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健科诊所内,来得大部分都是有些年纪的人,医师看着眼前这两个突兀的少年问:「你们是谁要看诊?」
「他。」夏悟清指着黎雨墨说。
医生推了推眼镜问黎雨墨:「哪里受伤了?」
「刚刚溜直排轮跌倒手去撑到。」
「能自己抬起来吗?」
黎雨墨微微举起手说:「只能这样。」
医生握着他的手臂做了些姿势,问黎雨墨感觉怎样,然后说:「没伤到骨头,就是肌肉和韧带拉伤,等下去旁边坐个电疗,半个小时左右就会舒服多。」
进到旁边的小隔间,黎雨墨趴在床上,护理师掀起他的衣服将贴片贴在肩膀上,设定好时间就离开了。
夏悟清看着他雪白光滑的背,早就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还是有些愣神。
见他在发呆,黎雨墨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想我怎么没早点发现你受伤了。」夏悟清回过神说。
「好像一直都是我在受伤?上次跌进花圃的也是我。」黎雨墨笑了笑说。
「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下次不准你再逞强了。」夏悟清有些生气。
黎雨墨突然想起夏悟清就是因为手受伤而不能继续打球,突然懂了为什么他会这么不开心,便低下声说:「嗯,我知道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夏悟清突然轻吻下他的手背说:「要多爱惜自己,我会替你担心。」
连忙把脸埋进手臂中,黎雨墨心想:「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会关心我。」心里头暖洋洋的,有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后面几天黎雨墨因为手受伤的关係,夏悟清可谓是形影不离,什么买午餐、装水、打扫通通跟在旁边,终于在夏悟清起身打算跟他去上厕所时,黎雨墨无奈转头道:「厕所就拜託别跟了。」
被拒绝的夏悟清趴在座位上,一脸无辜。
吴凡走过来说:「别哀叹了,你今天这样黏着他,黎雨墨没生气已经是奇蹟了。」
夏悟清头也不抬道:「你不懂。」
宋瑞祥插着口袋走过去,也补了一句:「是啊!夏悟清是特别的,如果是你看黎雨墨愿不愿意这样让你跟。」
吴凡试想了一下,然后捏了把冷汗:「还是算了,我大概会被他杀掉。」
幸好,手受伤不怎么影响读书,距离学测已经没剩几个月了,此刻由不得什么意外状况发生。
高三的备考生活平淡又一陈不变,每个人桌上都叠着一座由讲义堆出来的高塔,学生们埋藏在书本中,从讲台望去就是一片黑压压的头顶。
教室里总是静悄悄的,纵使高一高二大家都玩得很疯,但这群本就优秀的学生,到了高三也全都知道自己该收心了。
备考生活虽然无聊又令人感到痛苦,但在很多年后回想起那段日子,人们总会还怀念起那时单纯的时光,或许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什么样的道路,但当时大家心中都有一股拚劲和热血,那是年轻人对于未来的期望。
那次极限场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去溜直排轮了,除了怕受伤耽误读书以外,主要是也没什么时间,考生们总会有种焦虑,看着黑板上倒数的日子越来越少,可该读的却感觉怎么也读不完。
每天的日子都是被考试、上课和读书给填满,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一年也即将结束,寒假过后马上就是大学考,高三的学生们没办法和大家一样一起快乐过年。
年底的圣诞节,直排轮社照常举办交换礼物的活动,高三学长姐们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参加。
夏悟清和黎雨墨考完试过来活动已经结束,一群人围在社办聊天,苏冠毅和王柔枫也来了,正无差别对大家秀恩爱。
黎雨墨不像他们和学弟妹处的很熟,今年新进来的高一也叫不太出名字,四周闹哄哄的都是人,他被吵得有些心烦。
夏悟清似是看出来了,在他耳边用手掩着说:「出去晃晃吗?」
两人散步到北楼穿堂,直排轮社的人此刻都在社办,因此整条走廊都空了下来,夏悟清盘腿坐在旁边的小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