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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倒数(8)—爱情(1 / 2)

昨天告别了君临之後,我终於有放下心头重担的感觉。如果错ai的代价是那麽沉重,忘记也许不是一件坏事。它帮我放下了执着,以前的我们会分开是因爲彼此之间的伤害。就算其中一方忘记了,感情我们的也没办法由空白重来了。

这几天来经常早退,昨天更可以算是旷工半天,所以helen形式上也给了我一封警告信。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就算明天是周末也揽了一堆工作打算回家做。

不知道君临是不是把昨天的事告诉林乔希,搭巴士途中接到了她的电话,一开口就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好吗?」

为她天马行空的脑补发笑,她肯定以爲我是在出演前任大战恶婆婆的桥段,「就是君临告诉我的那些,而且我也君临也是正式完结了。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有任何误会。」

「对不起,都是我把你叫去,才让你又被那个老太婆叽叽喳喳。我原来以爲你忘记了,和君临还是由机会重来的,毕竟你们以前」

林乔希这人哪个方面都很聪明,就是人事方面ga0不清楚。「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就算我和他都不介意,他父母也会介意。况且我也很反感再见到他妈妈,你知道吗?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好像以前那样僞装自己的厌恶。这次只是巧合,你也是出於好心。」

「颖颖你说我是不是很笨。你和君临一起的时候,我还承诺说在你的婚礼上一定会穿得漂漂亮亮地在抢你抛的花球,结果连你受的委屈都没有注意到,还差点把你再次推向深渊。之前还给你盲目介绍男朋友,没想到shawn不是你的良人。」

林乔希越说越沮丧,几乎快要哭出来似的,但我的注意力完全被shawnx1引过去了。

「你这样一説我才记得,我还没有回shawn,惨了,我说过几天回复他,结果现在都过了一个礼拜。」

「啊?」林乔希被我这样一説,刚刚的情绪一下子没了,跟我一起讨论起shawn来。讨论的结果是要尽快约他见一面,除了是礼貌上的问题,也不能再拖拉下去。不但关系会变得尴尬,还可能让对方会错意,我不想再让任何一段关系变得像君临一样了。

我只好把工作堆到上午,空了下午和晚上去见shawn。shawn很快就上綫回复我的讯息,他对我之前的消失表示理解,很快我们约好时间地点就各自下綫了。我没有要怪罪於林乔希的意思,夹在两个好友之间看着他们由从情人变成陌生人,她也是很难受的。这次见shawn除了给大家一个交代,把话説清楚外,还是尊重林乔希做的决定。我想,我忘记了这麽多,唯独是林乔希没有忘掉,还一直陪在我身边,现在就更不能向她发脾气了。

刊登公开信,呼吁国际社会关注香港的《逃犯条例》修订。有人迅速建立众筹平台和户口,令人鼓舞的9小时内便筹得670万,足够在13个国家的19份报章上刊登港人反送中的公开信。

众筹完成到登报si线之间,只有两日,之所以能够顺利完成是因爲没有大台。整个行动背後没有组织架构去框住每个人的行动,而是自发x的,因爲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使世界各地的人都能从香港人的角度了解事情,而不只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去理解。

所以短时间内,有人负责24小时打给世界各地报社;有人负责登报内容的小队,针对各国情况以当地语言书写稿件;有设计团队配合报纸要求,绘制了各种登报设计。

衆筹行动中,所有人均为「参与者」,这正正是全民民主的其中一个t现方式。在不断的争执、烟雾之中,香港人再次在绝望无助中感受岛团结的力量,试问哪一个国家的内部革命能够自发地推广至全世界?虽然衆筹登报的象徵意义大於实际意义,但能够反映香港人的团结和力量有多强大。

等我回忆了一遍,那边聊得开心的两人才注意到我。

「不是啦,我这份是上刊登。此次众筹目标是100万美元,但在开始後一小时已达标,总共筹得近181万美元。起因是香港在过往约70天发生无数人道灾难,归咎於警方於全港各区示威、引发多宗严重流血事件。

