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判官抱着剩下三分之一份量的芒果乾蹲下,拍拍夥伴的肩。
「阿文,别难过了,吃些芒果乾打起jg神!」
「别管我,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只是麻将输了而已,又不是芒果乾被吃完。」
「你有考虑过我输到快脱k的心情吗?没有,因为你只想到芒果乾……」
「我才没有只想到芒果乾,你的k子也还在身上!不过,你不能把芒果乾全部吃完哦。」
明知道武判官正在安慰他,但重点却偏移到微妙的地方,文判官瞪了她一眼。
「到底是我重要还是芒果乾重要?」
「呃……」
「算了,你别说,我不想知道。」
当了几百年的夥伴,文判官对武判官的思考模式一清二楚,他迅速地阻止少nv说出更多令人伤心的话,再躲回y影画圈圈,武判官扁嘴,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什麽但又0不着头绪,咬着芒果乾再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吴伯,你们怎麽又在打麻将?」
当大夥儿吆喝着再来一局、要从小姑娘的手中赢回来时,段承霖从房间外探头,一看到那些老鬼们又在打方城之战不禁念了句,立刻被老张抗议别像个媳妇碎念,而文判官见到段承霖现身,二话不说抛弃方才还收留他的缝隙,扑上对方抱个满怀。
「阿霖!你一定要帮我报仇雪恨!」
「报什麽仇?一个礼拜以来你天天输,早就该认清现实了吧?」
「一局!我只要赢一局就收手!」
「哪个赌徒不是这样说?等真的赢了就会想再赢一次!」
「相信我,我真的只要赢一局就好!」
「哎唷,肖连欸,你就帮他一下,要不然他一直输也很可怜馁。」
「嘿咩,就帮他一下,顺便陪阿伯阿婶玩玩,不要紧啦!」
「就是说啊!」
文判官哀求的可怜相挑起老鬼们的恻隐之心,纷纷帮忙讲话,一有鬼替他撑腰,旋即理直气壮附和,好像不帮忙就会天怒人怨,段承霖才不吃这套。
「吴伯、金嫂,你们不能这麽宠他,这家伙会得寸进尺!」
「小夥子,别那麽计较,换帖的兄弟,哪有什麽关系。」
「嘿呀,感情那麽好,令人羡慕馁!」
「谁和他是换帖兄弟?而且我们感情一点都不好!」
段承霖奋力扒开巴在自己背後、擅自帮他取了昵称的黏皮糖,不知第几度澄清他和文判官一点关系也没有,但老鬼们总是忽略他的解释,直说阿文人是衰了点,不过挺很有趣,不要怕羞不承认。
「啊,对了对了,小七小八啊,婶婶这里有巧克力,要不要吃呐?」
没有参与麻将游戏的赵婶忽然想起什麽似地,从口袋捞出一盒包装jg致的糖果递给正在玩猜拳的孪生姐妹,七鸢和八凰一见到零食,开心地围到赵婶旁,甜声道谢,原本坐在一边安静看书的王爷爷连忙挡下。
「吼,小孩子甜的粗那麽多会蛀牙啦,丫头你们看,爷爷前几天吼叫偶儿子烧两个那个艾啥米nv王的娃娃给偶,现在最流行的馁,爷爷知道你们小nv生都喜欢,来来来,拿去拿去。」
「你是si太久糊涂了唷?小朋友跟咱们一样都是鬼,哪来蛀牙的问题?」
赵婶赏了王爷爷一记白眼,要小姐妹别听老人家胡说,王爷爷不服气,跟赵婶争执起来,害得七鸢八凰傻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办好,其他鬼老早习惯那两个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招手让孩子们放着他们别管,等等自己会和好,吴伯甚至让孪生姐妹一人坐上自己一条腿,嚷着等等要是赢了就让她们吃红。
眼前的光景再怎麽看都像一幅普通的团聚图画,段承霖实在不能理解,不过短短一个星期多,这几个城隍的左右手到底怎麽混的,可以跟爷n伯婶们熟到众鬼根本把他们当作自己儿孙在疼。
……昨日深夜,警方获报至山区废工厂查缉毐品交易,意外发现一名男童屍t,行凶手法与过去的连续杀童案类似,正深入调查是否同一人所为……
大夥儿玩得正开心,一则cha播新闻x1引了众鬼的目光,ye晶电视画面中出现一个衣着凌乱的四岁男童,五官被密密缝着刺眼的红线,已停止伴嘴的王爷爷和赵婶不约而同咂舌三声、摇头。
「又来罗、又来罗……」
「奇怪馁,那些小朋友那麽可ai,怎麽会有人忍心杀他们?」
「而且还是那种变态杀法。」
