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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是只呆兔子”/穿着破旧玩偶服撞见老公和宝宝(2 / 2)

从夏快难过死了,也跟着哭,恨不得现在就倾诉出来真相,可他刚要出声,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响在他耳边,从夏抹着泪接了电话。

听筒那边人说个不停,从夏只得放低姿态,请求道:“求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么,我很快就搬出——”

对面不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从夏茫然地眨了眨眼,无力感如同洪水猛兽深深撕咬着他的全身。

他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让宝宝处于这样的境地,自己也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闻奕和宝宝都在旁边看着他,他无地自容。

如果说,年少时的他,能通过努力读书接触到闻奕这个阶层的人,有着一丝的机会;现在的他,在这个社会里活成了只配窝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有什么资格再去谈什么情爱,他也没有财力去养宝宝。

即使他拼了命地工作,拼了命地打几份兼职,银行卡里的余额还是少得可怜,宝宝身上的一件小外套他都可能买不起。

泪水砸在地板上,从夏控制不住地发着抖,自我厌弃的情绪再一次吞没他。

他残忍地用了些力气,一根根掰开宝宝攥着他衣角的手指,手臂撑住墙壁,低着头想转身就走。

却没注意碰到一旁的柜子,精美摆饰砸下的同时,从夏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了一句“小心。”

他哭得脑袋晕乎,像个醉酒的人,步伐不定,被闻奕搂住后过了十几秒才迟迟反应过来,男人的怀抱裹挟着安稳的气息,令他又熟悉又贪恋。

“从夏,”从夏跟着低沉男声抬起头,雾蒙蒙的视线和闻奕相触,耳边传来对方沉缓的声音:“别走了,留下来好不好?”

“宝宝很喜欢你,我也…”说着他犹豫了两秒,才继续说道:“你就当帮帮我,留在这陪陪他。”

闻奕的指尖又碰到了从夏的眼角,帮他擦眼泪,湿润的泪水沾在指腹,烫得自己心里也发酸。

见从夏仍愣愣地不说话,他低头瞥了眼宝宝,小崽子立刻会意,继续抱着从夏的大腿不放。

闻奕拉着从夏的手腕,将人带回沙发处坐下,安抚似地拍了拍从夏的后背,温暖的气息像是荡开的涟漪,一圈一圈将从夏包围在他的世界里。

无形的大网落下将从夏困住,与此同时,从夏的脚底如同生了根,闻奕刚刚的一番话诱惑力太大。

半晌,他如羊奶般白腻的脸颊洇出红,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崽子开心地破涕而笑,趴到他膝处傻呵呵地笑,闻奕却没什么明显情绪波动,像一切只是巧合般,让三人意外地团聚在一起。

等从夏后知后觉闻奕今天工作日却都待在家里没出去,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宝宝拉着他的手,囔囔着要给他买新的生活用品,闻奕则是换了套休闲装,宽肩窄腰,整个人英俊又夺目,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后面。

看似只是平平无奇的陪同,目光却一直落在从夏后颈的吻痕上,快要淡化的红印子,需要重新再印一次。

海城的晚秋,街道旁是遮天蔽日的梧桐树,巴掌大的叶片被风吹得抖落几缕萧瑟。

不过,对于从夏来说,这是他近几年里,过得最好的一个秋天,苦闷压抑不再,更多的是喜悦和快乐。

对宝宝长期的思念像一个牢笼,将他套在里面郁郁寡欢,现在每日住在闻奕家里,陪伴着宝宝,这是完全意料之外的事,从夏却接受得很好。

他等在树下,穿一件浅色的羊毛衫,搭配牛仔裤,远看像是青春洋溢的学生,但是这么想也没有错。

他本就还是读书的年纪,出来兼职工作都是迫不得已。

记得那日,闻奕坚持要送他回到出租房里收拾东西,从夏再三推拒不过,将这位浑身尊贵气质的男人带进了破旧的房子里,转速缓慢的风扇和狭窄的小床毫无遮掩地向男人展示从夏的窘迫。

“这几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吗?”闻奕的语气低缓。

从夏没听出里面隐含的担忧,只以为这是不那么熟的、朋友之间的闲聊。

他有些羞赧,轻声诉说也不全是,本来考上了还不错的大学,后来被迫休学,辗转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找到了这里,离市中心需要不断转车耗时两个小时的地方。

说到后面,从夏便没了顾忌,闻奕的表情淡淡,没有外人的怜悯目光,让他没那么多不适感。

他提到其实也没有那么苦,每天的工作琐事让他的头脑、身体不间断地运作,导致他晚上躺到床上后,胡思乱想的时候屈指可数。

“所以,就还好。”从夏以这句话结尾。

期间闻奕带来的司机助理过来帮从夏搬物品,闻奕也卷起了袖子,帮他拿东西。

几人上了车,车里的隔板升起,从夏又和对方待在了同一个小的空间里,闻奕周身的气压不知为什么变得很低,脸色也很冷。

半晌,他才问道:“从夏,要不要回去上学?”

从夏愣了片刻,他想了想自己银行卡的余额,前几日刚去了趟医院,划去了一大部分,现在所剩无几。

况且,他已经麻烦了闻奕,住在了对方家里,该付的房租是要付的,所以,几样下来,他又产生了犹疑。

“我的休学时间还有半年。”从夏嗫嚅道,心里忐忑。

这之后两人就没聊什么,回去时候,保姆阿姨已经提前做好了饭菜离开,三人吃完饭,从夏自觉去陪着宝宝玩耍,闻奕则是去了书房。

从夏本以为这个小插曲告一段落了。

却没想到,在临睡前,闻奕在手机上给他发了一份文件,只说让他填写,顺便简单提到他办公室的助理上个月恰好离职,或许从夏可以试着填补上这个空缺。

薪资不算特别高,却是从夏以往几份兼职工资的倍数,而且闻奕直白地表达,这也算是他对从夏的一份感谢,毕竟陪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回忆的思绪被飘在上空的铃声打断,海城的天逐渐黑了下来,一片梧桐树叶落在从夏脚边,他往旁边挪了挪。

不一会儿,成群结队的小朋友们走了出来,女老师刚带着宝宝走出大门前,宝宝就立刻看向西南侧,捕捉到从夏的身影后,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从夏蹲下身张开手臂要抱他,他反而不好意思地摇了摇,说自己重重的,不让抱。

其实他只是个子长高了些,能轻而易举地牵到从夏的手了,他喜欢这样紧紧握着夏夏的手,像是握着一只不会断线的风筝。

司机将车开进川流不息马路上,宝宝靠在从夏怀里,一个劲儿地给他讲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

从他和好朋友一起制作小飞机到后花园里新发现的小蚂蚁,或是教室角落鱼缸里的金鱼吐了多少个泡泡,都要一一讲清楚。

每讲到一条,从夏都很感兴趣地回应,幸运的是,现在参与宝宝的人生还不晚,他喜欢这种心与心的牵连。

两人回到家,等了近半个小时,也只等来闻奕晚归的消息。

从夏想起今日在公司里,闻奕让他先下班,自己稍后就回来一起吃饭,现在餐桌上只剩两个人,他不免心里失落。

在哄宝宝睡着之后,他也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拿着学校里的专业书籍,边看边等着闻奕回来。

太阳高悬的晴空变成洒满月辉的夜晚,客厅的灯都开着,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

从夏等着等着却睡着了。

然而睡得并不好,他竟破天荒地梦到了那个变态,将他关在陌生的屋子里,用绳子吊着,侮辱肏干,又或是闯进他的出租屋里趁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压着他亲吻舔舐,嘴里说着奇怪的话,污蔑他无情又无义,身体奇怪,却有着正常人的期盼。

让他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不该去肖想其他男人。

只能是他的,只有他不嫌弃。

一场梦虚虚实实,从夏如漂泊在沉沉浮浮的海面上,稍不留意,就被锋利的言语和回忆兜头湮灭。

数不清的恐怖顺着冰冷的身体蔓延,从夏猛地惊醒,才发现搭在肚子上的小毯子落在地上,身上凉凉的。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发觉已过了午夜十二点,闻奕还没回来。

这些天里三人住在一起,因为有宝宝的打岔,从夏没有多的心思,现在闻奕没回来,他惊觉这个家原是如此的冷清。

又大又空旷,放眼望去,没有活物。

从夏决定打个电话询问,却在刚打通的时候,听筒里的铃声意外地在门外响起,从夏开了门。

门外的司机脸上带着尴尬,指了指大衣敞开,状态疲惫的闻总。

从夏礼貌地感谢,将闻奕接了进来,闻奕个子将近一米九,又长期健身,体型高大,从夏乍一承受着男人压过来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往旁边倒。

随着关门声响起,他的身体也同时撞在了墙上,幸好醉酒的人意识没有过于昏沉,在那瞬间掌心先一步捂住了从夏的后脑勺。

即使这样,从夏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呼,如同幼猫般的声音,轻轻地响在了这凉夜。

混着浓墨般的夜色和微微的酒气,迅速冲击着醉酒人的大脑,闻奕一动不动,姿势刚好是一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因为刚刚保护从夏的关系,托着从夏的脑后没放下,两人靠得极近,近到晚秋渐冷的空气被打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暧昧的情丝。

从夏抬头时,直直撞进了闻奕的眼睛里。

闻奕的目光与往日相比,变了些样。从前的他是礼貌矜贵的、看人又是冰冷的。而此刻,他用黑沉的眼睛看着从夏,两丸瞳孔像是浸了燃烧的火,要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都烧化了。

从夏脸上现出一丝怔然,长长的睫毛垂下,试图躲避,却在下一秒,双腮被掐住,男人的两根指尖微凉,强硬地侵犯着从夏温热的脸颊,留下不可抗拒的气息。

从夏被迫再次抬头和他目光相对。

闻奕也不说话,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混着冷香刺激着从夏的神经,将从夏牢牢包裹住在他的领域。冷峻的眉眼看人时,流露出威压和摄人心魄的诱惑。

他的目光从从夏的眉心,滑到眼角,再到可爱的鼻尖、湿润的双唇,以及看到从夏因为紧张而颤抖的唇瓣,呼出小小的热气。

他忽地像着了迷一般,又贴近了几分,近到从夏快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两人的双唇隐隐快贴合一起,热乎乎的气流勾得彼此后背湿了汗。

从夏看到对方的喉结滚动了下,托着他后脑勺的手滑到了他的后颈,在那片柔软又敏感的地方无意识地揉了揉,激起从夏全身的颤栗和呻吟。

从夏像只可怜的小动物,眼睛湿漉漉的,动弹不得,任人拿捏,被暖热掌心揉得喉咙呜咽。

这个人是他喜欢了多年的人,他又如何不情动。

身下那个地方流出了水液,沾湿了小内裤,从夏的双腿难耐地动了动。他这一动,却引起了醉酒人的警觉,以为他想逃,便倏地膝盖顶进了从夏双腿之间,直接顶到了从夏的腿根。

从夏浑身冒汗,身体发虚,软得要贴着墙往下落,却靠闻奕的膝盖拦了下来,硬膝盖顶到了他嫩生生的小逼。

甫一触碰上去,从夏就忍不住呻吟一声,羞的快要冒烟。

“闻、闻奕…你喝醉了…”说罢也不管醉酒的人听不听得懂了,哀求道:“求求你,让开,好不好?”完全是打着商量的语气,软得不像样。

从夏不知道的是,他只是发自内心的话语,在黑暗的掩映下,更像是欲拒还迎,一道赤裸裸的钩子,毫不费力地勾起男人的情欲。

他刚说完,耳边还未捕捉到回音,唇角的触感却径直到来。闻奕倏地亲了过来,滚烫唇瓣含住从夏的下唇吸了吸,趁着从夏敏感地发着抖时候,舌头又钻进了从夏的口腔里,缠住从夏的舌尖吮吸,舔舐。

