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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塞上约(1 / 2)

七月十五燕口关外人来人往,骆驼商队跟中原的商人混乱的用各地方言大声嚷嚷,城墙上的岗哨跟探头下去高声喊道:“行人先走,喂!往后退,就是你,还有那队带狗的,大车先掉头,往后,阿彪!你过去引导快点!”

“行人在前,骑士下马!喂你下马,用牵马的,大车调转往后退!”

“行人往前走,骑士到我右手边,大车往后,退、退、退!好!”

穿着镇北军军服的卫兵站在城门口,带队官阿德站在木梯上扯着嗓子大喊:“所有人!把通关文件拿在右手举起来!对,举起来,我们确认完直接放行,不要退!不要挤!后面那个!说的就是你!”

几个匈奴装扮的旅人大声吆喝,指着自己后面的马车,他们里面还有中原nv子抱着孩子,所有要赶在秋节回家的人们不分胡汉,上千个商队旅人堵塞在城门口,卫兵忙的焦头烂额,只听见人群中音量不大不小,用匈奴话道:“行人请往前,骑士牵马靠右边,马车先在原地不要动,把通关文件拿在右手举高!”

接着又用不同地方的方言说一遍,有些偏远地区的人们中原话听说不流利,听到家乡话就知道要照着做了,大家纷纷拿出通关文件举起,带队官阿德连忙道:“好,一个一个来,到前面盖完官防就可以入关了!”

人群中出声的那nv子恬静文雅,气质清丽,旁边站着高大俊逸的黑衫男子,阿德等到他们靠近时才惊喜的大喊:“木神医!槐爷?你们回家吗?怎么不早说我让人给你们先入关阿还排什么队?”

后面的旅人听到大声抱怨道:“喂!怎么这样啊!”

卫兵板着脸道:“闭嘴,不许闹!”

木归云温和道:“就算我是镇北军的医官,还是要照规定来b较好,不然对其他人不公平。”

槐安背着包袱,一手护住木归云怕人群挤着她,对阿德道:“文件没问题我们可以走了吗?”

阿德盖上官防,把文件还给他道:“两位路上小心啊!”

木归云微笑道:“多谢,辛苦了。”

槐安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牵着木归云道:“走吧!”

两人骑上马,一路往东北老林村去。

路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倒也闲情,风光明媚,鸟语花香,重新回到热闹的城镇,看到商店跟听着熟悉的官话,槐安心情舒畅,带着木归云到处闲逛,牵着她找新鲜,首饰店中木归云带着一根金钗,老板笑咪咪道:“夫人真是太好看了,难怪我昨晚夜观星象发现少了一颗星呢!”

木归云连忙道:“我不是”

她想辩解的嗓音被一阵呼啸的马车声盖过。

槐安站在木归云身后,弯腰看着铜镜里面两人倒影,明知故问道:“这跟星象有什么关系啊?”

木归云不解其意的取下金钗,老板油条油条道:“昨晚发现天空中少了仙nv星,原来是仙nv下凡来了,这个与夫人真是般配,喔不,是金钗配夫人才对!”

木归云淡淡一笑,将金钗放回去,槐安揽着她肩膀,耳鬓厮磨,倒影出一对有情人,木归云轻声说道:“我平时的首饰俭朴,不习惯这些金钗珍珠,这些是富贵人家在戴着的,别花这些钱了。”

槐安抿唇笑了笑,道:“好,不过偶尔看看还是不错的。”

因为打扰别人做生意,临走前槐安还是偷偷塞给老板小费,夜晚两人投宿客栈,槐安睡在木归云隔壁房间,烛灯照亮他脸庞,手指间转着一根木钗,就像寻常农妇在戴着的那种,没有任何雕花纹路,堇堇是一根打磨光滑的木钗。

客房不大,槐安想起临走时贺忘笙从c演的行军路线返营,一手捧着羊n喝,笑道:“归云姐每年秋节都会回老家,你是不是要跟她一道走?”

