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床铺还有夏斯弋停留过的痕迹,只是余温早已不再。
钟至猛地起身,过大的动作幅度致使他眼前一黑,吃痛地扶住额头。
房门传来短促的识别音,门锁“嘀”地从外启动,继而是惶急靠近的脚步声。
夏斯弋的嗓音入耳,生出格外的安心感:“你这是又干吗了?”
钟至掀起眼皮,又快速盖下一半:“我怕你走,着急去找你。”
他隔着按压眉心的手从指缝里瞥看夏斯弋的反应,看对方没什么要离开的意思,便放下手摆出一副病兮兮的眼神望着他。
夏斯弋举起手里打包的粥,挡住钟至的视线:“买这个去了,生病的人总不能饿着肚子吧?看你退烧我就出去了,没走。”
说着,他拎着红彤彤的包装袋向床边靠近,低头拆解着包装盒。
剥去了所有包装,夏斯弋把放好塑料勺的粥送到了钟至眼前。
钟至无力地垂眸看了眼,向床头一倚:“刚才醒得太快,脑子发昏,这会儿手也抬不起来了,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夏斯弋端着包装纸盒的手向内缩紧,指尖继而搭在勺柄上。
他明知道钟至是故意找借口,还是由着对方耍了这个赖没拆穿。
他舀起纸盒边缘的粥,又在唇边吹了几口才送到钟至嘴边。
钟至颇惬意地张开唇瓣,刚贴上就“嘶”地倒抽了一口气。
夏斯弋连忙放下粥,从袋子里掏出纸巾往他唇边擦:“烫到了?”
钟至立刻舒展眉头,唤醒脸上的笑意安抚道:“没有,只是感慨一下味道还不错。”
说话时的微微震颤自指尖传来,夏斯弋快速撤回贴在对方唇角上的手指,无事发生地向掌心拢了拢。
他重新调整,多吹了好几次才递给钟至,只是不太敢看他那双眼睛了。
就这么半盲投喂了十几次后,钟至无言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极低声地叹了口气,指腹轻擦过他手腕内侧的皮肤,提示他转过身来:“夏夏,你要不要看看我呢?”
夏斯弋偏头直视过去,这才发现钟至的半个下巴都沾着不均匀的粥糊,滑稽的吃相堪比三岁小孩。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可又满脸尴尬,干脆罢了工,直接把手里的粥盒一股脑塞进了钟至怀里,憋笑道:“你脑袋应该也不晕了,还是自己喝吧。”
被迫不晕的钟至接过碗盒,偏移眸光追着夏斯弋,继而在酒店的反光隔板上看见了自己的狼狈。他无奈地摇摇头,也没忍住自嘲起来。
那天直到下午两点,确认了预报里的极端天气彻底过去,两人才踏上了回家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