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势力角逐,最后还是父皇开了口,指了十五妹妹去。
十五妹妹母亲早逝,养在皇后膝下,又刚好满15,岁数身份都正合适。
合适个什么。
帷帽下,宋昭华红了眼睛,心头闷痛不已。
虽年龄相仿,但因姐妹太多,素日里她与十五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可当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就止不住的失神。
为什么呢?
这就是这些饱读诗书的士人们、她自幼崇拜的君父、亲近信赖的大兄思虑良久做出的决定么?
宋昭华跪到了蒲团上。
她双手合十,面容虔诚。
可金身佛像之前,女子仍旧心乱如麻。
她想起了皇后娘娘劝慰后宫诸女,说她们既受国朝供养,那为国朝牺牲也是理所应当。
又想起了和未婚夫隐隐谈起一点自己的不解后,对方神色复杂,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东海乃礼仪之邦,当然不可能学蛮人那套,况且武将污浊,担不起大任。
当真如此吗?
侍立在一旁的顾颂见着自家主子插完了香,忙将帷帽替她戴好,护着人出去。
守在门口的一个小厮走几步近前,垂首道:“禀女郎,我家公子见侧殿有人讲学,兴起前往旁观,小的这就去告知公子,片刻回来。”
“不必。”宋昭华拦住了他,“莫扰王公子雅兴,我先随处转转。”
“这”小厮略有些迟疑。
宋昭华淡淡:“听闻寺里菊花开了,便于那处相见吧。”
护国寺的菊花在后殿人尽皆知,不会怕撞不见人。小厮又是王时忱身边最得用的几个人之一,知晓眼前这位贵人的身份,听她如此口气,不敢再犹豫,恭谨应下。
宋昭华便带着自己的人往后殿走。
这里是皇家寺院,许多大典曾经都在此举办,她自然熟悉路段,没多久就绕过禅房小院,看见了不远处金黄一片、摇曳在风中的菊花。
周遭很静。
假山上的流水潺潺声微弱,十月,道旁的林中已没有蝉鸣鸟啼。
宋昭华径自往那边去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不对。
不对劲。
后知后觉的警惕刚攀升上心头,她的意识骤然一停。
林中悄无声息跃出的身影接住了即将倒下的少女。
不知走了多长的路,车厢的颠簸缓了下来。
夏商再次紧绷,瑟缩的身体掩饰不了她的惶恐,但瞪圆的眼睛极力展示着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