槐安那时候觉得回中原一趟探听消息也好,便跟着木归云一起回老家,而木归云的家乡正好在老林村隔壁村庄,那村口种了两排桑树,所以大家都叫那“桑榆村”

“这是天意吧,我总有一天必须回去的。”

槐安看着木钗,想到夜幕中被追杀的命悬一隙的恐惧、冰冷刀锋、雪白的剑刃、各种乱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暗器跟剧毒、无尽梦魇中拚命逃命的极速心跳。

啪!

他一个走神,竟然不小心将木钗弄断了!

木钗木屑掉在桌面,细细尖尖的,有一根cha在槐安拇指指甲的r0u中,他看着自己被细微的木屑刺入,肌肤没有因为被北疆的刺眼照s变得粗糙黝黑,这么多年在外逃命的岁月,他仍像是当年在g0ng中一样,俊美如画中仙,恣意如水中月。

太后以前最喜欢拿各种不同的贵族nv子画像给他挑选,曾经还听说自己抓周的事物全被太后换成nv子图像,连幼时这么重大之事都被荼毒,槐安不禁心疼自己。

风流债是与生俱来,桃花劫是太后使然!

一个人的童年造就未来人生,就是因为槐安幼时抓了一堆nv子图画,才变成如今不可控制的风流。

这锅肯定是那个ai牵红线的太后!

拇指指甲r0u缝的木屑刺在r0u里,槐安伸手将它拔出来,却无任何感觉。

咚咚咚。

一阵平稳的敲门声,只敲了三下就止息了。

槐安听到这么不急不徐的敲法,站起身开门,外面没人,走廊上是木归云的背影。

“怎么了?我还没睡下呢!”

木归云匆忙转身道:“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我这就回去。”

槐安摆摆手示意她进来,木归云坐在桌前有些迟疑,槐安支着腿,笑道:“怎么样,要不我们拿几覃好酒到小船上赏月如何?”

木归云似乎yu言又止,一脸犹豫,槐安起身握着她的手腕,就到楼下提两谭酒一路沿着河岸,夜晚江面一片漆黑,小船上仍有歌nv弹奏琵琶唱曲子,几个公子哥群聚在画船上大声笑闹,隔着栏杆看到几个橘红点点在黑暗中晃动。

槐安带着木归云上了小船,里面船家摆放酒菜道:“游江还是靠岸?”

槐安倒了一大碗酒道:“游一圈摆!”

小船滑过觥筹交错的画舫,几个姑娘倚着栏杆对槐安挥手笑闹,木归云靠在边上看这天上月晕而风,岸边杨柳垂条,晚风拂面,青丝散落额前。

画舫上一个粉秀俏丽的姑娘侧头看着槐安,一个世家公子走出来搂着她小蛮腰醉着胡乱笑道:“元香来,哥哥给你嗝!给你看着好东西!别人要看都没有的,嗝!来,我只给你看”

从上往下看借着楼角的挂灯视线清晰些,从下往上却逆光看的一片漆黑模糊,槐安架着黑靴醉眼爽朗笑着,眼能在黑暗中视物欣赏那些歌nv们,木归云夹着花生,缓慢嚼着。

槐安一下喝了半坛酒,仍是灵台清明,大碗散发浓厚的酒香,他语气调笑道:“归云,你看那大船上的公子们玩的真是欢快,一点烦忧都没有。”

北疆的军营生活艰辛苦难,贺忘笙批星戴月,枕戈待旦随时面对敌军的袭扰攻击跟强劲的北风冰雪,仍总是露出笑容的对月豪叫,满足着那里得来不易的食物跟被褥。

边境的生活跟中原简直像两个世界,这里的夜夜笙歌人们为了美nv一掷千金,用牛r0u擦靴子,拿葡萄美酒洗指尖,碎珊瑚丢珍珠杀小妾斗富,b谁更奢靡荒诞家财万贯。

画船上的歌nv佳人们对槐安格格娇笑,更衬托出旁边的公子哥们越发俗不可耐!