老鬼们议论纷纷,替那麽小的孩子被凶残地夺去生命心疼不已,段承霖也知道这件社会案件,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警方为了缉凶动用了不少社会资源,也只是找到了嫌疑犯,而那个嫌犯因为罪证不足被放了出去。
「肖连欸,你家那个阿妹仔也要小心馁。」
吴伯转头叮嘱拥有一个可av儿的段承霖,後者点点头表示知道,虽然慕慕就在自家妹妹工作的幼稚园念书,上下学、安亲班、甚至到医院段馥萱都会陪同,遭毒手的机率b其他儿童要低上很多,但一想到nv儿也有可能遭遇毒手就忍不住烦恼。
「希望老天有眼,赶快让那个凶手被抓去关。」
「最好关到si!」
「嘿咩嘿咩!」
众鬼齐声挞伐凶手,直念这种人肯定会有报应,si後下地狱,後世子孙也不好过云云。
文判官看着新闻,突然想起半年例会上地藏的报告内容,瞬间的联想让颤栗爬过背,於是他开口询问,想确认自己的想法。
「这个案子……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啊?」
「这个嘛……认真说起来是去年啦,也不知道谁这麽夭寿,人家古早是有些主人因为下人多话就把人的嘴缝起来,要下人不能嚼舌根、说坏话,啊那个坏人用这种方法是存心叫那些小孩就算si了也听不到、看不见、说不出,把冤屈自己吞进腹里,也没法度去投胎。」
吴伯代众鬼回答文判官的提问,过几秒又觉得奇怪地反问。
「阿文呐,你不知道这件事喔?」
文判官愣了一下,随後摇头表示不清楚。
「可能因为他是外国回来的,不知道也正常啦!」
赵婶没忘记这个年轻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生前长年旅居国外,是喝洋墨水的。
「阿文,你脸se怎麽这麽难看?吃坏肚子吗?」
武判官注意到晚间新闻播完文判官的脸se就越来越难看,像整整一星期没有大解,她合理怀疑阿文吃了什麽不乾净的东西,赶紧出声关心。
「你才吃坏肚子!」
文判官哼一声反驳武判官的胡言乱语,接着拉过少nv、招七鸢八凰到身边就往医院大门口的方向移动。
「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什麽事这麽急啊?」
「要去哪儿?牌还没打完呢!」
「早点回来啊!」
「明天再来陪咱们玩喔!」
不理武判官想回去把没吃完的芒果乾带走的哀嚎以及一群爷爷nn的呼喊,文判官带着夥伴们迅速地消失在众鬼眼前。
夏天的太yan总是下沉得较晚,尽管入夜,风也还夹带着些许烈日的余温,使仍在外头奔走的人们只觉得微凉,时间越晚,街上行走的人渐少,直至深夜,徒剩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与寥寥几个刚结束一日工作的上班族,他们或匆匆行走、或盖着报纸呼呼大睡,没有人注意到伫立於高楼上的四抹影子。
其中一个面貌姣好的灰袍男子双手环x、用脚向顶楼地板蹬三下,地板旋即发出红橘se光芒,一名微胖的中年秃头男人也跟着光芒现身。
「哪位啊?不知道老人家早睡?有什麽事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秃头男人打了个大呵欠,摇摇手想打发找他的人,不料却被对方递到眼前的官印吓得瞪大眼。
「文、文判官大人,小、小的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见谅!」
「无妨,土地,本官有事要问你。」
「请大人尽量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文判官收回官印,满意地点点头,并示意七鸢在虚空中显示他指定的画面,是晚间新闻里曾经出现的废工厂。
「本官问你,这地方在哪?」
「这不就是位於东北方二十里外山上的废工厂嘛,您要到那边去吗?那里相当荒凉,什麽都没有呢!」
「本官自有打算,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文判官屏退土地神,秃头男人原本还想说些什麽,嘴巴几度开阖却只吐出「大人请您小心」一句便又伴着橘红光芒离开。
「阿文,我们去废工厂做什麽?」
武判官啃着路上买的咸水j,不明所以地发问,可文判官没有理会,迳自要七鸢八凰定位好废工厂的位址後就出发,武判官00鼻子跟上,想着要是很晚回来的话不知道j排摊收了没?