从夏整个人比他小一号,身体弱弱的,肩背单薄,连舌头都小很多,舌尖软软的,被叼着吃,闻奕的大舌紧紧包裹住小舌,像被胶水黏住一般分不开。

“唔…啊啊…啊…”从夏被吃得脸上潮红,嘴里麻麻的,热热的,头皮也发麻,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去推又推不动,脸上泪水和嘴里的口水一起流,或者说,嘴巴快不是自己的了,任由那根大舌在里面侵略夺取。

丝丝缕缕的情热萦绕在两人身上,从夏被亲得气喘不匀,胸口起伏,喉管发紧。

“用鼻子呼吸。”闻奕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从夏头脑昏昏沉沉,下意识跟着男人的命令动作,舒服了些,等男人的舌头退出去时,两人的舌尖牵连着银丝,淫靡又色情。

从夏快承受不住这种情动,他的心脏跳得非常剧烈,像鼓声,一下下砸在耳边,他晕乎乎地想,我还是很爱他的。

那个变态亲我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闻奕只是喝醉了酒,我就…

在从夏以为终于要结束时,他的身体突然被抱起,两只宽大的掌心稳稳地托着从夏的屁股,一时间他背靠着墙,被托举得好高,视线和闻奕齐平。

在闻奕再一次亲吻过来的时候,从夏敏锐察觉到腿间硬硬的东西,不可忽视地抵着他。

喝醉酒的闻奕不像以往那样高不可攀,至少现在是,从夏像是也被他身上的酒香醺醉了,头脑晕乎乎地想道。

他被闻奕搂抱着,双腿软软圈在闻奕的腰上,毛呢大衣面料上细绒多,蹭得从夏小腿痒痒的,他忍不住往回缩,可他一动,对方就能感知到,炙热的手心追随着过来,从睡裤的裤脚钻进来,摸他光滑滑的小腿。

“唔…闻奕…不要,”从夏体内一股股情热翻涌,勉励保持着理智,提醒着男人:“你、你会后悔的。”

他们的第一次就是个意外,不过那次更多的是药物的促使,让两人在小屋子里干柴烈火,一点火星就燃了起来。

现在只是喝醉了酒,还好。从夏细眉微微皱起,思考着先哄闻奕放他下来,然后他去厨房做一碗醒酒汤让闻奕赶快清醒过来。

可惜他头脑里的思绪理得再好,下面肉穴被闻奕勃起的肉棒顶了两下,就立刻溃不成军。

从夏浑身雪白,被清朗月光一照,整个人软绵绵地依附着男人,轻得要命,抱起来像是一团被打散的白奶油,体香淡淡。

动作间发丝撩过闻奕的鼻梁,引诱着闻奕埋到他的肩膀处,深深嗅闻着那片软肤,闻奕呼出的气息像是电流,碰到从夏绵软的皮肤,像是要刺进去,流窜到他的大脑,让他甘愿为情欲沉沦。

他也这样做了,再抵抗不过,任由闻奕把他抱去了浴室,将他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旁边的镜面霎时间照映出两人的身形。

从夏不敢抬头看他,可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和衣服落地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侵扰着他。

晶亮的镜面里,闻奕脱了外套,扯开领带,取下了袖扣,衬衫纽扣被他急切地解开,皮带也随之抽掉,赤裸着上身的同时,放出了身下狰狞的肉棒。

儿臂粗的大小,上面青筋盘错,直直的一根,大剌剌地戳着,龟头饱满,下面的囊袋随着他的呼吸也跟着起伏,非常粗长的一根,就这样露了出来。

四年前那个黑夜从夏看不真切,只虚虚知道轮廓,即使在性爱后期感受到了快感,然而隔了那么远,到底是尘封的回忆。

如今再看到,他的眼眶不自觉发热,咽了咽口水,下面的水逼早就湿乎乎的了,害羞地并拢双腿试图藏起来。

闻奕弯腰靠近,直接将从夏往自己面前拉了过来,两人一站一坐,这个姿势使得那根热乎乎的肉棒挺直抵到从夏的小腹,喷着热气的马眼在白软皮肤上留下透明淫水。

从夏被刺激得下面肉穴又来了波小高潮,小阴茎勃起不说,后面的小穴也流了水,弄得臀缝黏糊糊的。

“唔…啊啊…”

闻奕又肆无忌惮地吻了下来,唇舌挤压进从夏的小口,舔舐掉里面所有的涎水,亲得越深,他下面的肉棒胀得越大,把从夏的小腹压得微微凹陷下去一点。

“你、你醒醒啊…”从夏小声哭泣,喊道,不过多是被这份情欲惹哭的,眼泪湿哒哒落下来,滴到闻奕的下巴上,下一秒被对方的舌头也卷了去。

“真甜。”嗓音低哑,舌头又贪婪地含住从夏的耳垂,缠在嘴里狠狠吸着。

从夏呜呜叫唤,耳边传来了闻奕今晚的第三句话,瞬间身体崩紧,不知如何是好。

“老婆…我好想你。”平时高冷的总裁今夜收了所有锋芒,说出这种甜腻的话,声音性感又动听。

从夏被他叫得雪颊通红,不自在地说:“我不是你老、老婆。”说完这句他反而先清醒了一点,心里泛起莫名酸楚。

不是他的话,闻奕是在叫谁呢?是认错人了吗?如果今晚不是他恰好在这里,要是别人住在这里,会不会也遇见这样的情形?

一时间心里情绪复杂,疑问像是雨后春笋般冒出,身体也像是被冷雨打中,冷得发抖。

从夏傻乎乎地想,他成了最卑鄙的人了,趁着闻奕喝醉酒,开始趁人之危…若是明天闻奕醒来忆起,应该恨死他了。

如果说,他刚刚的眼泪是爽的,现在的眼泪又都是委屈和怨恨交杂,泪珠大颗大颗落,喘息也急急的,不开心不舒服了。

“我不是你老婆,你不要…”从夏鼓起勇气推了下,手心碰到的肌肉上覆着层薄汗,滑滑的,不仅没反抗成功,反而自己沾了闻奕一身的热气。

“你认错人了。”从夏急得全身僵硬,缠着闻奕腰间的腿要放下,却被对方两手抓住,不松开。

“我没认错,不放。”闻奕居高临下看着他,双手转而脱下从夏的裤子,去摸他肉乎乎的屁股,将人带得更近。

身下肉棒撞进从夏大腿根,鼓鼓跳动的青筋,烫得从夏身体跟着快速升温。

他的回答让从夏愣住了,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目光对上闻奕含着几丝隐忍的眼神。

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从脑海里凭空冒了出来,从夏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探究地问道:“你一直知道是我?”

从夏微微仰着头,用湿润润的眼睛盯着闻奕,等待答案,彷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从夏忐忑的心魂终于被命运的锤子砸得消停下来。

酒后吐真言,从夏对这句话没有怀疑,所以在闻奕点头后,低声回道:“夏夏,对不起。”的时候,他彷佛一只呆傻的雪人,一动不动的。

泪水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所以这么多天的相处,闻奕都知道吗,那天酒店遇见,他以为闻奕不认识他的,后来也是,他主动拦车,又在车上哭,弄湿了手帕,桩桩件件事情,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以为他对闻奕来说最多是个可有可无的同学关系,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没想到…太多的没想到。

他还很傻地提出喜欢宝宝,想多陪陪宝宝的想法,原来闻奕知道啊,知道他的心虚、愧疚,图谋不轨,看着他像个小丑一般哭哭啼啼的。

他吸了口气,继续询问:“你是在看我笑话么?”

说完脑袋里的弦就绷断,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发出我、我两个字,胸口起伏不停,话音都断在了嗓子眼。

“别哭…”闻奕将他抱进了怀里,脸再次埋到从夏颈窝处,这样两个人像是紧紧连在一起般,一刻不会分开。

他轻拍着从夏的脊背,一下又一下,犹如给一只受伤的小猫顺毛,边拍边安慰道:“怎么会是看你笑话?”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闻奕还是不太擅长倾诉衷肠,他只能挑最重要的说:“夏夏,我喜欢你。”

“你不要躲着我好不好?”我找了你很久很久,然后在找到后,想见又不敢见,远远看着,心被放在炉子上炙烤了百遍,煎熬度过数不清的日夜。

任何厉害的、冰冷的人,但凡是人,都会有感情,他也不例外。有了感情就会畏手畏脚,变得放不开,害怕又彷徨,不知道从夏为什么离开,不见他可能也是有理由的。

毕竟两人那个晚上只是巧合,只是意外,对从夏来说,也许是个不愿回忆的噩梦。

那晚他们两被捉弄,漆黑的夜色没能阻挡他猜测出对方的身份,药效发作的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心,要了从夏的第一次。

第二日醒来时候,从夏竟早早离开。闻奕被家里人围在病床边,保镖看守着病房门,将他困在那里出不来。

他派出去的人也寻找无果。等终于逃出来,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查询从夏的下落时,得到的是一封离别的信,他竟蠢到相信这真是出自从夏之手。

想到这些,闻奕心神微动,压下眼底的恨意,转而亲了亲从夏的透白脸庞,说出的话竟多了几分可怜:“好想你。”

“找了你好久,没有立刻说出来,我害怕是你不想认出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鼓起勇气一般,敞开心房:“夏夏,我也会不自信。”

往日难以说出的话,难以戳破的窗户纸,借着这酒将其揉湿、捅破。

闻奕言语真诚又亲昵,透着凉意的声线携着暖意,钻进从夏的耳朵里,直达大脑和心脏。

从夏哭成了泪人,原来他们因为误会错过了那么些年,他主动紧搂着闻奕,男人的头发扎着他的脸颊和下颌,却不难受,只有一种悄然升起的满足感。

“这些我都不知道,”说出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些可爱的鼻音:“可是他们说你和沈白是一对的。”

闻奕闻言,少见地皱起了眉,摇了摇头:“只是普通朋友。”

从夏继续追问:“那你高三时候拒绝人家的理由是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谁——”

他一句话没问完,就被闻奕堵住了嘴,一直亲,一直亲,亲到舌头快不是自己的了,闻奕才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灼热目光落在从夏红肿的唇瓣上,低声道:“只能是你。”

从夏被他亲得没了脾气,全身发着软,只最后说了句:“那你不要再骗我了。”

话音落下,空气凝滞一瞬,也只是一瞬,未等从夏反应,这句话被闻奕的抚摸搅散,从夏没多想,身体放松了下来。误会解开,心里装着的事情立刻化为水汽,随着浴室不断蒸腾的热度消失殆尽。

