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弋的脑子空了一秒,视线跟随着声音避无可避地落在钟至的嘴唇上。
他的唇上还留有一个狭长的红印,是晌午自己给他喂粥时留下的烫伤。
竹林的秋风扫过,翕动的唇瓣向内轻动,抹去了乍眼的殷红,那唇便瞬间结上一层微冷的凉意,仿若附带上冰凉降燥的功能。
夏斯弋轻轻抿唇。
没错,没验证过的事又怎么会有必然的结论。
若是他也能喜欢钟至,不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钟至的话言犹在耳,那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给了他验证的勇气。
夏斯弋不再抵触,伸手扶上钟至的肩头,主动吻住了对方的唇。
竹叶摇晃,徐徐擦过两人的面颊,夕阳造就的碎金不均匀地铺撒下来,如同织就的梦境来到最终场次,在此刻迎来不可置信的完美落幕。
我们在一起吧
惊愣在沉默的亲吻中数倍放大,起搏器似的撞击着钟至的心脏。
属于夏斯弋的气息顺着温热的唇瓣渡来,封住钟至所有情绪的关窍,致使拦在对方后颈的手掌也骤然失力。
这无疑是他计划中的意外,超出了所有预估的可能性。
扫过脸颊的竹叶拂过手背,突兀地结束了这场温存的触碰。
夏斯弋缩回搭在钟至肩膀上的指节,指尖滚烫的温度超越了掌心。
他向后撤开一步,脚掌踩到一块易动的砖石,溅起的水花打在他雪白的鞋面上,染上一片不属于他的狼狈。
他顾不上鞋面的脏污,闪身撤离。
他早就忘了什么测试一说,亲上去时有多干脆,逃跑时就有多窘迫。自己家附近的几步路走得像是从未来过一般,随时都可能迷路其中。
夏斯弋跌跌撞撞地走出小区门口,才将将找回呼吸的正当频率。
氧气量正常的供应回笼思维,他开始不理解自己的逃跑行径。
可走都走了,再折回去只会尴尬加倍。
手机振动中断了思绪里烦恼丝的纠缠,那是季知新的电话。
几日的失联时光好似折叠的纸张,总觉得展开时数度加倍了时长。
季知新的嗓音久违地传来:“我和棠光回来了,他说想去……医院。”
言语的指代没有说得很清楚,但足以让夏斯弋明白这个“医院”具体是指哪一家,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季知新有些担忧:“你的呼吸听着不太稳定,是身体没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