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他背负的这一切都让人感到悲哀与无奈。
“所以?,这便是你这么?多年不碰我的原因?我以?为……”林氏看着他的冷漠眼,忽然笑了起来,然后朝沈如令脸色吐了口水,“沈如令,你也?是个卑微的可怜虫。”
“是,我是可怜虫,所以?我和你纠缠这么?多年,都是假的,我不爱你,我恨你,我嫌弃你,我怎么?可能碰你!”
林氏始终不敢相信,她回头?正欲找个石头?撞上,却是下一秒被人拉住,“今日?你不可死。”
是个年轻低沉的声音,抓着她的手冰凉却极为舒服,她回头?便撞进了双好看的凤眼里。
“要死,也?不要死在这儿,不要留下晦气。”
那人的眼眸里有着怜悯沧桑的温柔,也?有着对她的厌恶,她张了张唇,想开口,却见一个小女孩抱住了他的腿,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父亲,便是这女人害过?小娘娘吗?”
男人起身将小女孩抱在怀里,薄唇微勾,“木木去找娘亲,父亲马上来。”
小女孩点点头?,应了声“好。”忙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侧脸,这才被男人放了下来去找她母亲。
“你是她的夫君?”林氏哑着声开口。
林嫣那个贱人,竟又嫁了这么?英俊年轻的男人……
无人看见的地方,林氏恶狠狠地咬着牙。
而那清冷如玉的男人理都没理她一下,而是径直走至沈如令面前,沉声道,“聊一聊?”
沈如令看着面前这比他小上许多的男人,倏然觉得自己是真得老了,他摇摇头?,“我们没什么?聊的,别炫耀你和她的经历,我不想听。”
说完,他转身离开。
暖风拂面,一向冷静自若的萧何,不禁叹了口气,“可你不想知晓,她这么?多年过?得好吗?”
自打?知晓父亲其实不恨自己之后,沈青枝心里舒畅许多,她也?与父亲重?归于?好。
离开上京那日?,她刚踏上马车,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醇厚温柔的声音,“枝枝。”
她掀开帘子回头?,便见一向淡然处世的父亲,眉眼染上一抹哀愁。
“去吧。”男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去和他告个别。”
沈青枝将孩子递给江聿修,下了马车。
沈如令站在风中,一下子像老了很多,孤独寂寥的身影有些让沈青枝觉得喉咙酸酸的。
“枝枝,这是父亲给你买的糖葫芦。”他从?背后拿出一根糖葫芦递给她,笑着说,“一路顺风。”
“父亲……”沈青枝接过?那糖葫芦,有些不舍地看着他,“好好保重?。”
沈如令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长大了,首辅是个好男人,我放心了。”
沈青枝从?他这话里听出一股寂寥,又多了丝离别的告别,可她不是还会回来吗?
她忍不住问道,“父亲想去何处?”
沈如令看着这双,和林嫣如出一辙的狐狸眼,忍不住失了神,片刻后,才垂下眸子,笑着道,“果然是我的女儿,你父亲我半辈子心血都耗没了,接下来想去云游四方,欣赏大好河山。”
“放下了吗?”
沈青枝察觉到了他片刻的失神,又问道。
男人愣了愣,风淡云轻地点点头?,“嗯……放下了。”
可其实,放没放下,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直到最?后,他都未和沈青枝谈及母亲,可他的眼神却又无一不透露着他的思念。
沈如令是个风骨文人,他不愿强抢别人的妻子,故而至今他都未看林嫣一眼。
他有自己的底线,思及萧何对他说的话,沈如令又忍不住一阵悲凉。
罢了,罢了,只要他的嫣儿过?得开心便好。
跟着他,只会受一身伤,萧何说得没错。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寂寥悲凉,沈青枝忍不住红了眼。
她的父亲,还是没有放下。
这嘴里的糖葫芦明明是甜的,可她却吃出了苦的味道。
直到上了马车,沈青枝还有些心里酸酸胀胀的。
小江凝还在一旁的摇篮里呼呼大睡,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母亲的郁郁寡欢,只有江聿修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下巴轻搁在纤细的肩上,沉声道,“心疼他?”
沈青枝摇摇头?,漂亮的狐狸眼闪过?一丝怅然,她坐在马车上,抱着自己的双腿,淡淡道,“只是有些惋惜他们之间的爱情。”
“是挺惋惜的,可是不也?是证明你父亲不能保护你母亲?”
“可那也?是无奈之举……”沈青枝忙急了,回眸撞进他的眼里,“他的权势太小了,如若……”
“嗯?”他的眼眸亮晶晶的,等着她的回答。
如若能早些遇见他就好了,他定能护住她的母亲。
只是……没有如果。