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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2 / 2)

再看这走进来的几人,那可都是仪表堂堂。

霍善见到来的是刘彻等人, 马上给苏轼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姨公, 这是我舅公, 还有的不太认识,就不讲了!

少府赵禹:“……”

没事, 这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苏轼一听霍善的介绍便知道来人的身份。

震惊!汉武帝和卫青竟在我眼前!

苏轼当初之所以写那么多史论指点江山,主要还是要写制策给领导们点评。

像苏轼考制科考试的时候, 每个月都要交个篇上等的策论与诗文上去, 还得交满一整年,可不就得把秦皇汉武他们拉出来疯狂水文吗?

而且想要考出好名次,首先得有自己的风格,其次是想法不能太离经叛道。所以他在人物臧否方面虽有不少个人看法, 但大体都是与当时的主流观点相契合的。

简而言之, 人在写作文的时候讲了啥, 回头他自己可能都不记得了。

至于嘴人这件事,世上很少有能不被苏轼锐评几句的人。

他读昭明太子写的《文选》, 表示这书选编得毫无章法,居然还贬低他偶像陶渊明写的《闲情赋》,明明这文章写得堪比《国风》和屈原,萧统这小子根本不懂欣赏陶渊明的美!

到读《史记》的时候,苏轼又表示西汉人大多谄媚而不自知,你看这个司马迁够清正刚直了吧?结果写到《卫青传》的时候行文不写“青”,只称大将军。

司马迁人在其中,感受不到自己的谄媚,而他,苏东坡,打开《史记》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还只是对过去的著作大侃特侃,遇到当代同僚的著作苏轼也没放过。

比如有次有人拿了本王安石写的《华严经解》给苏轼看,当时王安石还在当宰相呢,苏轼看后直发笑,提笔就在后头给写了个跋。

苏轼在这篇跋里写了个小故事,说是自己听闻汧阳的猪肉特别好吃,特命人过去卖只回来尝鲜。没想到仆从半路把猪丢了,怕被他惩罚,只好买了头别处的猪回来充数。

结果他和客人们不知道猪被换了,席间纷纷夸这猪味道特别好,跟其他地方的猪不一样。后来仆从欺瞒的事败露,大伙都觉得非常惭愧!

苏轼表示,你们夸王安石这书,和我跟宾客们夸那只“汧阳猪”没啥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荆公之猪”还没败露而已。

没错,这就是苏轼,一个对谁都能锐评几句的奇人。

甭管你是皇帝还是宰相,都是我苏轼的写作素材罢了!

不过如果他和王安石见了面,依然会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这就是读书人的基本礼仪了,不管过去有过什么矛盾冲突,见了面还是能维持基本的友善。

现在见了刘彻等人,苏轼的心态也是一样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我以前骂过什么!只要没人提起来,双方自然能相安无事。

只要霍善这小娃娃不当场自爆,这里又有谁知道他以前干过啥?

苏轼心里没有慌,但忍不住直犯嘀咕:怎么大汉皇帝这么闲?不是说这是县里一个庄子吗?为什么汉武帝刘彻和大将军卫青会跑来这种地方?

搁在他们宋朝,皇帝敢这么闲着没事到处溜达,言官绝对能把他给骂死。

要知道御史台可是有考核目标的,每个月不弹劾够次数,你这御史的年终考核绝对不及格!若是汉武帝遇上大宋御史台,每个御史绝对都绩效超标。

想到大宋,苏轼脸上的笑容又渐渐消失了。

自从朝中两派相互倾轧,换得最快的就是御史台。言官们已经沦为执政宰辅的打手,宰辅想攻击谁他们就攻击谁,与其说是督查百官与皇室的,倒不如说是给上头当走狗的。

连言官都失了风骨,大宋三十年后遭遇的那场厄难似乎不是什么稀奇事。

苏轼心情微微沉郁。

他颇为无奈地请刘彻他们见谅,表示自己刚割完痔实在没办法起身见礼。

刘彻不是在乎这些小节的人,要不怎么能整天穿上便服在外溜达。

他坐到一旁继续追问苏轼和霍善刚才聊的话题。

什么钢来钢去的。

霍善上次见到桑弘羊后就听他太子叔说盐铁之事现在都是官营的,苏轼提到的这个灌钢法最终还是得拿给朝廷。

炼钢,老热了,不如直接拿给刘彻让他安排人手去研究,不用他师父受苦受累!

霍善麻溜把苏轼写出来的《灌钢法》拿给刘彻看。

刘彻一眼看去,只觉苏轼这字写得真不错,字体是他从前所不曾见过的,偏偏他又能看得懂。

等刘彻的关注点从书法上挪开,才注意到开头处写着“灌钢法”三个字。

刘彻精神一震,细细地往下读了起来。

读完以后他没说什么,而是把它拿给旁边的赵禹看。

赵禹管的是少府,许多官营手工业都归他管理,盐铁之事虽被刘彻单独安排人处理,赵禹却依然是专业对口的人才。

他同样是小吏出身,拥有丰富的实干经验,细读之后便觉可以一试。

这种炼钢之法简单易行,真要有效的话大汉可以拥有更精良的武器与农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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