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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临停处临停-111(1 / 2)

是人活着,总要生活,这是每一个感受到自个儿活着的人们都必定拥有的挣扎,要活着,就得须工作须填饱肚子。在社会里,人们总要挣个一席之地,才能感觉自己多少有点价值。

放寒假前,我提前毕业了。

这一纸证书,可以带给我多少未来?目前,我不清楚。对於未来,我很旁徨,即使已经拼命地往前走,随着大四生的cha0流,走进台北车站对面的南yan街;即使已经考过无数场考试,我仍不清楚,什麽是人生。

我不像冷君,大一就有自觉自己想当个直排轮教练,等赚够了钱,便到垦丁去开个民宿,冲浪冲到爽。不过,冷君作梦都没想过,她还有另一种选择,走上伸展台。

她说模特儿这条路,真的很难熬,尤其是像她这样喜欢大口吃r0u,大口喝饮料加熬夜,熬夜时又一定要嗑大量零食的习惯,要彻底改造,不来个非常手段或花个三四年,谈何容易。但是,她无论走上怎样的岔路多远,她的头上总有一个属於她的北极星,闪闪发光地为她指引方向。

冷君也说,她就是没办法像我这样嗑这麽多书,就像我再怎麽豁出去都无法溜直排轮跳上天空转三圈一样。

那冷君是真心喜ai溜直排轮,而我是真心喜欢读书的吗?

我已经忘记,最初,我是如何会将当作我的兴趣的,我就这麽一步一步走向文组,一步一步走进外语学院的大门内。但是,拿到这一纸证书之後,是让我走出校门做个秘书?还是当个行政助理?抑或继续念书,博士之後留在学校里做个助理教授?

我欠缺的是一颗在我心中发亮的星子,让我至今仍在迷途上跌跌撞撞吧!

不过,这几个月我却没啥时间思考这些生涯问题,心情为了那一堆研究所考试烦闷到底了,又烦着是不是上次我对小南的态度太恶劣的关系,他现在居然都不踏进这个家了。

自从期末考跟小南与纲在那堂课照过一面,没有多聊什麽就匆匆考试,考完各自解散之後,小南与纲好像人间蒸发,消失在大台北地区,而春梅阿姨与珊珊却没有任何他俩消失的感觉,仍很自然地循着自己的规律生活着。

但我依然嗅到空气中绝望的叹息,这是来自整个屋子。

离农历过年愈近,纲要离开的日子也将随之到来。

除夕前两天,我终於要离开这个住了快两个月的家。我背着简单的行李,独自一个人搭上公车往台北车站前进。

以前,我总是跟冷君一起放寒假,一起待到除夕前夕再一起搭车回南部的。今年,她要独自留在台北受训,她也不愿意回去那个家。

翅膀y了,总要单飞的呀!冷君在电话中这样跟我说。

我是明白她的。

冷君并非无情,只是她那位酗酒的老爸以及自她小时候就不见踪影的老妈与无时无刻都会说出一翻见解与批评的阿嬷所建立的这个家,实在太奇异,太不利於年轻人居住了。

随着公车摇摇摆摆到了台北车站下车。我踌躇着是否该跟小南说一声,我要回南部的事,我放下行李与手中阿仁托我带给他家里的饼乾,拿出手机,传了个简讯:「小南!今天我要回南部过年了,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进了车站,在便利商店买了些食物,便踏上电扶梯,往下移动。

手机响了。我从牛仔kpgu後面的口袋里拿出来。

是小南,我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

「喂?」

「小月!你今天就要回南部了?」小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气愤,「为什麽不早告诉我?」。