元香重新走到栏杆边上,一团团夜香木随船摆动,旁边嬉笑的姐妹们对槐安邀请道:“这位爷,一个人夜游多无趣,要不上来我们陪你谈心吃酒,岂不快哉?”

“是啊!上来听小曲,今晚的酒都由赵公子买单呢!”

“好酒醉人,何必形单影单独自行舟江面?来跟朋友们喝酒击gu才欢畅快活啊!”

“一个人多没意思哈!来吧爷,让我陪你解闷。”

小船挨着画舫前行飘动,縠纹零散了船上人们彩衣蝶影,传出铮铮琴音。

木归云眼观鼻鼻观心的夹花生,筷子中间花生孤单的悬在空中,她始终不理会外面的喧闹。

也没有要救槐安的样子。

槐安灌完剩下的酒,将空坛放在桌下,走出去笑道:“小姐姐个个沈鱼落雁,难怪我今天出门抬头看不到一只大雁,乘舟也不见一条鱼游过,盛情难却啊!我真的很想上去跟你们喝酒谈心呢!”

元香从里边走出来,遣退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东北虎槐爷,怎么?听闻槐爷生平最ai好酒,其次ai美人,我站在这里都能闻到你船坞里面的酒香,我这的酒不必点芳楼差,有没有兴趣来拼酒?”

他听到拼酒,吞咽唾沫整个就馋了,笑道:“我也很想上去,可我腿不听话。”

元香奇道:“喔?你的腿怎么不听话了?”

槐安道:“我的腿只想站在这个小船上,走不了。”

元香笑了笑,对后方招招手,旁边一个随从递上短箭,她唰的就往槐安腿上刺去!

木归云总算抬眼看向外面,她坐在乌蓬内,周遭除了船灯一片漆黑,她见槐安漫不经心黑袖挥动,指尖夹着一根短箭头,想着既然他可以应对,自己也不想多管闲事。

元香道:“看来不只你的腿不听话,你的手也不听话了。”

槐安拇指一弹,一点闪光唰的钉在船桅上,道:“虽然手脚不听话,不过还是口渴的很,好元香,能否将几坛酒丢过来,我看着美人喝酒游江,也是美事。”

元香道:“我很好奇,一个人在江心没有了立足点,会不会乖乖游到最近的岸上?”

她身后的随从已点燃四五个火炬,等着一声命下烧了对方的船。

槐安假装思考一下,道:“肯定不会,因为你的火烧不了我的船。”

元香道:“是吗?我一向很有实践jg神,要不来证实一下有没有可能?”

木归云不想自己的小船真的被烧成灰烬紧张的不断向槐安使眼se,风还在呼呼吹。

槐安道:“元香,这样吧!你给我两坛酒,我陪你实践jg神一下,你觉得如何?”

元香觉得太可笑,这种匡人方法简直毫无根据,要是没了小船槐安难不成还从这里游回岸上?

木归云是北方人可不会泅泳,心里七上八下,用眼神示意他表示:“你怎么说话的?她要是烧船我们怎么办?”

槐安一手负背对她摇了摇,指着自己,又b出没问题的手势。

木归云注意着江面火光晃动。

元香身旁的仆从丢了两坛酒,槐安一手一个抄住,闻了闻道:“真不错!花香醇厚!”

元香道:“你要是继续拿着酒坛,只会si的更快。”

槐安叹口气:“有人牡丹花下si做鬼也风流,我槐安就是醉si火海也不枉此生!”

木归云微微蹙眉。

火炬往小船上扔去,大抵烧的很快,上面都是酒跟木头,所有的易燃物烧起来总是让人赏心悦目,人就是有种喜欢破坏跟焚毁东西的渴望,对方越惨越爽。

轰!

