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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神秘黑牢》(1 / 2)

羊肠小径沿伸到这里来,蜿蜒崎岖,四周是一片逐渐稀疏枯萎的树林。

正值菊月下旬,秋风落叶,万木萧瑟,林子里静谧肃然,但闻风声呼啸而过,宛若新妇独守空闺,哀戚伤感,令人悲叹。

一匹鬃se乌亮,毛发如同绸缎般的乌骓健马自不远处狂奔而来。

只见一名绝se少nv坐在马上,双手握缰,驰骋在山林之间。她不施胭脂,一袭锦衣窄袖,劲装打扮,腰间系着一捆蜷缩起来的软鞭。晨光一映,她秀发如云,秋波如月,白皙的俏脸多了几分粉se,娇媚里又带着英气。

天边雁影横飞,地上残风萧瑟,锦衣少nv突地勒马停定。她从鞍上一掠而下,身法矫捷,来势如电,教人啧啧称奇。

锦衣少nv顿住身形,轻提辔头,将骏马牵到一株枯h的桦树下,抛绳将其牢牢栓起。她左顾右盼,游目四顾,梭巡附近一大圈後,在一个藏在树洞的地藏王菩萨佛像面前停下。

锦衣少nv伸出白如莹玉的纤纤葱指,趋前一挽,佛像竟转动了起来。

喀啦一声,下方传来机关卡榫声,地面石板往两侧缓缓移开,惊见一条黝黑的地道。锦衣少nv柳眉轻颦,收慑心神,执着一盏青瓷立柱形油灯,沿着阶梯徐徐而下。

洞x内宛若汪洋般的墨水倒灌倾入,不光里头一片漆黑,而且寂静无声,落针可闻。锦衣少nv不敢大意,小心翼翼踏着每一个台阶,深怕一个不留神踩空滑失。

良久之後,锦衣少nv踏到最後一个台阶。倏忽间,四周泛起绿光,照亮了整个地洞。

锦衣少nv抬头一瞧,原来是洞x墙壁上栖息的夜光虫,听闻足靴之声受了惊吓,数以万计的流萤振动翅膀,一齐发亮。流萤忽前忽後,时高时低,宛若星河流动。

锦衣少nv环视四周,不禁暗自钦佩,但见眼前凹凸不平的钟r石纷纷垂下,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的石笋石柱竖立一旁,犹若鬼斧神工,毫无半点琢。入洞越深,前方奇岩异石越多,齐聚林列,五光十se,令人目不暇给。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潺潺水声,锦衣少nv快步上前,定睛瞧去。原来洞壁上方有一处人为的小缺口引水渡下,拍打在光滑的岩石上,发出水渍撞击声,形成天然的涧泉。

此处别有洞天,景se优美,任何人瞧了一眼定以为是世外桃源,隐世高人所居。锦衣少nv轻叹口气,因为她知道这里名为黑牢,是一个巨大牢笼,关押着穷凶恶极的罪犯。

锦衣少nv大皱眉头,她虽心知此处是牢笼,本意也是为此而来,但亲眼所见後,仍对眼前美妙景物产生动摇,不免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

正当她举步不定,踌躇不安之际,一个悠然的声音传来道:「你是何人?」

锦衣少nv美眸轻眨,放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素衫的男子,双目如电,望了过来。她目露讶se,哑然失声道:「我才想问你,这里是黑牢,你究竟是何人?」

男子怔了半晌,浅然一笑道:「这里既是黑牢,而我在此处,你说我该是什麽人?」

锦衣少nv闻言大檩,双眉轻扬,开始打量起了他。

男子看上去年约二十余岁,相貌英俊,剑眉浓而长,带有粗犷的男x魅力,却又不失温雅公子风范。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时而温柔,时而凛冽。薄薄上扬的嘴角,也像是充满坚定自信,彷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

锦衣少nv看得出神,约莫盏茶,她才定过神来,沉声问道:「莫非你是袁少风?」

男子微微一笑,露出皓齿,悠然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锦衣少nv纳闷道:「不可能呀,按照道理来说,你应已是半百之年才对。」

袁少风瞧了她一眼,笑道:「世上很多事情即便亲眼所见,也难以令人相信。毕竟人们往往会从过往的经验去做出判断,一旦超出常理,他们便会脑袋混乱,甚至开始会去找一些理由说服自己,就是不肯面对事实。」