早在g20就发起衆筹的平台「freedohongkong」指出,今次广告旨在揭露香港警方涉嫌g犯的各种n权、n捕、怀疑违反《禁止酷刑公约》的罪行。更进一步,呼吁国际社会关注港人切身经历「文明社会中的不文明对待」,并继续支持港人抗争运动。

小岚接着说:「我已经看过台湾和美国的,就是德国的看不懂,不过我大学有略修了一下日文,加上之前你好像有提过你会日文,想着你应该会有兴趣,就叫helen的朋友多拿一份。」

我报以一个由衷的笑容,「谢谢。」

同时觉得这件事有点讽刺,最邻近我们的国家,也是最应该知情的中国,却没有这个机会去看看香港人衆筹登的公开信和广告。因爲中国政府不会让人们知道一些不能c控的咨询,他们应有的知情权也没有机会得到运用。如果他们能翻墙,爲什麽很多人只停留於駡战,而不去了解一下真正的状况呢?

在这个世代里,没有人能够再保存完全的中立。我们该保留的中立是当我们在支持某一方的观点时,仍然看看对家的理据,去理解爲何别人会持不同看法,再去讨论。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立场,难免会有因意见不合而出现冲突的情况。但这不代表可以以此作人身攻击,甚至辱駡对方。人之所以被称爲高智慧生物,正是在於我们会思考,不会完全被情感所左右,可惜很多人都无法在风浪之中坚守这份理智。

只是香港人能够向世界传达声音,政府就跟坚决地要灭了反对声音的源头。有人说,要毁灭一个民族,必先摧毁其文化。这句话在中国的新疆和西藏得到了血淋淋的认证,没有人来得及了解,他们就已经被灭声了。在西藏高原的市镇上,几乎所有居民都是藏人,却完全没有可以学习藏语的地方。政府以推广汉语作同化藏人、维吾尔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一种手段,以教学制度推行的双语教育更使用汉语作为主要指导语言,藏语作爲外语来学,甚至没有机会去学。

当地语言及文化正在凋零,市民却被b屈服在现实之下。爲了去大城市谋生,汉语是其中一项必需的要求。中国政府曾经承诺中国种族区域更高的自治权,但当学生们仍在街头抗议,甚至超过140名藏人自残,政府仍可以大条道理地去控告藏族人的jg神领袖违反法律、扰乱社会、破坏和谐、甚至颠覆政府。

西藏的国际影响力不及香港高,在消息被屏蔽的状况下,很多国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的发生。就算知情,他们也无能爲力,或是在政府的塑造下赞同藏族人守护文化的行爲是颠覆政权统治。

同样是香港,政府想跟着教育制度的手段来实行清洗语言。早在2014年,教育局已经在无咨询底下推行普教中,大约71小学设普教中班别。两项研究发现,以普通话学习的学生的中文能力,与以广东话学习的学生并无分别,甚或表现更差,但教育局一直没有理会,甚至偷偷删除研究结果被发现。

在2018年,教育局「小学中文教学资源」上载了一篇由一位无研究粤语的学者撰写的文章,内容大意为港人的母语应为普通话,而粤语虽是汉语的一种,但仅属方言。随即被研究粤语文化多年的大学中文系高级讲师指出教育局引用相关论调有矮化及压抑粤语的动机。

继推普教中後,教育局v再在这一个动荡的时势推出一个去粤语化的政策,就是删除中学文凭试中文科聆听综合能力卷的三和说话能力的卷四。专责小组提及广东话是大部分香港学生的母话,不需另外花时间学习及考试去增加学生压力,亦对日後工作没大作用,还表示说话卷考核有欠公平,可考虑直接删除中文聆听及说话卷,鼓励普教中。