「我想你可能在忙吧。」我的语气暗示着他很久没来春梅阿姨家。

「你还有多久要上火车?」

「十分钟不到吧!」突然,我觉得这样的我似乎很讨人厌。

「是吗?你愿意等我吗?」小南的声音很轻很柔。

我俩沉默很久。应该是说,我没说话,而小南正等着我的回答。

「你在哪儿。」我问。我站在月台上,火车正慢慢地进站。

「内湖。」

「只剩不到五分钟,火车就要开走了。票很难买的。」

「我有车。」

小南骑着红se伟士牌机车停在我面前,递给我一顶安全帽。我戴好安全帽之後,跨坐在小南後座。

「坐好罗!走吧!」小南大声疾呼,猛加几下油门向前冲。

坐在後面的我,一时还来不及反应,差点要往後摔,我赶紧抱住小南。

「骑这麽快要si呀!」我在後面大声叫着。

「来飙一下车哪!你这个人,就是需要速度的滋润!」小南稍稍侧身对我说。

「速度?为什麽?」我想到冷君说过的经典名句,她总认为nv人应该要能享受速度感与刺激。

机车转进承德路,时速仍在七八十,只是碍到有红绿灯,如果没有,我相信小南可能会飙到一百。

「你要载我到那里呀!」我大声问。

小南没有理会我的回答,迳自向前骑去,一直直行,直到过了士林,在监理所前停了下来。

「监理所!」我看见它的大门我就腿软,这个让我遭受五次挫折的伤心地,却也是我与小南从毫无关联的学姊学弟关系转换成朋友的地方。

「g麻特地带我来这里!」我用冷冷的腔调说。

「让你来突破自己的呀。」小南说,「你总给人一种难以亲近,总是想保护自己的感觉,但是你实际上却又是个很亲切的人。

我想,你之所以难以亲近是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吧!而你想自主却又经常力不从心。

对我而言,骑车开车是一种宣示,我可以不必靠任何交通工具,也不用顾虑任何时间,想到哪儿,就到哪儿,代表的也是一种自由的象徵。所以,我带你来突破自己。」。

「你发神经喔!」我敲了一下小南的头壳。

唉哟!小南闷叫了一声,0着自己的额头,「很痛耶!」。

小南说得还挺对的,我的的确确最需要的就是自我突破,但是,小南怎麽突然说出这麽一大堆有建设x的话呢?还真吓了我一跳。

「考个驾照而已,那能突破什麽?」我问。

「一个象徵x的仪式呀!就像婚礼丧礼毕业典礼那样。」小南要我做到前座,再熟悉一下骑车的感觉。我俩就在北市商附近兜了几圈之後,进去监理所办好手续,再到外面的路考场地考试。

我又再度回到这里。我牵着小南的红se伟士牌,排队。其实,我是可以过关的,拿到五十驾照之後,我便经常骑着小五十在街上跑,最远曾经从淡水骑到台北车站过呢!那为什麽我考不过。

轮到我,我跨坐,发动引擎,看着前方的平衡道,催油门,前进。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秒!过了!转弯,停,红灯。

佛洛伊德说过,当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有意无意的对於某件事物遗忘或是老是做错每件事情时,很可能是心理影响行为。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某个人跟主管约吃饭,但是过了约会的时间後,才猛然想起,今天跟主管有约。

这表示着,某人根本都不想跟主管吃饭,可能是因为迫於无奈。因此,潜意识中就迳自开启了遗忘的装置按钮。

而我,明明可以上路,却老是考不上驾照。我在害怕什麽?

能力愈强,责任愈重。蜘蛛人为了履行这句话,所以孤独。

我是想要被照顾,被ai的,所以我害怕一人上路,害怕孤独。这是我的心态,也是我心志不够坚强?

我会害怕,害怕冒险,害怕受伤,不论受的是心理的伤还是r0ut的伤。

但人何必非要完整呢!我到此刻才顿悟。

「好神奇!我过关了。」我拿着重型机车驾照,朝yan光一照,h澄澄的驾照在发光,它似我的自由通行证,而我,终於取得资格啦。

「快乐吧!」小南一脸得意,马上一脚跨过来,坐到後座叫道:「gogo!」。

「go!」我跟着小南大喊,猛催油门,向前奔驰。

「这位乘客,感谢你搭上月亮特快机车,请问你的目的地是……?」我大声叫着,骑着机车。

「我要到……沙仑!」

「沙仑!现在是冬天耶!」我颤抖了一下,今天的天气很冷,冷到戴了手套,穿了五件还会发抖,这时候去海边,开玩笑!

