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套动作,盛少钦才觉察出自己的方寸大乱,他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咳了一声向孟临殊打招呼:“喂鱼?”
孟临殊“嗯”了一声,唇边含着浅浅的笑容:“是,爸爸让我来替他照看一下这些鱼。”
他语调温和,倒是不像盛少钦想的拒人于千里的样子,竟然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盛少钦走过去,和他并肩站在池子旁,看到里面的锦鲤,一尾尾被养得又圆又胖,在水里游来游去时,倒像是一头头小肥猪。
盛少钦忍不住感叹:“姑父养得孩子个个都瘦,养这些东西倒是白白胖胖。”
孟临殊问:“爸爸还养过什么?”
“有猫有狗。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有条狼青,是部队退下来的军犬,站起来一人多高,跳起来能直接从这院子里翻出去。刚来的时候身上那腱子肉,大姐一直夸它帅,被姑父养了几年,大姐回来一看,问我们怎么在家养猪。”
孟临殊轻轻地笑了起来,恰巧来了一阵风,池中的星便也落在了他的眼波里。
盛少钦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能随便找了句话:“你……你抽烟吗?”
“不抽,我有哮喘。”
“我认识几个大夫,治哮喘有一套。”
“我回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带我去看过了,现在控制得很好,偶尔吃药就行。”
盛少钦没话讲了,可又舍不得不和孟临殊说话——他不算是话多的人,平常多的是下面的人变着花样讨好他,说得多了,他还嫌弃聒噪,可在孟临殊面前,他却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寡言了,生怕说话太生硬吓到了孟临殊。
孟临殊也没走,有些欲言又止。盛少钦连忙道:“是有什么事为难吗?”
孟临殊沉默片刻,才轻声问:“盛先生是在部队里工作?”
盛少钦先纠正他:“我比你大,和阿桓一个年纪,你像喊他一样叫我哥哥就行。”又说,“是,我在部队里当兵。”
“我有个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弟弟,之前一直很仰慕军人……”
盛少钦道:“多大了,什么学历?是想进部队做文职还是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