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洛恩下意识要回「不想」，不过一思考便注意到关键点：哈特维希竟然提及新情报？这麽好心要帮他省去调查的时间？或许是有意思的事情。

情报使之间会和平聊情报，通常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这件情报可以让大家一起笑话、同乐、或看戏。

他停笔抬起头，内心稍做衡量，朝对方抛了十银币。

「先说说和什麽有关。」

哈特维希看到这个在零一夜只够付两次小费、或一餐钱的数额，顿时感到怒气又上升了些，他赌气道：「和零一夜有关。」

赛洛恩皱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不再看他，继续书写。

「这有说和没说一样。」

「这钱也是有给和没给一样！」

「以正常行情来说，十银币就是有付费，你不能拿了十银币给一个我本来就猜到的情报。」赛洛恩就事论事。

哈特维希更加不爽，但这话没错，於是他狠狠瞪了赛洛恩一眼，绞尽脑汁在想要透露什麽只值十银币的相关讯息，甚至值七、八枚银币就好，只要对方没注意到，就能赚点小差额。不过这家伙在情报价格上很难骗啊??哈特维希一时间苦恼起来，陷入沉思。

赛洛恩也知道哈特维希在纠结什麽，情报的估价本来就是种艺术，特别是哈特维希才十九岁，根据他所知道的情报，哈特维希是十八岁成为情报使的，资历刚满一年多而已，对於情报价格的算法不是很熟悉，所以他也没催促。反正哈特维希收了钱，不可能什麽都不说，情报买卖讲求信用。

「零一夜学院内部的事。」

大约过了十分钟，哈特维希道。

说内部有几种可能，高层的事、被压下来的事、或私人的事。

「十银币的话，你说零一夜学院就够了。」赛洛恩又朝对方抛了十银币，「喏，这样才够数。」他g起很不明显的恶劣笑容。

哈特维希没有注意到那抹笑，顿时懵在原地。这什麽情况？赛洛恩该不会是在零一夜王国待久了，连身为一个格林人的自觉都没有了吧？

「你这是什麽意思？哈，赛洛恩，你简直是格林人的耻辱！竟然有这种善心提醒我，还补了钱！」哈特维希表情夸张，几乎要捧腹大笑。

「我见你这脸似乎活不久了，多给一点钱，希望你能买到更好的魔法葬礼。」赛洛恩悠悠道，明明没有看向对方，但还是习惯x露出怜悯的神se。

身边的笑声嘎然而止，他不用回头都能想像出哈特维希瞬间僵y的脸，可惜让一个小p孩出现这种表情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也不jg彩，小p孩多半下一秒就要生气了——

「你说什麽？有种再说一次！」

「又是这一句，你还有没有别的？」赛洛恩不耐。

「像你这样只会逃跑的人，有什麽资格说我活不久？我才是正牌的神之眼！」

「像你这样冲动的蠢蛋，拿什麽说自己活得久？」

「你！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好bangbang吗？没有，你弱爆了！我才是好bangbang的那个！我好bangbang??」

赛洛恩古怪地瞥了哈特维希一眼，这家伙怎麽说到最後这麽像在嘲讽他自己？傻了吧。

最後哈特维希受不了赛洛恩总是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忍不住变成一只大老虎朝对方扑去。赛洛恩从腰间ch0u出一把附魔匕首，速度极快地刺下，哈特维希变成小老鼠，匕首挥空了，还因为速度附魔让赛洛恩重心不稳。

哈特维希趁机跑到赛洛恩脚下，变成一颗长了青苔的石头，时机巧得赛洛恩来不及收回踏下的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石头顿时再度变成大老虎扑上去。赛洛恩翻过身又0出一把附魔短剑，在关键时刻抬手抵上老虎的尖牙，老虎身周与牙齿出现一层护盾魔法，头部用力向下压，然而短剑纹丝不动，上头是强化附魔，力量倍增，於是老虎将短剑直接咬碎。