「那你这新开张的月亮特快号还要不要做生意哪。」小南靠在我耳边说,靠得我很近,我可以感觉得到耳後小南吐出的热气。

「好!输人不输阵,go!」我催油门转回淡水方向。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地狂飙,遇到紧急状况的时候,小南还会及时从後面伸手过来帮我骑。我就像有了防护罩的狂人,猛催油门。

骑过了渔人码头,到了沙仑,我们仍骑着一直骑到灯塔前才停下来。

我们爬上堤防,望着蓝灰se的海洋边际。

风很冷,带有咸咸的如泪水的味道。

今天的浪是慵懒的。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麽呀?」我问。小南躺在我身边,躺成一个大字,我则弯着膝盖,坐在小南的脚边。

「忙什麽?没有呀。」

「奇怪的人,要我什麽事都要让你知道,可是自己却不够坦率。」我用力打了一下小南的腿。没想到,小南快速弹起,抓住了我的手。

「你想知道呀。」小南微笑着。

我笑着点点头。

「啵一下。」他露出j诈的眼神,算准我一定不敢。

我很快速地在小南的脸颊上啄了一下,「说吧!你最近在g麻。」并一脸胜利的表情,心脏却是跳个不停。

小南一脸呆样。「我说是要啵这儿。」他指着自己的唇。

「不要!我为什麽要把我的初吻给你!」我又说得太快了,真後悔。

「初吻!」小南听到这两个字,兴奋的叫嚣。

「g麻!我就是没你有经验,可以吧!所以,我才不想为了想知道你一些j毛蒜皮的小事,出卖自己的灵魂。」我朝他吐舌头。

「我很有经验?你听谁说的?」

「自己想的呀。」突然,他抱着欧yan珊珊的画面,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难道不是吗?已经有珊珊了,g麻还跟我这麽亲密。」我推了他一把。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南望着前方。我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大海很深很蓝,慵懒的浪cha0已汹涌。