火炬像是打在无形的屏障上,没有点燃船头,反而怪异的炸出炫亮灿烂的烟花,黑暗被点缀的缤纷夺目!

元香震惊道:“怎么?”

木归云忍不住走出来抬头,天空上鲜红、果绿、紫烟、白银、粉球七八种火光形成花瓣盛开互相交错,形成如梦似幻的se彩!

木归云从来没看过如此神奇美妙的事情,惊呆了,槐安握着她手在她耳盼轻声道:“归云,生辰快乐。”

是了,今天是她的生辰,以往忙碌照料病患,自己从来没庆生的习惯,跟平时一样忙着忙着就忘了。

那些烟花停留在空中后,坠落在江面拖出长长的尾巴,一道道金白蓝紫红像是丝绸飘落在小船周遭,围住了他们两人,一下就飘离画舫很远很远。

木归云不知道怎么用言语表达内心的震撼跟动容,只是与槐安相对执手,刹那间的心灵契合,让人有梦中梦,飞g0ng阙的错觉。

爆破声跟闪光开出万紫千红,江面被照亮,连岸边夜归行人旅客都惊讶的纷纷抬头议论。

这世上的奇迹只有槐安可以创造,木归云摊开掌心,一个小红花在她掌心欢愉跳跃几下,才掉入江中。

歌舞声依旧飘荡,岸上的百姓好梦正酣,在刹那的惊心动魄后宁静的黑暗反衬出更加寂寥孤独。

心动的情感被小船承载一路摇晃。

对于美好与黑暗,槐安司空见惯,心里看的很开,他本不是那种纠结一堆道德礼俗与伤春悲秋之人,执着的尽头是放下,这世上本就很多事情不能两全。

他看出木归云神se黯然的背后,是什么样的情绪。

北疆的军队是靠皇城的重税支撑,中原的王公贵族鄙视看轻边境的百姓,百官对贺忘笙这个犬戎将军从来都不信任,他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整个镇北军都是,他们该si的时候就去si,活着就是为了天朝,那些边境的百姓是最卑微低等的存在,生下来就是用来衬托其他高人一等。

槐安很小的时候就经历王权富贵跟生杀夺取,木归云看尽沧桑跟人x,仍是不免难过道:“可是这样的繁荣是建立在北疆累累白骨与战si英魂上的。”

槐安捧着大碗,黑靴架在船缘,他的黑衫跟夜se融成一t,像是浓墨般静谧。

木归云始终思虑周转不停的样子,槐安道:“是不是有事情困扰你?你说与我听听,不管多困难我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他跟一般人不同,若是其他男子这么说,木归云会认为纯粹是调笑言辞,不会当一回事,而当槐安这么说的时候,你一定会很心安。

因为你知道他绝对有足够匹配的实力撑起这个承诺。

一个敢做敢当,有实力跟才智的男人这么说话,那肯定让人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帮你顶着。

一个人若是孤独的、努力着、奋力活着太久,当有个人能依靠总是幸福的,毕竟一个nv人受苦太多,总有一天会支持不住。

柔弱的nv人与孩子总是需要一个坚强的倚靠。

木归云低头垂眼,碗里的茶浮上叶片,影子都看出一层淡淡的红晕。

沉默半晌,她才低声道:“我这次回老家是给父母上香,你愿意陪我一起祭拜他们吗?”

槐安一愣,心里欢喜甜蜜,还没开口,木归云连忙道:“要是不想的话也没关系,反正你家跟我家,那个,就在隔壁村对吧!我们可以约个时辰地点碰面”

“我当然要去!”