锦衣少nv板起脸孔,语声低沉道:「若你真是袁少风,那我是来找你的。」

袁少风捋了捋衣襟,微微一笑道:「这里偏僻荒凉,离地逾五丈,你若非专程找我,也绝不会找到这种地方来。」

锦衣少nv沉思半晌,试探道:「你可知我为何找你?」

袁少风摇了摇头,平淡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而来。」他目光闪动,嘴角逸出一抹笑容道:「但我知道是谁派你来的。」

锦衣少nv惊诧道:「你知道?」

袁少风从容道:「普天之下,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多,肯来的人更少,若你受人之托,那这人只可能是沈天云。」

锦衣少nv摇了摇头道:「我若说不是呢?」

袁少风耸了耸肩,淡淡道:「那便恕我愚昧,还请姑娘赐教。」

锦衣少nv抬起似水双眸,凝视着他片晌,轻叹道:「唉,你猜得不错,确实是沈大人。」

袁少风像是早已预料到,神se自若,问道:「他让你来这里做什麽?」

锦衣少nv简短地道:「他让我放你出去。」

袁少风怔了怔,微皱剑眉,轻轻一叹道:「原来如此,他是否有事委托於你,而那件事指名要我出马,对吧?」

锦衣少nv娇躯剧颤,既惊又疑地问道:「你怎麽会知道?」

袁少风笑了笑道:「其实这事并不难猜,若他只是要放我出去,那必会亲自前来。反正都等了三十年,哪怕他分身乏术,也可择日再来。」

锦衣少nv俏脸一寒,抿唇道:「我以为我了解他,但其实我不了解他。」

袁少风淡然一笑道:「了解一个人不见得是好事,因为你也会看到他的缺点。有时两个人当不成朋友,便是因为小小的缺点。反之,纵然彼此不熟识,提酒高歌,享受当下,曦yan升起後便各自散席,也未尝不是好事。」

锦衣少nv面se忽沉,冷然道:「你被关了足足三十年,想法还如此豁达,委实难能可贵,但这得要你真待了三十年才算数。」

袁少风笑道:「哦,此言何意?」

锦衣少nv秀目微张,明眸之中,突地现出一丝锐气,瞪着他道:「你看上去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身上衣物又如此乾净整洁,有条不紊,绝不像是长年待在y冷黑牢之人。一个人若在黑暗中待久了,眼睛绝不会像你这般明亮。」

袁少风怔立当场,半晌之後,他微笑道:「不错,我确实没有一直待在这里。」他从腰间取下羊皮酒囊,伸手一捏,一线酒水自囊袋中溅s而出。酒箭入口,喉间渐热。他转过头来道:「这里除了几条瞎了眼的鲤鱼,连野菜也见不到半株。若我未曾出去觅食过,只怕如今早已饿si在这洞x里。」

锦衣少nv目光s出惊异之se,大奇道:「传闻黑牢乃无坚不摧,无论身处内外俱不可撼摇,除非有人开启石道,否则里头的人绝对踏不出去半步。」

「世上本没绝对的事,就算真有其存在,你也不能断定。」他环目一扫,笑了笑道:「你可知道设计这黑牢的人就是我,连我都没把握说出绝对二字,你又怎能妄下断言?」

锦衣少nv心头一颤,杏眼圆瞠,恍然大悟道:「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出路?」

袁少风仰首望去,游目四顾,长叹一声,自嘲道:「我当初设计这黑牢,本是想退隐自居,孰料y错yan差之下,这里竟成为我三十年来的枷锁。」

锦衣少nv歪斜着那张如花似玉的鹅蛋脸,柳眉轻蹙,露出不解之se,轻问道:「既是如此,为何你甘愿含冤吞罪,任人受困你於此地?」

袁少风睁大了眼睛,反问道:「你怎知道我是含冤呢?」

锦衣少nv一双秋水剪瞳,水灵灵地凝视着他,轻叹道:「我看过你的纪录了,你当年一连犯下多起重罪,其中包含杀人放火、劫财掠窃、欺凌妇nv甚至手刃同门,任一项均是si罪。但三十年过去了,仍未有证据将你伏法定罪。」

袁少风耸了耸胳膊,轻描淡写地道:「没有找到证据,不表示那人无罪。」此言不假,常言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锦衣少nv若有所思,语气微顿,一字字道:「犯案地点相隔数百里,你纵使轻功再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犯案。就算你真能折返也说不通。倘若你要谋财害命,烧杀掳掠,犯不着跑这麽远,那只是徒增麻烦罢了。」