在教育层面,聆听及说话卷是唯一使用广东话的试卷。使用粤语的价值不止於基本g0u通能力,更是能训练学生的思维能力、理解能力、组织能力、口头表达能力及临场应变,对於未来投身社会极其重要,并不是教育局所説能应付日常生活即可。因爲要口语g0u通能力要做应考之用,学校会利用课时针对特定议题,如时事、文化等,同学生进行特定的聆听训练同说话训练。若然删卷,训练的时间将用作c练读写两卷,学生变相缺少机会去建构、组织、表达自己的观点,亦未能装备自己。总括而言,粤语并不是教育局所説的无谓。

读写两卷高分的秘诀在於文字好,却不等於听说能取高分,反而思维强,表达能力强者就可以掌握,所以在一个公平的考试测量考生能力的考量上,卷三卷四值得保留。

长远来説,教育局试图降低学生对自己母语的敏感度同使用率,并铺路为未来将香港同中国两地考试制度接轨时更方便容易。

本地香港学生与受内地高考训练之学生b较之下,对方可谓赢在起跑线。当他人自小接受读写训练的考试模式,香港学生要适应新的考试模式,绝对是不公平的考试制度。对於这点,虽然教育局曾指大陆考生不会拉高整t分数线,但现时政府认受x及可信任度极低,难保他日再次改制,全面迎合中国市场。

对於消灭粤语,统一使用普通话的前例,可以参考本身同样以广东话作为母语的广州。广州省就是利用教育政策,透过学校令新一代的学生轻视自己的母语,多讲甚至只讲普通话从而消灭广东话。经过政府的推广,父母都会用普通话培育下一代,以爲他们认爲这样孩子在以後的学习会较容易适应及占优。在2010年广州市民曾经二度举行撑粤语游行,却被警方阻扰及强制清场。

大陆媒t几乎没有报导甚至提及该事件,微博上的有关资料也被删除和封闭搜寻,一时之间反对声音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之後广东省人民政府指政府机关、教育、媒t等界别的人士需使用普通话而非方言,原本有使用粤语新闻报道亦把全部时段换成普通话,以及粤语节目被撤换。民衆没有抗议的权利,也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当时的香港人有集会声援广州的活动,但现在的香港人有能力透过咨询反对粤语被灭声,却没有大陆人会知道了。

我最讨厌母亲以外的人叫我翔翔,特别是那个男人。wendy好像也不喜欢别人这样叫她,不太熟的人这样叫她都会皱起眉头,她自己没有怎麽察觉。但是她之後没有再对我皱眉,所以我就勉强允许她叫我翔翔。

来到这间托儿所的感觉挺好的,我和母亲不用再因爲那个男人的缘故被歧视,母亲来接我的时候也可以很自在地跟wendy聊天,以前她都会牵起我的手直接走掉,因爲之前的幼稚园老师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太好。现在的老师都不知道,所以有一个重新出发的感觉,我相信如果wendy知道那件事的话,她也不会歧视我们。

可能是母亲的塑造让wendy把我想象得太伟大了,我之所以打人是因爲不爽那个到处造谣的p孩,还有不想再待在那间幼稚园让母亲受着闲言闲语。如果他们只是说我的话,忍忍就可以过去了,反正离毕业也剩不了多少年,但如果他们以爲我是好欺负,甚至把谣言传到母亲耳中的话,那我就要让他的嘴巴暂时闭上了。

所以他将自己的恶行炫耀给其他人聼的时候,我上前就是给了他一拳,不重也不轻,足以让一颗新长出来的门牙掉就是了。他碰了下流血的牙缝,随即牙齿喽风地咒駡着,其他小孩有的被吓得尖叫,跌下,有的平时也被欺负惯了的则是在暗处偷笑着。在这些人当中,我从不指望任何一个能够帮助我,或是与我同仇敌忾。

所以,我从来没有透露我会跆拳道的事,才不会让敌人有所防范。我在等一个临界点,意外地在我还没有行动的情况下他们就主动招引了。既然他们已经踩到我的底綫,我也无需在忍耐,把计划提早一点也没什麽关系。於是我做了一些看似无意的举动,就成功把愤怒的他们引到tv的当眼处。他还得意洋洋的准备动手,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我绊倒,滑稽地面朝天趴在了地上,再之後门牙就不见了。