两人都脱得赤条条的,闻奕将他整个搂抱到身上,粗长肉棒抵着从夏的臀缝磨了磨,磨得臀缝软软地张开,露出湿淋淋的小穴。

“唔…轻点…”下面被磨得火辣辣的,又有些痒。

浴缸里放好的热水,从夏被抱了进去,闻奕也跟着坐了进来,浴缸不小,两人却紧紧挤在一起。

水面刚好和从夏的奶尖齐平,红艳艳的豆粒翘起,随着水流一晃一晃的,迷了眼前人的眼。

他被捞起跨坐在闻奕的腿上,奶尖正对着男人的嘴唇,下一瞬就被热烫的大舌卷住吸了吸,从夏被吸得支撑不住,只能圈住闻奕的脖子,让自己不往后倒。

直到奶头被吸得又大又红,奶晕都跟着艳红,两根指尖忽地夹住奶头拧了拧,不顾从夏变大的呻吟声,指腹抵着奶孔又磨又搓,勾得里面彷佛有千万只小虫在爬,快感冲遍全身,连心脏都是酥酥麻麻的。

硬如烙铁的肉棒顶着嫩穴,一张一合的穴口像极了软嘴唇,在吮吸着硬胀的龟头。

闻奕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肉棒上,整个人贴在从夏耳边求助:“夏夏,帮帮我。”

说着身下的肉棒跳了跳,从夏暖热的掌心刚碰到,就被烫得往回缩,被闻奕强势地抓住,按在肉棒上来回搓动。

从夏的指尖白白软软,如葱白般干净,衬得那根巨物越加不太好看,紫红色的茎身狰狞,像条恶蛇发出滚热的气息,沾染得指节也跟着发红。

从龟头由上往下撸动,从夏只能勉强握住精囊随着本能挠了挠,光是这样,就听到耳边闻奕的声音粗喘加重,控制不住地抵到从夏的小逼缝撞了撞。

马眼蹭过湿嫩软肉,蹭得两人皆是全身热汗淋漓,发着痒,从夏同时帮他撸得手都要酸了,嘴里吐出两个字:“好累。”

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撒娇,声音软乎乎的,闻奕再忍不住猛地插进了里面,嫩逼里水汪汪,热度顺着马眼迅速涌向柱身,闻奕被勾得脖颈处突起青筋,豆大汗珠滚落。

从夏意乱神迷,嘴里娇软呻吟不断,下巴搁在闻奕肩上,因为跨坐的动作两条小腿软软向后折起压在大腿下,使得腿根处小逼打开,更加方便进入。

肏干的啪啪声混着水液晃动声一个劲儿地响起,从夏从脸到锁骨,红了一片,更多的是心口,像是飘起了一颗彩色气球,上升,炸开,炸出的是一份份喜悦。

原来性爱可以这么快乐,从夏用牙齿轻轻咬着闻奕的喉结,说着小话。

体内的肉棒横冲直撞,撞得紧致软肉微微颤抖,开辟出的甬道冒出甜蜜水液,马眼泡在淫水里不断抵着肉壁碾压又摩擦,像是一阵狂风,所过之处,卷起巨量快感。

闻奕闷哼出声,英俊的眉骨随着动作一动一扬,看得从夏心里砰砰乱跳,黏糊糊地亲了上去。

最后肉棒退出小逼里,抵着肉缝射出一股一股精液,每喷一下,小逼都敏感地颤动,彷佛被海浪冲击的小船,摇摆不定。

多年的绮梦成了触手可得的现实,从夏的心被一团团喜悦填得满满,后半夜他放任自己沉沦在闻奕的怀抱里,连什么时候睡着的,记忆都很模糊。

不过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好,虚虚实实的回忆碎片化成了扰人的思绪,令他彷佛回到了那个阴冷的雨天。

湿冷的雨水顺着廊檐滴落,放学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离开,从夏坐在教室里,一个人静静地看书。

父亲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宁静,他忍着饥饿,昏沉的头脑在听闻母亲离开的消息后,瞬间清醒了下来,同时他悄悄松了口气。

可是,那个已经有着明显老态的男人将他拉到校外的巷子里,将所有的苦闷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他被打得叫唤不出声音,流下的血水被雨滴冲刷干净。

一句句骂声混着水声溅落在地上,等了很久很久,从夏放眼望去,茫茫天地间都是那要冻死人的雨。

他扶着墙蹒跚走了几步,走出巷口,又正巧被呼啸而过的车辆溅了一身的水,衣服彻底湿透,刺骨寒冷钻进皮肉里,折磨着他的灵魂。

一阵冷一阵热,冲击着他紧崩的神经,直到头顶上出现一把伞,有一件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温暖的衣服包裹住他的肩膀带来热意,少年的声音清澈,透着担忧,在从夏快跌倒的时候,适时扶了一把。

后来那件外套被从夏仔仔细细地洗好,打听到对方的班级,在一个人少的午后偷偷送了过去。

可惜,他错估了这个人少的定义,到闻奕教室后面的时候,闻奕周围竟有好几个朋友相陪。

从夏脖颈、手腕都贴着创口贴,有的包着纱布,脸颊青紫肿起,很狼狈,很不好看。他自卑地低着头双手将衣服递了过去,衣服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混着一丝柠檬的香气,闻奕接住的时候,从夏才放松下来。

只是他睫毛低垂,错过了旁人八卦的目光,只是耳边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闻奕,你什么时候谈小对象了?”语气好奇。

从夏敏感地察觉到有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他瞧着自己手上青紫的伤口,忍不住皱眉,嘴唇紧抿,心脏却鲜活地跳动着。

“不是。”闻奕简短地回道。

红晕迅速爬上脸颊,从夏想说的话戛然而止,他离开的时候肩膀微微发着抖,更在听到那人和闻奕接下来的话语时步伐几乎不稳。

“他叫什么啊?”对方继续追问。

“不认识。”

梦里的回忆之河继续向前奔流,镜头转到黑漆漆的夜空下,从夏瘦得不成样,脸色苍白,怀里抱着还在酣睡的宝宝。

他最后亲了亲小小的宝宝,泪珠落在宝宝的脸颊上,小团子轻轻皱眉,从夏心疼极了。

心里不断说着对不起,将宝宝留在了闻奕家门前。宝宝的哭声在欧式别墅的花园前响起,从夏像个小偷一样灰溜溜地逃走。

泪水浸湿了脸庞,吃苦习惯了,后来的苦便没有那么可怕。

这场梦带着从夏回溯了一遍糟糕的前二十来年,在清晨将他赶回了现实。

再醒来的时候,从夏心口的郁结消失殆尽,眨了眨眼,瞧着身边还在熟睡的人。

——从夏,我也会不自信。

想到昨天夜里闻奕趴在他耳边的坦白,从夏眼睫微颤,轻轻挣了挣,伸出一只手很温柔地碰着闻奕的侧脸。

闻奕英俊的脸因为这满室温香而染上热度,看起来没那么冷冰冰了,倒像是温顺的野兽。

从夏被自己的形容给逗笑了,嘴角扬起,两侧小小的梨涡漂亮又动人。

闻奕醒来的时候刚好捕捉到他的笑模样,条件反射似地将从夏搂得更紧,下巴抵着从夏的头顶,让从夏靠在他怀里,听他砰砰的心跳声。

“笑什么?”声音低沉,手却不老实地顺着从夏的脊骨摸到他肉乎乎的屁股,轻轻拍了下。

“没什么。”从夏轻声回答。

“真的?”

“嗯,”他急着转移话题,下面却突然感觉男人的手指钻了进来,挤得那里火辣辣的疼:“不要,有点疼。”

昨晚他们两互表心意后,闻奕似乎对这个上了瘾,压着他翻来覆去地肏干,不知节制的后果就是他现在的小逼又红又肿,一碰就疼。

“坐上来,老公舔舔就不疼了。”

从夏被他这句弄的脸红心跳,摇头拒绝,他羞涩于前几日还高冷得要命的人,现在抱着他说这种话。

哪知道,从夏迟迟不动作,架不住闻奕力气极大,趁他走神时猛地将他一把捞了起来。

一手搂着从夏的腰,直接将他拉着坐在自己腰上,已经兴致昂扬的肉棒直直顶着从夏的肉屁股,腰部用力顶了几下,就弄得从夏左右摇晃,像是身下骑着一匹凶悍的野马。

“宝宝过来。”闻奕再次喊道,言语里的暧昧令从夏无法拒绝。

从夏眼里氲起水光,胸口微微起伏,撑在闻奕胸膛的手心热乎乎的,他试着往前坐了坐,圆润的软屁股只坐到闻奕的脖子那,就不敢向前了。

他语气弱弱的,带着一股娇憨:“会、会坐坏的。”

话音刚落,他就猝不及防被一只大手推着腰向前,闻奕的手臂轻松地抱起从夏的下半身,将肉屁股移到眼前,悬着空,离自己的脸只剩两厘米距离。

“啊啊啊…唔…”从夏心里紧张,身体却截然相反,下面的小逼感受到男人呼出的鼻息,激动得小阴唇一张一合,试图将那气息都吞进去。

偏偏闻奕还很恶劣地对着他的逼缝处吹气,温温热热的气流打在嫩缝上,快融化了软肉。

嘀嗒嘀嗒,淫水流下,挂出银丝,垂断在闻奕的薄唇上,将他唇涂上一抹晶莹。

“唔…”从夏无意识地呻吟,他又要不争气地哭了,发出的都是娇喘。

“痒了?”

没等从夏回应,闻奕手上就松了力气,悬着的肉屁股直直落了下来,将他的鼻梁嘴巴下巴都压了进去。

逼缝张开小口,让热舌头趁机钻了进来,里面的肉也软软热热的,裹得舌头打颤。

闻奕的舌头很是灵活,一会伸直在逼口不停抽插,一会挤进软肉里转着圈舔舐。

最让从夏受不了的是他时不时嘬下从夏的小阴蒂,含着小小的红豆又吸又吃,刺激得他浑身发麻、发痒。

“唔…好舒服…啊啊啊”从夏语无伦次地叫着,双手双脚发软,雪白皮肤洇出嫩生生的红。

“啊啊啊啊…”舌尖挑得小阴蒂高高翘起,又在下一瞬由上到下搔刮着逼缝,等逼水喷出来的时候舌面再一吮,喝了个干净。

从夏明明是被舔的,被伺候的,却累得全身没力气,上半身软软地趴着,屁股不受自己掌控,被闻奕的两只大手牢牢钳制住,任由滚烫的唇舌舔吮。

脑海里像是炸开一束束烟花,快感像奔涌的泉水,他下面也发了大水,濡湿了闻奕的嘴唇和下巴。

男人高挺的鼻梁又埋进小逼里,像痴汉似的闻了闻,急得往里钻,炙热的暖流刺激得从夏里面高潮不断,呜咽声断在了嗓子眼,眼前迷蒙,嘴巴微张,粉舌不知何时探了出来。

等被闻奕抱去洗澡的时候,从夏还是头脑晕晕的,没骨头似的窝在闻奕怀里。

奶尖被指头捏着转着圈拧了拧,又拽长揉按,胀成樱桃大小,从夏的小奶包最近也被揉得胀大,鼓鼓的犹如夏日熟桃,散发出勾人的香气。

两人在浴室里边洗澡边接吻,落下的水流声掩饰了唇舌纠缠声,比起身体的结合,心更像是在彼此的脑海里达到了神交。

等吹完头发,穿好衣服出来时,上午明亮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客厅里,从夏只觉得这缕光是前所未有的明媚。