赛洛恩又ch0u出一把强化附魔的匕首，奋力t0ng破护盾魔法，砍向老虎的牙齿。老虎变成一粒灰尘飘落，匕首又一次挥空，赛洛恩起身改丢出指片大小的绿se刮风魔爆弹，哈特维希连忙在魔爆弹落地前变成铅球，同时绿se小弹珠落地，像泡沫一样破掉，一阵大风刮起，将赛洛恩的头发吹乱。

风消失後铅球变成水滩，将地面和赛洛恩的脚底浸sh，他手上魔力聚集，热魔法拍在水滩上，水快速蒸发。背後的水滩化为一只巨型蠍，赛洛恩挥动匕首劈过去，撞上坚y的蠍钳发出「锵」一声，蠍钳碎裂。另一只蠍钳阖上，朝赛洛恩高速刺击，他连忙用匕首jg准挡住，蠍钳的尖端再度碎裂。

接着变化发生，巨蠍的尾刺扎向赛洛恩，幻象魔法让蠍尾看起来有十多只，赛洛恩只能再拿出一支匕首同时抵抗，劈刺中假假真真，有时候击破了一些幻象，又出现新的。赛洛恩眼神暗了下来，有些杀意，还来不及酝酿情绪，清脆响亮的「锵锵」声就让他清醒过来，两支匕首相继碎裂，真正的蠍尾上动用了强化魔法。

赛洛恩不想再浪费身上的武器，直接举手投降：「行了，你赢，满意了吧？继续谈情报。」

巨蠍瞪着他，良久才缓缓退开，又变回哈特维希。

赛洛恩起身按了按额角，活动一下筋骨，接着用水魔法洗去身上的老虎口水，用热魔法烧尽，再把sh衣服换掉，整理头发，动作一气呵成。

变形魔法??太难ga0了，战斗弹x很大，难怪这小子还没毕业就自我膨胀成这样。标记魔法和变形魔法，这两个单独来看不论擅长哪个都很稀有，他一次擅长两个，天才真恐怖??赛洛恩表面上很冷淡，其实还是满羡慕的。

另一边的哈特维希，在这场打架中忽然明白之前的困惑——为什麽服饰的人说，看起来像是老师，显然也注意到土堆。

只见被称为阿尤什的男人没有看他，而是下指令：「上报给守序军，现场的任何东西都不要碰，这件事要严肃看待。」

接下来画面中便没有其余值得关注的部分，投影结束後ye化，重新组成银se重演球。

几条赫森魔毯从高空往地面俯冲，接着停在地上，守序军穿戴许多武器和配备走下来，阿尤什与几名老师向他们行了一礼。

他们的服装同样是魔能之盔，却与护卫军有差异，不单单只是恒固了护盾魔法而已，还恒固了速度魔法，上头甚至有附魔的存在，造价b护卫军穿戴的魔能之盔贵上三倍。

这是因为守序军的存在就是要负责侦办、追捕犯人，维护王国秩序。

在金h圆顶的学院主城後方有一座神灯园，里头有个一尺高的小神灯，经常会有零一夜学生前来膜拜、擦亮神灯，认为只要这样做，以後就能成为伟大的魔技研发师。而事发的地点就在这座神灯园内，离小神灯仅七米的一颗大树边。

学院已经将这地封锁了，早上正是学生往来的时段，不少人都在矮胖的圆拱门外好奇里面发生什麽事。阿尤什派人散布神灯园维护的消息出去，成功驱散一些学生的好奇心。

早就有很多人向学院举报过神灯园杂草丛生了，没想到学院不是不处理，只是拖到现在才处理。

剩下一部分不相信的学生，则是认为学院突然这样做很奇怪，在那之前完全没点风声，不过他们多半会被说疑心太重。

零一夜学院很是热闹，路上都会听到扩音魔技产品播放民俗歌曲，学生在路上成群唱歌跳舞也十分常见，他们很喜欢这样。nv生的舞典雅柔美，动作较小，还经常有抚纱、转手这样的动作增加妩媚风情，脚步轻盈，饰品哗拉作响；男生的舞潇洒大方，以弯腰、仰身的大动作来彰显可靠与锐气，跨大步时不时拍个手，如果和nv生合舞，还得绕着nv方走位。