他的所谓朋友们也是只懂虚张声势,看到情况大逆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眼睁睁地见证着他的屈辱,就好像当初看着我被打一样,从被b、不忍、到无感,甚至助纣爲nve,只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b起带头的,这些人其实更可怕,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报复的心情了,也没有理据去做。之後的发展跟我估计的无太大出入,无非是带头的添油加醋,然後不少作证的人都是他那边的。他的父母自然相信并心疼儿子,加上我一直没有为自己辩解,更让他们觉得是我先动的手。

母亲却没有说什麽,只是说会回去问出事情的真相。後来我坚持不説,当然别人也不会相信母亲的説词,他们可以以讹传讹的其中一员。在他父母的多番投诉和母亲的坚持之下,园方迫不得已地公开了刚好拍到的tv片段,他始料不及的当场呆了,而他的父母还懵然不知地以爲自己可以趁机那一笔赔偿费。片段开始没几秒,他的父母的脸se渐渐发黑,他的脸se就更不用说,发白的像鬼一样,身t不住发抖。

愚蠢的他当时就不打自招地把欺负我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到之後动手的也是他,我那个隐忍的样子任谁看了也会站在我那一方。到後来反击的部分园方就喊停了,母亲已经哭成泪人。我觉得针对这一点必须好好检讨一下,本来整个计划的目的就是不要再让母亲伤心。自从那个男人走了之後,我就下定决心再不会让母亲在半夜偷偷哭。

过程不太顺利,幸好目的还是达到了。当我开口说「母亲,我们走吧。」母亲就立即抱着我答应了。不但转校了,而且还搬了家,母亲也去应徵别家公司的工作被录取了,毕竟事情已经在社区里传开了,这样下去对我们的生活都有影响。之後到生活重归平静,麻烦少了很多,不过母亲饮食住宿的压力增加了。有一次我趁母亲工作时拿了她的电话来看,在她和业主的对话里发现新搬家的地区租金较贵,业主考虑到我们时单亲家庭已经尽量减价了,但还是b以前要贵上一截。

最近母亲有时要加班,工作到7点多才下班。她总是踏着沈重的脚步在8点多回家,手上拿着超市打烊前的特价品,口头上为了那小小的折头而感到平实的高兴。在办理转校手续那段时间,我看到她拿了不同幼稚园的介绍单张,还在不同的网上升学论坛对b过收集意见。每晚我起床上厕所的时候,都会看到有一盏桌灯亮着,有时伴随着敲打键盘的声音,有时候是母亲轻轻的鼻鼾声。

我帮她盖被子的同时注意到她现在最大的烦恼是价钱和教学素质。在两个网络分页中,一间私立的国际幼稚园标榜自己能帮小孩「赢在起跑线」,并且有一条龙直升的小学和中学;另一间有点陈旧的则是配套良好,而且位置离母亲工作的公司很近,最重要的是价钱负担得起。於是我心里有了答案。

在第二天选择学校的时候,母亲便打算带我去报名国际学校,报名表、头几个月的学费都准备好了,她说了一连串这间学校的优点,只差我亲口答应就成事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拒绝,慌张地想游说我:「翔翔,这间学校很好的,你那麽聪明,之後的小学中学肯定能晋升到。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妈妈就能升职了,再不够还要银行储蓄,还有爸爸的赡养费。」

我听到「爸爸」二字就不禁皱起眉头,但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我不想读这间学校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这里的人太傲气了,我怕又会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我想先去读街角那间yan光托儿所,感觉很轻切,之後再去读公立小学。妈,你说我这麽聪明,在哪里读都没所谓吧。」

母亲叹气,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後,她着重我的想法多於一切,我这样开口她也没办法不妥协。也许是因为我那句「觉得亲切」让她误会指的是里面的教职员,所以她可能暗中请我的班老师特别照顾我吧。也难怪wendy第一次见我就把我当成是心灵空虚的自闭少年,特地用对待小宝宝的方式跟我打招呼。她摆出有ai老师却撞板的样子也是有够好笑的,之後更发现她是一个有趣的人。