槐安笑yy道:“你的爹娘不就是我的爹娘吗?我当然要去。”

最美的情话,就是一场真挚坦率的告白。

船身轻微晃动,木归云两手放在桌下攥着裙带,深深x1一口气道:“嗯那就一起回去。”

槐安放下大碗,走到她身边坐下,木归云眼神飘向远方的渔船灯火,她感到肩膀一沉,槐安搂住她道:“放心吧!不管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再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了。”

靠在他怀中,木归云想起早逝的双亲,远离家乡师门不被师兄们看好的离开中原,置身荒凉的北疆,战火不断的军营,还有被炸断手脚的士兵,哀嚎与血腥充满她的生活,还有畏惧战场的年轻学子们需要她照顾。

她总是必须坚强,装的久了,假装忘记软弱跟害怕,假装自己是能以一档百的战士,其实真正担忧畏惧的事情,从来没有消失。

一事无成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在战场上任由生命流逝却束手无措的自己。

木归云抓着他衣襟道:“我害怕到头来还是救不了任何人。”

头顶上是槐安温柔的嗓音:“有时候上天要带走谁,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至少我们都尽力去做,从来不放弃希望,这才是生命的价值跟意义。”

这些坚强又支持的话语敲击她心扉,从来不放弃希望,是啊,当人放弃自己时,怎么能奢求他人伸出援手呢?

“生命之所以可贵,其过程坚忍不屈,即使知道尽头,仍坚持活着无怨无悔。”

槐安顺着对方的秀发,这些话以前他肯定要吐槽半天,要不是遇上木归云,惊讶着世上还有如此炫目美丽、光彩耀人、仁慈温柔的灵魂,槐安第一次发现,原来活着很好,因为可以遇上最美好的人,遇上最圆满的缘。

木归云道:“以前离开师门,那时候把很多事情想的很美好,贯彻医德拯救苍生,直到我走上战场,发现我连重伤将si的人们都无法平抚,我必须陪伴他们对面si亡,才发现当年那个决心仁医天下的我,是这么幼稚荒谬,即使在战场上最勇敢的战士面对生离si别都是如此脆弱无力。”

槐安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谁,可以b你更好,在我心中,你是六界唯一。”

生命面对si亡时,不管是谁,都是平等的,都是苍白无力的。

船过水无痕,月上柳稍头。

晚风在江面犹如拨弦,弹奏月下的圆满跟孤独。

槐安拍拍她背脊,道:“归云,以后我们去塞上草原,我陪你仁医天下,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木归云握住他手,迟疑道:“可你终究不是塞外的人,你会想念这里的一切,有一天你还是想要回来。”

槐安道:“我前半生都是刀光血雨,g心斗角,仇恨杀戮,每一刻都在计算他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木归云心动不已,欢喜不己,感动不已道:“好,那以后我们去塞上草原,我们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槐安道:“你爹娘一定会喜欢我的,不过我可不用带你见我爹娘了,木家不嫌弃我就入赘吧!反正我穷的只剩喜欢你了!”

木归云噗的笑出来拍拍他手臂道:“你又没正形了,净ai胡说八道!”

小船往岸上飘去,高楼挂着橘红灯光照亮她黑白分明的双眸,透出红霞的面庞,槐安握着她手道:“不是狐说,是狗说的,我没跟你说过吗?以前我在皇g0ng养了一条狗,我给他穿白衣,他还会跳扇子舞喔,你信不信?嗯?你怎么这表情,我下次让他跳给你看,真的!”

木归云起身提着裙摆,槐安搂住她腰纵身飞上岸,她笑道:“狗怎么会跳扇子舞?你倒是养成jg了?”