宝宝乖巧地坐在地毯上玩积木,嘴巴里叼着小面包,一点一点地啃,看到从夏出来立刻丢了玩具跑过去,要从夏亲亲他。

时间不算迟,三人简单吃了早饭,将宝宝送去幼儿园后,从夏和闻奕一起去上班。

他担任闻奕助理的日子已有半个多月,当时没多想,只觉得是闻奕好心想帮助他,现在细思起来,从夏才迟迟察觉到对方的“别有用心”。

他下意识偏头看坐在一旁的闻奕,对方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手里拿着平板在看资料,脸色冰冷,却在注意到从夏的目光后,放下东西往从夏身边靠了靠。

光是这样外表冷淡的模样,谁又能想到这样的人在床上是这么的疯狂……

从夏此时此刻,心落到了实处,后知后觉闻奕竟和自己是两情相悦,这么多年,原来不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

虽然这段时日里,闻奕骗了他,但是欺骗的出发点是好的,从夏便不在意了。

想着想着,他靠到闻奕的肩膀处,闻到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残雪香味,不知怎的,他竟破天荒地想起了那个变态。

会用香将他迷倒,然后各种捉弄侮辱,阴魂不散地缠着他。

同样是香,闻奕的味道让他心安,后者只会让他心里发毛,忐忑不安。

从夏垂在一旁的手指不自觉握紧,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心里仍有一丝的害怕,那个变态神出鬼没的,近些日子不出现,能代表永远消失么?能保证今后不会突然出现吗?

他根本确定不了。

汽车缓缓停了下来,抵达公司。从夏不作他想,跟着闻奕上了电梯,进到办公室,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一天的工作里。

闻奕接下来的日子里工作很多,从夏也跟着忙忙碌碌。

等海城由秋转冬,落下第一场初雪,从夏已然适应了如今的生活节奏,人脑的保护机制体贴地帮他将那段恶心的回忆淡化。

如沙似雾的雪花,落在肩头,融化的同时也洗去了他身上看不见的泥泞。

圣诞夜那天,大街小巷都挤满人群,喧嚣的声音响彻城市的各处,店铺前站着慈眉善目的圣诞老人,烤栗子的香味和糖果的甜味交杂,飘进人们的鼻尖。

从夏穿一身白色羽绒服,戴酒红色的围巾,这阵子脸上气色变好,整个人皮肤白里透红,漂漂亮亮的。

他手上也戴着毛绒手套,一手牵着闻奕,一手拿着糖葫芦,递给宝宝吃。

宝宝长高了不少,头发留长了些,再也不是毛栗子的样,某天看动画片时候,看到里面头发卷卷的小绵羊,宝宝嚷着也想要卷毛。

从夏拗不过他。现在看着宝宝一头细软卷发,越发觉得宝宝也是只可爱的小绵羊了。

三人走进设在顶层的餐厅里,璀璨灯光与夜间的星河交相辉映,餐厅内只接待了他们一家三口。

“这里确实好漂亮。”从夏轻声感叹道。

闻奕不吱声,等坐下时,只是让上菜,其余时候都在看手机。

从夏知道他没什么网瘾,不会整日抱着手机看,不知今晚怎么一反常态了。

不等他询问,耳边传来宝宝的声音:“夏夏,快看!”

从夏应声转头去看,空中霎那间炸开绚烂烟花,四散的烟火纷纷扬扬迸开,呈现处一场绝佳的视觉盛宴。

由于在顶层,离天空更近,这场花火仿若近在咫尺,从夏几乎看入迷了。

忽地,对面的大楼上亮起了一盏盏灯光,接二连三的光影展现开来,楼下隐隐有人群欢呼声响起,从夏眨了下眼睛,看到那些灯光是有规律地亮起,很快组成了特殊的字母和符号。

从夏的瞳孔里映出熟悉的字母,愣了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潮红倏地晕上他的脸庞,他转头看着今晚保持诡异沉默的闻奕。

忍不住眼角湿润,说不出话来。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闻奕忽然动了起来,从夏以前也曾在书中、在电视上看过此类场景。

那时候,他会为别人的幸福而开心一笑。

现在,自己成了景中人,幸福就在眼前,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是闻奕问出了声,才让他的思绪电流连接起来:“从夏,你愿不愿意,”说到这里,闻奕顿了下,似是紧张一样,声音罕见地颤抖:“愿不愿意嫁给我?”

话音刚落,从夏就扑进他的怀里,圈住他的脖子,泪水顺着闻奕的脖颈流下,沾湿了他的衣领。

宝宝在旁边看得懵懵懂懂,只知道夏夏在哭,难受地从椅子上下来,也哒哒哒跑过来,张开小短手试图抱住两人,还像模像样地啪啪拍两下安抚。

“闻奕,你是不是也很早就喜欢我了?”从夏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觉得不真实,化身成叽叽喳喳的小云雀,在闻奕耳边软乎乎地问。

“嗯。”闻奕低头亲他细白的指尖。

“很早。”

“有多早?”从夏快好奇死了。

闻奕却不回答,又捏着从夏戴着戒指的手指亲,亲完嘴唇移到从夏的右手腕亲了下。

从夏右手腕那里有道浅浅的疤。

浅到从夏快记不住,那个阴冷的雨天、宽大的外套和替他遮风挡雨的撑伞人。

圣诞夜后的第六天,即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宝宝被闻家接了回去,只说那边太想念念了,要团聚一下。

从夏这才迟迟想起,自己似乎还没见过闻奕的父母,似乎不太礼貌。

他趁着给闻奕解领带的间隙问要不要去见下对方的父母,得到的是闻奕的拒绝。

上一秒脸色正常的人,下一秒就皱起了眉,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从夏茫然一瞬,他确认道:“真的不去么?”

“不需要,”闻奕回答的时候语气淡淡,末了注意到从夏一丝失落的神情,补充道:“我们互相喜欢就可以了,不需要其他人的允许。”

说完反而勾唇一笑,亲了亲从夏的眼尾,低声说要送从夏一份礼物。

从夏的注意力很快转移,拆开包装精致的礼盒,在看到里面盛着的东西时,瞬间红了脸,小小的喉结微动,用水亮亮的眼睛看着闻奕,目光多了点幽怨。

“你送这个干嘛?”从夏明知故问。

他的手腕被闻奕握着,盒子里的薄纱裙被男人宽大的手拿起,漂亮轻柔的蕾丝边滑过修长的指节,热烫的呼吸缠着从夏的耳垂。

“穿给我看好不好?”声音低低的,有股哀求的劲儿。

从夏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平日里冷冷的就还好,可是一旦摘下冰冷面具,像只大型犬一般可怜地看着自己,从夏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点头,又怎么笨手笨脚穿上纱裙的。

等镜子里映照出他雪白的肌肤,几乎透明的纱裙什么也遮不住,都能看出来,从夏脸红到脖子,气息不自觉急促。

裙子领口处是层层叠叠的蕾丝边,点缀长度刚好到小奶包的下方,但是纱的面料太细太薄,艳红的奶尖在纱后若隐若现。后背也是裸露一大片,下身的裙摆有些蓬蓬的,堪堪遮住圆润的屁股和小逼,小阴茎缩在几片纱下,将前面的那一块顶出很浅的弧度。

从夏定了定神,最后拿起盒子里的一个圆环,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傻傻地摸着环上的褶皱花边。

他瞥了眼门外站着的高大男人,轻开了一条门缝,先是正色制止闻奕提前进来,然后才不好意思地问这个环是什么?

男人的轻笑让他更羞了,全身粉红似一只熟透的小虾米,得到回答后,从夏心里打着鼓,笨拙地将腿环套到大腿上。细细的环勒着莹白的腿肉,从镜子里看,白粉白粉的,说不出的淫靡。

从夏羞耻得要命,特别是打开门后对上闻奕的灼灼目光,他猛吸了一口气,下一瞬就被抱起,双腿腾空,裙摆像是翩跹的蝶翅,转而在洁白的大床上开出一朵花。

从夏惊呼了一声,只觉得闻奕变成了一只饥饿多时的狼,一上来就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下,彷佛要把他吃掉。

“呜呜…慢、慢点…会坏。”裙子很漂亮,动作间领口斜斜露出一片莹白锁骨,从夏怕它被扯坏。

他被闻奕压在床上,男人的大手从领口强硬地钻进去,握住小奶子揉捏不停,同时舌头隔着薄纱含住嫩嫩的奶尖,将奶头含得又红又亮。

从夏胸口濡湿了一片,孱弱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漏了出来。

被吃得全身发抖,闻奕还不罢休,将他整个人抱坐在怀里,让从夏的后背贴着他热乎乎的胸膛,快要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从夏的个子不算矮,但闻奕身高将近一米九,从夏又瘦又薄的身子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男人健硕的肌肉钳制着他的细腰,像是大人抱小孩一样,只拨弄几下,就弄得从夏叫出声。

两人贴得极近,皮肤的热度肆意交缠,闻奕的手指从他的裙摆下探进去,摸从夏喷了汁的小嫩逼。

有些粗糙的手指一下下猛插进水穴里,在软肉里搅了搅,快感从里面急速涌出,混着汁水弄湿了薄纱。

从夏双腿微微打颤,腿根起了层薄汗,皮肤雪白透着粉,浑身软成烂泥,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任由闻奕摆弄。

他感受到屁股后面抵着热气腾腾的肉棒,不适地蹭了蹭,却惹得闻奕闷哼一声,从夏听到了,只觉得整个胸腔都被欢愉满足充斥。

他忍不住主动将手往后伸,勾着闻奕的下颌,偏过头和闻奕接吻,两人舌头缠着舌头,大量涎水在温热口腔里充盈,顺着喉管落下。

从夏又用力挣脱了下,他转身和闻奕面对面,又小声让闻奕别动,自己扯了下摇摇欲坠的领口,就低头掏出那根兴奋的大肉棒,嫩手指握了上去。

男人的呼吸立刻粗重了几分,从夏听来感觉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他的指尖上下撸动着大肉棒,摩擦着上面鼓鼓跳动的青筋。

看得眼热,再控制不住,低头张开嘴含住鼓胀的龟头。

闻奕的肉棒紫红色的,也很干净,粗长的一根,直挺挺的,吃进嘴里只有浓烈的荷尔蒙味道,从夏无师自通地用软舌包裹住龟头,舌尖一点点吸着马眼。

从夏能明显感受到闻奕突然高涨的情绪,肉棒在他手中猛地一跳,从夏禁不住唤了声,努力扶住柱身,专注用舌头舔吮龟头和马眼。

他第一次做这些,没什么技巧可言,可是他身上的纱裙湿了大半,黏糊糊地紧贴在漂亮的身体上,一张诱人脸蛋潮红,眉眼不知何时添了风情,舔舐的时候,一尾红舌伸出来轻轻地摆动,像个化了人形的小狐狸,专吸男人的精血。