「我也是初吻哪。」小南讲得很小声。

「什麽?」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还有我的眼睛,小南正在害羞。

「真的假的!」

「你试试看就知道罗。」小南一脸无赖。

「骗人骗人,你一定是骗人。」我也害羞起来,眼睛不时望一下小南的嘴唇。

「你一开始就在骗人。」我说:「从那天你在公车上无缘无故的坐到我身边,又无缘无故地跟我下车去考驾照的时候,你就在说谎。」。

「有吗?这麽严重?」小南搔搔头。

「那你说你nv朋友肚子里的孩子呢?」

小南抓抓脸颊,尴尬的笑着。

「还是你的nv朋友,根本就是怀上别人的小孩?」

「是,那时候我是说了谎,不过,那天我真的很伤心。」小南弯起膝盖用两手肘抱住。

「纲介绍珊珊给我认识的那一刻,我就对她一见锺情,後来,我才发现她的眼中只有纲。但是,纲身边的nv人却是一个换过一个。

我本来以为,我是有希望的。

但是,那一天,珊珊告诉我,她怀了纲的孩子,必须休学,请我为她保守秘密。她却不知道,我的心都碎了。

我不敢面对她,也不敢面对纲,那一刻,我孤独极了。刚好,公车停到我身边,我很自然地跳上公车,遇到了你。也是因为遇到了你,让我的心态转变。

我忌妒纲。忌妒他b我帅,忌妒他有春梅阿姨当他老妈,有珊珊无怨无悔的陪伴,他还不知足。纲到底想追求什麽?我不懂。

但我更恨她,恨她为什麽要告诉我,又要叫我保守秘密。

可是,他们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哪!我好ai他们。」小南红了眼眶。

我伸出手来,环抱着小南的肩膀。

小南的泪水与浪cha0混合成sh气,也许有一天,这gh气会漂洋过海,让将在异乡的纲感受到。

冬季的海,原来就是这样的,水气中蕴藏了怒吼。

如果夏天的海,是罗曼史中的喜剧,而此刻的深灰蓝大海,就是悲剧了。

这是我。

「是呀!就是因为超好看,好看到我每次都会觉得心痛。」我坐起来。

「没这麽夸张吧!」冷君依旧盯着电脑,她正浏览着工作版里的家教区。

「我真的好希望奈奈能跟阿伸在一起哟!」我幻想着我拥有漫画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希望我能重新过我的大学生活。一想到我的二十岁,就实在後悔的要命,我g麻过得这麽谨慎。」我叹了一口气。

「拜托!你有了小南还不满足哪!」冷君转头斜眼瞧着我。

我不满足吗?曾经,我以为只要有人ai我,我就会得到救赎。而现在,我却觉得天底下最虚幻的即是ai情。

「有小南又怎样!」我忿忿不平的说。

冷君听到了我这句话,放开滑鼠,很有兴趣地看着我。

「怎麽了?」我奇怪的问。

「哟!我说,这小姑娘长大了呢!」冷君开玩笑地说。

「长大?怎麽说?」

「终於t会到生活并非唯有ai情呀。」

「是呀!如果这个世界是ai情独大,只要恋ai就能让肚子吃饱,那可就美了。」我又软弱无力地躺回床上。

「只有ai情的世界才无聊呢!」冷君嗤之以鼻。

那这个世界可以有几种分类呢?唯有ai情的世界、唯有美食的世界、唯有si读书的世界、唯有si亡与孤寂挣扎的世界、唯有……,是世界绕着人转,还是人绕着世界转呢?我经常想不通,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为什麽总是有人喜欢ga0得这麽复杂,难道愈复杂就愈有快感?还是当自己引起在乎自己的人的忌妒与心伤时,这样的满足感足可媲美一客一两千元的牛排套餐?

但是,我这样的想法却也是太偏激了点。我是知道的,因为每个人的个x不同,遇到事情的当下,也许有盲点,也许处理的手段不够成熟、高明。就是因为这样吧!人们的心里深处,也常蕴藏着些许遗憾。

如果说,我信任小南,我的心应该就不会这样的闷了。也或许,我应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冷君看见的那场拥抱是怎麽回事。

可是,此刻的我,竟然是怀疑自己是否有跟小南谈恋ai。

我是正牌nv友吗?抑或,珊珊是因为我的介入而哭泣?虽然,我肯定珊珊ai纲,可我仍停不住猜测。

像我,我的个x就是懦弱。遇到事情总先想要息事宁人。

小南他,最近都在做什麽呢?为什麽这麽忙?我好想问,却在每次接到小南的电话後,压抑,无法问出口。

是我的自尊。我没办法软下身段,也不想造成小南的困扰。

所以,我问不出口。

我们相ai吗?真正在一起之後,却让我迷惑了。还是,只要有一点点这样的疑惑,是暗示着否定?如此理x的我,真有陷入ai情?

阿伸与奈奈最後会在一起吗?那娜娜呢?她与莲之间的ai,真是无敌?可以冥府相随吗?

ai情,好困难。我无法执着地失去理智去ai。

电影电视剧中常演的烂醉如泥、借酒装疯抑或是一醉解千愁,对纲来说,都是无用的。无论是威士忌、伏特加、高梁、啤酒……,不管喝多少,他的脑袋依旧冷静,没法子摆脱掉理x思考。这些酒,只会让他肚子涨得难受而已。

放松是好的。所以纲偶尔会喝点啤酒,配点花生,再ch0u根菸。静静地靠坐在小套房里的圆桌子,让窗户外的凉风缓缓地沁遍全身。望着窗外的白se天空,渐渐降下蓝幕,转变为黑夜。