虽然她很想维持一个亲人友善的形象,但在遇到棘手的事情时还是会下意识黑脸,有些小孩就会怕怕的。对於浩浩这种百毒不侵的人,她也不会去说教什麽的,反而就是有时候叫他们那群人出来带带游戏,帮大家清餐盘。wendy看他们的感觉就是看厨余,既然没办法丢弃只好利用一下,表情是自己也没发现的无奈和鄙视。

在午睡时段,借上厕所名义去乱逛一下,别班的小岚老师已经被摧残得趴在桌上奄奄一息,helen老师还在哄小孩子入眠,不知道wendy怎麽有闲情逸致去处理文职。最近她好像特别多心事,除却刚来的几天有抓我没有睡着,现在自己做事情都会偶然放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事在困扰她,但是问的话又会被她说我只是个小p孩。

话说回来,这里勉强算聪明的老师感觉就是wendy了,小岚感觉蠢蠢的。有一天wendy又要早走,变成她来陪我到母亲放工,她不知道是不是听从了wendy的建议,给了两个樱桃味果冻就想让我去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我像是那些会被零嘴收买的小p孩吗?我只好随手把果冻给了其他小p孩,避免我在写wendy的研究资料时笔记本被口水沾sh。

自从浩浩走了之後,班上就没有什麽有趣的人或是突发事情发生了,现在b起对付院长还不如踏踏实实地毕业算了,现在的社会问题估计也够他们烦了。我的「兵书」除了纪录不同人的资料以外,还要搜集现在的社会风波。我想过了,未来要从事新闻报导及撰稿方面的工作,那样才可以在中立客观的立场把事实的全部报导给市民知道,而不是像现在的红媒一样被政权利用。或者从现在开始学习思考和多角度思考,这样将来就可以写出一针见血以及具影响力的见解了。

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份职业去制裁香港的不公。我曾经的梦想是当一个警察,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个高级警员,他曾经是除暴安良的好人。但是自从反送中示威游行开始,他从本来t谅示威者,到中立,再认为必定要以暴力去制服示威者。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我和母亲都不敢开电视,深怕会在电视上看到父亲把其他市民打至头破血流。父亲每晚回来脾气极度暴躁,嘴里总不忘咒骂示威者。母亲忧虑局势再这样下去不但父亲会被起底,连我都会有危险,而且隐隐意识到父亲的思想开始变得激进暴力,多次劝告父亲辞职以保障家人的安全。父亲完全没有理会,并质疑母亲是不是站在示威者一方,连自己人都不帮。其实母亲只是希望和平安全地解决问题,而父亲却认为辞职是一种低头羞耻的行为。

好景不常,母亲的忧虑成真,某一天附近的街坊告诉母亲在买菜回来途中经过连侬墙发现父亲的个人资料被大张地贴在墙上。母亲大惊失se,知道就算撕掉个人资料也没有用,於是晚上立即告诉父亲,并希望他收手。

谁知道父亲竟然怀疑是母亲告发以威胁他辞职,在我这无忧无虑的童年里,第一次看见父亲狠狠地掌掴母亲。从此之後,母亲便完全绝望,加上消失已在邻里间散播,母亲就连买菜也抬不起头见人,我在幼稚园也因此被人欺负。不久後,父母就分开了,母亲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我的赡养权。

未来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不再让母亲再流泪心痛,要长大成一个有用的大人去保护她。

「wendy,我想去牵手。」在工作的我被小p孩抓住了衣袖。

「哈?牵手?」对於6岁小p孩说「牵手」这个成语,我首先联想到到就是和nv生牵手,现在的小孩这麽早熟的吗?可是作为老师我又不可以g预他恋ai自由。

「这个嘛你可能要问一下妈妈啊,在这方面我不能支持你啊。」

「妈妈说可以,她也会一起去,所以你不来吗?」

不是吧,妈妈也一起牵手,还要邀请我一起去,这是被放闪的概念吗?