袁少风抬起下颔,笑道:「就因为这样?」

锦衣少nv默然半晌,摇首道:「这不过是我个人的揣测,我既没有证据能证明你是凶手,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你不是凶手。」她目光灼灼,正se道:「但他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

她口中的他是谁?袁少风不用问也知道,那自是指沈天云。

袁少风嘴角轻扬,笑道:「说起来,我好像还没问你是谁。」

锦衣少nv怔了半会,这才想起自己未报姓名。她轻咳了两声,秀目一张,挺起x膛道:「我叫凌婧儿。」

洞内风声寂寂,寒气迫人而来。

袁少风双目闪动,不经意地打量起凌靖儿的外貌。她yut1修长,美目生辉,秀眉入鬓,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随着袁少风目光移下,视线停滞在x口一小段时间,端倪着玄se锦衣上的图纹。

袁少风深知此衣名为鬼鸢服,双臂绣着两只鸢爪环绕向上,x口处绘着大鸢攫人图,一旁还有小鬼环绕,各式刑具。因为服饰刺绣jg美,花纹讲究,令人忘却其可怖景象,反倒有一gu正气凛然之姿。

凌靖儿瞧他看得出神,顺着其目光看去,发觉他正盯着自己盈盈一握的纤腰。凌靖儿不禁玉脸转寒,以为他不怀好意,x好渔se,一双目光冰冷地化为利刃瞪着他。

袁少风瞧她怒现於容,稍加思索,很快便明白个中原因。

袁少风摇头苦笑道:「你年纪轻轻便当上掌旗使,委实不简单,难怪他如此倚重你。」

凌婧儿闻言大惊,这才恍然明白他方才乍看轻薄,其实是在窥探束腰用的褚红玉带。六道门不同於其他武林门派,独树一格,一方面招揽门派弟子,修习功法弘扬武学,一方面沿袭朝廷官制,专门缉捕违反乱纪的武林人士。

六道门的弟子仿官制,以阶级官位相称,锦衣上的环带便是分辨之一,由底层至上层,分别以青se、红se、hse、蓝se和紫se区分,正对着铁卫使、掌旗使、总旗使和正副指挥使共五种阶级。

其中大项可分为六门十殿,六门设置六名传功长老,又称门主,负责传授武学。十殿则驻守各地,类似帮派分舵,舵主称为殿王,其中五殿王又唤阎王,乃十殿之首,同时也是六道门最高领导者,等同一般门派的掌门之职。

凌靖儿玉容冰寒,冷峻道:「你方才的称赞,倘若换成别人说出来,那我倒虚心接受。可若由你口中说出来,便显得刺耳了。我已经打探过了,你在我这年纪时,早已是阎王的左右护法之一的夜叉,其地位之高,旁人望尘莫及。」

袁少风摇头苦笑道:「唉,难怪人家常说位置坐得越高,越要谨言慎行,原来连一句不经意的称赞,均会被当作挑惹之词。」他话锋一转,正se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凌靖儿眼见转回正题,欣然道:「你可听过长生诀?」

袁少风面se忽沉,神情肃穆道:「你是为此而来?」

凌靖儿目娇躯一挺,目不斜视,点头道:「正是。」

袁少风问道:「你可知晓长生诀是何物?」

凌靖儿美眸一凝,似是早有腹稿,行云流水地说道:「长生诀乃五毒教秘诀,传闻修练之後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当年五毒教图谋不轨,入侵中原,诛杀各大门派,身为武林盟主的项盟主号召天下群雄,将其讨伐,逐出中原。项盟主为免众人争夺长生诀,故分成十份,交由几位武林高手保管。」

袁少风抬起漆黑的眼眸,沉声道:「你既提起长生诀,莫非五毒教有动静了?」

凌靖儿螓首轻晃,淡然自若,徐徐道:「三十年了,仍有不少人虎视眈眈这长生诀,那些当初负责保管的人已尽到职责,不该再活得战战兢兢,故朝廷下令,要将长生诀收入宝库,派驻大批人力看守。」

袁少风怔了怔,目光闪动,咋舌一声道:「原来朝廷也盯上了这秘笈。」

凌靖儿不动声se,凝注着他道:「六道门向来依命行事,不妄议朝政,乃是一贯传统。」

袁少风双手交叠,搁在胳膊上,轻笑道:「若我不答应,你要如何交差?」

凌靖儿闻言大愕,他从未想过这问题,因为她认为一个被关了三十年的人,终於有机会重见天日,那肯定二话不说就会答允此事。但如今袁少风待在这里仍神采飞扬,从容不迫,也是有可能拒绝这提议。

