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遇到任何事情都会优先选择自我解决,等到实在无法处理,才会尝试向朋友求助。
而依赖,大概是一种他丢失了很久、近乎陌生的行为。
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准确地来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钟至很少会坦白他的需求,没有转弯抹角地提示更是难得。这么直白地提出来,恐怕是憋了很久,刚好借由他的话题倾吐出其中一角。
脑中的雷达嗡嗡警报,提醒着他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退出钟至的怀抱,抿了抿唇,郑重其事道:“我确实还不太习惯,之前脑子也没转过弯,如果我从现在开始尝试依赖你,你可以也试着和我一起分担那些压力吗?”
钟至意外地掀起眼睫,指尖缓慢抚过夏斯弋的眼角,再次与他相拥。
咫尺的心跳透过身体相贴,耳边的应声清晰可闻。
“今年父亲的忌日,陪我一起去吧,这次,我不想一个人了。”
“好。”
秋夜漫长,平淡的依偎拖长着温馨的美好,足够一对恋人相互取暖。
·
翌日,夏斯弋的起床时间完美与两位家长错开,钟至也离开了他的房间。
他没好意思问钟至是什么时候起床出去的,两人一起用完早饭就归了校。
刚一落座,棠光就大老远地凑了过来。
他难得在周一见到这么有精神的棠光,颇稀罕地多瞟了他两眼。
棠光拉着他,沿着桌面向左移了些,尽力避开钟至道:“你悄悄和我说说,你俩怎么样了?”
这样类似的语气,他醉酒出糗的第二天棠光就来过一遭,甚至还发了那段他丑态百出的视频,害他在钟至面前又丢了回人。
他审视地眯起眼:“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手机里的视频是怎么来的吗?”
一番话精准踩中了棠光的心虚,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被迫浇熄。
棠光心虚地别开视线:“你说今天老师怎么来得这么慢,我都等不及要上课了。”
他欲盖弥彰地吹着口哨,一只手重重地搭上他的侧肩,富蕴压迫感的声音袭来:“你最好是已经删了那段视频。”
棠光干笑两声,肩膀上的重力倏而消失,旋即而来的是夏斯弋的低语:“至于你问的事,没有。不过……我们打算尽快订婚了。”
棠光直接空耳,一脸错愕地从座位上弹起,音量在不可置信的情绪下拔高:“我靠!你们要尽快结婚?!”
声音从一众等待上课的七嘴八舌中突围而出,打破了平摊的嘈杂。
周围的一圈人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