翔翔见我神se不对,鄙夷地对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什麽了,我指的是今晚的手牵手大行动。」

「啊哈哈,没有没有,我下班後会去,不过你去的是那一条地铁綫?我们去的可能不一样。」尴尬的我只好转移视綫问其他问题。

「我打算等妈妈下班,再一起走过去ai丁堡广场邮政总局附近。wendy不是住很远,你会打算去你家附件的地铁站吗?」

我摇摇头,「和你们一起吧,反正都是在地铁站,活动完了之後直接坐地铁回家也可以。你妈妈同意了吗?」

翔翔点点头,「她说得到你同意就可以,那我们拗手指尾不准反悔了哦。」

翔翔所説的「香港之路」,是一个效法1989年手牵手人链的活动,当年大约有200万人参加,组成了超过600公里的人链,穿过了波罗的海三国:ai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今天是8月23日,刚好和波罗的海之路活动相隔30年。示威者希望在这个有意义的纪念日,透过和平示威的方式,去重申五大诉求,和波罗的海当初想要的目的不同。举办方强调不要阻拦交通和影响市民,所以只会站在行人路上,不会霸占马路。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人链活动位置在各大地铁站附近,所以余太太b平常早了下班。他们在托儿所旁边的商场吃了晚饭,顺便等我下班一起去地铁站。目送完最後一个小孩走了我才开始收拾,眼看着还有一点文书未完成,我犹豫着要不要牺牲吃饭的时间把它完成,却被小岚阻止了。

「先去吃饭补充t力吧,等一下还有得你站呢。我下班也会过去,你先在那边等我和helen吧。」

「那你的妈妈怎麽办,还有helen也会去吗?」

小岚耻笑着我的大惊小怪,「我爸照顾几个小时也没有问题啦,只要拖着不要让她跑下楼一起来手拖手就好了,她很想来但身t不好没办法。其实helen姐前几次和理非游行都有去,不过去的b较晚,毕竟她可算是管理层不能像你这样早走啊。」

「我那几次早退也是多得你t谅啊。」我心虚的眨眨眼,helen是站在示威者这一边真的让我稍稍震惊,她那种过分理智的处世态度让我一度以爲她不是绝对中立就是政治冷感的。

现在的饭堂已经关闭了,我只好去7-11,打算买个饭团快速解决掉晚餐的烦脑。去的途中却接到了余太太的电话,到挂电话的时候已经从拒绝被游说到乖乖前往商场方向了。

走近约定好的地方,余太太见到我就开心地挥了挥手。

「isswan还没吃饭吧,肯定是翔翔这孩子跟你说了你很久吧。下班後还要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不让我请客可是会使我良心不安的,所以你喜欢吃什麽就随便挑吧,价钱不用和我客气。」

余太太连珠发pa0的话让我无从反驳,依我看余太太b起做会计师更适合当律师。虽然我应下了,但也没办法厚脸皮地恃着人情,拿别人的钱去大吃大喝。

最後我只挑了一间云南米綫的快餐店,还没到晚饭时段人已经多了起来,幸好没有等太久就可以用餐了,出餐也很快。我快速掉吃完米綫,喝饮料的空闲还跟余太太搭了几句话。到达活动地点时,现场开始多人,人链亦逐渐成形。不少人亮起手机前置的手电筒,手持着不同标语,上面写着「五大诉求」、「民主自由缺一不可」等等。

我们沿着地铁站前面的人链走了一分钟左右才找到空位可以进去。由於人数还未足够,所以大多数都是在手持标语,或是在等待,没有立即开始牵手。在等待的同时,不少义工会帮忙派标语、水、食物、口罩等等物资。口罩我自己带了,余太太帮翔翔和自己拿了两个口罩。我旁边来了一个老婆婆和看似她老公的男人。

老婆婆很自然地开口跟我搭话了:「辛苦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下班後这麽累还要跑来支持。」

