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是哪国的艳遇?”
“……先不说这个,这次是跟你有关。”
周梦岑嗯了一声,表示洗耳恭听,同时又看了前面后视镜一眼。
坐在副驾驶的苏琪收到她的目光,连忙放下挡板,隔绝前后排。
电话那端,allen清了清嗓子,徐徐道来:“在此之前,我想先知道,你跟oore是什么关系。”
周梦岑眯了眯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新欢,是他?”
allen惊呼了一声:“我倒是想呀,但关键这么多年,我连他一根手指都没碰到!”
周梦岑食指在膝盖上敲了敲,深呼了一口气:“所以?”
她对这位好友时不时的惊喜,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刚刚那一刹那,不可否认心跳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忘记了。
周梦岑不敢想象,如果allen真的追到了秦墨,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位好友,哪怕知道,她的恋爱期永远不会超过三个月。
“亲爱的,你先说你们的关系,我才知道这些事情,是否有权利让你知道。”allen先卖了个关子。
周梦岑偏头看了眼手表。
“我还有三分钟时间,你不说也行,等我打完高尔夫球回来……”
“不!我今晚会彻夜无眠的。”
“两分钟。”
“cenia!”allen在电话里抓马地惊叫了一声。
周梦岑皱着眉将手机拿远了些,抿唇低笑:“一……”
“他回中国了!”
“一周前!”
顶峰
雪停的海城有些宁静, 繁华的街道仿佛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拥挤,行驶在道路上的车子光亮无尘,仿佛这个世间都变得澄澈了几分。
周梦岑靠在车后座, 难得欣赏了一番美景。
冬日暖阳, 轻纱白雾三寸光,不输纽约一丈雪。
华信的董事长酷爱打高尔夫球, 哪怕雪还未融化,但这是今年冬日里最后一个暖阳天了, 周梦岑应邀前往。
天气是冷了些,户外穿的羽绒也厚实,不过钟先成常年户外锻炼,这点寒冷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雪地里打高尔夫球, 反而最具有挑战性了。
几杆下来,全身热乎, 他心满意足, 面对最后一球, 转身看向身后站着的周梦岑, 面色亲和。
“小梦,来试试。”
周梦岑也没有拘束,将身上黑色的貂绒大衣脱下, 露出里面白色的休闲运动装, 上前轻松完成了一杆。
“漂亮!不愧是你父亲亲自教出来的。”钟先成有感而慨。
华信集团是海城金融央企, 钟先成作为最新任命的董事长,地位更是非同凡响, 五十六岁,中央候补委员, 享正部级待遇,人人见了都要起三分敬畏,周梦岑却与他极其亲近。
当年她父亲周云亭创办周氏集团,第一笔银行贷款资金就是来自钟先成的帮助,两人交情匪浅,时常相约来这里打高尔夫,周梦岑幼时跟在父亲身后,也学得有模有样。
周家出事时,钟先成早已被调往北市任命行长,直到去年才被调回海城,中间虽然隔了数年未见,但周梦岑一直视他如长辈,敬重有加,不是盛乾坤那种表面利益关系。
“前些日子,盛乾坤亲自过来拜访我,听他的意思,对你空手套白狼这一事,耿耿于怀。”钟先成双手扶在高尔夫杆上,笑看着她。
周梦岑看了眼高尔夫球落地的方向,语气淡然:“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
若是别的项目,她花点钱和时间或许可以拿下。
但众所周知兰亭医院是她的弱点,盛乾坤不开价熬着她,她又迫不及待想完成父母的心愿,就只能使点手段了,虽算不得光彩,但那又如何?
她周梦岑不是圣洁的白莲花,沾点泥而已。
得亏当年父亲没有完全公布东浦区所有战略项目,不然如今可不只是拿回一个兰亭医院那么简单,青禾文旅城也会落入别人手中。
钟先成看着眼前淡漠的小姑娘,颇有几分感慨:“你跟你父亲不一样,他习惯把每一个有恩惠于他的人当亲兄弟,殊不知这是生意场上最忌讳的事情,你倒是明白,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这个道理。”
周梦岑:“我就当钟叔是在夸我了。”
钟先成:“当然是夸,周氏集团能翻身走到如今地位,恰恰说明,你比你父亲更厉害。”
周梦岑淡淡一笑:“钟叔说笑了,若我父亲还在,周氏集团也不会这样如履薄冰。”
只因她是女人,在海城背后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依靠,这条路就走得比寻常人艰难许多,她至今记得那些人的目光,施舍中带着几分轻蔑。
“周家没有你父亲恐难支撑,与其四处求人,不如找个男人嫁了,日后有夫家给你撑腰,何愁融不到资?”
“梦岑侄女还是回北市去吧,有你外祖父家庇靠,你们周家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那些冰冷刺骨的话,周梦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知道。”钟先成沉默了两秒,似在缅怀,而后转过脸去看她,感慨道:“若云亭还在,你会是世上最幸福的集团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