四鬼以常人无法辨视的速度穿梭於街道,逐渐远离市中心、经过郊区、停在一处枝叶盖天的森林里,武判官抬头转了转眼,唯一能照明四周的月光被头顶上的浓荫遮挡而无法发挥功用,不过这不影响他们视物,毕竟他们来自地府,这点黑暗算是小意思。
文判官伸手堆开并未完全关上的铁制大门,用来固定门板的铰链因长年未润滑而发出刺耳的咿呀声,他大步入内,步伐间的风扬起久积的灰尘,依着工厂的格局绕了两圈才又回到大门前。
「什麽都没有。」
「当然什麽都没有,土地刚刚就说过了。」
武判官觉得夥伴莫名其妙,门窗锈蚀的程度清楚表现出这里荒废很久,连她都看得出来,怎麽可能还会有什麽呢?
「就叫你上课的时候不要只顾着偷吃东西,看仔细,这里没有灵魂。」
文判官伤恼筋地皱起眉,直接为少nv点明问题所在,还特别在「灵魂」二字加重语气,武判官恍然大悟。
这麽一说,的确没看到其他鬼,一般这种荒郊野外是流浪灵魂最ai的聚集地,可是这里非常乾净,乾净得诡异。
「先别说这里没有孤魂野鬼,综合晚间新闻报导和吴伯说的,那个被杀害的小男童让红线缝合了五官,肯定看不见路离开,却也没有在附近徘徊,这现象相当不寻常。」
文判官说完,依刚才在大楼上的模式对脚下的h土地蹬三下想召唤此地的土地,但不管他蹬了几次都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这里的土地不在吗?」
武判官唔地一声,开始觉得困扰,某个地方发生什麽事最方便的就是询问该地的土地,然而阿文找不到神,照理说土地不会也不能离开管辖区,除非这里原本就没有神在看顾,或者是其他原因所以才放空城……
思及此,少nv抬眼对上夥伴的,凭着培养了几百年的默契,她知道他们想法一致。
沙沙……
明显是有东西经过所以摩擦到周围物品的声音传来,四鬼不约而同冲出工厂奔向声音来源,不过只来得及看到三抹黑se的影子渐行渐远。
「七鸢、八凰!」
「是!」
文判官下达命令,两只式神应答一声立即幻化成两只白鸟,追随那三抹影子後头隐没於黑暗中。
《待续》
「慕慕,你准备好了吗?」
大清早,段馥萱准备完早餐来到侄nv的房间探问,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小nv孩已经穿戴整齐,拎着前一天晚上整理好的兔子背包,站在梳妆台前等姑姑来为她梳头发。
「姑姑,慕慕好喜欢这件裙子!谢谢姑姑!」
慕慕单手拉起水蓝se纱裙一侧,双脚交叉、弯腰行礼,就像电视上那些参加g0ng廷舞会的名媛淑nv,段馥萱被她小大人的举止逗笑,宠溺地r0ur0u侄nv的发旋。
「能得我们慕慕小公主的青睐,是那条裙子的荣幸。」
段馥萱也学电视里公主的仆人,手摆到x前,行了九十度礼,慕慕咯咯笑着,说姑姑怎麽看都像王子。
「嘴这麽甜跟谁学的啊?」
段馥萱轻捏慕慕的r0u颊,要她赶快坐好,小nv孩应了声好,把兔子背包搁在床边柜,爬上椅子。
淡粉的纱帘模糊了洒进屋内的灿金碎光,映照出nv人娇柔的笑容,她拢了拢孩子细滑的发,拿起木梳一绺一绺轻轻梳顺。
「客人今天要绑什麽样子呢?辫子好吗?」
「让我想想看……我今天想要绑……两颗包子头!」
「好好好,马上为您服务。」
每天早上,姑侄俩都会玩起发廊的角se扮演,不亦乐乎。
段馥萱把慕慕及腰的发分成两束,接着将发束分别固定在两侧耳朵的上方,然後编辫、收圆,动作俐落熟练,就像做了几千、几万次,也的确在自家兄长卧病在床後都由她照顾天真可ai的小侄nv,从两岁开始一直拉拔到如今,而她甘之如饴。
「慕慕啊,今天要去远足有跟爸爸说吗?」
「有啊,慕慕昨天有跟把拔说哦,还说要摘很漂亮的花回来送他。」
「这样啊,那爸爸一定很开心。」