「有够吵的??」隐匿魔法下，赛洛恩低声说。

「同感，b竞技场还吵??」哈特维希变成一只鸟飞在附近。

两人难得有共识。不得不说，格林王国的气氛是真的太过森冷y沉，只有竞技场较为热闹，平时走在路上安静极了，能听见的都是吵架和打斗。

「赛洛恩，弄点降温魔法吧？热si了。」

「你是白痴吗？头上一堆魔毯飞来飞去，用降温魔法很容易被发现。」

「他们那麽高，不会啦。」

「魔法效应懂不懂？唉，算了，这堂课你一定又没通过。」

「你说什麽！」

他们一边走一边吵架，好几次差点打起来??应该说，好几次哈特维希单方面想揍赛洛恩一顿，但想到此刻在别人的学院，要是曝光了肯定会被宰掉，只好忍住，火气感觉快憋出病来。

赛洛恩的隐匿魔法在这一个月进步许多，哈特维希不像克拉森那麽擅长视察魔法，飞在路上根本感觉不到赛洛恩的方位，於是通知赛洛恩一声，丢个标记魔法在他身上，跟着他头顶的大红点走。

标记魔法打在身上一般不会有感觉，但赛洛恩此刻绑了一种系带型中阶魔技产品在身上——显现之影，可以让一切附加在自己身上的魔法现形，视对方实力可能是显现完整的魔法外观、显现符文、或只显现一点痕迹。如果哈特维希一句不说就标记他，被发现是肯定的，而且又会吵起来。

饶是聒噪的哈特维希都吵怕了，他根本吵不过赛洛恩，这家伙每次都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又不能打架，简直跟一团火被要求不能燃烧没两样，既憋屈又无助，如此不合理！特别气人。

一路观察下也算是明白零一夜学生的特x了，就神灯园这种情况，换作是格林人肯定没人信学院的说词，而且绝对会有大票人想办法闯进去看看，院方想封锁事情，就只能武力镇压，看那次迪林炸了实验室的情况就知道。然而零一夜人真好说话，院方解释完就没什麽人管事了，怀疑的人也不会想闯进去，这在格林人来看就是不争气！

「??一群笼中鸟。」哈特维希冷哼一声。

赛洛恩不予置评，不过心里也认为零一夜人探究心过少。这民族不会只在魔技研发上具有研究jg神吧？

他们总算穿过载歌载舞的人混进神灯园里，四周清静许多，气氛有些严肃，主要是由重演球中看过、被称为阿尤什的人散发出来的。

在投影里，当时是夜晚，看不清阿尤什的样貌，只知道是个始终板着脸的人。此刻大白天的，赛洛恩能清楚看清这个人的长相，气势让他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高大的人，不像格林人那样壮，但却高大。他戴着单边古老的眼镜，镜框吊着链子，不苟言笑，脸上有些皱纹，但不论是声音还是给人的感觉，都不像进入老年期的童话人，依赛洛恩的直觉来看，这人应该正值壮年。

他的五官和普通的零一夜人一样深邃，鼻梁挺直，颧骨微宽。服装端正整齐，穿着深蓝se的y板窄身外套，料质奇特，像是某种零一夜天宝制成。整t看上去，他的职业十分好猜：管家，或者秘书。

在学院里，秘书的可能x更大一些，赛洛恩虽然没见过零一夜学院长的秘书，但三年前因学院斗技前来时，曾听遇过他的格林人说「很严肃」、「不好惹」，除此之外还听过另一个说法，「盲信占卜师」。

重演球的录像里，阿尤什的确提过占卜师的存在，看起来像是事发前就从占卜师那里听说过这件事。

零一夜王国的守序军正在进行调查，他们会先记录现场的情况，才开始翻动各项物件，每一次翻动都会有另一位守序军进行记录，连空气的温度、sh度都包含在内。他们会用魔法模拟整个现场和前一晚的状况，因为从学院去请守序军、到上级发派指令、再到各手续跑完过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院方太慢请人了。