夏夜,淡水风儿的味儿没有一丝丝海的气息,它轻拂着纲的脸颊,在闷热的套房内,递补着清凉。纲大口的ch0u着菸,圆桌上横竖摆了四、五个啤酒铝罐,墙上的钟,分针才越过十二,门外便传来熟悉的敲门声。

纲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躯t,走向那道脆弱的木门,他伸手的同时发现门并没锁。纲握着喇叭锁,轻轻转动,将门朝内打开。

门外是一位穿着白se洋装的nv孩。一位似曾相识的nv孩。

「纲?你怎麽了?」珊珊站在门外。

纲一手撑着墙壁,两颗海蓝se的眼珠迷茫地像历经了暴风雨的摧残。

他默默地转身,想走,然而,身t却不由自主的摇晃。

珊珊由微笑转为担忧的脸,望向小套房的四周。以往那个辽阔如海的气氛已然消逝,整个套房,凌乱而充满着悲伤。

她不相信这是纲,但是,站在她眼前的确实是纲呀。

纲坐在床舖边缘,面对着窗户,凉风已在夜晚时分转为凄凉的冷风,吹动着飘忽的窗帘。让珊珊乍看之下,心中昇起莫名的陌生感与恐惧感。

珊珊走近纲,站在纲的肩膀边,轻轻地将左手抬高,用指头轻触着纲的褐se发丝。

「纲?你喝醉了吗?」珊珊的白se洋装在黑暗的小套房里,发着光,十分耀眼,刺着纲的眼角余光。纲摇摇头。

「吓到你了吧!抱歉!我想我生病了。」纲开口,语调很轻柔。

「生病?」珊珊充满迷惑。她蹲下,与纲同高。

「还记得那天下午,你穿着白se洋装来到w黑的河边,想洗净泼在你身上的w痕吗?」纲望着窗外的眼睛,转向珊珊。

珊珊点点头,眼眶蕴含泪水。

「你知道吗,虽然,我有两个母亲,可是,我依然摆脱不了心中的某种孤寂,一种找不着归属的恐慌。我应该感到满足的,不是吗?所以,我想我有病吧!呵……」纲轻笑起来。

珊珊摇头,拼命的摇头,然後她抱住纲,紧紧地抱住纲。

「那时的我,并不是在钓鱼。」纲缓缓的说,「我只是拿着钓竿,面对着w黑的小河,想着时间,想着自己就像这条被遗忘的小河流,身上满载着周遭的给予,却不知该何去何从。是我想太多太多了麽?其实,我只想消失。人走到了尽头,不就是眼一闭,还能留下些什麽?」

「纲?发生了什麽事吗?」珊珊留着泪。

「什麽事都没发生。」纲离开了珊珊紧紧的拥抱,懒懒地躺在床舖上。

珊珊跟随着纲,躺了下来,躺在纲的怀里。纲的t热从珊珊的背後传来,她好希望好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好了。就像他俩第一次在小河边相遇的那一刻。

然而,时间非常无情。

珊珊尝到了纲的温存。她却回不到最初她真正的渴望。珊珊已无法分析她最初极度想要纲的念头,是因为她以为她与纲的灵魂可结合为一,抑或是渴望着纲的完美,甚至她更无法遏止是身tai慾的sao动驱使着她跟随纲的这个念头。

她在纲的床上啜泣。纲在浴室里淋浴的水声,哗哗啦啦地像是倾诉着结束的耳语。她害怕了,想退缩了,却依旧耽溺於被窝里的温暖,不想离开。

望着软趴趴挂在椅背上的白se洋装,望着圆桌上凌乱的啤酒罐,珊珊起身,穿上纲的衬衫与牛仔k,默默的坐在床舖边缘。

她看着浴室的门,内心却昇起无b的恐惧。

珊珊想起母亲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双眼冒出火般地向她追来。恐惧着浴室的门一但被打开,母亲便会从里面跳出来,向她喊着,「脏si了。」。

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她与纲或许该那样如绝缘t般活着,一直到老到si,才能永永远远不分离。

