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舍济,别看他怼他师父很有一套,但他毕竟长到十三四岁都没有和外人说过话,就算是对待从外貌来看年龄与他相近的寅十郎,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是那种懂事有礼的小和尚。然而他也没意识到失礼,看来是真的对寅十郎产生一丝亲近感,让他觉得和寅十郎有如此亲密的举动也丝毫不过分,反而有种想和他更加亲昵的想法。也许在舍济看来,寅十郎就是那种会给人带来温暖,让人心生向往的人吧。
舍济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寅十郎抓着舍济的手走了一段路,他们去了一些居民较多的地方。
“你去酒楼那些地方化斋,一般是化不到多少的,他们就是靠卖这些吃食来赚钱的,你问他们要粮食,就相当于问他们要钱。化斋得去一些民宿,他们虽然能给的也不多,但是好在他们人多,心肠好,人b较淳朴,他们给你粮食也当是给自己积德行善。”
舍济听了恍然大悟,心想:寅公子果然厉害!又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来。
“那就多谢大姐了!”寅十郎冲对方爽朗地一笑,拱手作揖道谢。
“哎哟,这位小公子真会说话。我哪还是什么‘大姐’啊!”这位中年妇人掩着嘴笑了起来,又转向另一边,“这位小师父也不用客气的,快别谢了!”
寅十郎与舍济告别了这位妇人,继续朝前走去。
就在他们快要来到另一座宅子门前时,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靛蓝se的……人?连滚带爬地朝他们冲过来,后面还跟着出来了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宅子里还传出“哐啷嘡”“哐啷嘡”,水缸被砸了的声响。
这时,那个靛蓝se人已经被那两个男人追上,吓得摔了个狗啃泥,那两个男人看上去气势汹汹的,不像个善茬儿。
寅十郎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一拳把两个男人b退好几步,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眼神一对,同时向寅十郎发起进攻,两个人一前一后夹击寅十郎,寅十郎向上一跃,一记回旋踢扫在了两个男人的脑袋上,这次两个男人都被撂倒在地。
寅十郎怒气冲天,冲那两个男人低声吼道:“滚!”
寅十郎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威慑力却十分强大。两个男人像是被野兽低沉雄厚的吼声吓得不敢动弹一样,两两相偎,缩在了一起,不敢在绝对势力面前瞎蹦跶。那是动物面对b自己强大的动物时的本能反应。
两个男人又一对眼神,好汉不吃眼前亏,撤!也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
那个靛蓝se的人见寅十郎帮自己打跑了那两个流氓,连忙跑到寅十郎面前跪下磕头道:“谢谢公子救命之恩,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寅十郎虽然看不惯别人欺凌弱小,但对于这个像是在染缸里泡了个“染料澡”一样脏兮兮的“弱小”,他还是有些嫌弃的。见那个靛蓝se的人跑到自己面前,寅十郎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尽量不把厌恶之情表现得太明显,应付道:“快起来吧。”
靛蓝se的男人神情……虽然看不出来,语气十分地激动,跪在地上不肯起,又给寅十郎磕了几个头,“公子的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请受小人一拜!”
——行了,你都拜了多少下了?这都不是“一拜”了!
寅十郎怕他说出什么“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出来,转身想拉着舍济去别的地方。
“大伯您快起来吧,有没有受伤啊?”
还没等寅十郎转头,舍济就凑上前,蹲在靛蓝se男人的身边,还伸手想扶男人起来。
寅十郎急忙拉住舍济的胳膊肘,可是已经晚了,没有被拉住的另一条胳膊已经扶上了男人的后背。
得,手和袖子处应该是沾上染料了。
寅十郎见舍济不明白自己阻止他的意图,反而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己的样子,不禁有些恼火,忍不住想训斥舍济。没等开口,那个全身靛蓝se的男人面露惊se,先开口道:“使不得啊小师父!”一边避开舍济的手。回头一看,果然手和袖子上都沾上了颜se。
舍济一脸委屈地抬头望向寅十郎,寅十郎彻底被他的天然懵懂的蠢样给折服了,叹了一口气,向大伯询问道:“可否上贵宅稍作清洗?”
