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了伤口,校医给开了病假条,嘱咐回家好好休息,伤口不要碰水,要定期换药。
出了校医室,顾北陆立刻打电话叫管家派车来学校。
俞夕坐在椅子上等他,胳膊已经不疼了,两只手都打着绷带,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米其林轮胎,抡着胳膊玩。
他就是这么个容易快乐的性子,上一秒还疼得想哭,下一秒就能自己找到乐子。
过了好一会儿,顾北陆才头低低地回来了。俞夕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喊人快吃早餐。
顾北陆的注意力却全在他身上,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很轻地碰了碰绷带,低声问他疼不疼,鼻音很重。
刚才不知道人受伤时,他还能滔滔不绝地道歉,现在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他觉得任何道歉都没办法弥补俞夕。
俞夕的皮肤嫩跟鸡蛋似的,擦伤这么一大片该有多疼啊,他想想就受不了,自责得要命。
“不疼了,你快吃吧,你不吃我就白买啦。”俞夕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三明治和牛奶。
顾北陆不再说话,低着头,走到一旁拿起三明治,背对着他大口吃起来。
“好吃吗?”俞夕看着他的背影,好奇地问。
顾北陆平日里吃的三明治大多是家里厨师做的,不知道这家小店合不合口味。
过了好几秒,顾北陆才回答了一句:“嗯,很好吃。”
虽然他已经尽量稳住声音,但俞夕还是听出了问题。
他起身,从顾北陆身后绕到了面前。
顾北陆听见了脚步声,立刻转身扶着墙把脸埋着咳嗽起来。
呛着了?俞夕拍着他的背,让他慢点吃。
“你手……别乱动……咳咳咳。”顾北陆边咳嗽边把身子躲开,避免俞夕碰到伤口。
“我是胳膊伤,又不是手掌伤。”俞夕辩驳后,又问,“你真的没事嘛?”
顾北陆埋着脸,在俞夕看不见的地方把眼泪抹掉,硬生生收稳了情绪。
不能让俞夕看见他哭。
他再也不会这么混账了,不能让俞夕为他担心了。这个傻瓜看见他没吃早餐,就冒这么大的险去买,要看到他哭还不知道又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没事,就是太好吃,吃太大口噎着了。”
俞夕探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发现真的没什么异常了,才放心地坐了回去。
顾北陆一直到带着俞夕回到家,都没怎么说话,他怕一说话俞夕又听出他的鼻音了。
他不是没有受过皮肉伤,自己受伤和见到别人受伤时,他都无感。唯独俞夕受伤会让他觉得疼,切肤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