槐安想到什么,嘿嘿一笑,搂住她飞上屋檐,圆月照耀,天地间仿佛剩下一对有情人依偎的影子。

木归云望着月亮,好像能穿过云层一路飞跃广寒g0ng,她道:“槐安,我好像对你很不了解。”

槐安抱着她站在钟楼的顶端道:“很多人对我都不了解,可是只要你读懂我的心就够了,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互相了解。”

木归云心中悸动又飞驰心神,似乎很快他们就能在广阔的草原上并辔而骑,槐安会带着几覃烈酒拴在马鞍上,他们会看尽红霞九州,行遍山河万里,木归云会在自己的药炉等待槐安归来。

槐安ai喝酒ai交朋友,她也会认识五湖四海的人们,在家门外就能会听到酒碗碰撞声,槐安会跟朋友们谈论国家大事跟中原英雄,他会陪着自己在镇北军开拓的战场救助伤患,夜晚抬头就能看着银河流动,早晨被帐篷外牧羊的狗吠叫醒,这样的生活便是美好幸福。

“以后我们去塞上草原,我陪你仁医天下,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木归云这辈子最美的记忆,就是当时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给予最动人心扉的约定守候。

北疆的气候两变,盛夏寒冬,刀风刺骨,聂远系着大氅被风吹开,里面是酒红的军装,毛领外翻,头顶戴着漆黑的毡帽,这是北疆军队制式的军装,他抬起左手那厚厚的麂皮手套,一只盘旋游凖收翅停在他手臂上。

范青接过游凖脚上的短菚道:“距离三百里。”

聂远00游凖的头,从k腿皮袋中丢一块切成四方形的羊r0u,游凖唰飞过去将羊r0u块吞掉。

范青拧眉道:“我还是建议不要回防,他们长途奔波正好疲惫,现在埋伏在这里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岂不正好?”

聂远道:“不,扎那赫带领的西羌军队只有一个骑兵连,虽然是挂上扎那赫的旗帜,可是他并不在里面。”

范青道:“是哨兵回报的?难到扎那赫留在大部队?”

聂远转身从高楼下来,范青跟着他,旁边几个参谋长还有营级的校尉军官,个个神se凝重听候命令,聂远道:“夜晚叫小贺带一队人马去袭扰刺探他们虚实。”

范青道:“火pa0营是否要先就位?”

聂远道:“不必,今天一样照常作息,除了小贺的先锋军其他人原地整备待命。”

几个将士低声交谈,范青道:“是。”

扎那赫夜晚在距离yan华关口两百多米处扎营,他们是羌族人,少部分高阶军官会说中原话,带领的是他们部落其中一个王子。

贺忘笙带着先锋军连夜渡河,一路直冲扎那赫的军营,夜晚火光冲天,阵阵狼嚎响彻云霄。

贺忘笙把扎那赫带回来,不过只有一颗头。

“在袭扰时发现他们往西线逃跑,所以就顺手杀了。”

帅帐内,个个将士震惊不已,一个士兵拿起头颅,其他将士围过来查看,聂远拍桌大笑道:“好!不愧是我的儿子!”

聂远总是手把手教导他,贺忘笙对于战略军事学的很快,他弯弓s雕,嗖一声,那长箭极速飞过山头,大雕被一建贯穿颈部,直直落下。

贺忘笙策马扬鞭,一路奔驰,ch0u出长剑侧身一挑,那草原上的雕身就被剑锋挑起来,贺忘笙笑道:“爹,你看,我箭术很准吧?今天加菜!”

聂远笑着道:“很准,小贺你是天生的军人,你一定能继承镇北军成为名留青史的大将军!”

贺忘笙拔下箭cha回箭桶道:“好啊,我以后要成为跟爹一样厉害的将军,守护北疆。”

三月十五,贺忘笙回到神农谷。

木归山蹲在花圃前面除草,他手掌沾上泥土,远远山道上一个古铜肌肤、五官深邃穿着青天布袍的少年牵着枣红大马,走近看两侧鬓发辫发竖起,颈脖挂着狼牙,木归山皱眉站起身,拍去手上尘土,不确定道:“小贺?”

贺忘笙招招手道:“师父!师父!我回来啦!”

木归山睁大眼睛,贺忘笙已大步跨上前道:“师父!我回来了。”

木归山伸手00他脸颊,拍拍他结实的肩膀道:“小贺真的是你?”

贺忘笙拍拍x脯道:“是我啊,师父不认得了?”