现场被阿尤什用魔法保存了起来，然而阿尤什保存的是发现屍t後两个小时的状态，在那之前是什麽情况，也只能靠经验模拟。

赛洛恩在旁边观察着，学习守序军的专业，这能帮助他未来在搜集情报上的jg确度提升。事实上对於凶手是谁，他有一个想法??但只是在脑中想，没有出声与哈特维希讨论，虽然此刻两人算半个同伴，并且同样身为格林人，但情报使终究会在心里b较各自搜集情报的能力。

所以哈特维希从和他躲在墙边灌木上的那一刻起，没有再出过声，同样在靠自己的能力观察着。

「破损的茶杯，缺口在杯耳正对面，魔法座标记录一下标准位置??杯耳旁边零点七公分有裂痕，魔法座标记录一下标准位置，魔法立t面还原线条??」

蹲下来查看物件的守序军用平板声线向同行报备，站着的那名守序军拉开座标模拟，一个方形的魔技产品，在上头丝毫不差的记录茶杯缺口座标，又用另一个立t模拟、同样是方形的魔技产品，在上头用复制魔法呈现了破损茶杯样貌，原理和重演球有些类似。

他们先前是记录大方向的神灯园座标，b如屍t在哪个位置、茶杯在哪个位置，再到物件座标，b如屍t的断面位置、茶杯的破口位置等等。待那些中阶魔技完全还原了现场後，才拿出各式各样的高阶魔技分析现场的魔法残留，这次要还原的是整起案发过程。

赛洛恩观察他们如何调查的同时，也一边将结论记下，思考如果此时只有他一个人，会如何分析、又会分析出怎麽样的结果，而他的分析实际上和零一夜守序军有些误差。

在守序军挖开土堆时，里头并没有赛洛恩所想的头颅，而是埋着一封遗书，上头设有魔法加印，看起来很凌乱，需要花时间破解和查验。於是当天的调查暂时到这里，他们要回去守序大殿一趟。

守序军初步判断，si者的头是直接爆破粉碎的，所以树上才有骇人的喷溅式血迹，当然也不排除是刻意洒上去的，他们要先回去统整纪录，接着带用具来测试。屍t也不能处理掉，而是继续用魔法保存起来，守序军认为，这起事件不太单纯，暂时合理怀疑茶杯的来源——ai丽丝王国。

阿尤什听着面se一动，似乎觉得古怪、又的确合理。

明年的学院斗技就在ai丽丝学院，每次快到学院斗技时，各家总会有一些来自别家的情报使擅闯，藉机刺探情报??即便不是学院斗技，偶尔也能遇到闯入的外来客，对他们来说如果能杀了别家的情报使那就更好，常因此纷乱不断。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学院才会对情报使更加保护，用这麽明显暴露身份的手段杀过来？谁不知道ai丽丝人受红心皇后的影响，对砍头这类和「头」有关的杀法特别专一！就像守序军所言，阿尤什也认为这件事不单纯。

为了调查方便，他招集知情的师长在神灯园合力建了一道恒固传送门，连接到距离守序大殿一公里的空地，让守序军来回更快速。反正等事件结束就能关闭传送门，不会有维护消耗。

送走守序军後，他才将视线转向墙与灌木丛。

「两位朋友，现在可以出来了吗？守序军离开了。」阿尤什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露出赛洛恩见过他以来称得上慈祥的神se。

虽然仍是不苟言笑。

暗处的赛洛恩与哈特维希一惊，自知躲不了，但阿尤什称呼他们为「朋友」，还没有在守序军面前戳穿他们，显然并没有恶意。於是两人现身，配合零一夜王国的礼节朝阿尤什行了一礼，从姿态可以看出他们的戒备。

「不用怕，我不会举发你们。」阿尤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有威严，「事实上，我已经知道有外人来到零一夜王国，只不过没想到是两位。」