想到这,闻奕气血翻涌,从夏突感一阵天旋地转,就被压得正面仰躺在床上。

不等他发出声,一根热烫的肉棒就狠狠插进了他的嘴里,肉棒太大了,从夏感觉嘴巴被迫撑开,嘴角像是裂开了一样痛,但是嘴里的感受更强烈。

那根粗长肉棒凶狠无情地插进来,抵着他的小舌来回抽插,柱身一下下狠磨过口腔内壁,带起铺天盖地的快感。

从夏的口腔里迅速分泌口水,耳边是抽插弹出的水声,一大个、圆圆的龟头死死抵着他的舌头,剧烈肏干着,肏得他全身发麻,头脑晕乎。

“呜呜…唔…”

从夏只觉得要爽死过去,那种强烈的窒息和快感冲击着大脑皮层,他的眼泪随着肉棒在口腔的撞入,被震得落下。

他受不了似地要扭头,被闻奕一只大手握着小脸转了回来,两人目光相对,脸上皆是毫无掩饰的情欲。

从夏意识到对方眼里沉沉的欲望,整颗心被激得如烧开的热水,咕噜咕噜冒着烟。

同时,闻奕腰部发力,那根肉棒往从夏的嗓子眼捅了捅,马眼里喷射出大股大股的精液,浇灌进从夏的喉管,从夏眼睛里盛着一片水光,嘴里迅速胀满精液,汩汩流出嘴角。

他完完全全被肏懵了,闻奕射精后,抽出肉棒,就将他捞起来,要从夏吐到自己的手心里。

“宝宝,乖,吐出来。”

从夏却愣愣地咽了下去,他眼睫上还挂着几滴泪,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鼻子皱了皱,嘟囔道:“你好坏…”

刚说完,身边人的那根肉棒又兴奋地翘了起来,从夏害怕了,刚刚那瞬间快感太强烈,太过犯规,他完全支撑不住。

还有一点,他不敢去细想的,他在那一刻竟想到了那个变态。

那个变态压着他侵犯的情形莫名其妙地闯入了脑海,从夏心里不是滋味,他隐隐觉得再想下去是在对不起闻奕。

结果他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的下午,他们订婚日的前三天,反而是闻奕红着眼睛,跪在他面前说:“夏夏,是我对不起你。”

“你报警的话——”

“我就弄死你的宝宝。”

从夏猛地惊醒,脸上汗涔涔,手指忍不住蜷缩颤抖。

梦里的男人身形高大,一手就能将他整个提起来,会用很恶劣的语气在他耳边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就像一颗子弹,直直射进他的心脏。

那种瞬间爬满全身的恐惧和惊慌再次有死灰复燃的趋势,从夏大口大口喘着气,脑海里极力不去想这件事。

但是却越控制不想,越会想,这段恶心的经历如同一块不会愈合的伤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

他看了眼旁边的闻奕,公司的项目进入收尾阶段,闻奕这些天全身心地投入,精疲力竭,此时陷入熟睡中。

睡觉的时候,脸色冷得能滴出水,可是他皮肤白,因为两人贴的近的缘故,暖流在他耳边晕出一点红。

不知怎么,从夏越看越觉得闻奕可能是太过冰冷的性格给了别人坏的印象,其实此刻的闻奕,忽略顶在从夏腿上的那根肉棒,倒真有几分人畜无害感觉。

意识到这点,从夏被满胸腔的柔情所染,低头细细亲吻男人英俊眉眼。

闻奕被他亲醒了,从夏让他多睡会儿。

这一小插曲,让他内心的阴翳飘散殆尽,从夏起床去简单收拾一下宝宝的房间。

最近他和闻奕都在忙接下来的订婚宴事情,宝宝都在闻家,今晚才送过来。

他又去做了两份简易的早餐,时钟指向十点的时候,司机发消息过来说已到楼下。

从夏便一个人过去选香料,他最近睡得不好,想选些安神的熏香。

香料店里布置得古色古香,从夏看了眼各色类别的香丸和香膏,一时拿不准。

旁边等候的店员主动询问他是需要哪种功效的香。

从夏说出需求的时候想起来之前第一天晚上他在闻奕家里点的熏香,残雪味道很是清澈好闻。

从夏未多想,只说让对方拿闻奕之前偏好的那些。

平日里经常接待闻奕的店员一时间眼神慌乱,不过他知道从夏是闻总的未婚妻,心里没了顾虑。

将从夏引入内室,各类展示在从夏面前,从夏好奇,一一询问这些香的作用和味道。

“这款是雪中春信。”店员边说边点燃起一线,些微熟悉的味道飘到从夏鼻尖,怪异情绪涌上心底。

偏偏这时候店员忽地提醒一句:“这款用量要适度,过度会容易昏迷。”

从夏闻言,笑容僵硬在嘴角,他不敢置信地让对方再重复一遍,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

“你们上一批香料是什么时候送到家里的?”从夏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下了定身咒,浑身疲于动弹,头脑却越加清醒。

店员脸上挂着笑,认真回答道:“是七月上旬的时候。”

七月上旬,烈日灼灼,他在下班时候,路过小巷,突闻异香,然后就开启了那段恶心的经历。

从夏愣着说不出话,坐在回程的车上时,一直保持着沉默。旁边的手机屏幕不时发出光芒,显示来电,从夏冷眼看着,没有去接。

只是香味、时间上的巧合就将两人联系在一起,未免太武断,但是他现在脑袋里思绪乱糟糟的,实在不想立刻面对闻奕。

他做梦都想不到…怎么可能想到…

闻奕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发着光的,而不是发了疯的…像个怨妇,说那些不着四六的话,还做出、做出那些过分的举动。

忽地,脑海中灵光一闪,从夏强压住颤抖的声音,让司机开去南区的别墅群那,只说要上楼拿钥匙。

他想起来上次他被那个变态绑架,第二天在一个空荡的房子里醒来,他逃出来后拦车,正好拦住的是闻奕的车,一切还是那么的巧合。

但不管是不是巧合,他可以确定的是,闻奕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大概率是在那有房产。

果然,他的话模棱两可,跟着闻奕多年的司机却没再确认,而是直接将车开出繁忙街道,一路驶入南区。

轿车开进别墅群,周围树木茂密,寂静无声。

闻奕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从夏仍然忽视。

铃声不停地响在车内,从夏感觉头脑是快要爆炸的疼,心被一只大手揪紧,酸甜苦辣的情绪过了个遍。

没想到,在车即将开进那条他死也不会忘了的道路时,车突然停了下来,司机接起了电话,毕恭毕敬的语气让从夏如梦初醒。

他倒是忘了,他才是孤身一人,司机到底是闻奕的人。

电话挂断,车内静得出奇,没等从夏主动询问,对方的声音里带着请求:“您别为难我…”

只这几个字,一切都尘埃落定,所有的怀疑得到了变相的解释。

从夏眼前瞬间闪过闻奕各种各样的剪影、各种各样的行为举止,紧接着那个变态说的各种恶心、侮辱的话也尽数涌来。

从夏颓然地倒在了后座上,脸上是漠然,发不出声音来。

老天爷未免太会捉弄人,在他和闻奕订婚日的前三天,竟引出了这个可怕的真相。

从夏是很爱哭的人,被绑架的时候哭哭啼啼求放过,难过生病时自己躲在出租房里呜呜地难过,在床上闻奕亲他时,他还会感动地落泪。

他的泪水不值钱,和他这个人一样,谁都可以随意对待。

不是么?

他的父亲赌博成性,打他、骂他,生病后又吸他的血,将他辛苦赚的钱换成一粒粒治病的药,不给钱就被戳着脊梁骨骂不孝。

现在他以为和闻奕是两情相悦,他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结果他还是太天真。

他这会儿迟迟地忆起闻奕喝醉酒的那个晚上,两人解除误会后,他傻傻地告诉闻奕:那你不要再骗我了。

当时空气凝滞了一瞬,闻奕只凑过来亲吻他,他也并未察觉出异常,如今回想,闻奕其实没回应他这句话,没给承诺。

是他自己蠢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从夏记不得自己后来是怎么求司机的,下车的时候步伐不稳,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知道车内太窒息,他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处人烟稀少,放眼望去都是树木,梧桐叶如残蝶飘落在地,从夏觉得自己也像那片叶子,注定了凋零的结局。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从夏的手腕猝不及防被握住,下一秒不等他反应,就被搂进怀里。

他感觉肩头一沉,低沉的哽咽声随之在耳畔响起,从夏倒是气笑了:“你哭什么?”

闻奕竟然哭了,男人侧着脸正对着他的颈窝,滚烫的热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皮肤上,惹起细微的颤栗。

“夏夏,对不起…”闻奕嗓子沙沙的,语气悲伤极了:“你不要离开我,我对不起你。”

说着反而越哭越厉害。

从夏皱着眉,闻奕这是完全不遮掩了,露出了本性,此时他的神情语气跟那个变态如出一辙。

“夏夏,你说话。”

从夏闻言,心里的愤懑转成了郁闷,他甚至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婆…我错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委屈的音调像是可怜的大型犬在哀嚎,任旁人听了都会跟着伤心,不自觉原谅。

从夏却冷着心,他太知道那个变态的伎俩了,同时,又莫名地恍惚,即使他拼劲全力拨开云雾,也看不透闻奕这个人。

从夏抬起手用力推了下,却没推开,情绪不禁上涌,说出的话恨恨的:“不想看见你。”

说罢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攀爬上身心,他以前做再多再累的活,都不会这样的累。

现在却是好累、好累。

从夏眼睫颤了颤:“闻奕,你怎么这样…”

“你让我好难过,”他一直偏着头,垂着的手忽地抬起打了闻奕后背几拳,泄愤似的:“难过死了。”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我、我被绑的时候,怎么哭怎么喊都没人应。”

这句说完,像尖锐的刺,捅向男人,他感觉搂着他的手臂突然收了力,从夏因此能够退后一步,和闻奕拉开距离。

他用手指了指闻奕的胸口,问道:“你真的爱过我么?你好狠的心。”

“我快吓死了,你可能知道我没有亲近的父母,没有朋友,所以我是不是很好欺负?”

