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仰听得脸红耳热,简直无语地往后退几步,瞪着她:“……你很离谱。”
“那你说为什么嘛!”
“我不知道。”
“你别说不知道!每次装得这么正经,我不上你的当了,你和他的事儿都瞒着我这么久。”庄婧不满她的敷衍,又猜测,“他转正了?你俩在谈了?”
“没有,没有。”夏仰连连否认,低头抿了一口水,轻声,“他只是在警告我。”
从申城回来后,她把手机关机了,眼不见心不烦。掩耳盗铃般不去看消息,也不去看他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钱还过去,没再和段宵联系是她的试探。
她还不敢明着直接跟他说已经两不相欠,只能先一步步来。没想到风平浪静也不过才三天,果然就得到了他的反应。
段宵的回击方式比她想像得更简单粗暴,甚至都没有特地来找她。只是弄得人尽皆知,告诉别人他俩就是绑在一起的。
也无非是在警告她:是你先违反游戏规则的。
晚上上完机构的最后一节课,夏仰向机构校长提交了这学期结束后的辞呈申请。
校长起初还提出要给她涨工资,想挽留她。
毕竟夏仰在这一行足够优秀,拿的那些奖也能成为机构在外招生的招牌噱头。
但夏仰拒绝得很坚定。
校长无奈,问道:“是有其他机构挖你吗?”
夏仰摇头,如实说:“我收到了省舞蹈团的实习邀请。”
正规的舞蹈团可不是一些艺术机构能比的,更别说市级、省级了。这是舞蹈系学生毕业后能选择的最好的一条路,机会更多,还能有大型舞台和舞团参演剧目。
许多人读到硕士都不一定能进省级舞蹈团。
但夏仰这样的天资舞者,一看就是以后能往国家舞剧院的首席发展的。
也难怪省级舞蹈团在她大二还没读完时,就破格来邀请她。
校长心服口服:“好吧,祝你前途无量,工资和奖金会在年底之前一起打到你卡里的。”
“谢谢校长,也祝机构越来越好。”
夏仰走出来,看着紫红色的城市晚霞,莫名有了一种轻松感。大约是因为不用再跑来上班,还有了份看似还不错的“事业编”。
走去地铁口那会儿,有人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那喊住她。
人潮中,夏仰看了好半天,突然被一只健壮的手拉住了胳膊:“这呢!”
是有段时间没见过的林望。
“学姐,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林望穿着一件飞行员夹克,看上去青涩又开朗,笑着看她,“回学校是4号线啊。”
夏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记错了相反的站,走过去的地铁站其实是回泛海公寓。
她有些赧然这样的惯性记忆,扯开话:“我是想去吃点东西。”
“你没吃晚饭啊?正好我和我同学们在这吃鸡公煲,一块儿呗!”
他边说,边热情地拉着夏仰往那边走。
这一块的大排档和酒楼都有在外面的桌,冬日里吹着风有些冷,但桌上的火炉都燃了起来。
人烟气儿足,聊得正欢。
夏仰迟疑地喊停他:“林望,你等等。前面那伙儿打起来的人里,有你的同学们吗?”
“啊?”林望有点近视,走近了才看见他们在撂酒瓶子,大喊了一句,边往人群里冲,“向晨阳,拿上板凳!给小爷砸狠狠砸那龟孙子啊!!”
夏仰:“……”
半个小时后,在场的一群人全被送到了派出所里。
一群学生,和一群纹着花臂的社会成年人。两边打起来都没讨着好,鼻青脸肿的,还在互相叫嚣。
“警察阿姨,真不是我们的错。这丫一群老不正经的,要拽着一大姐姐陪喝酒,人姐姐都不认识他们!”
向晨阳捂着肿起来的眼睛,声情并茂的样子,跟做演讲似的:“我们一群热血青年,哪能看得了这个!撸着袖子就干了。”
花臂男里一领头的站起来:“叫什么姐姐?她认识你们吗?小屁孩儿,少管闲事儿!”
“行了别吵吵!”做记录的民警拍了拍桌子,警示道,“这是警察局,你们以为在哪儿呢?”
引发这起打架斗殴事件的中心人物——也就是那个路人小姐姐,早就走了,就她报的警。
这会儿把人找回来也麻烦,好在店门口就有监控。
那一群学生都有学生证,都是京大高材生,身份上没什么可疑的。监控里面虽然是他们先动的手,但参考事件的严重性也是情有可原。
最后,警察给出的结果是:那群花臂男扣在看守所4天。其他学生里得打监护人电话,让人过来,做完笔录才能保释出去。
花臂男们一个个都不服气。
“这一群学生里还有两个上学晚的,是未成年。而且你们骚扰妇女还有理了?”警察哂了一句,“嫌罚得不够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