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痢。用白扁豆花焙(正开放者),择取洁净的,勿以水洗,只以滚水烫过后,即和猪脊肉一条、葱一根、胡椒七粒,加酱汁一起拌匀,将烫花的水和面,包成小馄饨,炙熟食下。】
【脾胃弱乏,人痿黄瘦。同黄雌鸡肉五两、白面七两,作民馄饨,下五味煮熟,空腹吃。每天一次。】
【脾虚下痢,日夜不止。用野鸡一只,治净,加桔皮、葱、椒等五味,作成馄饨,空心吃下。】
【赤白痢,腰痛。用猪肾二枚,研烂,加入陈皮、椒、酱作馄饨,空心时吃下。】
这本草馄饨口味还挺多种多样的!
傍晚,霍善家飘出阵阵香味。
夏末秋初天气既热又燥,吃食以清爽为主,再加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包馄饨,所以馅料和汤都没弄太多的花样。不过光是那股面香和肉香,已经足以让霍善眼馋无比地趴在灶头盯着看了。
师徒三人正在庖屋里忙碌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易知在看着火候,李长生又还在继续包馄饨,霍善觉得自己也要做点贡献,于是积极地跑出去开门。
院门一打开,外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县城里见到的那两位贵人。
“昨天你说你住这里,我们刚才正好路过这边,过来看看能不能跟你讨口水喝。”
开口的人是卫青,他为人本来就很和气,此时看向霍善的目光更是柔和无比,像极了长辈看到自家晚辈。
霍善没想到自己昨天随口一提,卫青两人居然真的找过来了。他特别开心,积极地请卫青两人往里走:“水肯定管够!你们来得可太巧了,还能跟我们一起吃馄饨!这是我师父和师弟刚做出来的,你们肯定没有吃过!”
刘彻听后挑了挑眉,他觉得世上没有自己没吃过的东西。他追问:“馄饨是什么?”
霍善道:“馄饨,就是浑沌饼啦,把面皮擀得薄薄的,将肉和菜统统剁碎全往里一裹就可以下锅了。”
什么都包在里头,可不就是跟混沌未开的时候一个样吗!
霍善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给刘彻两人解释了一番,听得刘彻两人颇为惊讶。转念想到这孩子是跟着个方士长大的,刘彻两人又觉得不那么稀奇了。
霍善把人领进屋,边往里跑边对正在包馄饨的李长生说道:“师父,客人来了!是我们昨天见过的!”
李长生手中的馄饨一不小心变了形。
他默然地把它放到一边,起身招呼刘彻两人:“寒舍简陋,还请贵人莫要见怪。”
刘彻道:“没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我们就是过来讨口水喝。”
刘彻十来岁登基,逐步掌握大权,迄今已经当了二十几年的皇帝。对于皇帝这份职业,刘彻现在已经称得上是游刃有余。
越是积威多年,他行事越发随意,很多时候可以说是随心所欲。
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靠身外之物来撑起皇帝威仪的少年天子了。
也因此,他如今可以一点架子都没有,十分自然地与卫青一起在李长生对面落座。
李长生面前的馅料和面皮已经所剩无几。他镇定地对刘彻两人说道:“我先把剩下的馄饨包完。”
这时霍善又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捧着瓢水。
以前有人来讨水喝,他们都是这么给的!
李长生:“……”
眼看霍善很卖力地捧着手里的水瓢,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轮到我招待客人啦”的兴奋,卫青伸手把它接了过去,在霍善的注视下仰头喝起了水。
霍善兴致勃勃地等卫青喝完,又屁颠屁颠把它捧给刘彻。
卫青:“………”
李长生:“……”
刘彻还是第一次拿水瓢喝水,感觉还挺新鲜的。不等卫青说出“他不渴”,刘彻已经接过水瓢学着卫青刚才那样子仰头喝了几口水。
六七月的井水甘凉甘凉的,格外解渴。
刘彻把水瓢还给霍善,还解下个玉佩递了过去:“这个给你当见面礼吧。”
霍善不知晓这玉佩的珍贵,一手抱住水瓢,一手接过玉佩看来看去。
没看懂。
只感觉上头的图纹挺好看的。
卫青道:“这样的东西侯爷家里有很多,你只管收着吧。”
霍善很有些苦恼:“我没有东西可以当回礼。”
刘彻心情不错,非常有耐心地陪霍善说话:“不用回礼,你不是说我们绝对没吃过馄饨吗?你请我们吃这样稀罕的好东西,收下我的见面礼也是应当的。”
李长生:“………”
这小子怎么什么话都跟人说。
刘彻倒不是对谁都这么好说话,而是他们昨日已经派人去彻查清楚了,霍善的母亲确实和霍去病有过一段故事。再加上这孩子跟小时候的霍去病长得惊人相似……基本可以确定他是霍去病的种没错了!
所以他和卫青一个算是这孩子的姨公,一个算是这孩子的舅公,四舍五入那就是他们年纪轻轻成了爷爷辈。
要是七老八十给人当爷爷,那肯定是一点都不稀罕;可要是三十多岁就升辈了,那绝对是挺让人高兴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