“消失了也没关系?也没人会注意到。”

“你拿宝宝威胁我…你真的很过分。”

从夏恨自己嘴笨,说不出狠心话,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电视剧里那种侵入骨血的扎心话语,他学不来。

只知道很难受,难受得快喘不过气来,头脑发晕,身体在晃,到处都在一晃一晃的。

可是,他的这几句不算狠的狠话,效果奇佳,像一个个刀子扎进闻奕的胸腔,他拼命摇着头:“不是,不是!夏夏,你听我解释。”

“我爱你,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闻奕试图去抓从夏的手,可是他刚伸过去,从夏就像受了惊,后退几步,他只能继续道:“但我确实头脑不清醒,做错了事。”

“我太嫉妒了,我恨每一个可以在你身边的人,即便是你的同事,”说到这,他脸色沉沉:“只是不小心碰你一下,我都恨不得打断他们的手脚。”

话音刚落,果然,从夏的瞳孔透着不敢置信和几分恐惧。

闻奕也知道自己太过偏执,他本来就是怕吓到从夏。

几年前他还可以忍一忍,克制自己,只暗处关注着从夏。然而,一场意外让两人间的距离快速拉到负,又在一天内让两人天各一方。

他找从夏找得好辛苦,特别是半路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他当时对这小孩没有任何喜爱,让仆人带下去后就完全不管不问。

至于后来知道小孩有先天性心脏病后,他离开家里,带着孩子去国外治疗,一治便是四年,是因为在宝宝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他想到这是他和从夏的孩子,宝宝没了,从夏会很难过。

他一向是个冷血的人,身边的朋友比起欣赏他,怕他更多。

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但是,从夏,像是一粒种子,在那个湿冷的雨天,埋进了他的心里,种子生根发芽的同时,也引诱着他内心的不安分因子成长。

从夏的努力,坚韧,乖巧,漂亮都映入他的眼帘,他不可能不被吸引。他好奇于从夏的隐忍,也在打球时惊艳于看台上从夏的脸庞,他着迷于从夏细白的腰肢和手腕,最终沉浸于从夏初尝情欲的痴态…

往事历历在目,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放不下,割舍不掉,强烈的占有欲控制了他的心神,让他…

一阵冷风吹过,冬天的日光薄薄一层落下,已是午后,光芒不灼热反而裹着冷气。

从夏似是被他的这番言论惊呆了,他直视着闻奕通红的双眼,盯着他泡在泪水里的瞳孔,试图看出到底是真,还是假。

然而,不等他想清楚,闻奕忽地跪了下来,伸手钳制住从夏的手臂。

他来的急,头发凌乱,不顾身上昂贵的衣料就跪了下来,腰背笔直,脸正好贴着从夏的小腹处,泪水打湿了从夏的衣服,黏黏糊糊的。

又哭了,从夏被这泪水带得自己也想哭,他感觉自己的难过都快被这些眼泪给搅散了。

“夏夏,对不起…”

“你还记得,你之前问我,要不要去见我父母吗?”

从夏听到这句话,想起来了那天的情形,他确实问过,当时闻奕的回答是不需要,他们在一起不需要那两个人的同意。

“他们才是真正的疯子,你离开后,我找过你,一直在找你。”

“我花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却找不到任何你的踪迹,后来我收到一封信,上面是你的字迹,信上说只是个意外,让我不要打扰你——”

“我没写过什么信。”从夏隐隐知道闻奕为什么不让他见闻家其他人了。

“可是我当时竟然信了,我蠢得一塌糊涂。”闻奕膝行了一步,靠得从夏更近,双手搂着从夏的腰,两人角色调转,他彷佛一个缺爱的小孩子,接受不了从夏和他一分一厘的距离。

“你看,我们错过了那么些年,现在不要再错过了。”

话音传进从夏的耳朵里,他挣了挣搂着他腰的手,没挣开。

信息量太多,他的脑子像是一潭死水,转不过弯来,不想思考,他也表达不清现在的心情了。

不过,比起被揪紧的内心,他的身体更加不适,只觉得头顶的太阳投射下的都是冷气,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冷?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倏地向后倒去。

“闻奕,我问你,”从夏语调平淡,气息微弱,“你还瞒着我些什么?”

见眼前的男人浑身顿住,从夏也没犹豫一分,他继续说道:“算我求你的,你都说出来。”

如果不注意他一直低着头,长长的眼睫挂着几滴晶莹泪珠,颈侧薄薄的皮肤白皙泛红,只会以为从夏现在的心情是平静的,是冷淡的。

可是闻奕心底却极度忐忑不安,比起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更愿意看到从夏直白表达出内心的情绪,而不是现在苦苦隐忍,和他说话礼貌客气,明显的疏远。

“老婆,没有其他的了,这些,就这些——”

“——别叫我老婆。”从夏声音冷冷的,说话间呼吸急促,身形单薄快要倒下去。

两个时辰前,他气急攻心晕倒了过去,再醒来时,只觉得胸口烦闷愈演愈烈,那些恶心的、可怕回忆纷沓而来,像是无数个魂魄,张着獠牙,围绕在他的周身。

刺骨的寒萦绕在身边,从夏一时间分不清,是身体冷,还是心更冷。他忽地轻笑,唇角挂着一丝酸苦:“你不是还叫我怪物么?”

“你骗得我好苦啊。”

这两句话如一只千斤重锤,狠狠砸在闻奕心口,一时间心口被砸得破碎,新鲜血液混着痛苦流下,疼得他四肢发麻。闻奕这一刻发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让从夏这么痛苦。

从夏坐在床边,他便主动蹲下来,姿势放到最低,头靠在从夏的膝上,手紧紧攥着从夏的手,急声辩解:“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夏夏,原谅我好不好?”

“不是给不给机会,闻奕,我现在很迷茫。”从夏终于施舍余光扫了他一眼。

“你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根本辨别不出来。”

“也可能是我太笨了,我已经不敢相信你了。”

话音落下,室内静得落针可闻,两人皆是说不出话来,从夏垂眸,睫毛上的泪珠滚落,砸在闻奕的手背上,他像被烫到一样浑身一颤。

此时此刻的从夏,即使还在他身边,他却觉得遥不可及。

他这几年日思夜想的人才回到他身边没多久,就被他自己用愚蠢的方式赶走了。

可是,做过了就是做过了。看到其他狗男人接近从夏,他当时就像个毒妇一般酸气冲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这样的事,如果再来一次,他觉得自己还是忍不住的。

占有欲这个词焚烧着他的理智和神经,他对从夏造成的伤害是切切实实的,但是想独占从夏,将从夏绑在身边,这样的可怕念头也一直在他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想到这,他忽地松开从夏的手,抬起手臂,掌心朝着自己的脸,选择用尽全力惩罚自己,下一秒打巴掌的声音响起。

他竟是跪在从夏身边,一巴掌、一巴掌打自己的脸,清脆的声音落下的瞬间从夏就反应了过来,他抓住闻奕的手试图让他停下来,却拦不住。

闻奕本是英俊的脸颊高高肿起,眼尾发着红,打完后他反握住从夏的手,十指相扣,任从夏怎么挣他也不松开。

从夏看到他眉头皱起,眼睛里含着泪光,神情如同一只被主人丢弃的犬类一样可怜,抖着声:“夏夏,你打我吧,你不要离开我……”

丢下了所有的体面与矜持,垂下头,哀求着从夏。

从夏前一刻冰冷的心此时说不出的酸涩,隐隐有要融化的趋势,他索性闭上眼睛:“你让我静静。”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以为的爱人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英俊贵气的外表下是个变态,还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变态。

这个变态曾将他绑起来,各种羞辱玩弄,而现在,这人摇身一变,拨开迷雾,竟然是闻奕。

是自己喜欢了好多年的闻奕。

果然,生活不是平地,而是轨道曲折的过山车,时不时向下冲击,带给他惊吓,吓得他头晕脑胀,茫然慌神。

只能选择先静一静。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说完想冷静一下后,闻奕几乎是整整两天没在房子里出现,像是凭空消失,没有再过来。

屋子里静得出奇,只剩时钟的滴答声,保姆阿姨会按时来送饭,从夏却一口也吃不下去。

等到第三天,他躺在床上迟迟地想起,今天是他和闻奕的订婚日。

订婚日,本是热热闹闹的喜庆日子,竟过成了这样。他浑浑噩噩地给手机开了机,发现时间到了傍晚。

他和闻奕注定要断开了,时间不等人,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或许是天意。

想到这,从夏沉沉睡了过去。

没过十分钟,开门的吱呀声响起,闻奕风尘仆仆长腿迈着大步进来,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的纸张。

从夏被他吵醒,看着他穿着大衣就进门,大衣忘了脱,头发也凌乱,一手拿着纸张,一手拿着笔,走到自己面前。

“夏夏,你签下字,好不好?”声音又低又哑,丝丝缕缕的烟味袭来,从夏皱了皱眉,闻奕立刻察觉到,往后退了退,小心翼翼地拉开距离。

目光却仍裹着层火焰,贪婪地看着从夏的眉眼,透着渴求和哀怜,从夏受不了他这样,偏头躲避:“别看了。”

“这是什么?”问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有了估计。估计是签什么协议,让他果断离开吧。

想到这,从夏接过那份厚厚的纸张,却在捕捉到白纸上的黑字时整个人愣住,他倏地抬头和闻奕对视:“什么意思?”

闻奕眼眶通红,连唇都在抖,下颌收紧,哀求道:“都给你,你收下好不好。”语气低低的:“夏夏,我的钱…都给你。”

“你签个字就好,”说着抿了下嘴唇,竭力忍着苦涩,哑声说道:“你对我不放心,我知道,但是夏夏,我不是故意用钱来折辱你。而是现在这个时代,到哪里都会用钱。我想着,你要是离开我了,可以不用过的那么苦。”说完他反而先低下头。

宽阔肩膀轻微颤动,细微的哽咽声,一切都在告诉从夏闻奕哭了。

“我不要这些。”

“不,你一定要收下,”说着他拿起那份纸张,在纸面下方指了指:“签在这里就好。”

“我的房子、车子、存款,理财,还有公司股份转让在公示期,这些通通都给你。我和闻家断绝了关系,我什么都没有,我也不需要这些了,我只要你。当然,你不要我了,带着这些离开就好。”

“今天本该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夏夏,我对不起你,毁了这一切。”

从夏闻言吸了口气,问道:“什么断绝关系?”

“我的父母,一直阻止我这些年找你,原来那封信也是他们让人伪造的。他们不答应又怎么样,我不在乎闻家的一分一毫。”

说罢似乎是不想叙述这些不好的回忆,闻奕脱了大衣,背过身去不言语了。

“那你都给我,我离开了,你怎么办?”从夏心里莫名的慌,他抽了张纸巾,想递给闻奕。

“……你不需要我了,”闻奕说着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吐露心声,“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捏在手里的纸让从夏忍不住揉成了一团,听到这些话,他的心,也像这张纸,揪成了一团,他的声音断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只余胸口微微起伏。

知道闻奕是个变态后,他现在发现,其实用疯子这个词来形容更贴切。

闻奕又转身蹲下依偎在他身边,将近一米九的个子,长手长脚这样很不自在,但是却一直保持这个动作,伸手将从夏垂在身旁的小手包裹在热乎乎的掌心里,像是只汲取到从夏一点点、一点点的气息,他就满足了。

从夏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他听到闻奕的声音响在耳畔:“老婆,你别离开我…我真的爱你…我错了…”

感情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爱意和恨意,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情绪可以同时倾注到一个人身上。

想到闻奕抱着他帮他擦眼泪,又或是在床上动作轻柔地吻他,一丝甜蜜从心底悄然而生,而下一秒,那些难堪的回忆,黑漆漆的房间,他痛苦的反抗与哭叫,又化成坚韧的藤曼,缠着那份甜,拉扯着他的身心。

从夏久违地产生了一种孤独感,从前的都一个人的时候,很少有这种感受。

但是现在体会过温暖,再回到孤身一人的世界,很是艰难。他心里又酸又涩,还有股委屈,不是滋味。

窗外亮起的绚烂烟花打断了他的思绪,从夏转头看向外面,瞧着楼下的小商户前排着很年轻男女,周围的商铺也贴上了喜字,鼻尖捕捉到食物的香味。

几只大红色喜庆的气球在空中飘飘荡荡,伴随着的是人群里热闹的声响。

从夏肚子咕噜叫了几声,他从房间里出来,有些年代的木门发出明显的吱呀声,从夏放轻脚步,走到破旧的厨房里,从冰箱里拿了剩下的半份饺子,冷冻后,倒进锅里煮了吃。

他搬来这个地方已经小半个月,是双人合租的两居室,虽然他的另一个室友迟迟没出现,房子年份也比较久,但住起来还算清静。

随着沸水冒起大串的泡泡,饺子逐渐飘到水面,从夏捞起小半盘饺子,坐在客厅的小桌子前慢慢地吃。

手机上收到微信消息,他点开看了看,是以前的一些兼职群里大家聊天互道祝福,从夏手指向上滑了过去。

过了两秒,一条消息冒了出来,头像是很可爱的小兔子图案,是宝宝自己的微信。

从夏愣了愣,眼底流露出温情,他没多想,点开发现是一条语音。

——么么,新年快乐哦。

宝宝声音奶奶的,“么么”两个字说得不太标准,却让从夏眼眶一红,听起来有点像在喊妈妈。

从夏擦干净刚洗完碗湿淋淋的手,轻轻呵出一口白气,打算回消息时,就见宝宝那边又发来的一条语音。

——夏夏,有没有吃饭呀?

