艹,这个oga可真牛逼啊,居然能打听你在这儿养伤,还专门给你送补汤。啧啧,他现在是上将夫人了吧,还这样不安分,也不怕那位发疯——”
应华池皱眉道:“常阳,慎言。”
常阳和应华池混的熟,哪还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生气,再说了,“席修然”之前痴恋纠缠应华池的事,他们这帮和应华池有点交情的人基本都知道。
在他们看来,这个小oga是真有毅力,也是真够不要脸的。不说那些贵族出生的名媛们,就是帝星一般家庭出生的平民oga,也干不出这么倒贴猛追一个alpha的事。
不过想想应华池那张脸和家世、前途,偏远星球来的乡巴佬被迷的神魂颠倒,他们也是能理解的。
这帮人纯粹把“席修然”追应华池的事当作乐子看,应华池也嫌丢人,从没告诉过他们自己和“席修然”有婚约的事,也就在第一研究院当研究员发小尼尔森知道这事,但他口风紧,也没往外透露过。
常阳知道应华池没生气,还在那儿嬉皮笑脸的说着,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道:“池哥,人好不容易找到这儿,你等会儿就别冷着脸赶人了,把人请进来坐坐呗。”
“就是,人家可是专门炖了汤给你送过来,应少将别这么不近人情嘛。”
“说起来,以前听我小爸提过,上将府的主厨喻大师可是比宫廷御厨的手艺还要好。你们说,那席修然拎着的汤是他自己炖的,还是上将府大厨做的?要是喻大厨做的,池哥等会儿分我尝一点呗,让我也尝尝被我小爸念念不忘的大厨手艺。”
应华池听得皱眉,正要一口回绝,突然想起上次在帝国第一研究院和席修然的不欢而散。
想着到底是他亏欠了席修然,应华池觉得今天的机会不错,正好可以把事情都说清楚,于是改口道,“……行吧。不过,他到底是上将夫人了,你们等下都注意点。”
一群人忙点头说他们知道,但神情明显都不以为意。
众人正说着,外面走廊就传来了脚步声。
应华池住的是顶楼病房,能住进这里的都是帝都权贵,因此众人根本不做多想,有人马上就笑道:“来了,来了,池哥等下喝汤可别忘了分给兄弟们——”
然而,话还没说完,众人就见席修然拎着补汤和时星洲并肩从门口走过,跟在两人身后的亲卫周六余光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
众人瞳孔遽然一缩,齐齐失声。
应华池的病房里空气顿时静了五秒钟。
先前说话的人脸色发白,质问着常阳:“那、那位怎么也在,你怎么不早说?!”
常阳同样面白如纸,满头冷汗,脚一软,差点跌坐到地上。他刚刚隐约是看到席修然身旁还有人,但下意识就以为是保镖之类的,根本就没敢往时星洲身上想。早知道,早知道……
有人心存侥幸:“那位应该没、没听到吧?”
对他们这群连军部都不敢去的二世祖来说,少将军衔的应华池都是他们要巴结、不能得罪的存在,更别说威名赫赫的时上将了。时上将在前线战场的行事之残忍,手段之狠辣,他们多少都听父辈提过,帝国中上层贵族谁不怂那位煞星。
也就平民们什么都不知道,觉得时上将完美无瑕,是帝国荣耀。那帮平民们根本不想想,时上将要是真那么光风霁月,能震得军部那帮满脑子只有战斗的alpha,能16岁不到就执掌第一军团吗?
应华池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正要说什么,没受伤的左手腕突然传来喀嚓一声,他的脸色霎时一白。
与此同时,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整个病房,除了应华池还勉强坐在轮椅上,常阳等人齐齐“咚”地一声双膝跪地,但凡刚才出言调笑过席修然的人,手都不受控制开始自己扇起自己巴掌。
“啪,啪——”
病房里,巴掌声不绝于耳。
席修然根本不知道路过的病房里住着的是应华池,也不知道在他走过后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隐约听到了声响,奇怪的问着时星洲:“刚才那间病房里怎么了,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咚的声音?”
时星洲的语气温柔而轻缓:“没什么,是病人不小心滚下床了。周六,去通知护士吧。”
对时星洲做了什么一清二楚的周六,“……是。”
还帮忙叫护士?席修然对着时星洲灿然一笑,称赞道:“时上将你真是个好人。”
时星洲再次觉得披着那张温雅矜贵的皮可真有意思,微微一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