赛洛恩很想问对方是怎麽发现的，不过此刻这并不重要，正要回话，就被哈特维希撞了一下，还听到墙边的燕窝里，一只金丝燕啾啾叫着。

阿尤什等了一阵，没有等到任何意料之中或意料之外的答覆，却看见两人嘴巴小幅度地动了动，下意识凝神细听，利用魔法放大感知力。

「一定是你的匿踪魔法暴露了！」

「明显是你装鸟装得不像，不信你问金丝燕，牠刚就是这麽说。」

「哈，你别唬我，我不可能装得不像，当我是谁？」

「一个智障。」

「你说什麽？有种再说一次！」

「听不懂？好吧，一个智障。」

「c！赛洛恩你大爷的，竟然敢说我智障？你才智障，你最智障！明明就能用你那个什麽逃亡魔法带我们走，偏偏要现身！」

「说得不错，我就是你大爷。你是没看到那个严肃的家伙防着我们跑吗？他现在还偷听我们谈话，亏你是个情报使。」

「靠我才是大爷！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偷听？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嗯，你大爷。」

「??你在骂我吗？」哈特维希突然有些不确定。

阿尤什脸se有些不好看，两个小毛孩竟然知道他在听着，还敢明目张胆提及他。虽然早就知道格林人都是这个样子，但当自己真的莫名其妙被扯进吵架内容时，只觉得浑身不对劲。

真没教养，童话人应该要像零一夜人这样热情又优雅??他心想，忍不住用力咳了一声。

赛洛恩最先回神，露出歉然的神se，反正格林人不止口是心非，还脸是心非惯了，这个抱歉的表情究竟是不是与内心符合??赛洛恩自己也不好说。

「尊贵的阿尤什先生，请原谅我们的无礼。」他模仿零一夜人的语气：「我们很遗憾友好学院发生这样的不幸，之所以躲在暗处，是想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相信睿智的您能予我们清白。您的眼神并无恶意，若有任何需要我们??靠！哈特维希！」

「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都很愿意帮忙。」哈特维希露出得逞的笑容把话接完，脸上恶意浓烈。

赛洛恩的上半身满是鲜红的仿血yet，他话说到一半，就被哈特维希丢了一个仿血爆弹，还发出一个小爆破声。他脸se难看地瞟了对方一眼，忍了，用水魔法清洗浑身脏w。

身在零一夜，他可不想和这个ga0不清楚状况的小p孩打起来，到底有没有这里不是格林王国的自觉？赛洛恩一顿，才无奈地想起哈特维希入学不满五年，根本还没机会接取任务，自己这次委托算是帮他找到藉口离开格林王国了。

站在两人对面的阿尤什沉默不语，他有看见红发学生的小动作，但来不及提醒另一人，招就中了。此刻看到赛洛恩艰难地用热魔法小心烘乾，他出手甩了一个半恒固热魔法过去，符文排列大约十五分钟後会消散，温度并不高，等魔法散去估计衣服也就乾了。

赛洛恩微怔，向阿尤什道了谢。一旁的哈特维希冷哼一声，嘀咕着「运气真好」，不知道是指赛洛恩获得帮助、还是仿血没有连下半身一起泼。

「你们哪一位是格林的神之眼呢？或是他没有过来？」阿尤什很快地让心里那一点被冒犯的感觉散去，又恢复较温和的声音。

赛洛恩倒是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他并不喜欢到处让人知道自己是谁，因为身份曝光会引来杀机，一堆人都等着格林家神之眼si亡的一天。所以他思索着要不要承认，或乾脆隐瞒下来，反正伪装成普通情报使并不是难事。

「是我。」哈特维希突然道。他微微挺x，昂首自信地回视阿尤什，彷佛他真的就是被人捧得极高的情报使。

哈特维希一直都想得到这个名号，对他来说这是一份殊荣，不属於赛洛恩而该属於他。这阵子的相处让他愈发感觉到受赛洛恩克制，往往话语权都会落到对方身上，所以他想尽办法要阻拦，b如刚才，他不愿意这种代表x的发言是由赛洛恩出口，於是用了外力打断对方说话。

他要赢过赛洛恩，神之眼只能是他！

阿尤什点点头，不疑有他：「我在此慎重地邀请友好学院的两位情报使，哈特维希、赛洛恩，帮助我们调查这起事件。如你们所见所闻，案情并不普通，或许涉及了你们的老仇家ai丽丝学院，这件事我不愿让学生知道，会引起恐慌的。」