从夏没忍住,打了些字回复。

——吃过了,宝宝也要好好吃饭。

——夏夏,好想你,明天可以见见你吗?

这条是文字,从夏就没回复了,宝宝才五岁多,哪能一口气打那么多字,从夏嘴唇抿了抿,不想搭理。

那日后的第二天,他就从闻奕家里搬了出来,他也不想要闻奕的什么钱。他现在也表达不准确自己的心情,就是觉得彼此分开好,各自冷静一下。

否则他们俩一见面就是各种纠缠不清,他脑袋里乱糟糟,又没有火眼金睛,看不出闻奕是装的,还是真的。

不过,说是分开,却又不能完全分开,他会偶尔见见宝宝,在宝宝那里,也只告诉宝宝,他要回去上学了。

从夏之前兼职存的钱还有,再加上作了闻奕的助理,存款翻了几倍,再过一个多月,他休学的时间结束,可以回到校园里修完剩下的课程。

这些天里,他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每日起床吃完饭后就是看专业书,一连看了几本,勉强补了落下的知识。

曾经他在校园里的导师带了几个项目,之前在线上聊过,只等他回去帮忙一起完成攥写书稿任务。

所以说,事情多起来后,从夏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走,控制不去想闻奕,身心便好了很多。

开学前的那一个多月过得很快。

清晨,从夏走到楼下,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他耳边的发丝,露出雪白的脖颈,刺骨寒冷往领口钻,激得他打了个喷嚏。他穿一件白色羽绒服,衬得眉眼更纯情青涩,很是漂亮。

到了学校行政处办了手续,各种事情忙完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从夏随便吃了两口,又去见导师。他休学前跟的导师,性格温柔,慈眉善目,聊起天来也舒服。

等从夏傍晚出来时候,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冬天晚上天色暗得早,校园里的雪松在昏暗天气里直直立着。

眼见雪越来越大,路上行人纷纷打起了伞,从夏只能戴上羽绒服后面的兜帽,冒着雪跑到校门口。

三三两两的人群汇入夜色里,从夏余光扫到门口树下的一个高大身影,他脚步微顿,转而遮着脸要离开。

可是,男人站的地方偏偏是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从夏刚走几步,头顶上罩过来伞,闻奕靠近他,撑着伞帮他挡雪。

同样是阴冷的天气,同样是伞,却是隔了那么多年,物是人非。从夏忍下内心升腾起的情绪。

雪花带着湿冷的气息侵蚀着行人的皮肤,从夏冷得鼻尖泛红,脸色苍白,整个人如一件精美的玉器,皎洁又易碎。

他往前走两步,躲开,那把伞也跟着往前,帮他遮挡头顶的雪花。

从夏不想说话,也不想给闻奕眼神,偏偏闻奕也不说话,只默默跟着。

终于,还是从夏败下阵来,他眉头蹙起,冷声拒绝:“你别跟着我。”

“我也走这里,雪这么大,只是好心帮忙挡一下。”

说完又解释一句:“别误会。”

三个字堵得从夏脸上洇出红晕,他不知道闻奕是怎么做到脸皮这么……的,他都已经搬出来了,还拉黑了闻奕的联系方式,结果分开才多久,闻奕又出现了。

他不信闻奕是正巧路过这里。

不过话已至此,他不好说什么,况且今天从早上到现在,他身体就不太舒服,可能着凉了,再被这场雪淋一下,估计要加重。

从夏揉了下发热的耳朵,加快脚步回去,所幸租的房子离学校不太远。

到了小区门口时,闻奕还跟着,虽然落后从夏一步,但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路过的人侧目看着两人,皆是令人惊艳的样貌和体态,却像是一对陌生人,被这场雪,生拉硬扯到同一把伞下。

到了楼下,闻奕竟然还跟着,从夏忍不住了,他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不要再——”

“——我说了,我也住这里。”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周围一片寂静,唯有落雪的沙沙声。闻奕的嗓音低低的,从夏心里有种莫名预感。

不等他反应,闻奕主动收起了伞,径直上了楼,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响起,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从夏心上的鼓点。

过了会儿,他注意到,四楼的小小窗户口亮起了暖黄色的灯,从夏心里突突的跳。

他站了会,雪下得太大,往楼道里飘,落在他身上,化成湿润的水,从夏不作停留,也上了楼,走进了充满暖黄色灯光的家。

一直不见的合租室友现在就站在客厅里,脱下的外套搭在沙发上,上身穿件黑色高领毛衣,宽肩长腿,腰背挺直,英俊的脸在光下越发显得冷漠。

整个人如一只野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猎物,特别是从夏推门而入,映入他眼帘的时候,闻奕凸起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

大门关上后,立刻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将两人限制在小小的出租房里。

从夏心里闷闷的,预感得到了验证,他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从夏尽量无视对方,躲进了自己的房门。他脱了外套,扑到床上,感受到柔软枕头才舒服点。

这个房子虽然破,但住起来还算舒适,又离学校近,最关键的是他签了一年的合同,现在退租损失一大笔钱不说,还要匆忙赶学业之余腾出时间搬家租新房子。

平白无故多出这些事,从夏只觉得脑袋是炸开的疼,疼着,疼着,他忽地起身,打开房门。

果然,闻奕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像尊沉默的雕塑,静静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宝宝在家怎么办?”他刚才想到的,闻奕过来了,宝宝怎么办。

然而,他丢出去的疑问被对方另一句话砸倒,从夏更不舒服了。

“宝宝很想你。”闻奕看了过来。

这一次,从夏注意到他憔悴的模样,黑眼圈和下巴上细微的胡茬,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他还戴着,弯起指节细细摸着戒指上刻的字母。

见从夏眼里含着水光,闻奕起身走了过来,他刚走到房门口,从夏就敏锐地往后退了退。

闻奕没停下脚步,一面逼近,一面说:“夏夏,我也很想你。”

从夏被他身上的冷香包裹,浑身发软,他嘟囔道:“你好烦,别说这些。”边说边去推闻奕,却被对方抓住了手。

大手刚握住从夏细细的指尖,就感受到从夏皮肤滚烫的热度,闻奕脸色立刻变了,再不顾保持距离,额头贴上从夏的额头,滚烫热度源源不断袭来。

“夏夏,你发烧了,”说着就要拦腰抱起从夏,“别动。”

从夏才不想理闻奕,可是他确实发烧了,浑身无力,头脑晕,嗓子疼,浓烈的不适感搅得他心绪不得安宁。

等吃完了退烧药,脑袋上贴上了退烧贴,他晕乎乎躺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半垂的眸子盯着开了一缝的房门,盯着露出的那缕光。

闻奕还在外面等着,他本来还想留在从夏房间里,喂从夏吃药,照顾从夏。

从夏严声拒绝,才把他赶走。

窗外还下着大雪,呼啸的风声打在玻璃窗上,留下细小声响,后半夜,层层叠叠的寒冷从这个老房子的裂缝里偷偷钻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从夏和坐在客厅的闻奕,两人皆是被这股寒冷侵蚀。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春天什么时候才能来?

从夏蜷缩在被子里,吃了药,皮肤仍是滚烫的,手脚冰冰凉凉。

特别是耳边听着窗外愈来愈大的风声,心里莫名慌慌的,忍不住双手将自己身体搂紧,他鼻子不通,想呼吸也只能通过嘴巴。

今晚外面似乎没了月亮,从夏睡不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过了会儿,感觉嗓子像是干成了沙漠,饥渴难耐。

他探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手上没力气,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玻璃碎片溅在地上的声音在这室内尤为的清晰。

杯子里的水泼了他一手,从夏愣愣地往回缩手,霎那间伸出来另一只大手,把他湿淋淋的手握住,他听到闻奕说了句:“别动。”

闻奕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声音一响起,从夏就愣住了。许是生病了,就会很容易多愁善感起来。

连打破杯子这样的小事,他敏感的神经都会颤抖几下,觉得自己总犯错,悲伤的情绪刚上心头,就被闻奕轻巧地拦了下来,从夏的心湖渐渐平静。

从夏忘了收回手,借着微光看着闻奕弯下腰,拿纸巾帮他擦手,柔软的纸巾细细擦过他的手指、指缝,从夏眨了眨眼,眼里氤氲出水汽。

闻奕将他的手包在掌心里搓干、搓热,又捉住变得热乎乎的手放回被子里,还凑近点,掖了掖从夏的被角。

从夏眼前雾蒙蒙的,静静看着闻奕的动作,睫毛颤一下,泪珠跟着滚落几滴。

他偷偷躲被窝里吸了吸鼻子,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说什么,不过沁骨的冷还在侵扰着他的身体。

闻奕帮他擦完手就转身离开,从夏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神情添了几分失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他吞咽了下口水,喉咙干涩,彷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那么久,其实只过了一分钟,闻奕又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打扫工具,像是用不惯扫把这些,有些笨地清理满地的玻璃渣子,清理完,又没找到拖把,索性蹲下来,用几张纸擦地板。

两人间没一个人再挑起话头,各做各的,闻奕打扫,从夏看着。

再然后,他出去整理了会儿,再进来时手里端着杯水,杯子里还插着不知哪儿找的一根吸管。

他坐到床边,拿一旁的枕头垫在床头,扶从夏坐起来一些,将吸管口对准从夏的嘴唇。

从夏渴极了,也不别扭了,乖巧地含着吸管喝水,咕噜咕噜,很小的吞咽声响起。

从夏见到闻奕勾唇笑了笑,他立刻投去幽怨的一眼。

含着水光的眸子瞥过来,温温顺顺的,带着小钩子,闻奕深呼吸一下,才按捺住想逾矩的心。

现在还不能,夏夏会生气的。

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是真正的度日如年,特别是中间的春节里,他和崽子两人在冷清清的房子里过,过得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

那天年三十,他趁着崽子发祝福的时候,凑上来也发给从夏的那句,我想你了,没有半句谎言。

见不到从夏的日子,身心如被千万只虫蚁啃咬个遍,很是煎熬,这种感觉他怎么都不想再体会,只想和从夏在一起。

喂完从夏喝水后,墙上的钟摆指到凌晨三点半,闻奕搬来个凳子坐在从夏床边,想看着从夏入睡。

起初从夏还能无视,可是听着窗外的风雪声,钟表走动的嗒嗒声,以及闻奕很轻很轻的呼吸声,从夏怎么也睡不着,怎么能继续无视,怎么能不在意?