「慕慕也会摘漂亮的花给姑姑哦!」
「谢谢,姑姑好期待!」
轻手给两颗刚紮好的包子头系上和裙子同se的缎带,段馥萱倾身在孩子头顶献上一吻。
「对了慕慕,今天远足结束後要去叔叔阿姨那里,你也有跟爸爸说吗?」
「慕慕没说,姑姑说是秘密,所以没说。」
小nv孩竖起食指放到唇中央,俏皮地b了个嘘的动作,nv人赞赏地蹭了下慕慕。
「慕慕真乖。」
绑好头发,段馥萱一手牵着慕慕,另一手捞起兔子背包。
「慕慕,你喜欢叔叔阿姨们吗?」
「喜欢!叔叔阿姨人都很好,会陪慕慕玩游戏、写功课、还会给慕慕巧克力!」
「那太好了,要好好跟他们相处哦!」
两人边聊天、边朝客厅移动,关上卧室门的前一刻,段馥萱的目光落到了搁在置物柜的相框上,相框里的照片主角是一男一nv、和一个年约三岁的小男孩,她仅瞥一眼,便伸手将照片盖上,离去。
杀童案再起让家长们风声鹤唳,为了宝贝孩子们的安全,百方要求学校取消所有需要外出、远行的活动,虽然校方一再保证会严加戒备,不会让小孩有一丁点受危害的可能x,但家长们一日闹二日闹三日闹,最後绝大多数的学校依然选择妥协,毕竟学校今非昔b,做的是生意,而不是教育,既然是生意就不能得罪客户。
慕慕念的幼稚园是少数坚持不更改既定行程的学校之一,他们的理由是不可能永远只待在校园里,而且开学时就已经将这学期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都预定好,大家也都缴了费用,现在取消不但造成各方困扰,也牺牲了小朋友的权益。
当然,学校也不是不能t会家长们的心情,需要外出的活动校方承诺加派了两倍人手,几乎是一个老师只带两个孩子,并再三严令老师不可让学生离开视线范围,以颇强y的态度举办了这次的远足。
「来,大家要跟好哦!」
「後面的不要脱队!」
「小朋友不能离老师太远!」
十来个老师护着三十名幼稚园生浩浩荡荡出发,一路上看顾孩子、处理孩子们的需求和突发状况,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几个b较调皮的学生打架引起小sao动,移动的过程尚称顺利,经过半个小时,终於到达位於郊区的市立休闲农场。
休闲农场占地千坪,有饲养了牛、羊、马、兔子的可ai动物区、能够申请溜狗以及与猫玩耍的互动区、放了简单游乐器材的游戏区等,甚至用餐区、购物区、休息区一应俱全,是亲子同乐的好去处,一到假日,就会有许多父母带着小孩到这里游玩。
幼稚园的远足选在平日,因此农场内显得没那麽拥挤,老师们才能够非常迅速地寻得一块空地整队。
「等一下我们分好组之後,大家要乖乖跟着老师走哦!」
「好——!」
主办活动的老师在队伍最前面清点人数,接着将所有人均分成组,再配给其他老师们,叮咛孩子们要注意安全、听老师的话,在收到回应後便让各组分别带开,正式开始一天的行程。
对幼稚园的孩子来说,无论到过休闲农场或是第一次来的人,里头的一切都相当新奇有趣,玩到入迷、无视老师告诫的学生大有人在,大概是运气不好,分配给段馥萱的队伍里淘气的小朋友特别多,入园到现在,已经有五名学生被骂过罚过。
正午,她和同一组的其他老师坐在离学生不远处的长凳上休息、盯着学生用餐,左边短发的nv老师拍拍段馥萱的肩。
「辛苦了,都因为那个可怕的案子,害得我们要b平常绷紧神经,真希望凶手快点抓到啊。」
「是啊……要是能抓到就好了……」
段馥萱点点头,附和短发nv老师的话,这时另一侧的老师转过头,推了推眼镜加入话题。
「真不知道那个凶手怎麽可以那麽没良心,连小朋友都下得了手?」
「对啊,真是个变态。」