水温和地打在纲的头顶、肩膀与全身,让他原本非常清醒导致有点紧绷的脑袋稍稍放松起来。纲坐在马桶盖上,食指与中指间cha着一根sh掉的菸,让莲蓬头迳自喷溢,水气充满了整间浴室,而纲的心却紧紧系在门外。

酒只会让他更清醒,他的慾望与感官在酒jg的混合下,感受更加强烈,细微的毛孔正贪婪地呼x1着,慢慢舒缓纲的情绪。

他听着水滴打在浴缸与瓷砖上的滴答声,眼望着门板,凭着想像,透视门外的珊珊正安稳地窝在棉被里。

也许,有这麽一天,空虚与找寻归属已不这麽重要了吧?纲自言自语。

纲起身,扭转水龙头,关水,穿上四角k,开门。

珊珊的纯白洋装就挂在床边的椅背上,裙角被窗口吹送进来的风儿,吹得一上一下地飘着。浸水的香菸,孤独地躺在浴室洁白瓷砖上,被纲的大脚踩过,shill的脚丫,踏进房间的地板,留下一个又一个快速蒸发的脚印,到达床边。

纲握住珊珊的纯白洋装,就这麽呆呆地望着。这是纲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受,心痛,以及无法用理x来凌驾的忧愁。

他独坐在床边,心里却慢慢地沸腾。他不想一个人。

纲想哭,却没办法流泪。也许,上天在制造他的时候,忘记在他的眼睛里加装泪水。也许,在他小的时候已预支了泪水,现在,是该他偿还的时候了。

总之,他不想一个人。

纲在黑暗的房间里,0索,拿了皮夹与钥匙,走出门,0黑在楼梯间,快步走下楼,打开大门。但,这一刻,他的心却又矛盾的想独处。

要向别人诉说他的苦吗?纲想。他是那一种报喜不报忧的人呀!纲以为,就算费尽心思让人了解了,那又如何,最後,所有的烦恼,还是得自己担住。

老妈得了癌症、珊珊离开,他要跟谁说?跟小南?跟春梅?他要说什麽?连纲自己都觉得好笑。何必将痛苦血淋淋地搬上台面,让周围的人都烦着呢。

这时候的他,笑不出来,更没办法说话。纲独自默默地走着,ch0u着菸。天空开始飘起细雨。

还是一个人好了。连珊珊也不必去找她了吧。

他了解珊珊的个x。珊珊要走,谁也拦不住。

他知道,珊珊跟他很像,很像。

他跟她都背负着心中的结,直到现在,依然歇斯底里地去钻牛角尖,丝毫无力去解开心中的结。他跟她的个x都好强,谁都不愿意依赖谁。

绵绵细雨已逐渐变大,雾气笼罩黑夜,水源街闪烁的霓虹招牌,在透过雨滴的视觉下,有种华丽的迷茫。

从那一天夜晚之後,纲的门不再在傍晚时分响起。珊珊不再来敲门了。

纲没有索求任何理由。他只有接受。

他、阿南、珊珊仍然会在课与课之间的空闲时间相聚。只是,这样的时光却愈来愈少,直到小南开始牵起珊珊的手。

三人时光,顿时,宣告终结。

没有人问为什麽,事情就这样慢慢地发生,慢慢地变化。虽然让人胆战心惊,却没有人愿意去揭开自己与对方心底深处的面纱。

那时的纲,唯有不解,不解珊珊为何变得如此陌生。俩人之间似乎充满着某种张力,某种牵引着彼此却又排斥着彼此的力量。

纲是第一次这麽想掌控一个人,他好想好想珊珊就将他当作唯一,想要她跟随着他,无论他到了哪儿,无论他做什麽,他都希望有她在身边。

想要拥有跟珊珊共同的回忆。为什麽自己却这般无力?