他的手脚尽力缩着取暖,他破天荒地想念闻奕温暖的怀抱,温热的皮肤和很有安全感的手掌。

从夏心里的那个可谓“正义”的天平开始左右摇晃,渐渐地、渐渐地,闻奕这边垒的砝码越来越高,从夏不可避免地倾向于他了。

他在被窝里,左手捏了捏刚刚被闻奕摸过的右手,心底积累的难过情绪好像一点点消失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随后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闻奕。

闻奕这阵子头发有些长了,也没去修剪,下巴上还有胡茬,和以前的样子大相径庭,像是变了个人。

闻奕也在伤心、难过,从夏认真地想到,他呆呆地看着,等手伸出去快碰到闻奕的下巴才反应过来。

幸亏闻奕闭着眼睛没看到,从夏心里刚这样庆幸,要抽回来的手就被捉住了。

“夏夏?”闻奕声音淡淡的,又在这黑夜里莫名的好听。

从夏的偷摸被当场逮住,整张小脸更红了,他抽了下手,没抽回来,娇娇地说了句:“你好烦。”

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埋进被窝里,过了十几秒,闻奕还怔愣着没动静,从夏气鼓鼓的,在被窝里嘟囔道:“我好冷。”

这句潜台词闻奕瞬间就懂了,他眉毛挑了挑,立刻脱了睡衣赤裸着上身就钻进从夏小小的被窝。

“唔……轻一点,这个床很小。”

一声声明显的吱呀声响起,从夏紧张起来,真怕床塌了。不过这张小床比他想象的结实,承受住了两人的重量。

闻奕上了床就流露出几分本性,他有力的双臂一搂,将从夏牢牢搂进怀里。

从夏全身软软嫩嫩的,骨架又很小,身形单薄。

双腿细细白白的,被闻奕夹在两腿之间,背抵着闻奕的胸膛,整个人被闻奕紧紧包住,暖热气流和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味道像一只大网,将从夏兜头网住,同时往他的手脚传递源源不断的热度。

他刚主动说了这些话,很羞涩,头低着不出声,雪白后颈露在闻奕眼前。

男人再忍不住,唇舌贴到雪肤上落下细细的吻,热烈的吻,边亲,边抱紧从夏,说道:“老婆,让我亲一亲……好想你……”

从夏被他亲得皮肤粉粉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已经退烧了,但是退烧后却破天荒地开始想……

想做爱……

下面那里很敏感,只是被闻奕抱着亲了两口,那里就喷了水。

从夏并紧双腿,怕被发现。然而,他忘了,闻奕双腿紧贴着他的腿,感受到他的感受,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反应。

闻奕的大手由从夏的脊骨摸到他的尾椎,摸得尾椎酥酥麻麻的,从夏发出一点呜咽声。

那只大手滑进臀缝,往绵软的缝隙里挤,沾到湿润润的水停了下来,他含住从夏的耳朵尖:“老婆后面流水了,我帮帮你,好不好?”

明明是个请求的话,他说完还没等从夏点头,他的手指就迫不及待顺着水液插进从夏的后穴里。

小穴初被进入,紧得不像样,像张小嘴般,一缩一缩的,裹着闻奕的手指。

闻奕狠了狠心,手指猛地往里捅了捅,耳边只听从夏啊了一声,怀中人软了下来。

“乖,就一会。”说完他就又伸了一根手指,还特意说了句:“宝宝水真多,进入不会很疼。”

羞得从夏紧咬嘴唇,但还是漏出呻吟声。

闻奕又加了根手指,三根手指顶进穴口,挤得甬道里热热的,随着指尖抽插流出汩汩淫水。

“啊啊啊……啊啊……”从夏感觉他下面那里又痒又麻,控制不住一张一合,渴望着大肉棒进来。

他也不羞涩了,索性软软地喊了声:“进来……唔……”

抵在他肉屁股上的肉棒立刻兴奋地跳了跳,听话地挤进臀缝里,然后龟头顶了顶软穴,顶得从夏腰肢都发酸。

下一秒,龟头趁着小穴张开的霎那间狠狠顶了进去,肉棒用力捅开甬道,往里面横冲直撞。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呻吟声倾泻而出,从夏眼泛泪花,后背和闻奕胸膛紧贴着的皮肤都起了层汗水,两人身上都黏糊糊的。

可是一点都不讨厌,心里鼓鼓胀胀的,很舒服,就想缠在一起不分开。

闻奕叼着从夏的嫩耳尖,用牙齿轻轻磨了磨,身下却发着狠力,一下下往肉壁里狠肏。

饱满龟头顶着某个豆粒大的凸起蹭了蹭,爽得从夏呜呜流泪,嘴巴都无意识大张,口水顺着下巴流下。

他被肏得身体摇晃不断,身下的床也吱呀吱呀发出响声,两人都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搂在一起尽情地做爱,最好永远也不分开。

马眼抵着凸点顶了百来下,最后射出一股股精液,热流全部洒在凸起上,烫得那里颤颤的。

从夏全身泛着粉,嘴唇红润润的,双眼迷离。

被闻奕调转了身子,埋在后穴里的肉棒跟着转了一圈,又搅得穴里酥麻一片。

肉棒抽出来的时候,里面的白浊也跟着流出来,打湿了从夏前面嫩嫩的小逼。逼口也发情了,跟着喷出骚水。

从夏刚恢复一丝平静,闻奕就抬起他的下巴,黏黏糊糊地吻了过来,含住他的唇舌又吃又吮,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滋滋水声。

闻奕下面肉棒还是直挺挺地顶在从夏的小逼口,他这次倒像不急似的,问道:“可以么?”

非要等从夏点头,他才动作,那根肉棒硬如长枪,抵在那,从夏满眼含春,点了点头。

下一瞬,肉棒就抵着小逼口插了进去,长驱直入,撞得两侧小阴唇微微外翻充血,小阴蒂都高高翘起。

闻奕伸手拧了下小阴蒂,从夏幽怨地瞧了他一眼,同时嘴里发出沾着情欲的呢喃呜咽。

闻奕笑了笑,英俊脸上冰冷春雪消融,现出柔情蜜意,他挺着肉棒,一阵疾风暴雨地抽插。

手掌死死握住从夏的屁股,将人困在自己怀里不往后窜,肉棒插着湿软的水穴,一下、一下往最深处顶,顶得床又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音调。

从夏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汲取更多的安全感,快感如海啸般铺天盖地涌来。

他像被钉在了那根肉棒上,又或者说他的小逼和闻奕的那根粗长肉棒是如此的契合,每捅一下,就冒出淫水,湿哒哒地落在床单上。

从夏高潮了好几次,闻奕却还兴致盎然,不停地抽插着,终于到最后,他眉头微蹙,额头上青筋跳动,趁着最后的劲头奋力抽插冲撞。

然后在他抽出肉棒,往从夏小腹上射出一股股精液的瞬间,床板突然发出巨大的嘎吱声,两人同时感觉身下一震,身体直直坠了一下。

看来没有想象中的结实,从夏暗想。

不过,他的注意力又被闻奕的下一句话勾了回来。

“这算不算精液标记?”闻奕摸了摸从夏被弄脏的小腹,问道。标记了就一辈子是他的人了,他嘴角扬起。

从夏选择不搭理,软软趴在他怀里要睡觉。

窗外天已经亮了,风停了,雪也停了。从夏被闻奕抱进浴室洗澡的时候,瞥到窗外有点点红梅。

他像是看到什么新奇东西一样,心情很好地说:“外面春梅开了,闻奕。”

闻奕听到抬头看了眼,拉下窗帘,开了淋浴,热水落下来的时候,他摸着从夏光滑的皮肤,回应道:“是啊,春天来了。”

洗完澡,两人挤进塌了床的被窝里,搂在一起睡觉。

明亮的日光照在闻奕的脸上,照得他思绪飘飞,闭起眼睛,沉进梦乡。

梦里他听到有人喊:“闻奕,你瞧见了吗?”

走廊的尽头是洁白的墙壁,上面落着隐隐绰绰的树影,齐铭的声音不算小。

“什么?”夏日的蝉鸣混着燥热的风响在他耳边。

“刚刚的那个男生。”齐铭一头黄毛在光下尤为耀眼,说话时咧起嘴角,直白道:“我要追他。”

大概过了十秒,又或是一分钟,等那几只蝉快吵得闻奕心烦到极点,他才回了句随你,随后迈着比往日快了不少的步子,直直离开,将两人间拉开一些距离。

少年人的心动快到只在一瞬间,决定要追也只是在三言两语间就定了下来。

后来齐铭具体怎么追的,又是怎样失败的,闻奕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他那时候觉得从夏才是比任何人都要冷血冷情。

在中学时候,有着张漂亮的脸蛋和亮眼的成绩,让从夏的抽屉里塞满了情书,体育课时,他附近的男生总是格外的多。

男生们的调侃和主动搭讪,往往获得的都是从夏冷冷的一瞥,从夏的眼尾也很漂亮,下垂时,长长的睫毛扑闪,细长的眼尾犹如可爱的小喜鹊,只是再抬眼,看向人的目光是冷的,薄情的。

奇怪的是,从夏不擅长体育运动,或者说,比起外面的烈日和汗水,他更适合待在教室里,安安静静地写着题,看着书,但这两者间,从夏选择了后者。

从夏喜欢坐在篮球场的附近,看男生们打球,乖巧地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白白的皮肤在光下夺人眼目。

闻奕每次投篮时总希翼着从夏能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打完球后甚至屡屡看向从夏身旁放着的那瓶水。

可是一切都是妄想,没等他走过去,齐铭就先一步过去和从夏搭话,他只能远远地注视着这两个人,每到这个时候,从夏的脸蛋会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像极了夏日的熟杏,有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那股香气在后来的很多年,一直缭绕在他的鼻尖。他悄悄靠近,贪婪地闻着。

可是,越靠近,从夏离他越远,好像故意要捉弄他,任他怎么追,都追赶不上。

他追到了走廊上,又追到了教室里,还追出了家门外,小孩的哭啼声阻止了他追逐的脚步。他蹲下来抱住小孩,心里念叨的是从夏、从夏。

同时,令他极度后悔的是,在齐铭说出要追从夏的那一刻,他不应该选择退让。

这一退,就错过了那么些年,有了那么多误会,一股强烈的悲伤绞得他心口疼。他攥紧手指,刚一用力,忽地,脚下的路面崩裂开来,整个人快掉下去的时候又骤然醒来,睁开眼睛,回到了现实。

“怎么了?”从夏也是刚醒,揉了下眼睛,精神气好很多。

“没什么,做了个梦。”闻奕握住从夏的手,将自己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重新戴到从夏的手上。

从夏抬起手看了下,戒指竟是自己的那一枚,上面刻着cx的字母,他眼睫很慢、很慢地颤了下,嘴唇发着抖。

“好,”他听到自己这样说,“我愿意。”

“闻奕,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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