「不会不会,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反而婆婆现在天气那麽闷热都坚持出来才是厉害呢。」

婆婆笑笑继续说:「到我这个年纪啊,十个八个都是年纪大、机器坏,我啊,现在有病,要定期去医院洗肾和检查,都活不了多久的了。如果用我这一条贱命能换来香港原本的自由和安定就很划算了,我会很乐意的。」

「婆婆,你不可以这麽说。香港现在的社会问题,保障应有的民主自由,这些责任本来就不是肩负在一个人身上。如果要一个人牺牲而让大家获得幸福的话,没有人会愿意的,况且生命本来就b一切都重要。」

听了婆婆那番话我不禁悲从中来,是什麽要让一个年近八十、t弱多病的的老人家萌生出赴si的想法。爲什麽政府要b迫无辜的市民至此。

旁边的伯伯无奈的教训婆婆说:「你看人家後生nv多会为社会着想,要是你的si是能狗解决整个社会的问题,那现在就不会还有这麽多人要走出来,天天去吃那些黑警放的催泪烟和子弹了。我们现在可以做的啊,也只是停留在和理非的阶段,去发发声而已。」

我们讨论下来连余太太也不忍地cha嘴,「对啊婆婆,你的生命那麽宝贵,怎麽可以説si就si,还要身t健康的看着我们的下一代和平自由地在香港生活呢。」

说罢余太太慈ai的看着翔翔,她憧憬中幸福快乐的下一代。老婆婆见自己一句话就引来衆人的多番反驳,也只好收回那个想法,同时向伯伯卖卖乖。

随着夜深,人cha0也越来越多,我们开始牵起了手。当我的左手握着翔翔,右手握着老婆婆时,我就觉得自己其实也肩负了保护两代人的责任,爲什麽社会的问题的後果要一些无辜懵懂的人来承受呢?五大诉求不仅是示威者的愿望,更是几代香港人的愿望。人多到挤在天桥上,人链慢慢组成到看不见尽头的远方。点点的灯光照亮了香港依旧繁华热闹的夜晚,就连在远处的狮子山上也有一排灯光在照耀着,远眺的话就像是山的一排光环。

「自回归以後,这可能是我看过最美丽的风景啊,就连每年的烟花啊、香港的夜景都b不上,因爲这是再也看不到的啦。外国人来香港旅行就应该来看看这些吧。」婆婆感叹道。

迎着万家灯火,大家合唱起香港的旧歌,海阔天空、光辉岁月,以及外国的民主之歌doyouhearthepeoplesg。

「小朋友,你也会唱吗?已经是几十年前的歌了啊。」婆婆对着翔翔问到。

翔翔点头,「虽然没有真正学过,但歌词和旋律总是让我觉得很亲切熟悉。」

看着狮子山上的光摇曳着,我想着可能山上的人也在合唱吧,他们唱的会不会是狮子山下呢?那首世代人口耳相传,象徵着香港jg神的歌。勉励香港人要团结起来已经是回归的事了,当初流言传的人心惶惶、经济也未蓬b0,正是一首狮子山下勉励香港人要团结拼搏起来。到现在,狮子山上下的人再次为了香港的未来民主自由而团结起来。那种消失已久的狮子山jg神,再次出现了。

牵手过後,大家用左手亮起了手机的灯,右手掩盖住自己的眼睛,再次控诉着警察使用过份武力以致nv孩右眼失明的事。

这条人链就像是香港走上民主自由的路,很遥远且看不见尽头,走的同时你会受伤绝望,但沿路会有很大志同道合的香港人陪着你一起走。尽管你们走的方向不一样,但你还是能从那些灯光中知道他们仍在,大家以各自的方式去达到同一个目标。这种就是香港人的团结。

活动完结之後,举办方建议大家采取流水式的方法陆续散去。我和余太太和翔翔告别,再走到附近的巴士站乘车回家。在车上,我搜寻了最新的活动资讯,原来除了计画中的三条地铁线,就连狮子山和北角也加开了人链。北角一向有政见不同而去暴力对待其他人的福建帮,但市民仍然愿意冒着被打的风险去站在那边表达自己的诉求。