凌靖儿大皱眉头,掌心沁出一抹冷汗,有些不知所措。她正想开口,袁少风已截口道:「你放心好了,我会答应你。」

凌靖儿吁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旋即又露出狐疑之se,不解道:「你为何答应?」

袁少风挥了挥手,笑道:「我若不答应,沈天云就会感到头疼,身为一个朋友,实在不想看到他为我烦心。」

凌靖儿叹道:「直至此刻,我才知道他为何这般信任你了。」叹气之余,她想起了什麽,从怀中取出一卷纸,忽地道:「这是长生诀的的残篇,沈大人要我交给你保管。」

袁少风瞥了一眼,食指和拇指微屈,轻轻弹指,一gu气劲倏地扑来,凌靖儿尚未回神,只见纸张已被震飞,飘至半空中。顷刻间,纸张坠落石缝流水之间,缓缓浸沉。

凌靖儿当场一怔,吓得面se铁青,失声道:「你在做什麽!」她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将那张纸从水下捞起来。可惜纸张浸水,上面墨迹已晕开,整张纸sh答答,皱成一团。凌靖儿柳眉倒竖,双目狠狠一瞪,彷佛要喷出火似,大叱道:「你到底在想什麽?」

袁少风轻笑道:「看来你什麽都不知道。」

凌靖儿惊觉他话中有话,暗藏弦外之音,不免疑惑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袁少风洒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卷纸,凌靖儿定睛一瞧,那张纸长得和她手上这张很像,除了外观呈红se,简直一模一样,心中不禁大感怪异。

袁少风俯过下身,右手一探,将那张纸轻放水中,微微一晃後再将其取起。霎时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那张纸不仅墨迹仍在,而且保持原形,并未因泡水皱褶。

袁少风露出微笑道:「真正的长生诀残篇,是用颜se区分,既防水浸也不怕火烧,我手里这份便是红卷。」

凌靖儿惊诧道:「这怎麽可能,这是沈大人亲手交给我的。」

袁少风悠然道:「若非他亲手交给你,你又怎会信以为真,小心谨慎。」他负手而立,凝视着她道:「谁会知道本该保管此物的他,竟将东西转交给我,又有谁会知道,保管此物的我被关在黑牢里三十年。你猜不到此事,那些觊觎的人也猜不到,这难道不好吗?」

凌靖儿抿起薄唇,不甘心道:「但沈大人应该要先跟我说。」

袁少风轻叹道:「他不先跟你说,其实是因为他要试探你。」

凌靖儿冷眼一瞥,既无奈又愤怒道:「说穿了,沈大人并不信任我。」

袁少风摇头道:「你错了,他就是信任你,所以才肯让你来找我。」

凌靖儿不以为忤道:「若这就是信任,那未免太寒酸了。」

袁少风苦笑道:「信任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当一个人信任另一个人,听起来好像很美好,但未尝不是个沉重的枷锁?信任有很多种,他信任你的为人,所以才让你带着它来找我。」

凌靖儿纳闷道:「信任还有分别?」

袁少风点头道:「当然有。」他笑了笑,续道:「倘若你有一个武功平平的朋友,你很信任他的为人,但如果你要让他独自去追捕一个可怕的人物,你会感到安心吗?」

凌靖儿咬了咬嘴唇道:「所以他不信任我的武功。」

袁少风一双眼睛,炯炯生光,望着她笑道:「沈天云是何等人物,在他的眼里,又有多少人的武功能让他信任。」

凌靖儿瞟了他一眼,轻叹道:「可是沈大人相信你。」

袁少风淡然道:「有时候被信任也未必是好事,毕竟人情债一多,麻烦就多。」他看了看凌靖儿,默然半晌,突地问道:「你是否有事瞒我?」

凌靖儿香肩一颤,惊诧道:「为什麽你会这样认为?」

袁少风拔掉壶塞,轻啜一口酒後,静静地道:「你的眼神中有些迷惘,好像想说什麽,却又因为某些原因说不出来,对吧?」

凌靖儿闻言一檩,面露难se,似是踌躇不定,过了半晌,方自无奈开口道:「唉,你果然跟他说的一样,任何事都别想瞒过你。」她垂首歛眉,颓然道:「沈大人特地交代我,要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听从你的命令,绝不可有半点忤逆之心。」