*****
三人走进宅子大门,来到一个院子,只见眼前一片狼藉,好多个水缸被砸,遍地都是靛蓝se的yet,水缸边有一些木架子,架子下还散落了许多靛蓝se的布,看来这里是一个染坊了。
大伯看着好不容易染好却被糟蹋了的布条,和流了一地的染料,低下头,叹了口气,语气故作镇定地对舍济说:“小师父请随我来吧。”领着舍济和寅十郎去了内院。
舍济自己打了一桶水提进屋,进屋没过一会儿,便从屋里传来悲鸣声。
寅十郎不顾领着自己去大堂休息的大伯,转身奔向舍济所在的屋子。他一脚踹开屋子门,看到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捂着舍济的嘴,一手还掐着舍济的脖子。舍济被捂着嘴,还不停地发出“呜呜”声,眼神迷离,双手si命抓着男人的手腕和手背,试图掰开,双腿直乱蹬,像只被老鹰叼住脖子的小兔子。
寅十郎火冒三丈,奈何舍济挡在了那个男人的身前,还被钳制住,轻易动不了他。寅十郎也不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伸出虎尾巴,绕在男人的脖子上,用力一收,男人痛苦地g呕起来,钳制着舍济的手快速松开,这次换他si命抓着套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了。然而,就在男人要抓上寅十郎的尾巴时,寅十郎突然收起尾巴,男人被放开后,不停地咳嗽。
舍济被松开,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一下子跌倒在地。寅十郎没有心情去处理那个男人,连忙去扶舍济,为他顺背。
舍济想抬头告诉寅十郎,让他不要担心,自己没事的,结果一抬头,对上了寅十郎一脸担忧的眼神。而寅十郎则是对上了舍济泪汪汪的眼睛,舍济一眨眼,在眼里打转的两朵泪花皆流了下来,划过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他的嘴唇稍稍张开,不停地喘着气,x膛起起伏伏,衬得因挣扎而微露的锁骨更加显眼,白皙的脖子上印着红se的掌印,看着十分诱人。
寅十郎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己的血ye翻腾,来自本能的兽x正待发作。他一把把舍济抱起来,放在旁边,自己径直走向那个还在咳嗽的男人,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子拖出了屋子。出门后,还不忘把门关上。
舍济在寅十郎关门的瞬间,分明地看到了寅十郎一脸凝重的神情,带着强烈的杀气。随后便传来男人的“呜呜”的叫唤声。
*****
话说另一头,被寅十郎打跑的两个男人,以自己平生的最快速度跑出两里地之后累得气喘吁吁。两个人同时减慢速度,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稍作歇息。
甲男人对乙男人说:“我们,休息,一下。”
乙男人:“好。”
甲男人:“这算不可抗因素吧?”
乙男人:“对。”
甲男人:“那小子太可怕了!”
乙男人:“是啊。”
甲男人:“老板不会怪罪我们吧?”
乙男人:“不好说。”
甲男人:“……”
甲男人:“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乙男人:“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少了什么。”
两个男人一对眼神,少了一个人!
丙男人:说好的仨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结果大难临头你俩双宿shuangfe1了?!
等两个男人折回染坊,远远地就看见他们正倒在地上的同伴,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要是这位兄弟真的遇上那个可怕的少年,怕是……要不行了吧。
那个倒在地上男人确实是快不行了,先是被少年堵住嘴在肚子上踹了好几脚,后又被少年扔出了宅子,而这个“扔出宅子”,并不是“打开大门→把他扔出去”,而是“不开大门→把他从门的上方扔出去”,男人后背着地,这会儿已经疼得没力气站起来了。
两个男人眼神一对,把地上的男人架了起来,灰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