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轻轻地,用墨蓝色的眼神嘲弄着面前这个口是心非的小狗。
紧接着,蒋荣生的眼睛彻底暗了下来,如同猎人失了耐心没有兴趣再玩弄猎物。
他面无表情地,让人把颜湘按进了车里。
“送回去,关地下室去。”
“叫人过来,立刻进行注射。”
颜湘最终还是被押回了这座房子,而且是地下室。
“嘭!”的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两个安保把颜湘扭着胳膊送进去,然后站在原地,垂手,回头。
蒋荣生在身后缓缓地出现,边走边摘下手腕上的腕表,随手递给身后的周容。
蒋荣生对那两个安保说:“uld you step out,please”
(你们先出去。)
用语非常尊重得体,然而语气是冷漠地,明确表达了他需要他们离开的意思。
“got it,boss”
(好的,先生。)
两个人转身离开了,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被捆着手的颜湘,正在蒙着泪水,怒视着面前的蒋荣生。蒋荣生的表情始终淡淡地。
地下室的门开着,周容站在不远处,随时等待有什么吩咐。
颜湘根本不跑,他也跑不过任何人,手被反绑在身后,脊背显得单薄而可怜,眼睛被吓得红红的,像只倔强的垂耳兔:
“你又要那样对我吗?”
颜湘问。
这间地下室不像想象中那样黑暗,相反,因为这座别墅实在是太大了,就连地下室的挑高也到了可以修成一层加一个阁楼的高度。
但是并没有那样做,只是天花板装满了白色的顶灯,整个空间都晃眼,而且很宽阔,没有灰尘的气息,按理说没什么害怕的,又明亮又开阔,根本不像地下室。
然而颜湘还是有些微微地发着抖。
他看着面前这个高大,温和地微笑着的男人。
墨蓝色的眼睛情绪很淡,似乎轻飘飘地就可以对他做出很多残忍的事,他不会在乎,甚至不会犹豫手软一秒钟。
颜湘对蒋荣生的恐惧是刻入骨子里的。
就像被养着的小狗的一样,主人什么都没做,只是扬起薄薄的皮拍子,就只是抬手的动作,就开始感到害怕了。
蒋荣生依旧静静地看了颜湘一会,片刻后,他对颜湘说:“道歉吧,宝宝。”
“凭什么。”颜湘强撑着。
“为你砸了我一个冰淇凌,擅自离开我,在警察局说了伤害我的话。道歉吧。”
颜湘冷笑了一下:“你疯了。”
蒋荣生微微地皱起眉,很苦恼的样子:“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任性呢?道歉吧,多多,趁我还在好好地跟你说话。我给你十秒钟,十,九,八……”
又是倒数。
“你疯了!”
颜湘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他也不想这样。
但是他真的太害怕,太想走了。他不知道蒋荣生为什么永远这么冷静,轻而易举地就可以给他最大的压抑和恐惧,气场牢牢地压制着他。
颜湘无法忍受,于是只能让自己的声音再大一些。眼泪这时候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他的脑子很笨拙,尽管如此,还是拼命地想说些什么去伤害对方,是微弱的自保。
他没有用,是个废物,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颜湘颤抖着肩膀,哭得一塌糊涂,讲话也很模糊:“你叫我道歉…呃,你凭什么,最应该道歉的是你才对,不对,就算你道歉了,我也不会原谅你,我最希望的是…我最希望的是你立刻死掉,”
这是颜湘能说出最恶毒的话。
蒋荣生墨蓝色的眼神依旧动也不动,安静地看着颜湘,然后,他继续倒数着。
念数字的声音又缓又沉,“七,六,五、…。”
颜湘:“停下来!”
“三,二…、。”
“不要再倒数了,停下来,求你。”
蒋荣生的表情终于动了一下,微笑着:“那宝宝道歉吧。”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蒋荣生“嗯”了一声,表情很遗憾地,摸了摸颜湘的脸,语气平冷,念出了最后了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