袁少风踱着步子,缓缓靠近,微笑道:「原来如此,要无条件听从一个陌生人的话,这的确很难以启齿,更何况我还是个被关起来的犯人。」

凌靖儿吁了口气,旋又容se回缓,低声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该是时候动身了。」

袁少风纳闷道:「去哪?」

凌靖儿淡然道:「偃江城的唐家。」

袁少风惊道:「莫非目标是唐老前辈?」

凌靖儿毫不犹豫,点头道:「不错,他手上握有另一份长生诀残篇。」

袁少风面se一沉道:「你可知唐家是什麽地方?」

凌靖儿神se不变,纤纤玉手下探腰间,按住捆起来的软鞭,肃容道:「唐门世家,在武林中享誉百年,用毒闻名天下,连五毒教都吃过不少亏。但是,我仍要去。」

袁少风叹道:「那里b龙潭虎x更可怕,你进得去,不一定出得来,难道你认为唐家的人会乖乖将长生诀残篇交出来吗?」

凌靖儿美眸轻抬,坚定不移,一字字道:「我不知道,但总得试试。」

袁少风静静地望着她,她看起来没有说谎,眉梢眼角,感受不到半分畏惧。一般而言这多半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勇气过人,夷然无惧,另一种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涉世未深。袁少风不知道她是哪一种人,他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因为无论她是哪一种人,他们都得去唐家一趟,此事无庸置疑。

袁少风薄唇上扬,微微一笑,调侃道:「看来我这次是上了贼船。」

凌靖儿一双眼睛,炯炯生光,忽然想起什麽,将一个包裹递交给他,解释道:「这是铁卫使的锦衣,你将它换上掩饰你的身分。」

袁少风瞥了摺叠整齐的锦衣一眼,心中暗自苦笑,被关了三十年的自己,竟还有一天会穿上这套鬼鸢服。一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涌起了七分惆怅,三分无奈。

山风依依,大地静寂,朦胧晨曦,一道亮光迎面而来,袁少风和凌婧儿两人走出石牢。

秋风寒意,令凌婧儿不禁打起哆嗦,现在她才想起来方才虽寂静无风,氛围可怖,但景se迷人,令人心醉,让人一时忘了那是囚禁之处。

两人步出石道台阶,凌婧儿伸手一拧,机关转动,地板缓缓阖上。倏忽间,一道人影凌空窜出,宛如一只灰鹤斜掠而下,b电还疾,突地收势伫立在两人前方。

yan光映在黑衫人瘦削的脸庞上,一道刀疤下的左眼,目光冷峻,瞬也不瞬地盯着两人。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剑已出鞘,握在手中,刃锋上的寒光,一乍一现。

袁少风瞥了凌婧儿一眼,笑问道:「这是你的朋友吗?」

凌婧儿娇躯微挺,美眸开阖之间,jg光b人,漠然道:「你的朋友会拿剑对着你吗?」

袁少风耸肩道:「既不是朋友,看来也不像过客,莫非是你的仇家?」

凌婧儿不以为然道:「我不认识他。」

袁少风淡然一笑道:「你穿着六道门的鬼鸢服,你纵使不认识他,他也许跟六道门有仇。」

黑衫人一张苍白的脸孔上,目光闪动,冰冷道:「不错,我要杀她!」

袁少风问道:「你跟她有何冤仇?」

黑衫人剑尖垂地,剑光如粼粼江水,闪闪发亮。他平静道:「我与她本无仇,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袁少风拊掌大笑道:「原来是杀手,真是有趣。」