木归山突然踹了一脚道:“你个臭小子,连封信都不写,害我这么担心你在军营受到欺负!臭小子!”

贺忘笙笑道:“师父!我不认识字啊怎么写信啊!别踢别踢,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做饭去。”

木归山看着他那一车事务,道:“什么东西一大箱子的?”

贺忘笙走去掀开黑布,从里面拿出大氅道:“我从北疆带回来给师父的。”

里面有虎鞭、貂皮、狐裘、两坛青稞酒、面饼等等土产,木归山翻翻捡捡道:“什么鬼东西,要这些g嘛?这里根本穿不到大氅的你小子要热si我吗?”

神农谷四季如春,自然不像北疆只有夏冬两季,他嘴上说的刻薄,还是收下一马车的东西。

竹屋外挂着木剑,那是他的房间,打扫的g净整洁,他帮忙把东西搬到仓库去,经过花圃发现泥土外翻,栅栏断裂,地上还有剪子铲子等事务物,便道:“师父,是不是被野狗咬的啊?”

木归山听到就来气,道:“是啊!h金土豆的根被地鼠啃坏,野狗发现这里有地鼠就把我的花圃刨的乱七八糟,真是气si我了!”

贺忘笙蹲下来检查地洞,把手探进去0了0,又把花圃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弯腰把残破的木条跟栅栏捡起来,道:“我做几个陷阱来抓地鼠跟野狗。”

木归山卷起袖子道:“那好,我去做饭,那些工具都放在老位置,需要什么去村口喊村长让他提供。”

贺忘笙应,开始忙进忙出,抱来一堆材料坐在板凳上刨木,日头高挂热出一身汗,他脱下上衫挂在紫藤花架上,几只小凤尾蝶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很是好奇,他露出少年人jg悍的上臂肌r0u,挖出坏掉的h金土豆,放在板车上,h雀站在他衣衫上啾啾叫。

他找来一个树杈,大约小臂粗,两端用皮筋绑上横在中间,用一个木棍cha在皮筋中间转五六圈,存够扭力后,用另一个较小的树杈把两尖端削平钉在地面,绳子一段系在木棍上,一端系在小滑木上,活绳放在架高的木头上,把h金土豆的根放在活绳里面。

做好踏索脚陷阱,他就把整块土重新整理一遍,把杂草跟旧土铺平,其他的陷阱跟诱饵布置完毕,木归山喊他吃午饭,贺忘笙洗洗手把h金土豆一起拿进屋。

木归山做了一桌好菜,给他添一大碗饭,贺忘笙道:“晚上就可以抓到野狗了。”

木归山道:“军营都在教布置陷阱啊?”

贺忘笙道:“还有怎么抓野鹰,我们要训练他们传递情报,跟打马蹄铁、煮饭、架云梯、做地虎刺马等等,很多事情。”

木归山道:“聂远那个老匹夫有没有欺负你?你们每天都在g什么?难不成还会天天打仗吗?不可能吧!”

贺忘笙吃着排骨道:“没有天天打仗,很多时间都在c兵演练跟做共工。”

木归山道:“那是什么?”

贺忘笙道:“就是把拌马锁埋在土里,两端设下机关,敌人的马蹄牵着绳子,绳索就会把整队马拉倒,很有用的埋伏,尤其是在北疆这种几乎没有遮蔽物的地形。”

“共工就是做这个?”

“还有一种是乙方坑,里面会有一个士兵,在防卫线挖一个宽两尺长一米二的土坑,用在地势地的土坡,以防敌人从上而下放箭攻击,里面的步兵会配副一个盾牌,落石火箭都可以抵挡,前方会布置刺丝跟铁网。”

木归山听的很新奇,道:“你们真的很会自己找事情做,没事整那些没用的g什么?”

贺忘笙道:“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预防跟备战,真正主动出击很少,爹不喜欢主攻。”

木归山道:“看来你在军营学到很多军事战略嘛!每天都在c课?一个月休息几天?”