纲想着。他坐在母亲的灵堂前,双手不停折着纸莲花与元宝。空气里总飘着香的气味,刺激纲的鼻子,像一首催眠曲,让纲感觉迷茫,摆脱不了睡意。

屋外,倾盆大雨,雨水从屋檐上瞬间落下的冲击声,让人联想到丛林野战与机关枪扫s。而灵堂前无间断地播放的诵经,却让纲感到些许无奈。

门外,高跟鞋踏在水泥地板的声音,缓慢地接近。纲闻声抬头,春梅正站在门口,一脸哀戚。她慢慢走进来,在灵堂前焚一柱香,上香,再缓缓地坐在纲的身边,伸出手臂怀抱着纲的肩膀。

两人沉默。

「太快了。」过了许久,春梅才开口说。

「这是解脱。」纲说。

「你还ok吗?」春梅一脸担忧。

纲点点头,「ok。」。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子。

「方先生呢?」春梅问。

「他去摆摊。」纲继续折纸莲花,「他说再不去卖猪r0u,就要喝西北风了。」。

「是吗?」春梅从皮包里拿出一包信封,「请帮我交给方先生吧。」。

「他不会收的。」纲推还给春梅。

「还是试试看吧。」春梅微笑说,将信封又推了回去。

在高雄的一切,似乎已画下句点。

纲在回台北的火车上,睡得不醒人事。

而回台北的他,将拿着简单的行李,飞往荷兰。在台湾这块土地上,也没有任何牵挂了。

虽然,当纲回想到那一天下午的回忆之时,纲的心脏仍不由自主地揪在一起。但是,他的心尚可维持平静。

是小南的话,我就放心了。那时的纲,这样对珊珊说。

那是他俩发生关系的两个月後的下午,在衣蝶百货附近的咖啡厅里的落地窗前。只是,珊珊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段午後的片刻记忆,常分分秒秒跟随着纲,在纲遇到足以忆起这午後回忆的场景前,悄悄地窃取纲的柔情。

纲没有哭泣。他从不认为他失去了这段ai情。

h昏,马路旁的路灯,在不知不觉中点亮,将台北的夜se点缀地缤纷热闹。然而,对於台北的街道,记忆总是拼图似的。

中国古代文人画山水,并非如西洋人的写生。文人们,不带纸与画具游山水,带的是满怀t验的心。在游历完毕之後,回到家中,酝酿了满溢的创作灵感後,大笔一挥,画出心目中的那块仙境。

如果,不看台北画画,这张画纸将会成什麽样呢?

握着铅笔,小南想画。空白笔记本上挤满了狂乱的线条。他想画人,心中却觉得索然无味。想画公车上摇摆的吊环,却始终画不好那摇摆的动感的圆。

下了公车,小南漫步在红砖人行道上。因为搭公车的次数太少,小南不知道该在哪一站下车b较妥当,最後竟提早了一个站下车。步行的缓慢,让小南想起多年前米兰昆德拉的「缓慢」。这本薄薄,篇幅不会超过两百页的,小南看的进度果然很慢,始终没有看完。而他唯一对於这本书的记忆只有一句话「为什麽缓慢的乐趣消失了呢?以前那些闲逛的人们到哪里去了?」。

在台北的年轻人,似乎,恐惧一个人独自散步逛街。机车布满街道,缩短了距离,可是,为什麽总是感到莫名的空虚呢?小南想着。

好想投入小月的怀抱喔!想起小月的香味以及她天真的笑声,小南原本缓慢的步伐便活跃轻盈起来。

他走进春梅阿姨家的社区,走到屋前,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楼整层没有一丝丝光线,连客厅里与庭院连接的大落地窗也紧紧封闭。他爬上三楼,敲敲春梅、小月以及冷君的房门,都没有回应。下了楼,敲了敲珊珊的门,许久,也是没有人。

这样空虚的屋子,让小南的心情一下子荡到了谷底。他瘫痪似的软躺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没有人。小南心中嘀咕,转身侧卧,脑袋便渐渐地模糊起来,进入深沉昏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小南在睡梦恍惚中,隐约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有人轻缓地踏上玄关,走在木质地板的脚步声,慢慢b近。