最後的官方统计中,此次的活动有超过21万人参加,加上後来新加入的路綫,总共组成了60公里的人链。香港之路之所以成功,正正是有一班深ai着香港的香港人,谢谢你们。

不可思议地,筹备工作在截止前两天顺利完成,没想到障碍满满的事居然能提早两天被全部解决,可能是上天眷顾吧,就像昨天的香港之路,前一周才开始准备,到真正落实却意外多人参加,到最後超标完ren链,算是不可能中的可能。而今天终於来到了yan光托儿所的小型毕业典礼,希望事事顺利,给小孩子和家长们都留下美好的回忆。

去会场途中的时候刚好碰见小岚,我们便一起走过去。

「对於毕业这种事,我算是经历几次到没什麽感觉了,倒是wendy来托儿所的第一次,会紧张吗?」小岚八卦兮兮地问道。

「嗯,有一点吧,我没有太多做ga0手的经验,我觉得第一次来説能成功在截止之前完成已经很神奇了,虽説这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对啊,wendy算是几任同事里面最快上手的,今年不知道爲什麽b往年都要麻烦,不过你又提醒我你快要走啦。」

在路上小岚都保持着失落的状态,连到达会场也还是委屈巴巴的样子,不过被helen说几句就又看开了,害我刚刚的惭愧一下子消失了。最後挑定的会场地点是一间从未合作过的小学礼堂,我们提出要求时校长很爽快的答应了,而且布置会场的同时学校的校工都很友善地帮忙,让工作人员和托儿所的职员们都轻松不少。

礼堂的面积不算宏大,胜在让人感觉宽敞,有足够位置让嘉宾坐的舒舒服服,也放得下几张食品供应商的长桌,更重要的是表演台有足足五层,表演的人数不管有多少也站得上去。检查好会场的布置和音响设备後,嘉宾和家长陆续经场。司仪自然流畅地为今天的毕业礼开场,接下来就是公式化的嘉宾致辞,包括院长,素未谋面的机构主席,福利会的主席等等。

院长的发言实在令人恶心,虽説那些前仆後继、出心出力的话摆明是説给其他嘉宾聼,但看惯了她那个t1an共也来不及的样子,真的无法对她虚僞的表演视而不见。场的职员内一直有目共睹,现在应该和我有一样想法,不过大家也没心情管了,後台忙碌得连反白眼的时间也没有。小岚忙着帮小朋友穿衣化妆,我则是要准备上台时小朋友的致辞和表演。

终於台下的不同界别的嘉宾都一一发言,家长们也很捧场地鼓掌。小型的毕业礼却有豪华阵容的嘉宾都是爲了满足院长的虚荣心罢了。基本上嘉宾一多,每个人也要发言的话,後台小朋友要站着等的时间也就长了。先不説请这麽多嘉宾要到处拜访请求的忙碌,就是要院长的贪得无厌和异想天开就足以让人鄙视她了。

等了这麽就终於开始正事了,随着司仪朗读各人的名字,穿着毕业袍的小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拿着毕业证书上台拍照,多次彩排後的小孩们拖着都快盖过小腿的衣摆,规矩地慢慢走着,活像初生的南极小企鹅。这些小企鹅亮起一口还没长齐的牙齿笑着,得到一阵响亮的掌声後就下台了。我躲在布帘後窥望这一切,不知道什麽时候小岚也拿着化妆刷和我站一起。

「明明一切都很仪式,但你看到他们笑那一下都会有一丝感动吧。不管同样的流程我做了多少次,心态都没有改变,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小岚准确地説中了我心中所想,不愧是过来人,也许只有这种时候小岚才会像个前辈吧。没等我观望多久,幕闭上又是忙碌的开始,小岚帮两位带领致辞的小朋友换上闪耀的新衣服,我则是把讲稿递给他们并确保他们背得滚瓜烂熟,才放他们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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