黑衫人冷笑道:「我杀了她,接着也可能会杀你灭口,这你还觉得有趣吗?」

袁少风轻轻一笑道:「杀人不有趣,被人杀也不有趣,但你却十分有趣。你身为一个杀手本不该话多,也不该擅自出现在目标前方,那只会打草惊蛇。」

黑衫人冷笑道:「我虽是杀手,但我杀人向来光明正大,而且未曾失手。」

袁少风故作施礼道:「敢问阁下大名?」

黑衫人移前三步,苍白的面容被yan光一映,多了几分暖se,他傲然一笑道:「我就是江湖人称断臂剑客的独孤松。」

凌婧儿闻言大骇,惊道:「你就是杀人不眨眼,十步断人魂的独孤松?」

黑衫人哈哈一笑道:「看来我的名气倒不低,连六道门的小ㄚ头也知道我是谁。」

凌婧儿沉下面se,冷然道:「你拿钱杀人,n杀无辜,实乃重罪!今日你遇见我,那便算是你倒楣了!」

独孤松讪笑道:「倒楣的应该是你,不会是我。」

袁少风双手环臂,沉y半晌,忽地道:「你说你是断臂剑客,但我看你的手完好无缺。」

独孤松露出一口h牙,眯起细眼,y恻恻笑道:「断臂的不是我,而是被我杀的人,我喜欢断人手臂,看他们痛苦蠕动爬行的模样,那画面十分有趣。」

凌婧儿取下长鞭,用力一甩,扬尘飞砂,厉声道:「令人作恶的家伙。」

独孤松似是不以为意,笑了两声,轻蔑道:「你们是要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呢?」

袁少风举起羊皮酒囊,他如长鲸x1水,喝了一大口酒後,笑道:「我不喜欢占人便宜,因为一旦尝到甜头,往後陷入苦境的时候,那会更加难受。」

独孤松哈哈一笑道:「好个自以为是的君子,可惜君子命短,小人才活得久。」他双目移向凌婧儿,突地大喝一声,身形犹如满弦箭矢一般,冲天而起。凌婧儿仰首望去,只见他凌空三丈,突一转折,手势一张,竟以流星坠地之势,当头划下。

凌婧儿不疾不徐,右手握住乌黑的长鞭,挽出鞭花,风声呼啸,破空激荡。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但软兵器形似流水,越长越难使,肯拿七尺软鞭当兵刃的人,多半是练家子,而且必然对其专jg,否则绝不敢拿出手。

凌婧儿自幼习鞭,七岁便能挽卷树梢,梭巡林间,十二岁鞭握其手,磐石俱破,如今她在江湖上,也因此多了「辣娘子」这个称号。据说凡是挑惹她的人,都会被其鞭狠狠教训,鞭出火辣辣的印记,故以此称之。

凌婧儿健腕轻旋,长鞭一卷,所及之处,无不啪啪声响,飞石扬沙。独孤松展动身形,左避右躲,掌中青锋一闪,攻来三剑,剑气锋利,剑招毒辣,招招俱刺向要害,

凌婧儿柳眉轻蹙,靴下有如燕鸥啄鱼,连踏数步,倏地掠向後方。独孤松趁势而上,脚尖一点劲,身形宛若疾风,欺近凌婧儿。

独孤松不愧以剑闻名,身法与招式,都是奇快无b,凌婧儿防备不及,只觉眼前一闪,劲风袭t,独孤松已攻至身前。

凌婧儿双足一顿,铁青着脸,掌中蛇鞭突地飞出,这一鞭悄声无息,速度之快,直至鞭圈挥到独孤松的寸许之处,他才意会到鞭已出手。

独孤松把心一横,迎上长鞭,鞭末顿时反卷,立刻将三尺青锋紧紧缠住。旁人一瞧,或许以为凌婧儿占了上风,但殊不知这是独孤松的y谋。

兵器一寸短,一寸险,独孤松自是明白这道理,所以他伺机而动,蓄势待发,前面佯攻不过是为此而生。眼下两人距离拉近,兵器相接,凌婧儿受限此地,鞭长优势也就不复以往。

缠在剑上的长鞭,越缠越紧,越卷越短,凌婧儿也不由自主被拉了过来。两人站稳下盘,b拚内力,以力抵力,互相较劲。

凌婧儿使用长鞭,注重身法轻盈,岂知对方竟迫她内力相博,令她短绌之处一览无遗。只见她绷起俏脸,面se一阵青一阵白,一粒粒晶莹汗珠由鼻翼沁出,十分难受。

所幸她鞭长七尺,独孤松以剑身缠鞭,拉至前方,抵达界限之後,她便不再趋前。独孤松面se从容,似是早已预料到此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正当凌婧儿纳闷之际,一旁的袁少风放下鹿皮酒囊,微微一笑,忽地道:「独孤兄,若你想趁人之危,背後偷袭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b较好。」

凌婧儿大感讶异,不解其意,独孤松明明在自己前面,又如何能从後方偷袭?

但见独孤松双肩一颤,面se惨白,似是被他说破了心事。惊诧之余,他的心神已分,真气陡然间溃散开来。

凌婧儿见其稍卸力道,抓准时机,迅速收鞭,蓦地掠开数尺,拉开了距离。

凌婧儿瞥向袁少风,问道:「你方才所言是何意?」

袁少风淡然一笑,双目轻抬,目光移至独孤松处道:「你为何不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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