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等, 必不能留下马脚。
做完这一切后,云玳重新回到谢今澜身边, 额上布满了一层细汗。
她也受了些伤,不过只是擦破了皮,与谢今澜相比,算不得什么。
但此时汗珠落在那些细微的伤口上,仍旧有些泛疼。
“你方才做什么去了?”谢今澜嗓音低哑,不似平日温润。
云玳将方才所做之事一一告诉他后,又问:本文唯一更新群五249081久2,此外都是二传盗文群“这样应当能避过他们吧?”
她能想到的就只有抹去痕迹这件事,恐还有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她希望谢今澜能提点一些。
可过了许久,谢今澜也不曾说话。
直到周遭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云玳心中一慌,连忙挨着谢今澜坐下,两人躲在石头后,隐隐能听见远处模糊的声音传来。
“头儿,我们都一路找到这儿来了,还是没有见到人,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跑了?”
“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官兵就快来了。”
被唤做头儿的人顿时怒喝道:“走什么走,大人被他害得入狱,你以为咱们之后还有什么好活头吗?妈的,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他!”
云玳不动声色的扭头看了一眼谢今澜,见他仍旧乖乖的闻着柑橘皮,默不作声,仿佛对那些人的话无动于衷。
但云玳离开监牢前,曾见过孙嬴一面,从他那里得知胤国黄金一事不能没有结果。
她之所以被放走,便是因为太常寺少卿奚大人被定了罪。
云玳问过孙嬴,那奚大人当真是始作俑者?孙嬴却告诉她,是与不是并不重要,有人想他是,他便是。
如今再结合那些杀手的话,想来便是因为谢今澜之故,奚博阳入狱,这些人狗急跳墙,决定来个同归于尽。
“头儿,你看这块土和周围的颜色不一样,是不是被人翻过?”
另一人看了一眼,不耐道:“什么翻过,就那么一小块儿,随便来只鼹鼠刨一刨,也能是那个样子。”
“给我找,宁可多想,也不能放过!”
云玳听见这话,呼吸骤然一紧,下意识攥住谢今澜的衣袖。
谢今澜低头看去,骤然想起自己眼上蒙了一根布条,随着不远处细碎的声音响起,方才已然平复的心绪忽然又涌了上来。
他沉声道:“你要是害怕,便趁现在,先走。”
“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小心些不被发现,他们不会穷追不舍。”
感觉攥着他衣袖的手紧了紧,分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先前说的等,不过是依据他对西北的了解,定会在这些人找到他们前,带人寻来。
那是他的自信,却不是云玳的。
可云玳先前不走,或许是基于对他的信任,但现在呢?
他不是头一回判断失误了,谢今澜不想往事重现,可云玳分明知晓如今他们命悬一线,她为何还不离开?
纷杂的思绪中,谢今澜似乎理出了一条他不敢相信的缘由。
就在他被那些想法侵扰的无法思考之时,云玳忽然雀跃道:“对啊,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所以只要我将他们引开,你就能安全了。”
她……在说什么?
那些话重重的敲在谢今澜的心上,他已经不知晓这是第几回,因为云玳,而紊乱了呼吸。
就在谢今澜怔楞之时,衣袖上忽然一轻,先前还牢牢抓着他的少女好似已经跑开了。
身前空了一块,从身后吹来的风掀起藕色的布条,蹭过他的鼻尖,似有若无的痒带着柑橘的酸涩一同伸进心口,搅的天翻地覆。
“快,那边有动静,快追!”
稀疏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自云玳跑远后,谢今澜便一直僵硬着不动,仿佛一尊石像。
几乎是一前一后,在脚步声消失之际,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接连响起,不多时,坐在最前头马上的西北眼神一凝,看着停在树梢上的鸟儿,连忙吩咐众人在附近搜寻。
曾经在绀州那般寒苦之地,三教九流者众多,难免会遇到保护不周之时,从那时起,西北便在绀州挑选了一只鸟儿,训练它记住谢今澜身上的味道,每每逢凶化吉,都有这鸟儿的功劳。
不多时,西北瞧见了半人高的石头后坐着一人,他慌忙跑过去,看着谢今澜浑身是血的模样,连声音都不由得轻缓了些,“世子……”
谢今澜动了动唇,似乎说了什么,但声音实在太小,西北没有听清。
“世子,您说什么?”
西北靠近了些,隐约从谢今澜压抑的嗓音中听出模糊二字——
救她。
他这时才发觉,跟着谢今澜一同离开的云玳不见身影,他连忙肃正了神色,吩咐两人在这儿守着谢今澜后,便带人朝着四周搜寻。
山路崎岖,云玳不知疲倦的往前跑着,磕了碰了便忍着痛继续跑,若是不小心摔了,她也顾不得喊疼,只知晓跑远一些,再远一些……
多亏了这些半人高的杂草遮挡,她身形娇小,不管不顾的穿梭时,很难捕捉到她的方位。
但只要走出这一片,便再没有杂草为她遮掩身形,她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听见一道声音,“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