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刘彻说起华佗的本领,华佗能把人的脑壳打开再缝回去,可厉害了!
刘彻:?
听起来是让人完全不想体验的经历。
锯开脑壳这种本领听起来就很墨家。
刘彻道:“不是说这东坡肉是那位东坡先生煮的吗?怎地没把他请过来吃?”
霍善道:“他要禁食,术前这几个时辰不能吃东西!”
刘彻:“……”
所以你是让个这几个时辰内不能吃东西的人给你炖肉?
霍善的幸灾乐祸全写在脸上:“华先生说,他割完痔后接下来那几天也不能吃味道太重或者辛辣刺激的东西,就算想吃猪肉也只能吃白水煮的了!”
他还不忘医家本质,给刘彻和赵禹等人宣传起防痔的重要性。
爱护屁屁,人人有责!
否则不仅屁屁要挨刀子,还不能吃好吃的!
众人:“……”
你这严重程度搞反了吧!
屁屁挨刀子是什么玩意!
一时间,众人都对苏轼的屁股生出了奇怪的好奇心……
只是换成自己做这种手术,也不可能让别人围观,不如……等他做完以后再去慰问一番。
刘彻也是这么想的。
他没有嫌弃猪肉低贱,率先尝起面前的东坡肉,不得不说,这慢火炖成的猪肉口感还真不差,五花肉皮下的油脂与特意调配的酱汁在柴火的蒸腾下,缓慢交融于底部的瘦肉之中,令那原本寡淡又柴牙的瘦猪肉都变得香酥软嫩。
整块东坡肉送进嘴里,那可真是入口即化、滋味十足。
刘彻夸道:“看来这位东坡先生在吃食方面果真颇有造诣。”
连猪肉这种贱价的肉食都能做得这般好吃,可见对方厨艺堪称精绝。
霍善也吃得非常满足,把自己那份东坡肉解决后现学现卖地给刘彻背起了《猪肉颂》。
当然,他没把黄州报出来,因为苏轼跟他讲大汉这边还没有黄州来着,所以他就改成“长安好猪肉,价贱如泥土”了!
刘彻听完这《猪肉颂》后笑道:“旁的猪可不像你这猪一样有麦麸可吃。”
比起别的皇帝,刘彻的见识可广了,民间的猪圈他可看过不少,绝对是见过一次就终身不想吃猪肉的那种。
寻常黔首那是没办法,别的肉都吃不起,连最便宜的猪肉也得咬咬牙才能吃上,哪顾得上嫌弃它脏不脏贱不贱?
也就是霍善提前讲了这猪肉是怎么养出来的,要不然座中不少人肯定吃不下这玩意。
不得不说,李长生这个当师父的养起徒弟来还真够尽心的。
霍善信心满满地说道:“等以后天下人都能顿顿吃白米白面了,猪自然都能换种养法!”
众人听后皆暗笑在心,寻常黔首到了荒年连糟糠都吃不起,便是碰上丰年平时也舍不得吃几顿精粮,哪可能顿顿白米白面?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想法就是天真。
相比起东坡肉,芝麻茯苓饼倒是清淡多了,吃过肉后尝两块,滋味倒是挺特别。因为来的人太多,李长生又命人上了碗索饼,才算是把来客们这顿饭给打发了。
霍善陪刘彻他们吃得肚皮滚圆,才找到机会悄悄问卫青怎么他爹没来。
卫青道:“他正好不在。”
刘彻做事本就随性,见着了就喊你一起,见不着自然就想不起来了。这也是那么多人不愿去外地赴任的原因,真要出去个年,天子哪还记得自己?
霍善哼了一声,见李长生过来陪客,自己便一溜烟跑走了,去医馆看望吃不上肉的苏轼。
还向苏轼盛赞东坡肉的美味。
苏轼一听就知道霍善的小心思,他乐呵呵地和霍善说起天南海北的美食来,基本都是些霍善一时半会吃不上的。
比如苏轼的心头好江瑶柱。
江瑶柱可是好东西,不管什么汤什么粥,扔几颗下去,那味道哟,简直鲜掉眉毛。
苏轼夸门生兼好友黄庭坚就说他的诗文跟江瑶柱似的,吃过以后再吃别的东西总感觉没滋没味。
他甚至还专门写了个《江瑶柱传》,来了个江瑶柱拟人文学。
文中那个走到哪都受人追捧、宴上没它就不快活的“江生”,逐渐厌烦了这样的生活与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成了只会散发腥气的乏味俗人,幡然醒悟决定回归深海去。
后世学者对文章的中心思想进行分析,认为这个“江生”乃是苏轼自喻,表达了他对时局的厌烦与他“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心态。
没错,在苏轼这个干贝爱好者笔下,不仅黄庭坚是江瑶柱,他自己也是江瑶柱!
人说起自己喜爱的事物,那肯定是能讲个三天三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