过目不忘也过耳不忘的阿尤什，透过刚才的幼稚吵架准确喊出两人的名字，发音上稍微有些奇怪，带着零一夜人的特殊口音。他的视线更主要是注视哈特维希。

赛洛恩没有想到阿尤什真的会请他们帮忙，而且还直接指定要帮忙调查，不由得皱起眉头。阿尤什显然是冲着「格林的神之眼」这个头衔而去，在大家模糊的传闻里，格林家有个无所不知、能探查事物极细节的情报使。

这个忙他一点也不想帮，除了看起来就很麻烦外，有一个大重点——

ai丽丝学院，他真taade不想和这个学院扯上一丁点关系，住在ai丽丝王国的统统是疯子！

「请容我们考虑一下，阿尤什先生，我们需要回报给格林院方。」赛洛恩用力打掉哈特维希就要举起来答应的手，面无表情地对阿尤什说。

哈特维希吃痛出声，正要发难，就见赛洛恩说话的眼神十分认真，他下意识停住正要张开的口。

阿尤什理解地点点头，他知道在没有任务发布的情况下，学生一定要将事情回报给学院，由院方进行交涉和确认，待任务正式发布後才能接取他国的任务。

「静候两位。」阿尤什微微倾身道，单手摆在x前b一个零一夜人送客的指法，就是手背在上、五指轻轻聚拢，接着翻到另一面的同时，食指与拇指张开，剩余手指微微收起但不握紧，像一个看起来很松散的「七」。

赛洛恩搜刮了这麽久的零一夜情报，不至於看不懂基础手势，於是回以一个「感谢招待」的手势，在这里意味着谢谢对方手下留情，接着转身离开。哈特维希跟在身後，还不忘朝阿尤什眨眨眼，像是在说他一定会接下任务。

赛洛恩没有注意到身後哈特维希的动作，如果有，他只会骂一句白痴。

这麽明显有问题的案件，没事搅和进去做什麽？老老实实完成手边的任务和委托回国就好。情报使被杀在所难免，现在连敌人是谁都ga0不清楚，去质问ai丽丝学院，对方也肯定不认帐，毕竟没有人说头被砍了、被爆了，就一定是ai丽丝人做的。

两人与来时不同，是由阿尤什派的一个小助理光明正大送出学院，一路上没有曝光他们情报使的身份，只说是贵客。他们的服装都是零一夜人的标准装扮，倒也没引起学生注意。

「哈特维希，你的脑袋是被魔爆弹炸光了吗？都还没正式发布的任务就想接下，你什麽时候能代表学院了？不对，你到底有哪一堂情报使常规课是通过的？这应该情报使概论二就上过了。」

一回到旅馆，赛洛恩就没好气地质问。真是带了一个拖油瓶！早知道当时奥斯卡要接长期任务的时候就阻止了，此刻也不会落到没搭档要找个蠢蛋补缺的境地。

他每一次和哈特维希说话就觉得抓狂，好像什麽东西都要重头教他一遍，对方还不会认真听。既不识相、不配合又不努力，最重要的是不聪明！简直是仗着魔法天赋高一点就无法无天。

「大我两岁了不起吗？我有通过概论一！」哈特维希看起来很骄傲。

「这和我大你两岁有什麽关系？情报使常规课就那麽二十七堂，一年半就能上完了。」赛洛恩冷冷道。

一年半正好差不多是哈特维希成为情报使的时间，哈特维希被直接正面回驳，觉得面子都没了，脸se涨红朝赛洛恩甩去十道魔法光束。

「c，你杀人啊？还要不要委托费了。」赛洛恩手忙脚乱，用护盾魔法把四面八方而来的乱s挡住，後肩仍然中了一支金se光束，在伤口中消散。

虽然消散了，但魔法残留还在，赛洛恩从魔法维度中拿出蚀魔喷雾，喷在伤口上，里头的物质就会侵蚀残留魔法，缺点是伤口也会扩大，并且疼痛度几乎等同於再受一次伤。

被迫要立刻处理伤口，还要让自己痛一遍，赛洛恩脸se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