「也不一定啦,说不定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听着同事怒骂,段馥萱忍不住想为她们口中的凶手平反一下,却惹同事双双翻白眼。
「馥萱,把你的同情心收起来,那种人会有什麽苦衷?」
「你就是善良过头!」
「话不是这麽说,每个人不一样嘛……」
段馥萱没有因为不被认同而生气,且试着再做辩解,可惜同事们还是觉得变态就是变态,不管有什麽理由就是不能杀人,她也只能停止说服她们。
「馥萱老师,这个给你,是你最喜欢的红豆汤!」
老师们的话题告一个段落,慕慕端着自己饭後的甜点献给姑姑,贴心的举动让其他老师大呼真幸福。
「要是那些顽皮的男生都像你家慕慕这麽乖就好了。」
不知谁做出这样的感慨。
午餐时间很快地结束,大夥儿准备开始下午的活动,然而从餐厅附设的电视里传出的消息彻底打乱了步调。
「……现在cha播一则新闻,根据消息,在市立休闲农场附近发生一名男子持刀攻击三岁nv童的事件,所幸被路人阻止,男子目前已逃逸,请民众多加注意孩童安全……」
瞬间,在场的家长即刻抢下小孩手中的餐具就往外头走,连餐点尚未上桌的父母也不顾孩子的意愿强行将人带离,餐厅场面混乱如逃难般,老师们沉下脸se交头接耳,商量一番之後其中一名老师拨了电话给在另一用餐地点的主负责人,待通话结束,她告诉同事们对方决定中断今日的远足,以小朋友的安全为重。
老师请服务生将未用完的食物打包带走,同时联络游览车司机,剩下的人将学生集合,开始清点人数。
「一、二、三、四、五……咦?」
名叫依玲的实习老师对着学生一个一个数,但算了两遍都少一个,她不禁疑惑地喊出声,一旁的段馥萱注意到她的状况,立刻上前关心。
「怎麽了?」
「少一个人……」
段馥萱皱眉,再点一次,队伍应该要有十名学生,现下只剩九个,她赶紧对着孩子们点名,不寻常的举动让所有老师围过来。
「发生什麽事?」
「小皓不见了。」
段馥萱咂舌,环视餐厅,寻找丢失孩子的踪影。
「我刚刚已经找过餐厅了……天啊,怎麽办?」
依玲咬唇,紧张得快哭出来,她们一人负责两个学生,小皓是她带的学生之一,刚才吃饭的时候明明还看到人,怎麽去厨房和服务生说个话人就不见了?
老师们拍拍依玲的肩要她先别慌张,那孩子在班上特别好动,应该是偷偷跑出去。
「你们先跟主任联络,我去找小皓。」
「我、我跟你一起去!」
段馥萱交代同事先向负责人报告状况然後冲出餐厅找人,依玲认为那应当是自己的责任也追了出去,听到同学不见了的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明显出现不安情绪,老师们只得努力安抚、要他们乖乖坐着,等馥萱老师和依玲老师回来。
「欸,你们要去哪?」
慕慕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着点心,突然看见旁边两个男同学趁老师被其他人团团包围分不出注意力时躲到桌下再偷偷爬向餐厅大门,忍不住开口问,男生们怕被老师发现,合力把慕慕拉下餐桌,要她小声点。
「我们要去秘密基地找小皓。」
「你们知道小皓在哪?」
慕慕瞪大眼,在她的认知里,知道就要赶快告诉老师,於是她yu举起小手,但才刚挪动手臂,就被小翔用力地抓住。
「你不可以告状!」
「可是老师她们在找小皓!」
「小皓等一下就回来了。」
「可是老师说现在不可以出去。」
「讨厌鬼,就喜欢假装乖宝宝。」
小翔和慕慕起了争执,眼见偷溜计划快曝光,发育好、身材较高大的阿元乾脆一把抱住b同龄小孩娇小的慕慕,再摀住她嘴巴,两个好朋友合作挟带nv孩溜出餐厅。
男生们强拉着慕慕跟着他们跑,nv孩一路上走得踉跄,好几次快跌倒也没人理她,三人越过中央的大草坪,前往农场边缘。