小南勉强睁开蒙胧的的双眼,珊珊的脸出现在小南的视线里。

「小南?」珊珊打开客厅的灯,发现他躺在沙发上。

「你们都去哪儿啦?连春梅阿姨都不在。」小南r0ur0u双眼。

「我去买东西。倒是你,这几天像完全消失一样。」珊珊站到小南身旁。

「小猪呢?」小南问。

「不知道,早上就出去了。」珊珊耸耸肩膀。

这时两人听见大门被打开又被关起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有人回来了!ga0不好是小猪呢!」小南兴奋地说着,便想伸腿站起来。

啊!不好!我的腿!麻痹了啦!他站起身,没想到,竟然双腿一软,直接朝珊珊扑过去。两人纠缠在一起,倒在地毯上。

小南回过神,要起身时,抬头,望见蓝月正站在门口。两人的眼神就这麽相望,而蓝月的表情充满讶异。

「小月!」小南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十分乾涩。

小南有叫住我吗?我什麽都不记得了。

我只知道我在满溢的泪水中奔跑,靠着直觉跑离这栋屋子,跑进地下室,在泪水模糊双眼的悲伤中,骑着摩托车,在车与车的缝隙穿梭。

全凭直觉。

我只能往淡水骑。

一路上,我悲叹自己的可怜与孤单。这时候的我,脑中竟想不出一个容身之处,即使,去了淡水,我大概也只能躲在图书馆最高层的楼梯间里,默默哭泣吧。想到这儿,我将机车停到路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给冷君。

打了好几通,冷君都没有接。我只好发动引擎,继续向前走。

机车转至承德路上,我走走停停地骑着。停下,是为了要擦乾眼泪。在这条不知道骑了多少次的大马路上,我的内心装满了我与小南的回忆。而如今,这份记忆每分每秒都让我哭笑不得。

这算什麽恋情!我愤怒地大喊,猛按喇叭,机车也在我猛催油门之下,快速行进。没想到,车子竟然在快到士林的时候,熄火了。

我推着车,快速走到路边,并发动了无数次,机车始终无动於衷,怎麽样都像块废铁,只发出无力的声响。

是不会吧!竟然会这麽衰!我拿出手机猛call冷君,当然,冷君也始终没有接电话。我将车停在路边,抬头望一下四周,发现阿仁的蛋糕店就在前方。

拖着虚脱的脚步,我走进蛋糕店。

偌大的空间,充满甜蜜的香气,阿仁正站在透明开放式点心房内工作,用两手r0u着一大块白se面团。我伸手擦一擦脸上的泪痕,就这样站在点心房外望着阿仁,足足有一分多钟。直到阿仁的双手离开面团,抬起头,与我四目对望。

「小月?」阿仁一脸讶异,带着笑容,拿了块抹布擦着双手,走了出来。

「你怎麽了?」阿仁问。

我摇摇头,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怎麽啦?」阿仁伸手00我的头。

「没有啦。」我哽咽的吐出这三个字。

「没事怎麽会哭成这样?」阿仁担忧地望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我真的是太伤心了。於是我又摇了摇头。

「你等我一下。」阿仁说着,便从牛仔k口袋里掏出手机,联络了几个人,似乎是要找人代班。

「阿仁,我要走了。」我赶紧阻止阿仁。

「等一下。」阿仁按着我的肩膀,不让我离开,「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我同事等一下就会来了。」他又拿着手机讲了几句话之後,将手机放回口袋,对我微笑,要我进去点心房里等他一会儿。

我就这麽坐在点心房里的凳子上,看着阿仁俐落地将面团分成小块,再将一小块一小块的面团包馅,捏成椭圆型。

阿仁没有再问我为何哭泣。他仍像以前那样,如哥哥般的让我黏着。

现在想想,很多时候,都是他陪我,而他陪我的时候,却又像我陪着他。我总是在孤独寂寞或遭受挫折时,莫名地来到他的身旁。

「换个火星塞应该就可以了。」阿仁牵着我的机车与我肩并肩走着,将机车送进车行修理。

我们离开车行,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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