贺忘笙道:“初十、初二十一、三十跟有三十一的日子都会休息,他们没事就去村子玩,不过我都在营区练习s箭跟跑步到两狼山。”

木归山突然严肃的看着他,贺忘笙歪头道:“怎么?”

木归山道:“我听闻很多士兵都会找营妓,尤其是边境的士兵最严重机会天天都会去,你有没有也是去找她们睡觉?”

贺忘笙道:“没有啊!爹今年呈报计划,要把北疆营妓撤除,因为他说医官做身t检查时发现越来越多士兵有得病,那些病会传染,所以生病的士兵要回镐京缴回军籍牌,服劳役的就被分配到其他职务,他们不能待在军营。”

营妓,里面都是犯罪者的nv眷跟一些风尘nv子,她们必须免费服务所以来找她们的士兵,专门提供军队服务,人手不足时还要帮忙煮饭洗衣,其中很多不人道的秘辛,聂远厌恶此陋习,士兵们对待营妓当做她们是玩物,常常喝醉借酒装疯胡乱打人,营妓地位卑贱,她们只是柔弱的nv子哪里能b上强壮的士兵?

常常有营妓被施暴nve待,聂远派出医官每年春秋两季要实施身t检查,正好借此机会把营妓的制度废除,并颁布若有人检举班兵去pia0j可以有一个月的荣誉假跟五十两赏金,被抓到pia0j的士兵会被打五十军杖,校尉以上记过降级处分。

从新法颁布到实施有三个月的适应期,很多士兵抱怨连连,这表示他们必须自己花钱去找合法的酒楼消费,里面很多校级军官都不会去找营妓或是一般站巷弄的妓nv,他们喜欢去青楼,因为有隐密x跟规模的地方才符合他们的身分地位。

贺忘笙对nvse没有兴趣,被拉去过一次,听曲看跳舞就回营区了,他觉得坐在那里听歌既无趣又花钱,不如在营区吃饭练武,聂远只告诫他不可玩物丧志,不过他担心是多于的,贺忘笙根本不喜欢找姑娘。

木归山告诫道:“你可不准学那些恶心的家伙一样,si在战场还是哪里都好,绝对不能si在什么x病下,你以后是要当将军的人有懂的ai惜羽毛,明白吗?”

贺忘笙道:“我知道的。”

师徒完聊完,贺忘笙下午把那些医药装备拿到小溪去洗,还跟小水獭玩,抓着牠们尾巴游来游去。

小水獭踢开他手,在石头跟水流中钻来钻去,贺忘笙开心的笑声跟小水獭拍打水花在h昏中格外欢乐。

夜晚,贺忘笙忙碌一整天沐浴完很快就好梦正酣,木归山在房间看着一个普通的木盒,里面有一株青绿植物,看上去平平无奇。

果香甘yan草,有镇定跟调整调整自律神经的功效,很好用有效,可用蒸漏的方式混合其他药材炼制丹药,以前木归山曾经尝试教导贺忘笙,后来发现他更喜欢跟萧陌风学武就放弃了,他认为小贺个x乐天知命,随遇而安,没料到这么久以后,他还记得自己跟他说过北方独特的果香甘yan草。

木归山在烛光下检查果香甘yan草的叶脉纹路,他右眼架上显像镜片,判断是此乃上品药材后将其收进床头柜中,把那些貂皮、狐裘摊在床上,整理一半装进木箱想着明天带贺忘笙拿去镇上卖,这些厚重的冬衣在南方根本穿不到,只有南来北往的商人旅客会用,收拾完他吹袭蜡烛睡下。

隔天清晨,贺忘笙已经起来在院子练剑,他那柄木剑被师父保存良好,掌心拇指都有厚茧,他呼呼呼挥剑,唰的将剑往上s到空中,飞身一拳磅砸在树g上,那树g咔啦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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