为了水土保持及方便小朋友认识植物、亲近山林,休闲农场在靠近山脚的地域设置一片森林区,家长可以带孩子们到森林里散步、x1取芬多jg,不过最近正在做维护,目前森林区不开放进入,阿元和小翔无视绕在外头的封锁线和非工作人员禁止靠近的告示牌,带着慕慕闯入,随便挑个方向跑一阵子才停下来。
「讨厌鬼,你现在可以回去找你的馥萱老师了。」
阿元推了慕慕一把,娇小的身躯承受不住对方的力道,跌入因下雨而泥泞的水坑,她的同学趁她还来不及爬起,带着嘲讽的大笑往森林深处跑开。
「阿元、小翔,你们等我一下!」
慕慕挣扎着离开水坑,顾不得自己最喜欢的裙子被土褐se的泥弄得脏兮兮,追在同学的後头想要同行,阿元和小翔见慕慕跟来,加快脚步不让她追上,没多久,nv孩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她喘着气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沮丧许久,她嘟起嘴,心里想着爸爸和姑姑,试着依循记忆里的回程路线踏出脚步。
绿荫层层叠叠,遮去了百分之九十的天空,能透过空隙落进森林的光线原本就少,太yan一往西移,整座森林的能见度变得更低,只身处在这样的陌生环境令慕慕异常紧张,一点声响就能让她缩起身子不敢动,她不清楚时间过了多久,也不晓得自己究竟走了多远的路,唯一知道的是眼界所触及的景se自始没有变过,毫无前进的错觉令nv孩突然意识到可能回不了家,低声啜泣。
来……
倏地,蹲坐在地上哭泣的慕慕像听到说话声,从双膝中仰起布满泪水的小脸四处张望,却没看见任何人。
过来……过来这里……
快点……过来……
对方反覆呼唤,nv孩鼓起勇气站起身寻找声音来源,她小心翼翼地前行,走了十几步後终於看到远处有一抹模糊的影子。
「小翔?阿元?」
以为是抛下她的同学回来找她,x1x1鼻子,开心地往影子奔去,可不管怎麽跑,就是无法缩短两方之间的距离。
「等等我,不要丢下我!」
眼泪再次模糊视线,无助的慕慕拔腿冲过去,那个人是同学也好、不是也好,她不想一个人留在黑漆漆的森林里,她想回家!
娇小的身子跟着影子穿梭於森林,影子往东她往东、影子向西她向西,当中曾经被石头树枝绊倒,一抬头,又能见到对方在不远处等候,於是慕慕更相信是来带她回家,像吃了定心丸,大步迈进。
渐渐地,她走出了森林,来到一幢单层楼的木屋旁,那栋木屋没有门、屋顶也塌了大半,一看就知道荒废已久,影子消失在屋子前,慕慕喊着不要走、同时追到门前,踏上木廊时不小心一脚踩进遭腐蚀形成的大洞,整个人跌个狗吃屎,痛得小脸皱成一团。
慕慕学着姑姑平常安抚她的动作,噘起嘴往擦伤的部位吹了吹,告诉自己一点也不痛,反覆做了几次才爬起身,一拐一拐地走进木屋里。
虽是晚上,但藉着透光入内的月轮小nv孩依旧能看见周围有些什麽,少了脚的椅子、断成一半的桌子、还有……窗边的地板躺着熟悉的身影。
「小皓?」
慕慕不会错认,那个人就是中午害老师们方寸大乱的调皮同学,他怎麽会在这里睡觉?
想到姑姑说随便在外面睡觉会感冒,於是小nv孩决定上前把同学叫醒一起回家,她才要踏出第一步,一男一nv自窗户旁边的另一间房走出,围到小皓身边,男人轻松地单手托起小皓把人装进nv人准备好的麻布袋里。
那是谁?他们要带小皓去哪里?
虽然她不太懂那两个叔叔阿姨在做什麽,但直觉告诉她不能让同学被带走。
慕慕深呼x1、鼓起勇气张嘴要喊住那对男nv,蓦地肩膀被轻点两下,打住了她到嘴边的声音,小nv孩回过头,见到来人立即露出欣喜的笑容,只不过来不及叫唤便昏了过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